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啥?”燕士奇不以为意,“什么故事?火太大了!”
初一叹气,认命的从火堆里取出两根木柴调整火的大小,燕士奇让他干什么就老老实实的听话干什么,一个指令一个动作,堂堂大镖局的二把手被个小自己十多岁的年轻男人使唤得团团转,啧。
他羡慕的看了眼正和村民们大碗喝酒的镖头。
“小哥,喝酒啦。”一碗酒递到面前。
初一抬头,笑道:“白芍嫂子。”
“你们在说豆子哦?”白芍好奇的问。
她的相貌称不上漂亮,不过眼睛又黑又亮,衣着打扮干净利落,包头发的头巾上还绣了一朵活泼亮丽的小花,衬着她的笑脸,整个人便显得精神又明媚。
“对啊。”初一道,“燕兄弟不是想知道村子和黑虎帮结梁子是怎么回事嘛。”
“哎呀,不是什么大事。”白芍一脸无所谓,“他们二帮主瞧上咱们豆子的心上人啦。”
燕士奇忙完,擦了擦手,在初一旁边坐下。
“豆子是燕窦?他心上人是刚才的姑娘?”
“嗯嗯,是小莲,豆子是前两年认识小莲的。小莲以前一定是大户人家的姑娘。”白芍嫂子满脸赞叹,“她会的可多了。”
燕士奇催促:“嫂子,说重点。”
初五无奈,替他解释:“燕兄弟想问黑虎帮二帮主。他怎么看上小莲姑娘的?”
“唔。”白芍嫂子回忆着,“不知道呀,小莲就县里的酒楼里弹琵琶,看到了就瞧上了吧。他也就眼神还不赖。”
“后来呢?”
“后来小莲跟豆子回了村子,姓罗的,就是黑虎帮二帮主啦,竟然来村子抢人,被姥姥揍了一顿就跟咱村子杠上了。”
“就因为挨了顿揍?”燕士奇匪夷所思,难以理解姓罗的报复心。
初五懒得跟个不解风情的战斗狂人解释男人争风吃醋的复杂内心路程,讲了也不明白,白费口舌。
“对了,你不是说今天去黑虎帮吗?”
燕士奇:“……”忘了!
初五忍笑:“还去吗?”
燕士奇黑着脸:“去,明天去。”
“头儿他们明天下午离开,去云州。”
“知道了,午饭前回来。”
初五拍了拍他的肩膀,笑着道:“降兵不杀,给人家留条活路。若是能降服以后村里干活的不就有了吗?”
燕士奇缓缓地转过头,盯着他。
初五笑脸僵住:“我开玩笑的。”
“不。”青年目光深沉,“这主意棒极了。没地怎么办?开荒。开荒要人手,村子最缺的就是劳动力。我决定给他们一个种地劳改的机会。”
初五:“……”我真的开玩笑的!你以为你是牢头吗?!
第二天,燕士奇怀着感化罪犯重新做人(带回一大波免费劳动力)的期待心情,骑着福宝早早的出发。
目送青年远去,乌爷爷愁眉不展。
阿黄对燕士奇盲目信任,握着拳头兴奋的说:“燕大哥一定会把黑虎帮的人揍得满地找牙!”
“小孩子知道什么。”乌爷爷呵斥他,“你当这是去玩儿的?你燕大哥打不过怎么办?”
阿黄眉毛一皱,挺着胸膛大声说:“打得过!”
没半点迟疑。
燕窦见乌爷爷担心,便主动提出去帮燕士奇。
乌爷爷摆摆手:“姥姥既然没拦着我们就不用管了,等他回来就好。你火候还不到家,去了也是添乱。”
燕窦语气温和却也格外坚持:“整件事都是因为我和小莲才开始的,没道理燕大哥冲锋陷阵,我在后面躲着。之前姥姥让我在村里呆着,我就不出去,现在姥姥既然准了燕大哥去黑虎帮,就是解了我的禁。”他露出一口整齐的牙齿,笑容格外好看,“乌爷爷,我可不弱的。”
“我也去!”阿黄摩拳擦掌,一副要大干一场的架势,两只眼睛里扑灵扑灵的闪着光,“叫上阿黑阿白阿青阿红一起给燕大哥和豆子哥助威!”
“你瞎凑个什么热闹!”乌爷爷揍他一拳,拽着少年的耳朵语气严厉的责令,“回去读书!今天的大字认完了没有啊?”
“哎呀疼疼疼!”
燕窦看着一老一少吵吵闹闹的回村子,眨了眨眼睛,低声自言自语:“这是同意了吧?”他开心起来,急匆匆的跑回家和“小莲姐姐”说了一声,又跑去村长家里借船。
燕窦借了船都走了好一会儿,燕老爹忽然问老伴:“豆子是不是说,小五他弟是一个人骑马走山路?”
老伴安抚:“别担心,走水路更快,豆子赶得上。”
“不是这个。”燕老爹不太确定,皱着眉毛冥思苦想,“往镇上去的山路他走了几次来着?”
他老伴不解:“你这是咋的了?大侄子还能不认路啊?”
“坏了!”燕老爹拍大腿,“我听他说过一条路走三次就能记住,他才走了一次,不迷路才怪!快快快,快追豆子,让他别撑船,走山路追小五他弟。”
他老伴有点懵,迟缓的站起来跟着他往外走,满脸茫然:“这算什么大事?大侄子不是骑马了吗?他不认识路马还能不认识?”
燕老爹愣了愣:“对啊,说的也是,人能迷路马还能迷路?”他松口气,放了心,“不追了不追了。”
俗话说:物似主人型。
像猫猫狗狗啊这些宠物,就跟养它们的主人似的,差不多都是一个德性。
燕士奇不把福宝当宠物,但的确养着福宝,时间长了哥俩的很多习惯特性就越来越接近。
比如说方向感差这点。
方向感差还不是最可怕的,可怕的是身为路痴却拥有一颗勇往直前坚定不移迷之自信的心。
“听好了福宝。”燕士奇沉声说道,“找不到方向只是暂时的,要时时刻刻保持冷静镇定,真正的勇士永远不会后悔自己所做的每一个选择,就算撞得头破血流也绝不回头!朝着一个方向一定能走到目的地的!”
福宝:“咈哧~”
没一会儿燕士奇脸上的淡定表情就维持不住了,郁闷的抓头发,怒道:“为什么这条山路分叉口这么多?老子中午还得回家做饭!”
“朋友。”有个陌生男人的声音充满感情的说道,“此处风景甚为秀丽,既来之则安之,不如静下心来共同欣赏,再作诗一二首,岂不妙哉?”
声音是从旁边传来的。
两颗脑袋整整齐齐的转过头。
就在他们右侧几步之外,有一棵枝头繁花点缀的老树,树上横伸而出的枝干上坐着一个白衣秀士坐,他五官清俊秀美,气质文雅,广袖衣带随风飘动,飘逸且潇洒。
秀士膝盖上摆放着一把古拙的长琴,玉雕一般的修长双手自然的放在琴弦上,斑驳的光影落在他身上,形成了一副干净且雅静的漂亮画面,看着便让人打心底里产生一种岁月静好的安稳和闲适。
可惜他对面的两只都没有善于发现和欣赏美好事物的眼睛,更谈不上风雅浪漫。
燕士奇不感兴趣的收回目光,拒绝“欣赏风景”和“作诗”的邀请:“不了,我已经和人有约了。”
他的声音沉着而有力,语气平缓,带着种漫不经心的冷淡,仿佛和他搭话的是路边的花花草草,礼貌性的回应了之后很快便又专注到眼前的事情上来。
“真可惜。”白衣秀士随手拨动琴弦,“原本我还想把自己作的诗念给你听一听呢。”他一边说这话,一边继续用两根手指头拨弦,低头观察指法,嘴里小声念叨“宫商角徵羽”,挨个把琴弦拨弄一边后抬起头来,摆出先前风雅俊秀的笑容,风轻云淡中带着自信,“朋友,真的不来听我抚琴一曲吗?”
蹬蹬蹬,叮叮叮,咚咚咚。
白衣秀士闭上眼睛,陶醉又满意:“这是高山流水的曲调,我不舍昼夜苦练足足两月,终于成了曲调。”过了一会儿,由于迟迟没得到回应,他疑惑的睁开眼睛,左顾右盼张望片刻,“哦,已经走了啊。”他满脸失落,“我还有诗一首想请他点评,唉。”
灌木丛哗啦啦的响了一阵,骑着矮脚马的短发青年从另一个方向冒出来,一脸懵逼:“我是不是来过?”
白衣秀士面露喜色:“朋友,你是来听我念诗的吗?你听好了,我刚才想的一首关于瀑布的诗……”
燕士奇脑袋缩回去,树丛里隐约传出他火大的抱怨声:“吃什么草,都怪你偏离路线吃草我才分不清东南西北,身为一只战马你居然在任务过程中吃草。你给我好好反思!”
没一会儿熟悉的一幕重现白衣秀士眼前,有着一头又硬又短还俗和尚一样短发的年轻人,和他的马又从另一个方位钻出来。
燕士奇若有所思:“这地方有点邪门儿。”
白衣秀士:“……”
莫不是个傻子吧?
没关系,只要是个人就行!
“朋友你听我作诗:轰隆隆大瀑布,白得好像一匹布。暂时只有这两句,后两句我还没想出来。你觉得如何?”
燕士奇手臂抱在胸前冥思苦想,头也不抬的顺口回答:“还成,能听懂。”
“你说什么!”白衣秀士大叫一声,由于过于激动直接从树上掉了下来。
他的位置并不高,正下方的位置都是杂草,摔了也不会疼。
可他为了保护手中的古琴,在掉下来的一瞬间强行翻转身体,结果出现了一点偏差,落到了旁边一点的泥坑中,飘逸的白衣眨眼变成了湿漉漉的污泥衣。
燕士奇都叫他的大动静给惊动了,眼睛睁大了一些吃惊的盯着白衣人。
白衣秀士抱着干净完好的琴从泥坑里爬出来,满脸喜悦几乎热泪盈眶的冲到燕士奇面前:“你你你真觉得我作的诗好?”
燕士奇:“喂你别过来!都是湿的!”
“我不过去我不过去,你你你别走,兄弟怎么称呼?”白衣秀士俊秀漂亮的脸挂着让人无法直视的傻笑,仰着头眼睛亮闪闪的盯着马上的燕士奇,“我们交个朋友吧?你也喜欢作诗吗?我此生所求就是成为大齐最出色的诗人!”
“我是武者,对诗不感兴趣。”燕士奇欣赏有追求的人,听到这话总算正眼瞧了白衣秀士,“我要打败所有强者,成为天下第一,名扬四方。”
白衣秀士脸上的表情煞是精彩,不可思议道:“你、你想取代九州武皇?”
“九州武皇?那是什么?最强的吗?”
“当然是最强的!你是武者竟然不知道武皇?”白衣秀士匪夷所思,大概以为燕士奇无知者无畏,明显放松了一些,“你这个傻小子到底是从哪儿冒出来的,什么都不知道还敢嚷嚷成为天下第一,不过我不会笑话你。”
燕士奇骑在马上,抱着手臂,神色不为白衣秀士言语所动,垂眸瞥他一眼,轻描淡写中透着不可动摇的坚定:“武皇吗?既然如此,打败他这个位置就是我的了。”
白衣秀士倒抽一口冷气,神色凛然,语气极为严肃的警告:“傻小子,这话到了外面绝不能说,会引来杀身之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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