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那个如果！”凤昭打断他，“你是皇帝，是百官的表率，你也说如果的话，让天下人怎么看？”
“记住，说出口的话就是口谕，已经发生的事不要再内耗纠结，该往前看！”
萧泓懿不懂，“往前看？”
“是的，往前看。”
凤昭教他，“朝廷的抚恤金，最多不过五十两，五十两乍一看对百姓们来说很多，可以花上两三年，但那之后呢？他们该如何谋生？”
“……”萧泓懿被问住了。
凤昭继续解释，“如果他们手里有地，就算现在换不了银钱，勤快点多种些稻谷，等秋收之际就是一笔不错的收入，日积月累，两三年后何止五十两？别忘了，你给他们的田产是永久的，没有时间限制，甚至能庇护到他们的子孙。”
“这么一看，给良田比发抚恤银好多了，只是一开始过得有些辛苦罢了。”
凤昭命人端来一杯凉茶给他清火，“别给自己太大压力，你现在能给他们的东西已经很好了！”
萧泓懿低头，他又被母后看出来了，他现在这么不安焦躁，就是怕自己给得不够多。
“母后，知道外公受伤的时候，儿臣很紧张，第一次知道原来生命如此无常，稍有不慎就会离我们而去。”
正是因为这样，萧泓懿才特别着急，着急的忘记思考。
凤昭明白，在他走过来时轻轻拍拍他的脑袋，“没关系，不用自责，哀家会帮你看着的。”
萧泓懿冷静了，重新宣聂怀进殿讲学，凤昭也起身离开宣政殿，怕打扰他们。
她走出书房，意外在门外看见不知道站了多久的凤英。
他都听见了？
凤英有内力，习武之人听力比普通人敏锐，所以刚才的对话他都听见了。
凤昭思索后提议，“镇边王，外面走走吧？”
“嗯。”这里确实不是说话的地方。
等到了没人的地方，凤英才开口，“本王是来感谢皇上给的良田，结果无意听见皇上与太后娘娘的对话。”
“此地没人，爹你有话可以直说。”
凤英沉默半响，最后才开口，他换了种称呼，“我竟不知让外孙如此担心？总感觉做错了什么事？？”
凤昭在他疑问下认真点头，“确实，爹，你做错了，而且错的离谱。”
凤英用眼神示意闺女不要吊胃口，赶紧说。
凤昭：“爹，你出征是不是从来都不会写家书？”
“当然！”凤英负手而立，头颅微抬，“男人志在四方，家书黏黏糊糊的，而且你也不看啊？”
原主不喜欢凤英，自然对凤英的家书无所谓，连凤英的死活都没管。
凤昭轻咳一声，缓解尴尬，“以前是以前，现在哀家与小九都想看，爹你也不想小九自责吧？”
凤英当然不愿意，可是家书这玩意儿，他从来没写过……
迈出第一步总是很难。
凤昭继续下猛药，“宫中眼线众多，爹也不想女儿每次都深夜出宫，去府里寻你吧？”
现在凤昭身边的眼线，比萧泓懿多了两倍不止。
凤英终于肯同意了，“行……不就是报平安吗？我下次会记得告诉你们可以吗？”
凤昭要的就是这句话。
凤英谈完私事，又问凤昭在宫里需不需要帮忙，“爹可以塞几个得力武将进宫，保护你们的安全！”
凤昭摇头，她虽然很想要会武功的手下，但却不想把凤英牵扯进来，老虎困在宫里像什么话，跟文家斗来斗去这种事，不该他插手。
凤昭委婉拒绝，“爹，你现在手里有兵权，又刚被封王，文家那边正等着你出差错，在皇宫安插眼线是大忌，你切记不能被他们抓到把柄。”
凤英当然知道是大忌，可他总想帮帮女儿什么，否则自己这个爹和外公岂不是太没用了？
凤昭看他实在想做些什么，干脆问，“爹，你有银子吗？”
建立一支自己的眼线，或者说是暗卫需要很多银子。
“银子？你要多少银子？”他没问凤昭要银子做什么，只问她要多少，然后估算自己有没有。
凤昭伸出一根手指。
凤英也直接，“一两？”
“不是，是一百两！”
凤英瞪大双眼，“这么多？你爹我可没有！”
没有镇边王守不住的城门，同样也没有镇边王能掏出来的一百两。
凤昭怀疑，“爹，你不是将军吗？怎么连一百两都没有？”京城里的文官，都富得流油。
“是将军没错，可武将没钱的事你不知道吗？”
凤昭：“……”
哀家还真不知道。
“那你有多少？”
“……等我回去找你柳姨问问账本，府里的事务都是她在打理。”
柳姨？？
凤昭想到去凤府找人时，看见的那个满身贵气，又始终隐在暗处的女子。
她是凤英的妾室吗？
凤昭没有原主这部分记忆，又不好打听亲爹的妾室，想着那人穿的那么贵气，府里应该不缺一百两银子，所以就没有多问。
*
凤昭回凤鸣宫的时候，看见宫女正在满宫抓小黑。
而小黑不知什么时候爬上屋顶，正居高临下地藐视凡人。
“怎么了？”
今天的猫咪上房揭瓦？
伺候他的宫女连忙上前回复，“回太后娘娘的话，今天小黑大人他不吃奴婢给他准备的膳食，还想走出凤鸣宫。”
宫女当然不会让他乱跑，所以把门关起来不让他出去，他便自己爬上屋顶。
凤昭听完宫女解释，就知道宠物这是叛逆期到了，叛逆期的熊孩子可以打，猫能揍吗？？
凤昭考虑动手的可能性，后知后觉才发现宫女对他的称呼，“小黑大人？”
“是，小黑大人不喜欢奴婢喊他小黑，加上大人会好些。”
“呵呵~给他惯的！爱下不下，不下就让他睡上面吧！”
凤昭说不管他，结果没过多久让人支了张贵妃榻在下面，一边躺着欣赏蓝天白云晒太阳，一边吃手边宫女为她准备的点心，模样好不惬意。
一天没用膳的谢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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