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臣只是实话实说罢了!您也知道,臣一向直言不讳,况且陆世子坟头都快长草了,臣哪还有必要诅咒他啊!”
“你,你……皇上!晋安侯他……”
“行了!”皇帝被他们俩嚷嚷的实在头疼,而后看向沈晋安道:“以往之事,过往不纠。晋安侯,朕知你救子心切,可国有国法家有家规,你携夫人与阮老将军大闹国舅府,还夹带刀剑,毁坏物品,若没有证据证明是陆国舅下的手,你这般空口无凭的御前告状,按照律法可是欺君之罪!”
这意思就很明白了。
以前陆国舅大闹侯府的事已经是过去了,从此既往不咎。
而如今的事,若不能给个合理的解释,那便只好按照北朝律法给陆国舅一个交代了。
沈晋安纵然心底不服,却也只能道:“皇上,臣查到那下毒之人曾出没过国舅府,而且下毒之人全家三日前突然音信全无,臣怀疑是有人想要杀人灭口,还请皇上明察!”
“晋安侯此话可有证据证明那人与我国舅府有关?若是没有,那便是诬陷和欺君。”陆国舅见皇帝都站他这边,面色顿时得意起来。
沈晋安微微蹙眉,他若是有证据,早就打的这厮连他娘都认不出来了,哪里还用得着在这废话?
皇帝见他说不出话来,语气略带威压道:“沈世子中毒之事,朕自会派人查清。可晋安候在毫无证据的情况下……”
这时,有太监进来禀报道:“皇上,皇后娘娘和皇贵妃娘娘求见!”
皇帝闻言,微微蹙眉。
他素来不喜后宫干政,而那两位此刻前来,显然是为了今日之事。
“不见!”皇帝语气不耐道。
那小太监见皇帝发怒,当即不敢多言,立即转身去回复两位娘娘了。
皇帝还想接着方才的话说,便见方才那名太监又惊心胆颤的走了进来。
“皇上,皇……”
“你去回她们,便说后宫不得干政!”皇帝冷声打断道。
然那太监并未立即退下。
“怎么?你只听皇后和皇贵妃的话?”皇帝到底是皇帝,冷肃的模样还是极具威慑性的。
那小太监吓的立即跪倒在地,小声哆嗦道:“皇上恕罪!是,是皇贵妃娘娘,说有证据和证人证明,沈世子所中之毒是……是出自陆国舅之手,并命奴才呈上证物,还请皇上过目!”
皇帝身边的刘公公当即从那名小太监手里接过证物,双手呈了上去。
皇帝再次蹙眉,他可没说要看,不过既是证物,肯定是要看的。
反正无论是谁倒下,于他而言都有利无害。
现场顿时安静了下来,仿佛被一股威压震慑着。
沈晋安还不知道是什么证物,不过既是妹妹送来的东西,想必有点东西。
还是夫人聪明,有事找他妹果然没错!
陆国舅则面露难色,虽然他也不知道这是什么证物,但终归于他不利。
希望是虚惊一场,皇上不要相信才好!
皇帝看完证物后,面色逐渐铁青,而后阴沉着脸命那太监去宣皇贵妃进殿。
小太监闻言,哆嗦着站起身来,当即去了。
不一会儿,沈梅兰便神情自若的步入殿内。
相较于被挡在殿外大喊大闹的皇后而言,她的举止显然更加落落大方,有一国之母的风范。
皇帝原本不想见皇贵妃的,因为他此次是想借机打压侯府,可此刻见皇贵妃端庄得体,清冷高洁的模样,心尖的火气顿时消散了大半。
倒是皇后,从小生在簪缨之家,仪态却不及半路出生侯府的皇贵妃仪态端庄,气度沉稳,简直丢脸……
皇帝心里虽对皇后不喜,但也不能任由皇后在殿外大吵大闹,丢了他们皇家颜面,故只得命人放进来。
沈梅兰懒得同他们废话,故向皇帝行完礼后,便直入正题命人将证人一并带上来。
那证人一出现,陆国舅的面色顿时就变了,因为他怎么也没想到,此人竟然会背叛他!
“皇上,臣冤枉啊!定是有人收买了此人,还请皇上明鉴!”
“皇上还未问话,陆国舅如此紧张作甚?莫不是做贼心虚?”沈梅兰语气淡淡的问。
“皇上还未说话,皇贵妃如此急着质问,莫不是着急定论?”皇后立即出声反驳问。
“证人证词皆在,皇上自有定夺,本宫何须着急下定论。倒是皇后娘娘,大抵还不知陆国舅所犯何事吧?”
“本宫的哥哥入朝为官多年,一直恪守本分,清正严明。证人证词也有可能是伪造,还望皇上明察秋毫。”
“清正严明?”沈梅兰用帕子挡在唇边笑了一下,仿佛听了个笑话。
“皇贵妃这话是何意?”
“皇后娘娘口中的清正严明,便是贪污受贿、买卖官爵、欺男霸女、侵占农田、搜刮民脂民膏么?”
“皇贵妃这张口就来的本事,还真是令本宫大开眼界。若要说这些罪行,恐怕你侯府首当其冲吧?整个京城谁人不知,晋安侯府骄奢淫逸,花钱如流水一般。”
“皇后娘娘这是嫉妒本宫的娘家有钱吗?”
皇后一噎,而后岔开话题道:“本宫只是听闻,晋安候夫人一个寻常的生辰宴,规格竟然堪比本宫这个皇后,莫不是有心为之?”
这话可就微妙了,直接给侯府扣上了一顶谋逆的罪名。
皇帝听到这里,也顿时打起了精神。
若真能将这条罪名坐实,便能名正言顺的直接拿下侯府……
“皇后还真是消息灵通,连宫外之事都能打听的如此清楚。不过,到底是耳听为虚。”
“皇贵妃是想否认吗?”
“本宫若是记得不错,去年嫂嫂的生辰宴上的确有三十六道菜品。”
皇后闻言,暗骂了一句蠢货,而后笑道:“皇上,您看,皇贵妃自己都已经承认了。”
皇帝看向沈梅兰,语气略带威严:“贵妃,此事当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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