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什么时候的事?”
“就最近,我刚知道。”
“没什么好意外的,他们俩一点也不配,被甩正常。”
“真可怜,指望一张脸拴住顾铭吗?身世差那么大,他早该知道有这个下场的,还敢跟顾铭谈。”
“为了什么大家心里都清楚。”
这是群里的消息,讨论得正火热,顾铭的手机一直响,他记得自己退了那些同学群了,毕业那么多年有联系的不多,怎么突然有同学的消息传在他手机上了。
顾铭发了条信息出去:
——小嘴被撕的不够大吗?
群内突然安静,热火朝天的信息被中断,一眼认出那头像是谁的群主火散解了吃瓜群。
群主私发给好友的信息满是惊恐:
——为什么顾铭在里面?
——不知道,我没拉。
——也不是我拉的。
大家都不承认是自己拉顾铭入群的,也可能是谁手残,在拉人的时候不小心点到了顾铭,具体谁能知道,谁愿意承认?群主只能祷告顾铭没注意群主是谁,她一手建立的八卦群瞬间解散。
有的瓜吃起来很有劲,但是不好嚼。
顾铭以为自己的群都退干净了,八百年上一次号还吃到了自己的大瓜,是嫌心情不够好吗?手贱。
顾铭扔了手机,烦闷得很。
他这几天能发泄的方式都找了,可是他的心情并没有得到缓解,反而越来越糟,不管跟谁出去,做些什么,都得不到很好的释放。
他想,解铃还须系铃人,见了别人有什么用?玩什么重要吗?宁钰勾起来的火,别人灭得了?
顾铭想明白了,打算找个契机,和宁钰见一面。
正在此时,他的手机来了电话,是温知行,求他办事。
顾铭说:“你说。”
不一会,顾铭就开车到了温知行的家门口。
温知行是他朋友,从小学就开始的情谊,交情深厚,他是做贷款的,忙到连陪陪他这个心情不好的朋友都没时间,不过顾铭没跟他计较,应了他的要求,来接他妹妹去医院。
温知行有个妹妹,是个哑巴,今年上初一,长得贼俊,就是有一点不好,跟他顾铭不亲。
你看,顾铭刚接到她,她就一副闪躲的眼神,好像顾铭不该来。
“收拾好了吗?”顾铭问,小妹点了点头。
“走吧,你哥没空。”顾铭说:“我带你去。”
温知行他妈住院了,什么病不清楚,还挺严重的,住院住了许多年,温知行是个命苦的,经历的事情多,他爸死得早,留下一个躺着不能动的妈和哑巴妹妹,要他养着。
他拼命工作,这些年里也做过不少活,顾铭不必太担心他,因为温知行的学习能力很强,到哪里都能混得不错,现在他没那么大的经济负担,担得起顶梁柱的责,唯一能说的,就是感情路,一筹莫展。
“栩栩,饭吃了吗?”顾铭对别人都可以马虎,但是对姓温的这家人,他给足了帮助和关怀,即使他有时候和温知行闹得很凶,但如果温知行出事,他不会袖手旁观。
这家人占据顾铭最温柔的地方。
小姑娘点点头,顾铭看见了一家餐厅,想带她去吃来着,但是吃过就算了,他还没买花,礼物也没带,去探望病人,不能空着手。
顾铭把车停在了附近,让小姑娘跟他一起去,给她妈妈挑花,可是她不愿意,坐在车里不愿意下来。
顾铭知道内情,就没有逼着她,母女俩有严重的裂痕,没法修补的那种。
他可怜的并不是妹妹,或者她妈妈,而是温知行,那个他亲眼看着,背负重担的朋友。
买了花到了医院,找到病房,顾铭迈步进去,小姑娘跟在他身侧,一直抓着他,不知道的还以为是他顾铭拐卖了别人,女孩的表情十分畏缩。
顾铭知道怎么一回事,但也只能推着她进去,这是他们的家事,迟早要解决,甭管是不是能修补的裂痕。
“顾铭?”病房里的女人见到他,从病床上直起身,在他旁边照顾的一个女医顾铭认得,姓童,温知行名义上的女朋友。
顾铭冲她点了点头,女医也礼貌地给了他一个眼色,走到小姑娘面前,摸了下她的脑袋。
病床上的女人也看见了自己的女儿,她的眼里情绪丰富,愧疚,心疼,着急,生疏,等等,交杂在一起。
“干妈。”顾铭将花摆上,松开了妹妹的手,无处安放的双手让姑娘局促起来,从始至终没有抬起头看过病床上的女人一眼。
“栩栩。”温母唤了一声。
女儿的反应令人失望,小姑娘没有靠近她的动作,只是走向了顾铭,在顾铭另一侧站着,用顾铭高大的身躯挡住了母亲渴求般的目光。
温母垂下双手,游神地望着自己的女儿。
处理亲情的事顾铭不擅长,他妈死的早,跟他爸的交流又不多,所以也没什么亲情上的困扰,做什么都我行我素的顾铭无法处理这细腻纠葛的情感,他今天的任务只是让两人见面,其他的他想管也管不了。
感性是一回事,理性是另一回事,有的事他可真处理不了,自己的感情都一团糟,不想去插手别人的,于是顾铭只是将话题引到了别处。
“他工作忙,让我带她过来。”顾铭说。
“我知道。”温母说:“他很辛苦。”
顾铭说:“还好,熬出来了,您呢,最近身体有没有感觉好些?”
温母望着自己的女儿,回应顾铭都变得敷衍,“上哪好转去,快死的人了。”
她似乎希望这样来求自己的女儿施舍自己一眼,可是没有,那看起来十分冷漠无情的女孩子,并没有给她半分满意的反应。
她怨不了她。
“死还早着呢,这么好的医疗条件,阎王那边还得缓缓。”顾铭倒了杯茶,递给身侧的小姑娘,明明天不冷,在碰到小姑娘手面的那一瞬间,顾铭还是感受到了凉意。
他皱起了眉头。
正在此时,顾铭的手机响了起来,他说了声抱歉,准备出去接电话,回头看了眼妹妹,不知道她一个人能不能行,但想着也该给母女俩单独相处的机会,顾铭做了一个错误的决定。
他一个人走了出去。
是周凯的来电,问他在哪儿。
“有事说事。”顾铭没耐心。
“赵柯要加入,让我问你一声。”
顾铭点了根烟,单手操弄着火机,路过的女护士回头看了看,顾铭是道无法无视的风景,他站在哪里,哪里就可以是焦点。
“入哪儿?”
“酒吧。”
“他有那本事?”顾铭装起火机,身边还有几个人,但他没在意,他不关心外界的看法,做什么事都是如此,“让他找个凉快的地方待着。”
周凯说:“别吧,好歹是朋友,带他一个?”
“你当这是打麻将?”顾铭反问:“赵柯什么本事,几斤几两,你跟他玩的那么好,心里不清楚?”
周凯沉默了一会说:“他也是着急了。”
顾铭:“乱投医。”
周凯缓道:“行吧,我再跟他说说。”
顾铭道:“直接让他滚。”
周凯听不下去了,讽道:“你他妈一句话的事,说得挺潇洒,你得罪得起我能吗?”
顾铭挂了电话,赵柯,他听这个名字就不爽,怎么说呢?一句话,赵柯和文硕的性质一样。
一个是脑子有病的疯子,一个是脑子没病,人间清醒,却不人不鬼的疯子。
社交圈越大,藏的人就越多,这质量也就参差不齐,有温知行那样负重前行,历经生死,仍能假装无事的积极人物,也有赵柯那样,出身高贵,一路顺风,却整天怨声载道的消极患者。
在顾铭看来,赵柯有病,和文硕一样,病情不同罢了,赵柯是得了身在福中不知福的富贵病。
顾铭走回去,这还没到门口,里面就传出一声杯子的碎裂声,然后是尖锐的喊叫,女声划破天际,在医院里吵闹非常,病房里的人纷纷探头出来,每个人的脸上都带着不悦。
顾铭意识到出事了。
他快步走回病房,如他所想,尖叫的人正是温知栩。
哑巴吗?并不。
她只是一个……正常情况下无法说话的受害者罢了。
晚上七点,顾铭在温知行的家里坐着。
只有温知行控制得住妹妹的情况,顾铭给他打电话时,温知行还在公司,他也没做什么特别的,只要他出现,妹妹就能抓住救命稻草。
他把二人送回来,此时,妹妹正在房间里休息,温知行和顾铭坐在客厅。
温知行满脸的疲惫。
“情况没有好转啊。”顾铭说,他并不意外,甚至猜测到会有这样的可能性发生,这不是第一次了,母女的相处以这种形式收场。
温知行没说话。
“你知道这种情况,还让她去?”
温知行睁开眼,烦道:“我只是可怜可怜她而已,快死了,让她跟她女儿见一面。”
“还有下次吗?”
“下次?墓碑也别想见。”温知行点了一根烟,吸烟是排出情绪的好方式。
“你对你妈态度好点。”
“够好了,烂话我都在外面说。”温知行家里的关系乱,发生的事情多,顾铭一句话说不清楚,总之,这是本难念的经,比正常人家要难念得多了。
“行了,你们家的事比宫斗剧都复杂,说再多也改变不了什么,”顾铭说:“唯一在这时候能给你提供释放情绪的方式,大致是一场香艳的床戏。”
温知行抬起头:“你把宁钰带来了?”
顾铭不跟他计较,从前他怎么在温知行面前炫过宁钰,现在就要付出等同的代价。
顾铭站了起来:“跟我走,你不会失望。”
温知行憋闷了几天,他纯属是为了带他玩儿,温知行也愿意跟他走,有一说一,顾铭解闷很有一套,他每次跟他出去都挺赚的。
这次又是去了哪儿?一个赌场。
在进来之前,温知行并不知道这是赌场,可能怕被查吧,外面装饰的一点也不像,有种复古的咖啡馆错觉,见不得光地都藏在里面,顾铭已经来过一趟,温知行没见过,对这里充满了好奇。
“最近地下闹得特别热的,怎么样?不赖吧?”顾铭是第二次过来,轻车熟路地在前方引路。
红色的纸币摆在桌面上,劳其一生追求的金钱仿佛只是这群人手边不起眼的纸张,他不知那是个什么数目,温知行从没见过这么多的现金,那些赌徒推杯换盏间就是数万块砸出去。
“一个不成文的规定,必须用现金才能参加。”顾铭解释着,有工作人员走了过来,大概是认出了顾铭,服务相当周到。
顾铭问:“想玩玩吗?”
温知行收起没见过世面的样子,说道:“不是来给我提供床戏的吗?床伴呢?”
顾铭说:“别着急,先观摩一局。”
二人走到一张桌子前,观赏起了迷局。
温知行就没有相信过,顾铭的心思有那么简单,果然,在观赏的过程里,顾铭到底开始试探他了。
“知道我为什么带你来这儿吗?”
温知行毫不紧张地说:“因为你贱呐。”
温知行的父亲就是个赌徒,他对他爸没好印象,顾铭明知道,却还是带他来了这样的地方,他笑道:“抱歉,触碰到你一些不好的回忆了,带你来只有一个原因,你猜这里是谁的?”
温知行没回话,他等着顾铭给他惊喜。
果不其然,顾铭说了个稀罕的名字:“杨骁。”xündüxs.ċöm
温知行没有太大的反应,可顾铭又不会相信他的表面,他最能忍了,什么都能忍。
顾铭走到他的身后,顽劣地说:“你应该释放压力,你妈,你妹妹,你那个死了的爸,都可以成为你报复杨骁的理由。”
“原因呢?”
“就当他做了这个该死的赌场。”顾铭在他耳边蛊惑:“把他送进局子里,你做得到吧?”
温知行笑了声:“我认为,你也该进去。”
顾铭玩笑道:“可以,只要你高兴。”
到这里,温知行明白了,顾铭给他提供的解压方式,就是跟爱恨纠葛多年的杨骁来一场光明正大的对局。
“你不是觉得我还爱他吗?你就不怕我到时变卦,和他站在一起,弄死你,”温知行抓住了命脉:“他是你爸新的合作商吧?”
“是啊,”顾铭不按套路出牌,竟说:“你要是弄死我,我也算是荣幸之至了。”
温知行笑了声,这是看不起他啊?
“你多久没跟人打炮了?”杨骁是温知行十几岁谈的男朋友,不欢而散,到现在已经十年了,顾铭从来没听过他的绯闻,如此问。
“怎么,你寂寞到要对窝边草下手了?”温知行堂而皇之地反问。
“在我这里,没有窝边草,每个人都可以列为情人的范畴。”
不愧是玩的花的大少爷,一点也没损他的威名,温知行道:“所以……宁钰是被你玩腻了,踢出这个范畴的兔子?”
顾铭面露不满,这是温知行想要的结果,只要提到这个名字,顾铭就没法处于上风。
他调节了下情绪,眸子暗了下来,对温知行道:“别不识好人心,往那儿看。”
顺着顾铭的视线,温知行看到的是站在那里,许久未见的曾经的情人。
杨骁不知道何时站在那里的,也许二人早有勾结,顾铭今天推他入火坑?温知行的目光不安分起来。
“去,杀死他或者跟他滚床单都可以,选一个你喜欢的方式,我想除了他,没有人能让你兽性大发。”顾铭摸了下他的脸:“这是今晚我送你的礼物。”
是啊,没有人,顾铭说得没错,可是他知道吗?兽性大发是什么意思?那可会殃及池鱼的呀。
温知行转过脸,正巧,一切都来得那么完美,他看见人群之中的一道瘦弱又漂亮的身影,好在,顾铭没看到。
温知行眼里的玩味转瞬即逝,他抱住顾铭的脖子,向前走了一步,一吻印在顾铭的脸蛋上。
从兔子的视角看过来,一定是火热又暧昧的接吻,也许他看到的是唇碰唇也说不定。
等他松开顾铭,被算计的顾铭还没明白状况,温知行笑得妖冶:“你多久没见宁钰了?”
无视顾铭沉下来的脸色,温知行在他耳边低语,“忘了告诉你,被踢出局的兔子,正站在你身后。”
顾铭猝不及防地回过头,如果玩笑是真的还来得及补救,但很显然,这不是。
那只柔弱受伤,被顾铭惦记多天的兔子,正站在他的身后,以绝对破碎的目光望着他,除此以外,还有顾铭从未在他身上见过的东西。
——戾气与杀意。 讯读文学为你提供最快的到底谁不配更新,第 5 章 窝边草免费阅读。https://www.xunduxs3.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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