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旋深呼吸,吐出一口白烟,白烟一圈一圈的盘旋,呆呆地滞留空中,再缓缓地消失。
时间太久了。周旋担心会出事,于是小心开口问道:“孟灼,好了吗?”
身后的玄铁牢笼里没有任何回应,周旋内心担忧不已,再三犹豫下,还是探身往里望去,只见孟灼双手抱着腿,缩在地上,头埋于膝盖上,双手因抓着裤脚太用力,经络纵横,骨节泛白。
周旋轻声试探:“孟灼?”
听到声音,孟灼这才慢慢抬起头,泛红的眼眶湿漉漉的,一圈一圈的波光涟漪向外溢出,望向周旋时,委屈又可怜。
孟灼控制不了自己的身体,这比全身疼痛还要让他觉得无助,面对未知的异样时,他除了慌乱发抖,就剩着急与焦躁。
他声音沙哑似有哭腔:“你对我做了什么?它好可怕。”尾音更加的委屈了。
周旋光是看着孟灼这样像是被恶霸欺负后的可怜眼神,身体里住着的野兽瞬间苏醒,他暗暗压住这突兀的反应,全身肌肉紧绷又坚.硬。
把人欺负成这样,看着对方要哭的模样,身体居然出现诡异的快感。
这不人不鬼久了,他都这么变态了。
周旋一边暗自腹诽自己的禽兽一边控制血管里快要沸出的血液。他什么时候控制力这么差了,周旋扶额掩面侧身以掩饰他此刻身体的尴尬。
如此掩耳盗铃的动作,无论身理还是心理都没起作用,只要看见孟灼那双懵懂无助又湿润的眼睛,他就会忍不住想入非非。
美人太过诱人,身体蠢蠢欲动,这不是非礼,真不是非礼!
周旋视线转向别处,心里默念佛经,同时运起清风皓月,清理身体的所有邪念。
清风皓月,亦正亦邪,能清七情六欲,度化众生,也能控制悲欢喜怒,将其化为欲望的囚徒。
周旋掌控着清风皓月,从来都是用在正道上,第一次用在这方面,也没有什么经验,也不知道这持久力,呃,这么惊人。
以后用之应该慎之又慎。
他喉结不停滚动了数下,几番辛苦,才从喉咙里憋出一句:“地上凉,你先起来,我惹的祸,我负责,这样可好?”
孟灼半信半疑:“负责?你有办法?”
不怪孟灼不信任,有前科的周旋真没什么可信度。
可是,如今的状况,上不去下不来的卡住了,太可怕了。这地府没有网络,连上网求助都不行,这里也没有认识的人,除了再相信周旋一次,孟灼别无他法。卂渎妏敩
孟灼侧身,眼神试探,又小心避开不敢直视周旋,暗自下定决心,今日的崩溃不能再出现于他的人生中第二次。
周旋好不容易压下身体里的野兽,孟灼一个防备的小眼神,又给勾了起来,他呼吸又粗了几分。
他这是造的哪门子孽。
“站起来好不好?”周旋尽量放缓语速,手掌在暗处不停施展着清风皓月,打向自己的身体。
“这,不可以坐着吗?”孟灼腿软,站起来很困难。
周旋思忖片刻,不知想到什么,眼睛越来越亮,泛着邪气的光芒。
这个,这个体.位也不是不可以……
孟灼再次尝试站起来,几次挣扎未果,他眨巴着眼睛望向周旋又看着脚尖,埋头时肩膀轻微浮动着,“我,我……”双手攥着布料,不安与难为情不言而喻。
“我知道了,不用说。”周旋脱下外套盖在孟灼下身,一手沿着耳旁托住脑勺,一手勾起双膝,将孟灼打横抱起,“对不起,以后不会这样了,别生气了好不好?”
周旋打消了现场解决孟灼尴尬的想法。若如此做了,孟灼可能一辈子都不会理他了。
孟灼脸埋周旋胸口,双手紧紧抓着他的衣服,不说话。
“冥将有工资,并不穷。我约你不是因为缺钱,我只是希望你能陪我吃饭,哪怕不是每天都陪也可以。”周旋话语中透着无力的落寞。
活太久的人都孤独,周旋深色的瞳色总是有很多孟灼看不懂的神色,而此刻低垂的双眸黯淡了许多,孟灼看懂了,这是孤独。
孟灼虽活得不久,可他知道孤独。
一个人活太久,生命的意义也将不复存在,所有的追求变得轻而易举,周旋的做法并没有什么奇特,所有世俗眼里视若珍宝的东西在他这可能一文不值,而微不足道的东西,他可能觉得弥足珍贵。
能有人陪便是钱买不来的东西。
孟灼本是下定决心想离周旋远一些的,现在却鬼使神差地回了一句:“好,以后我陪你吃饭,我也始终一个人。”
也许是难得看懂一次周旋,也许是同情,也许是感同身受,孟灼冰凉的手指轻轻点了一下周旋的后颈,似安抚:“我们扯平了。”
一点,后颈划过冰凉的触感,战栗中捎带一丝丝快感。因双手不得闲,没有清风皓月压制身体的热源,周旋裸.露在外的皮肤不断升温,乃至双手隔着布料源源不断地输送着滚热的温度,孟灼轻微避开不适,却被周旋禁锢:“小孟儿,别动,再忍一会,马上就到了。”
不知妄动的是谁。
这个称呼,孟灼耳尖在他没有察觉的时候悄悄红了,而脸却依旧微微泛白,表情是从未有过的严肃。
果真是一会,他们就离开了雪山,隐身于街市之中的一处阁楼里。
阁楼有三层,第一层鼓乐齐鸣,香粉扑鼻。第二层雅间别致,略显安静。第三层,也就是他们所处的一层,这里更加幽静,几乎听不见楼下的喧闹之声。
红纱暖阁,烛火摇曳。
孟灼被放置床榻之上,见周旋似要抽身离开,孟灼捏着他的衣角,“你去哪?”
“这里是熹微阁,我的家,别怕。”周旋轻拍他的手背以示安抚,“我一会就回来,相信我。”
等到孟灼点头答应,周旋这才下楼而去。
他可以用清风皓月压制孟灼体内的欲望,可是,他并没有这么做。因为被孟灼拒绝将他推向别人,对孟灼动用清风皓月是冲动之下的放肆举动。
他不曾想到,孟灼这么敏感,若是再次对他动用清风皓月,再一个不小心,洗刷了孟灼所有的情.欲,让其成了性.冷淡,那痛苦的人依旧是他。
所以,周旋想了个折中的法子,他使唤着奴仆,调制了药浴。
周旋伸手撩开床幔,不放过一丝一毫调戏的机会,说道:“你是喜欢温和不刺激的,还是见效快微痛的方法?”
孟灼裹着被子,探出一个小脑袋,满脸不解。
“你想要药浴,还是想要我、的手?”周旋言简意赅总结了一番,全然不知自己说了什么了不得的话。
也许他也不是全然不知,可能就是故意如此。
怦怦声从心口跳出,孟灼脸红了,他想起了刚才的亲吻,想起了彼此间缠绕的呼吸,身体不经又热了几分。
孟灼对男女之事,甚至男男之事,并不是全无了解,只是他从未想过这个过程原来是这样,是这么的冲击大脑神经,简直是连魂魄都离了身的震惊。
小脑袋缩进被子里,孟灼大着舌头吞吞吐吐道:“药,药,浴。”最后没有了底气,有了几分害羞。
一声低沉的轻笑,勾起的嘴角玩味却不轻挑,含笑的眸子露出宠溺,周旋道:“不逗你了,起来吧。”
孟灼像是缩进乌龟壳里的小乌龟,当确保外面没有周旋这只雄鹰调戏后,这才小心翼翼探出脑袋,紧张地打量着,被子搓乱的头发翘起来了几撮,周旋轻轻为其抚平。
浴桶冒着氤氲的雾气,有些湿热。
孟灼解开衬衣的动作一顿,惊然望向身旁神色正经的周旋,问:“你不出去吗?”
“奴家伺候公子沐浴。”周旋低眉顺眼,卑躬屈膝,一副老实衷心的小厮模样,说着上前替孟灼解衬衫纽扣。
动作之迅速,等孟灼反应过来的时候,纽扣已所剩无几,他急忙抓住周旋的手,气愤道:“你,你,干什么!”
“小孟儿,我中了你的毒,对你上瘾了,没有救了,怎么办?你会不管我吗?”周旋抵着孟灼额头,将滚烫的气息喷洒在孟灼脸上。
周旋语气是从未有过的难过可怜,像受了伤独自舔舐伤口的狐狸。明明知道他也许是假装如此,可孟灼还是心软了,“我不会不管你的,别难过。”
奸计得逞,周旋半是喜悦半是痛苦。
这个人一直没有变,总是那么容易心软,即使看穿了依旧什么都依着他。
“你怎么这么好,我的毒又深了几分。”周旋借着装可怜的余温,又偷吃了不少豆腐。
“哪有那么夸张。”
“有,你要给我很多很多的好,往我身上种毒,说不定就有以毒攻毒的功效呢。”周旋自言自语。
“那样就痊愈了吗?”孟灼想到要是有那么一天,心口就有些闷。
“不可能了,此生都不可能了。”周旋又眼神复杂的凝望着他,这样的眼神总让孟灼感到困惑,他不经想问,周旋看的是他还是透着他看谁?
“安心在浴桶里泡着,时间到了,我会叫你,我就在外面,不会离开。”周旋眼神下移,盯着孟灼光洁的细腰出神,好像握着很软。
周旋赶紧抽开黏在腰间的视线,离开时他试了试水温确保合适,才又道:“别怕,泡一泡就好了,有什么事叫我。等一会儿我们去吃好吃的。” 讯读文学为你提供最快的抽离更新,第 18 章 第十八夜免费阅读。https://www.xunduxs3.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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