卢溪惊讶地捂住了嘴,跪下来道:“殿下,臣女一时失言,还望殿下开恩。”
嘴上说的好听,她心里其实已在暗暗得意,她就不信静安长公主会忽视她的话,一旦埋下了怀疑的苗头,长公主心里一定会有疙瘩,毕竟……卢溪暗暗想,这样的事情也无法证明,不是么。
“臣女家中有一远房表姐,便是糟了这样的不幸,她四处求医都空手而归,就在表姐和表姐夫束手无策的时候,有个大夫出来自称能治好,结果却是个江湖骗子,到头来空欢喜一场。”
卢溪言辞恳切,“殿下,臣女虽与小侯爷有缘无份,可打小的情谊在这,臣女自然是盼着小侯爷好的,这才害怕他们走了臣女表姐一家的老路。”
“况且,臣女听人说过,这样的病能治好的极少,就算能治好,也得调养许久,这是什么灵丹妙药,才能有这样的回天之力?便是大夫诊断了无碍,焉能知晓会不会复发?”
静安长公主重重一坐,胸膛起伏,不知道在想什么,可眉宇间的烦闷挡也挡不住。
果盈微抿了下唇,“卢姑娘,现在马车应当准备好了,天色渐晚,还是早些离开吧。”
卢溪朝上看了她一眼,不语。
等到静安长公主有了动作,看向她,“暂且住着吧,也方便与本宫聊天解解闷。”
卢溪暗喜,矜持道:“那臣女就叨扰了。”
……
白羡鱼和白锦言聊了没多久,他便被侍卫带走了,活像是要去受刑似的,一左一右,就差上手架着了。
而方才在他脸上显露出的“成熟稳重”,此刻也烟消云散,与往常并无异样。
打探消息的侍卫也回来了,和绿珠说了些话,绿珠便上前笑道:“小姐,那铺子的师傅说了,没问题,只消把画带过去就可以了。”
白羡鱼点点头,想了想还是不太放心,“好,派人牵马车出来罢,我亲自去一趟。”
大哥回来之前,定要将这画给修补好,也算是些慰藉,她和四哥见娘亲见的少,大哥却是印象最深的,他看了定然十分高兴。
绿珠应了声,安排马车去了,正好还有些东西未曾卸下,差了几个人腾了位置出来,再添上可口的茶点和干净的软垫,便很快收拾好了。
那间铺子距离朱雀大街只有一街之隔,几十年的老铺子了,不少其他郡县的人也都常常慕名而来。
绿珠派去的人直接亮明了将军府的身份,花了不少银钱才免了排队。
白羡鱼走进去,柜台后的伙计微微一惊,“敢问姑娘是白家小姐?”
绿珠朝他点头,伙计马上便去通报了里头的人,“令师傅,白家姑娘来了!”
“来喽来喽!”一道浑厚的声音从里头响起,穿着墨色大褂的清瘦男子走出,约莫四十岁上下,眼睛异常明亮,拱手笑道:“小人令沛,见过白小姐。”
白羡鱼莞尔,“不必多礼,此次还需劳烦令师傅了。”
令师傅憨厚一笑,“劳烦算不上,姑娘可带了画和玉筒来,小人先看看损坏到了何种程度。”
“绿珠,拿给令师傅看看。”
“是。”绿珠从侍卫手中小心翼翼地拿过画和帕子收好的玉筒,摆放在台上。
令师傅打开画一看,眼睛微微眯起,拿起一块干净的帕子小心地碰了碰泛黄的位置,皱了皱眉,“这放了得有个几十年了吧?”
白羡鱼微微一顿,担心道:“不会不能修复罢?”
“有些难,我看这角落的位置似乎还有两块印章,不过已经极淡,若要修复原貌,怕是有些困难。”
“印章?”白羡鱼看了许多遍,可并未看到过什么印章的痕迹,听他一说仔细往令沛所指着的地方看去。
果不其然,在这幅画的左下角损毁的最厉害的位置,茂密芦苇间,隐约可见几笔方正的淡淡红迹。
不过这痕迹已经很淡。
令师傅道:“这画我看不只是自然损毁的,这一处倒像被人磋磨了许久,比起其他的位置薄了许多,像是要去除什么痕迹似的,不过……”
“不过,若是要损毁,为何不直接连画一道毁了?”白羡鱼接过他的话,有些疑惑。
“正是,老夫也有些想不通。”令师傅拿起画,对着日光看了看,那一处透过的光明显比其他位置多,“不过这并非难事,但印章若是想要恢复原样就困难了。”
“白小姐也不必挂心,老夫自当竭尽所能,将这画修好了。”
令师傅笑了笑,放下画,然后解开了帕子,取出了玉筒细细查看,“有些碎,不过问题不大,不知白小姐哪样要的急些?”
白羡鱼顿了顿,“画。”
玉筒暂且不急,画倒是要作为一个小小的惊喜给大哥看看的。
“大概要几日?三日可以吗?”白羡鱼看向令师傅。
“三日……”令师傅略有些为难。
白羡鱼补充道:“印章可以暂时缓一缓,可这画三日之后我便要带走,或许更早一些,可以吗?”
令师傅闻言松开眉头,朗声笑道:“那自然是可以,白小姐放心,这印章之事我也会尽力复原的,其余位置的这些小问题,今日便可修补好。”
白羡鱼见他如此有把握,脸上露出笑容,“好,有劳了。”
令师傅恭敬低头。
……
白羡鱼从铺子里走出来没多久,就陷入了一片难以抑制的心悸当中,她踉跄了下,堪堪靠住绿珠。
绿珠大惊失色,“小姐,你怎么了!”
这一路上风平浪静的,也未曾发作过,怎么一回到京都就又开始了,不过若不是这样疼一下,白羡鱼差点都忘了这件事,“去济世堂,另外派个人入宫,请傅院判来一趟,别让三哥四哥发现了。”m.xündüxs.ċöm
济世堂是京都最大的医馆,而傅院判精通各类疑难杂症,她现在的状况比起之前只重不轻,初期谷遇看不出来,现在这样明显了,便是她自己说她身体没有问题,她都不信。
因此他们应当也能看出点什么问题来的吧。
绿珠不敢耽误,立刻派了人进宫去请傅院判,扶着白羡鱼上了马车,快马加鞭到了济世堂。
济世堂一眼望去全是攒动的人头。
好在这里的店小二大都也都认得她,见状迎上来道:“绿珠姑娘!”
绿珠着急地瞧了里头一眼,“我家小姐心悸的厉害,你们赶紧来个人替我家小姐诊断诊断!”
店小二一懵,心悸!还是白五小姐,他不敢拖延一秒,头也不回地去请大夫去了,很快便有个拎着药箱的大夫匆匆从后门走出,踩着矮凳上了马车。
白羡鱼唇色有些发白,额头出了许多汗,大夫战战兢兢地给她号脉,摇头晃脑了许久却只轻嘶了声,“似乎……并无什么异常啊。”
白离听得着急,探出头来,“并无异常?那我家小姐为何如此难受?”
大夫被他唬了一跳,“小人也不知,不过,”他从药箱子里找出一枚药丸,“这清心丸专治心疾,还有止痛之效,服下应当会好受些。”
绿珠忙伺候白羡鱼服下,喝了几口茶水,才将喉间的那股涩意驱散干净,见白羡鱼萎靡不振的样子,绿珠快急哭了,“小姐,你好受些了吗?”
白羡鱼咳嗽了声,忍着痛笑了笑,“好些了。我们回府吧。”
绿珠擦掉眼泪,点点头。
大夫也站起来,小心翼翼地说:“白姑娘暂且忍忍,这药效发作还需要些时间,小人这就去想法子。”
送走了大夫,大概半个时辰后白羡鱼就回到了将军府。
她躺在床榻上,傅院判沉吟半晌,花白的胡子都快被他扯下来了,“姑娘这病蹊跷的很。”
绿珠问道:“哪里蹊跷?”
“……一时难以说清。”傅院判忧思难安,“待我回去翻阅医书,一旦有了进展,定会第一时间来将军府。”
“现在我也没有法子可以根治,只有这副药方,兴许能缓解一二。”
绿珠忙送不迭,“劳烦傅院判写下!”
傅院判开了单子,又嘱咐了许多事情,方才离开。
白羡鱼已经疼晕过去了,傅院判来的时候是由白离抱来的,现在自然也是被白离送走。
绿珠拿了药单,急急忙忙地让人去抓药去了,到了婢女面前,她强行镇定下来,没有露出半点破绽。
这么一折腾下来,已经到了夜间。
白羡鱼醒来的时候已经好受多了,可心不痛了,身子却徒然变得更空虚。
“……谢行蕴。”她轻轻唤了一声。
有种难言的渴望涌上心头,白羡鱼坐起身来,虚弱地打开窗户。
“白离。”
这细若蚊喃的一声,白离听得心都要碎成渣渣了,说句冒犯的话,他从小便把白羡鱼当作妹妹看待,从小到大她何时这样受罪过?
他皱眉问:“小姐心还痛吗?”
白羡鱼摇摇头,勉强露出一个笑,“我想见谢行蕴,你把他找来,好吗?”
……
镇北侯府,谢行蕴坐在圈椅上,那块写有白羡鱼笔迹的情书盖在他的脸上,露出来的下颚线流畅完美。 讯读文学为你提供最快的娇软美人重生后被四个哥哥团宠了白羡鱼谢行蕴更新,第230章 早日抱孙子免费阅读。https://www.xunduxs3.com
章节错误,点此报送(免注册),
报送后维护人员会在两分钟内校正章节内容,请耐心等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