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兆赟的话很平淡。
就像这碗里的茶水一样没有味道。
可在宋婉心里。
却如同一道闷雷砸下。
打得她外焦里嫩，脑海里空白一片，一时间手足无措，没了言语。
魏渊端起茶抿了一小口，噗得吐到了地上。
面无表情地说道：
“既然你在宫里的情报那么厉害，不如你自己猜猜？”
“无外乎是惊神烟。”
宋兆赟摇了摇头，端起茶水轻轻吹了一口，饮去半碗。
“她小的时候我就告诉过她，这世上聪明人很多，不要有太多的心思。”
“好的，坏的都一样，本本分分做好自己该做的事情才是最重要的。”
“可惜，她从来都不是个听话的孩子。”
宋兆赟摇摇头，面不改色的放下茶碗，向着魏渊方向推了推，然后伸手挡住碗口，阻止了宋夭夭添茶动作。
“小的时候控制你杀人就罢了，些许小事，无非就是再买一些下人。”
“从她提出要进宫的念头，我就明白她动了什么样的心思。”
“之所以不阻止，也是因为我知道拦不住。”
“是么，”魏渊鼻尖挤出一声嗤笑，“我怎么觉得你也在赌，有一个万分之一可能成功的几率。”
宋兆赟眼里露出赞赏的笑意，竟然点了点头。
“说到底，老夫还是起了不该有的心思。
可话说回来，老夫既然一手将宋家带到如此境地，非王而王，那自然想要更进一步。”
“可你赌输了。”
魏渊毫不客气的揭开他的伤疤，眼里满是笑意。
“看样子你的损失也不小，不然的话没必要来亲自堵我，随便派几个人抓我回去就是了。”
“丢掉一些腐肉罢了，是祸是福还说不准。”
宋兆赟摇摇头，随手指了几个方向。
“而且你是捉不到的，只能让老夫亲自来问问。”
魏渊顺着他手指的方向看过去，却是空荡荡的，连个鬼影子都没有。
但还是轻啧一声。
“所以我是丢出来的鱼饵，而你也上钩了？接下来是不是一声号令，跳出来几百个刀斧手？”
“想太多。不过是让老夫有个了解他们想法的渠道，来稳一稳老夫的心。”
“既然如此，老夫就来安一安他们的心。”
宋兆赟缓缓起身，掸了掸身上不存在的灰尘，脸上第一次出现了情绪的波动，那是一抹很快消失的犹豫。
“八天之后，你还要卖功法？”
“卖，价高者得。”
“真功法？”
“自然是真的，以我的人格做担保。”
宋兆赟略略点头，眼里有了三分狐疑，但还是一言不发带着人离开了。
路过宋幺幺的时候，还特地伸手攥住她脑袋上的髻，轻轻地拽着她回去。
魏渊的手在脸上狠狠揉了几下，等他放下来的时候，脸上的淤青伤痕都已经消失了。
先前之所以维持这么凄惨的样子，无非是想卖卖惨，想着去东厂的时候嫖几天病假。
等完成了第三次模拟再说其他的。
可宋兆赟的一番话，彻底打消了他的念头。
对于这些在权势巅峰的人来说，他连过河的小卒都算不上，根本没有隐藏起来的必要。
他的行踪，未必是宋兆赟查出来的，很有可能是有人故意告诉了他。
魏渊的目光落到了呆若木鸡的宋婉身上，嘴角噙起了笑容。
“他认出你了，可偏偏不想认领你。啧，被人无情抛弃的感觉怎么样？”
魏渊说一句，宋婉的脸色就白一分，等这番话说完，她连嘴唇都没了血色，眼底已经没了光。
就像是没有生气的木偶一样，失魂落魄的跟在魏渊身后。
等到她意识恢复过来的时候，才蓦地发现，不知道什么时候，她已经跟着魏渊来到了东厂，就连自己右手也被他接好了。
这里阴暗的气息让她颇为不适，下意识的向魏渊方向靠近了些。
“怎么，小烧饼又痒了？”
魏渊的话很露骨，露骨到宋婉接受不了，又缩回了身子。
可惜，一只脚退的慢了些，被魏渊捉住，将她整个人拽了过去。
“老子现在火气很大，超市你个贱人！”
……
一个半时辰后。
宋婉搂着残破的衣服蜷缩在墙角。
而房间里，除了平静下来的魏渊，又多了个人。
戴着面具，全身笼在宽大的黑袍下面，坐的笔直，看不出性别。
声音透过面具，带着些许的嗡嗡声，显得低沉了许多，偏向中性。
她的自我介绍很长，说了足足有小半炷香的时间。
可魏渊总结下来，无非就是六个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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