指着眼前垂着头的人，多年的教养，使得卓余良一时竟然不知道该怎么开口责骂对方。
“算了，找不到就找不到吧，”坐在椅子上，卓余良叹了口气，想到之前医院里的事，这不得不让他想起那晚的梦，难道真的是……
“那市长，还要继续找吗？”见卓余良闭上了眼睛，保镖队长轻声开口。
“不用了，你们现在只需要在医院守着子聪就好。”直起身，卓余良身上那种上位者的威压自然而然地流露了出来，“记住了，这次可不允许出任何差错。”
保镖队长转身离开，卓余良却轻轻地叹了口气，脸上满是疲惫之色。
之前原本以为只是有人在跟自己作对而连累到了儿子，可现在想想，那些事哪能是正常人会做得出来的事呢？难道真的是……
敲门声响起，打断了卓余良的沉思。他低低地开口，说了声进来。
“市长，已经找到第一个发布那件事的IP地址了，您看……”
“地址在哪里？我一定要亲自去看看才行！”
当车子离市区越来越远时，卓余良终于感觉到了不对劲，有哪家报社会建在这么偏僻的地方呢？
他正感到疑惑呢，车子停了下来。看着眼前老旧到无法用言语形容的楼房，卓余良终于忍无可忍。
“你带我来这里是什么意思？”
“市长，那些技术人员查出来的就是这个地址，已经确认过好几遍了！”听到对方满是不悦的语气，助理连头都不敢抬起来，“我也不知道会是这样……”
“算了，既然来了，那就先上去看看吧！”
话音落下，卓余良抬脚向那楼房里走去。
楼里很破，甚至有一种随时会倒塌的感觉。由于没有灯，显得十分昏暗，一进门，卓余良就有一种不舒服的感觉，他的常识告诉他，这里不可能会有报社，但不知道为什么，他却觉得自己应该再看看。
“这样吧，我们分开行动，你先去一楼，我去二楼。”说完不等身后人的回应，自己就迈步朝着二楼走去。
看着自己眼前略显昏暗的楼道，卓余良打开了手电筒，随后朝着距离自己最近的房间走去。
尽管知道这里不会有人，但是出于礼貌，他还是伸手敲了敲门。
“有人吗？”
等了很久，没有人回应。他伸出手，握住了门把手，随后轻轻一转，门开了。
由于很长时间没有人住，他一推开门，满屋子的灰尘就铺面而来。他不得不捂着嘴巴先退出去，等时间差不多了，他才再次进去。
没有人，也没有设备，所以这里不可能会是他要找的地方。
转过身，正准备退出去，却听到楼道里传来了走路的声音。本以为是助理，但是仔细一听，却发现是高跟鞋的声音！
他轻轻地将门关上，自己靠在墙边，透过门缝观察着外面。他觉得，这很有可能就是那个散播谣言的人。
“他来这么破的地方干嘛？”江月晴一脸不信任的看着自己身边的人，“就算是想躲着我偷会情人，也不用这么委屈自己吧！”
“夫人，这……我也不太清楚，只是市长的这次行程是原本没有的，但是他突然就来了这里，所以……”
“我就再信你这一次，要是找不到，你也就不用再继续干了！”
瞪了身边低眉顺眼的人一眼，江月晴看着楼道里的鞋印，朝着卓余良所在的房间走了过去。
“你来这里干什么？”
卓余良满脸怒气地瞪着眼前的两人，原本以为是幕后主使者，谁能想到居然是自己的妻子和另一个助理！
“还能干什么，当然是来看看你在和哪个小情人约会呢！”
江月晴抱着双臂，一脸嘲讽地看着卓余良。
“我来是有事，怎么到了你嘴里就变得这么不堪入耳了呢？”卓余良一手扶着额头，语气里满是无奈。
“哼！你能有什么事？有事难道不能让下属来办吗，堂堂一市之长非得亲自来这么破的地方吗？说出来你自己都不信吧？”
“你……算了算了，我跟你无话可说！实在不相信你就跟着吧！”说完冷着脸看了江月晴身旁的助理一眼，“以后你不用干了，我这里不缺你这种秘书！”
转过身，不再理会二人，卓余良继续朝着下一个房间走去。
“夫人，我……”助理为难地看了江月晴一眼，希望对方能为自己求个情。
“呵！看我也没用，是你自己失误，关我什么事！”
嗤笑一声，不再理会对方，江月晴追着卓余良跑了过去。她没有看到，前一秒还满脸为难的人，此刻脸上满是嘲讽。
等找遍了整栋楼，发现已经将近晚上十点了。卓余良看着手机，满是惊讶，正要开口说些什么，却被铃声给打断了。
“你说什么！我要你们是干什么吃的？一群废物，让你们看个人都看不住，我要你们干什么！”不知道对面的人说了什么，卓余良满脸的怒气，“还不赶快滚去给我找，找不到你们就死定了！”
怒气冲冲地挂掉电话，看着眼前想问又不敢问的人，卓余良深吸了好几口气，才缓缓说道，“儿子不见了！”
“是不是觉得很神奇？”褚陌辞看着眼前一脸懵逼的卓子聪，不自觉地笑出了声，“你这个样子，可真的一点也不符合你的身份啊！”
“这里是哪里？小陌，你……”看着对方的脸，卓子聪猛地就想到了那天晚上的梦，“你到底是谁？”
“卓哥，你为什么要问这么奇怪的问题啊？”褚陌辞一脸无辜的看着对方，随后将自己的袖子挽了起来，露出了右胳膊上那道Z型的疤痕。“卓哥你看，是不是很好看啊？”
“你……”看着对方胳膊上熟悉的字母，卓子聪再也站立不住，直接一屁股坐在了地上，不自觉地伸出右手，摸着自己的左胳膊。
“我记得你的胳膊上好像有个M型的纹身吧？我知道的，那一定我的名字对不对？”褚陌辞蹲下身，满脸痴迷地看着自己眼前浑身发抖的人，“所以我也自己刻了一个，是你的名字，我也是很爱你的。”
“你，你真的是小陌吗？”吞了吞口水，卓子聪还是觉得有些害怕。
“是啊，我一直都是你的小陌，难道哪里不对劲吗？”
说着站起身，在对方的眼前转了一个圈，回过头，看着卓子聪，笑颜如花，卓子聪甚至觉得，在对方的左眼角看到了一颗艳丽的……泪痣。
他的脸刷的白了起来，额头上满是冷汗，颤抖着想站起身，却因为太过害怕而感到腿软，只能手掌着地，慢慢地向后挪着。
“你怎么不说话了呢？”褚陌辞转过头，似笑非笑地看着卓子聪，“我今天好看吗？你的眼光可真好啊！”
听到这里，卓子聪再也忍不住了，直接朝着褚陌辞大吼起来。
“你到底要怎么样才罢休？我知道之前是我的错，我道歉，你为什么不能原谅我呢？”
“卓哥你在说什么啊？”褚陌辞蹲下身，想拉对方起来，却被对方狠狠地甩开了手。
“够了！我知道……我知道你是在报复我……对不对？”
一把按住对方的肩膀，褚陌辞轻轻地贴近对方的耳朵，如情人间的低语一般，轻声说道，“我报复你什么啊，我为什么要报复你呢？”
轻笑一声，看着卓子聪整个人如同失了魂一般地呆愣在原地，褚陌辞嘴角扯出一个笑容，正要说些什么，卓子聪却猛地从地上站了起来。
“你吓到我了，你要干什么啊？”褚陌辞一脸委屈，还带着一点惊讶，眼睛里却满是笑意。
“小陌在哪里？你把他弄到哪里去了？”
“我不就在这里吗，卓哥，你到底是怎么了啊？”褚陌辞看着浑身发抖的卓子聪，满脸疑惑，“你今天真的好奇怪啊……”
“我奇怪？你告诉我，我们怎么到这里了，啊？”卓子聪看着黑破败的楼道，实在没有办法相信自己眼前的人是褚陌辞，“你说啊！”
“不是你带我过来的吗？你忘了啊？”
“我什么……”
正要否认，脑子里猛地却多出了一些记忆，是他拽着对方来了这里，而对方的脸上满是恐惧，一个劲儿地想挣开自己。
“不可能，我明明没有……”
“是真的哦……”
褚陌辞不知何时到了卓子聪的身后，他两手搭在对方的肩膀上，脑袋贴在对方耳侧，说话时呼出的白气，轻轻地吹在卓子聪的耳朵上。
卓子聪抖了抖，他觉得对方的呼吸有些冷，不像是正常人该有的温度，反倒像是，那场梦里，那双冰冷的手。
他想逃，却被对方紧紧地禁锢着，一动不能动。
“卓哥，你觉不觉得，我太依赖你了啊？”
满含爱意却显得有些突兀的话语猛地在耳边响起，卓子聪刷的白了脸色。
他记得的，这话是陈墨问过的，就在自己把对方和他奶奶一起接到C市的那天夜里。
是陈墨，不是褚陌辞！
“你……是陈墨……对不对？”
即使感觉自己的血液都凝固了，卓子聪却还是不死心，他希望对方否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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