他连个痛呼声都没有，甚至都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被捉来道歉。
颤抖的声线掩盖不住疼痛的事实，他时刻记得顾湛的话，林无已经订婚了，多余的想法，绝不该有。
“对，不起，请您，原，原谅我……”
杜乐今坐在床上懒懒吃着煎包，汁水溢满口腔，美食带来的愉悦，不比祝明之少。
当下只有他与祝明之两个人，犯不上装乖。
祝明之从前见他少不了要同他争论几句，如今倒是极为温顺，不是被修理懂事了，便是舍不得林无为难。
他放下翘起的腿，赤足去抬祝明之的下颌，戏谑不加掩饰，极尽玩味地在笑，想要见见祝明之能忍到什么程度。
“往前爬，到床边来。”
祝明之的面前自然是一地碎片，他发抖的腿轻轻抬起在挪，把地面弄到全是血水，刺鼻的铁锈味险些盖过生煎香。
“真这么听话？”
杜乐今缓缓垂眼，充满怀疑的目光细细打量着祝明之。他完全不能想象方才还在宅里和他犟嘴的人，一时之间性情大变，像只羊羔一样软绵绵的随他欺负。
祝明之离床很近，不需要杜乐今太过吃力的动作，伸出手便能触及到他。
他耳朵上的助听器入了杜乐今的眼，是很稀奇的物件，作为装饰又有些过于笨拙。
杜乐今似乎想到了什么，眯弯了眉眼在问：“你不会聋了吧？”
“哈哈~有趣，难怪学乖了。”
他伸出手去抓祝明之的耳朵，一用力便将助听器取了下来，拿在手心里把玩。
那东西是有管道的，深入耳蜗，杜乐今这一抓，力道又狠，助听器被硬生生取下，连接的管道直接把祝明之的耳朵拽出了血。
祝明之终于起了反应，却也只是张了张嘴，连要求杜乐今将助听器还给他的勇气都没有。
脱力般的耸肩，就好像将自己全部的尊严，都抛弃了。
他现在是个什么身份？
林无的前任，杀林家主母的凶手，还是林宅上下，谁人都可以欺辱的狗。
房门在此刻被敲响，杜乐今正坐起来。
林无走到哪里都是主人，才不会敲门，阮玉章刚走，也不会去而复返。他也就没要祝明之从地上起来。
“进来。”
高竹战战兢兢地推开门，见到满地的血，又连忙将门关上，谄媚地哈腰：“杜少爷，很抱歉打扰到您。我方才在楼下见到了林家主的车，想来是林家主担心您，很快便会上楼了。”
杜乐今扫了眼满地的血污，而后才将视线落到高竹的身上。
他从抽屉里取出钱夹，朝高竹招了招手，也没细数，直接塞过去一叠到高竹手里，夸赞道：“你做的很好，我记下你了。”
盛海市谁不知道林家那档子事，同为男人，高竹简直不要太了解杜乐今。
他收了钱，眉开眼笑地答谢：“谢谢杜少爷，谢谢。我这就帮您清理干净，绝对不会被林家主发现端倪的。”
杜乐今浅浅应下，刚要开口嘲讽祝明之，却不经意间见到被搁在床上的助听器，才想起来这个骚狐狸耳朵聋了，听不见。
不过的确学乖了许多，离床这样近，也没有私自去取回来。
他把助听器还过去，全然不在乎祝明之得知实情会去告状，等祝明之戴好助听器，杜乐今才满腔遗憾地开口：“其实呢，你根本不必道歉，因为我对海虾，过敏~”
“我就是故意害你，又能怎么样呢？”
“你学乖了也好。省得今天聋了耳朵，明天哑了嗓子……哎哟，我听着都觉得疼呢，你可千万不要，再惹我了。”
祝明之的手顿了顿。
因为未婚夫喝了他做的鲜汤晕倒，所以……林无甚至，连真相都没有查明，便急着要他来道歉，生怕杜乐今有半点的不高兴，哪里还在乎事情真正的缘由。
在林无的眼里，他不过是个还罪的恶人，死有余辜。
可笑的是在此之前，他还天真的认为林无心中还挂念着自己。
原来林无不是没有看到佣人欺辱他，她什么都知道，或许连杜乐今过敏，她也知道。只因为他是罪人，真相与谁而言，都不重要。
祝明之早就该明白这个残酷的事实，自被林无送进监狱的那一刻，他就该明白，林无已经不再属于他分毫了。
“起来，穿好裤子。阿无一会儿便上楼了，把你哭丧的脸遮严实了，听到没？”
肩便被杜乐今狠狠推了一把，祝明之这才抬起头，结结巴巴地回答：“听，听到了。”
病房被打扫的很干净，除去祝明之身上的血腥味，几乎见不到他被虐待的痕迹。
林无捧着一束干花进屋，她进门一瞬便看到祝明之低垂着首，正在替杜乐今收拾餐盒。
从这处去看，祝明之的腿好似在发颤，蜿蜒的血水顺着脚踝滑了下来，落进林无的眼里，叫她没由来的心口发沉。
杜乐今能把他怎么样？
最多不过是跪的时间久了些，还能跪出血水来？
真是娇气。
林无本想绕过他，却发现祝明之很知趣，在她行进床边之前已经让出了身位，温顺而乖巧，便像经过训练的佣人，毫无存在感。
她没有在意，只是把怀中的干花递到杜乐今手上，坐在床边去握他的手，轻轻在问：“好些了吗，商号临时有些事情，刚处理完。醒来没有见到我，不会哭鼻子了吧？”
“怎么会……阿无拿我当小孩子！”
杜乐今捧着干花，嘟起嘴来闹脾气，又怯怯地摇起林无的手在说：“刚刚明之已经和我道过歉了，我也没什么事，这次便算了吧。”
“没事？你险些没命了，怎么能叫没事！”
林无握紧杜乐今的手，拇指在他的手背上摩挲，低低说着：“也就是你会这样好心。回宅请家法，要管家当着你的面，打他二十鞭给你出气，也叫他长长记性。” 讯读文学为你提供最快的女尊民国：暴戾财阀的小夜莺更新，第025章 他现在是个什么身份？免费阅读。https://www.xunduxs3.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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