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未央眼神好,辛璃眼皮子稍微动了动他就注意到了,立马合上书本看过来,嘴边挂着辛璃熟悉的笑,“怎么样?辛璃,你还好吗?”
她……好,也不好。
辛璃挣着要坐起,脑袋晕了几秒,季未央在床尾调床高,示意她,“你别急,刚起来是这样,你都睡了一天一夜,想不想吃点东西?你哥哥跟嫂子刚回家,我在这换他们等你醒。”
辛璃手还发麻,身体的确是像被抽了魂一样,怎样都不得劲。她只要清醒了,就会想起昏迷前发生的事。
她不说话,就静静看着季未央。
季未央任由她看,当着她的面给纪廷峥发消息,一条语音说出去,抬头看向她,“辛璃,你别总盯着我,有没有哪里不舒服?要是真不舒服,我得去叫医生来看看。”
辛璃双手抱一块,单单跳出一个食指来,指向他,“你看什么书,看得见吗?”
季未央被逗笑,举起手中如词典一般厚重的书,“盲文书,我当然能看得懂,至于你可不可以,要学吗?”
辛璃无语了,“你看盲文?”
“是啊,以前当过一段时间的盲人。”
“?”
季未央凑近她跟前,“辛璃,我说我是卧底,你信不信?”
辛璃本该不信,多荒谬啊,演电视剧呢?还真不是,她觉得季未央的眼里透着光,阿原也曾说他是个有故事的男人,手上的纹身与她名字同音,旁人以为是她,季未央也不解释就让旁人误会去,这该是有多在乎那个意中人啊。卂渎妏敩
辛璃撇嘴,不太高兴,“如果不是与你手上的纹身有关,你不要说。”
“聪明如你,不得不说。”
“那加个条件。”
“嗯?”季未央上赶着跟人说故事,还要讲条件,上哪说理去?他哭笑不得,“你说,不管什么条件我都答应。”
辛璃双手抱胸自信十足,“你必须答应我。第一关于疯帽子组合,第二关于你拿我挡桃花一事,说起来我今天躺在这都是因为你,未央,你得想好怎么安慰我才行。”
季未央总算松了口气,“行,你要什么,就算是天上星星我也得给你捞过来。”
“天上星,海中月,你可拉倒吧!别拿你讨好心上人那套对付我,不吃!”
季未央余光瞥向房门外一扫而过的人影,继续,“我还真没对心上人这样好过,辛璃,说完故事你不仅会知道她是谁,而且还能了解疯帽子是谁。”
“不过说之前要不要吃点东西?”
刚说完,辛璃的肚子咕咕叫响,季未央按上病床上的呼叫铃,出了声房门就被推开了,来的不是医生而是阿原,他带着梅拉亲自熬好的粥与几道素食小菜进来,进了屋门立马合上,也将门外的人隔绝开。
阿原不待见顾时也不是一天两天的事,季未央好几次没忍住笑,他厌恶的太明显,可顾时又赶不走,狗皮膏药一般黏着辛璃,他贴上、惹得辛璃不快,阿原的惩罚就来了。
那副为辛璃讨回公道的样子任谁看了都要怀疑点什么。
怀疑什么?阿原自己最清楚,既然没人说破,他也假装太平。
但喜欢这事藏不住。
有心人多看两眼就明白了。
呼叫铃刚响,阿原就进来了,证明他一直守在那。
“阿璃小姐,吃点东西吧。”
辛璃冲他笑笑,“阿原,谢谢你,回去休息吧。”
“我休息过了。”
阿原说的淡定。
季未央内心里给他补上一句,“撒谎。”还休息呢,除开被打了镇定剂的纪廷峥有好好睡几个钟头,阿原是一天一夜没有闭眼,黑眼圈都快掉地上去了,胡茬起了一圈,当人眼瞎啊,还休息过了,骗鬼呢?
辛璃接过他递来的筷子,看到他的青胡茬,“你说谎话前至少刮个胡子,看你这憔悴的脸。”
阿原神色僵硬,手上动作微微一滞,因为被人戳破,面上略微泛红,“我,我没事。”
“你当然没事,你是出了名的铁人。”季未央打趣上,对辛璃解释,“我早前在外做卧底的活,借了阿原小半年当队友,他别提有多生猛,三天不闭眼都行。”
阿原一阵脸黑,变的那叫一个迅速,低声咳嗽提醒他,“季先生,阿璃小姐需要安静进食。”
“哦,还跟我客气呢,我给你阿璃小姐讲个故事助助兴成不成?”
阿原:“……”
辛璃闷头喝汤,提到那个故事瞬间有了兴趣,“阿原,回去休息,我还想知道你们当年都干了什么惊天地泣鬼神的大事。”
季未央眼里放光,“辛璃,你说这个我就来劲了,当年啊……”
“咳咳……”
季未央和辛璃同时看向阿原,他的咳嗽都显得不合时宜,他俩兴致极高,阿原只好转身,拧开门把手前听到了辛璃的笑声,理智告诉他,过去的事不能让她知道,疯帽子组合有多残忍,何必让她受牵连?事到如今又不能不让她知情,24号疯子已经找上门,目的直奔她而来。
阿原能做的就是好好守护辛璃,绝不能再发生类似的情况,要是对方真起了歹心,他会起杀心。
“顾时。”阿原路过他身旁,顾时比他还狠,在青琊山的环山道上挨了越野车的擦碰,额头、手腕和小腿骨均有伤痕,估计伤势不轻走起路来也有很明显的高矮错落感。
他应该养伤,不该出现在辛璃的病房外,因救她而受伤,连自身的伤置之不顾是又想使用苦肉计吗?
没有人理顾时,他在保镖团里不是最重要的一个,霍家不会注意到他是否受伤,他状态好不好,阿原也想忽视他,但那样很刻意。
“梁鲸怎么说?”
顾时回他,“没事,都是擦伤。”
“纪先生会找你了解情况,到时候再说你的需求。”
顾时皱眉,立马懂了他的意思,“我保护阿……辛璃小姐是我应该做的。”
“你以为自己做的很好?”得意什么,阿原的右手暗自握成拳,他想如果是他跟上去照样会那样做,他的真心不比他少。
顾时:“霍家保镖的使命,舍命换她的安全。”
阿原一时如鲠在喉,他当初的确是拿了这条来要求他,真做到了后,阿原喉咙仿佛哑了根刺,拔也拔不出,尤为难受。顾时,他比任何人都会演,也知道在哪个节骨眼怼的他哑口无言,倒是小瞧了他。
能丢弃尊严的人与光脚战斗的人类似,他们最大的筹码就是自己,把每一次挽救当作最后的机会,是生是死都只走这一遭。
阿原当然知道怎么去刺他最痛快。
辛璃,就是他最大的劫。
“你来的晚还不知道阿璃小姐再次受打击昏睡的原因。”
阿原见到顾时握紧的拳,他反倒松开了手有着不沾血的快感,“阿璃小姐说,她已经想起了一切。”
曾经丢失的记忆是顾时的心魔,他很想辛璃记起来,又私心的向神明祈求让她只记得爱他,那些肮脏的回忆彻底消失吧。
在金城的小半年日子是他求来的幸福,他到最后都没有留住她,不是他不够虔诚,而是他做的够绝情,冷漠到神明信错了他的祈求。
顾时失魂落魄跌坐在长椅上,他紧盯着病房门,一分一秒煎熬的算计着他被凌迟的那刻。
“阿璃,你要我死吗?”
“我可以把命给你,但你不要赶我走。”
他自言自语着,好似这股信念传达到病房内,正听故事的辛璃双眸失神,直到季未央在她面前招招手唤醒她。
“怎么发呆呢?”
“我的故事不好听?”
“辛璃,给点面子好不好?”
辛璃吃完粥,又吃上奶糖,嘴里都是甜甜奶香味,她想了想觉得季未央的故事适合改编成电影,卧底调酒师爱上自己的徒弟,为了逮到幕后boss竟然利用已经爱上的女徒弟,后来不辞而别,再遇到却是在她的婚礼上。
季未央去抢亲,戏剧作品罢了。
“那场婚礼她选了谁?”
“薛黎来不及选,疯帽子组合再次出现把婚礼搅的一团糟,她的新郎给她挡了一枪,死了。”
辛璃吃了个苦瓜,奶糖也不甜了,“所以你才把她的名字刻在自己身上。”
“我等了她三年,你说我该不该去找她?”
辛璃摇头,“你找她不就是给疯帽子的人机会接近她吗?”
“对啊,你不是卧底都知道要远离一个你在乎的人,你说我怎么能去找她,除非我把疯帽子的人全部逮到。”
辛璃沉默片刻,“你是不是也想远离我?”
季未央不如她严肃,轻松勾起笑,“我在乎你做什么,我要是对你动点心思你哥非宰了我不成。”
不好笑啊。
辛璃见他强扯来的笑比哭还难看,“薛黎也许知道你在等她。”
“什么?”
“也许在那场婚礼上她想选的人是你。”
“我也这样想过,但是她的新郎死了,我怎么做才能让她回头?与我在一起,她不安全。”
辛璃“啧”一声,“山不来就你你去就山,如果她真与别人结婚,你就眼睁睁看着?”
“我,我做不到。”咬紧牙,他看不的薛黎投入其他男人的怀抱,他会发疯会吃醋会想杀了对方,可他这样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跟疯帽子组合又有什么两样?
“你在想给她安全,可她已经被盯上,与其让别人保护不如你自己去保护,未央,当年你就是抱着抢婚的心思去的,现在怎么这么怂,只要你确定薛黎在乎你,这一趟就值得。”
季未央是给她说故事,反而被她说教了,偏偏头头是道令人不得不服。
“疯帽子组合是无差别杀人,你们调查了这么久又突然出现,会不会出了什么差错?”
“那个人说他是24号,他说五年前就想要我的命,他是不是与那场车祸有关?”
“我有最大的一个疑点,既然是无差别杀人,为什么会锁定我?”
季未央脑子转得飞快,“我想我明白了你的点。这次出现的疯帽子成员是冲你而来,无差别杀人不攻自破,也许是有人顶着疯帽子的名义在做事,从五年前就开始了。我很清楚24号是被我亲手击毙,我也会再次逮住这个新24号。”
“很好,现在还走不走?”
季未央摇头表示,“我能走哪?他既然能说出明年生日再来的约定,半年时间足够了,我哪儿都不去,就蹲守在你身边,带你去港城吃喝玩乐,如何?”
辛璃当然美滋滋。
她是一时落了单才遭贼人惦记,霍家保镖可不是吃素的,多派几个贴身保镖应该问题不大。
“好,约……”
“约什么约,简直胡闹!”纪廷峥的声音比他人先到,直接将她的约定打碎。
“季未央,我是让你来说故事的?”纪廷峥揪起季未央的衣领,拳头悬在他鼻尖上方,隐隐有要打下去的架势,一旁的霍以灵拦住他,“好啦好啦,阿璃没事就好,你们闹什么呀?”
季未央也嬉皮笑脸说:“对啊,您闹什么,我跟妹妹约好的事,你别打岔。”
纪廷峥想揍死他,低声骂他,“害人不浅季未央,你少来我们家,最好不要来!”但架势比昨晚警告他时要弱了几分,大有给他开绿道的意思。
辛璃高兴看戏,就差鼓掌叫好,纪廷峥和季未央啥交情啊,说断就断不可能,辛璃也不愿意看到那样的结果,她现在什么事都没有,何必小题大做,怎样抓到幕后操纵者才最重要。
纪廷峥抚上辛璃的发,温柔说话,“你不会害怕吗?”
辛璃:“害怕,我也是头一回遇到什么变态杀人魔,但有哥哥在我就不怕。”
辛百亿是不是和疯帽子有关系?当年得知辛璃是抱错了却坚信自己的亲生女儿会在纪家生活的很好,他们远在金城不知道港城的纪家父母出了事,连带着那个抱错的孩子,辛百亿如果真的想找回亲生女儿就该想方设法去调查。
记忆里的辛百亿夫妇好像对纪家女儿出事的事并不知情,这其中肯定是哪里出了问题。
有些事没法躲避,不管辛百亿有何目的,既然对方找上门那就接招呗,胆怯的人永远都会胆怯,一旦她退缩对方就该躲着偷笑了。
“况且比起疯帽子,我更想知道辛百亿在哪。”
利用完就想撇的一干二净,毫无道理可言,辛百亿夫妇的养育之恩她要还,那些欠她的债她也会全部收回来,替自己,替哥哥,更替她的亲生父母。
有那么一瞬间,她觉得上天是在保佑她,没有那场车祸辛璃看不清身边的人,如果不是辛百亿夫妇离开她出国也不会引起纪廷峥的注意,哥哥找了她这么久,辛璃的车祸才是让她真正重生的契机。
不死过一次,又怎么知道顾时对她的感情冷到绝望呢。
放弃他。
辛璃不觉得难,以往她还想看看他能把自己的尊严践踏到何种程度,也有过一丝丝的可怜,顾时是多高傲的人,能让他从天堂坠入地狱,想起来就痛快。
但也折磨。
辛璃不想与他纠缠不清了,她的日子还长,多一个碍眼的人在身边总是生厌。
只是顾时不这样想。
从医院回霍家,他一直跟在她身后,走路一瘸一拐,怪可怜的。
听说顾时受了伤没怎么治疗,晚上成宿守在主宅前,脸色惨白,风一吹就能倒,十天半月过去,他依旧如此。
辛璃看他很碍眼。
好几次顾时有机会上前与她说话,辛璃看也不看他,他再想上前阿原便拦住了。
辛璃从院落前远远看去,顾时的视线隔着山海云雾看过来。
“哥哥,为什么要留他在霍家?”
纪廷峥与她下棋,五子棋也能玩的不亦乐乎,他落下黑棋,低声笑道:“不觉得有趣吗?”
“他以前怎么对你的,我要他全部还回来。”
辛璃单手托腮,“有这个必要么?”
“有,当然有。阿璃,我知道视而不见的冷漠最无情,但他不在乎,甚至能为你死,我把他当作一条疯狗,我要让他好好保护你。”
辛璃落下白棋,输了一步。
“你想让他对抗疯帽子啊,岂不是成为活靶子?”
纪廷峥:“这样做是没人性,可他的死活与我无关,我要的是你安全,再说我敢打赌顾时非常乐意接受我的条件。”
“这也是你让他来霍家的原因。”
“阿璃,哥哥教训他不过是表面的皮肉之苦,只有你才能让他感受到挖心之苦。”
“听起来很有趣。”
“试试吧,阿璃。”纪廷峥停顿后,双眸真挚,提醒她,“再不爱上他的前提下。”
“如果重新爱上了呢?”
“顾时这样的男人向来利益至上,如果你爱上,他也刚好回应了你,不过是将过去发生的事重新再来一遍,从前你是辛璃,现在是纪辛璃,白眼狼永远都是白眼狼,只要你是霍家人,是我妹妹,他的目的决不会单纯。”
这话真戳到了辛璃痛处。
她推翻了棋局,起身走向顾时。
他的过去不光明,他的未来也值得质疑。
“试试吧。”
她想起了很多事,她曾经的挚友,她丢弃的事业,她有那么多秘密还没跟顾时透露,他受点皮肉伤就完了吗?当然不,她疼的撕心裂肺,他也得来一次。
**
“为什么要误导阿璃?”
霍以灵对纪廷峥的回答表示不解,“你在间接告诉阿璃,以后遇到的每个男人都会对她的身份背景抱有特殊目的,你在玷污一份可能会出现的真爱。”
“真爱?”纪廷峥扬眉冷笑,“灵灵,你认为顾时会有真爱?”
“也许……”
“不可能!我不会允许妹妹再次受到伤害。”
霍以灵唇口微张,想说的话又咽下去,她看中真爱因为她遇见了,她幻想辛璃也会遇到这样一个男人,他们势均力敌拥有真爱。
她再继续辩解也没意思,径直走进车库准备出门。
纪廷峥站在原地并没问她去哪,夫妻俩甜蜜生活里好像第一次有了分歧。
**
玻璃花房里,辛璃在观赏高贵兰花,开得好的她会给季未央拍下来,顾时站在门口听他们说话,打闹说笑每一句都如尖刀插进心脏,搅动的不得安宁。
“顾时。”
他以为听错,狠掐自己一把才回神,走到花房内不敢抬头。
“顾时,帮我摘一朵玫瑰。”
他说好,激动时被玫瑰刺扎了好几回,这点痛不算什么,直到辛璃下句到来。
“你还记得辛家以前的花房吗?”
别说了,辛璃,求你。
“你在我家花房里摘了现成的玫瑰跟我告白,真狡猾啊,明明是我先说的喜欢,你不过是认定我会答应。”
他记得那晚。
摘了带刺的玫瑰,让他的肩上多了好几道伤痕,辛璃像小野猫一样哭泣,娇声的低泣又像海妖的歌声茫然勾住他的魂,让他没法停止,俨然有了肆掠的快/感。
辛璃是真的记起来了。
他的目的赤、裸、裸曝光,连躲的地方都没有。
“你还说……”
他说:“辛璃,我不需要你为我而死,我只需要你足够的爱,我要你只爱我,最爱我,能做到吗?”
额前的汗滴落在她眼角,混上了她晶莹的泪,她那样肆意张狂的存在也会寻求灵魂与他紧紧相拥的时刻。
顾时的玫瑰失忆了,想起来比死别还痛。
他求她,“阿璃,你要我怎么做才能原谅我?”顾时双腿跪在地,手上握着他的玫瑰,指尖渗出血珠,辛璃尝到了哥哥所说的报复快/感。
“原来看人为自己要死要活真的很有趣。”
“顾时,你告诉我。”
“那两年你过得快乐吗?”
快乐,也痛苦。
“你有梦到我出车祸的场景吗?”
有,每天都梦见,所以他一直呆在剧组,最爱拍的是大夜戏,不用睡就不会做梦。
“你是不是希望我永远醒不过来?”
不是,他后悔了无数个日日夜夜,他自食其果悔不当初。
“你从没爱过我。”
只有这一句问话让他如梦初醒,“不对,我爱你,我爱的只有你。”
辛璃一副看他演戏的样子,似笑非笑听他的真相。
“阿璃,你没醒来那几年我每周都要去拜神,我祈求他们能够让你醒来,你躺在那太久了,我宁愿毕生不再有其他愿望,我只求你醒来。后来神明听到我的祈祷,你醒来还失了忆,我每天惶恐不安,要是你想起来我该怎么办,你想不起来就没法接着爱我。我本是无神论,却一次又一次求神明保佑你,我既希望你能记起来,又私心希望你记起来的只是你爱我的那部分,到最后神明也抛弃了我,你还是离我而去。”
“我到现在仍记得你推开那栋危房的门来找我,光明与温暖是你给予我的,是你把我从沼泽里拽出来,是我不识好歹利用你。”
“阿璃,我从不信神佛,我没有信仰,只有成功和利益。以前错都在我,你要怎么惩罚我都可以,只要……别赶我走。”
辛璃仍旧保持那副淡漠的表情,她讽他,“神明是你的信仰么?你的信仰应该是你的欲望,无休无止,肆意疯长。”
顾时眼中布满血丝,渗了血珠的手抬到半空,近在咫尺的人他没有触碰的资格。
“阿璃,除非我死,我不会离开你半步。”
辛璃附身,右手冷不然触碰他的脸,顾时反手想握住她手腕,在最后一刹那停住了,因为他看到了辛璃眸中的嫌弃,他的手在流血,他脏的不能碰她。
“转告你的神明,你的祈求再次灵验了。”
“阿璃……”顾时嘴唇微抖,不敢相信。
辛璃从他手中接过玫瑰,眼中没了光。
采摘了一朵玫瑰,她的枯萎就开始了,辛璃走出花房,那朵玫瑰跌落在门口,现在的她怎么会稀罕一朵玫瑰呢,说出去都丢人呐。
顾时将那朵玫瑰当成了宝贝,捧在手心,拂去花瓣上的灰尘,小心翼翼吻上残破的奢望。
“阿璃,阿璃……”
已走远的辛璃回头张望,狼狈的顾时痴迷守护他的玫瑰。
迟来的守护,廉价的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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