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念降下车窗,努力扯出一抹营业笑容,掩饰了眼底的满满算计。
为了打发走那几个男配,他特地叫司机绕了一圈后,再将车开回原来的地方。
果不其然,即使他的车子已经离去,江重明还是站在原地,没有离开。
白念对此拿捏得很准,他清楚刺激的功力,面对一个修为低于自己的人,哪怕没有实质上的肢体接触,也完全可以达到这样的效果。对于江重明看见自己回来时平静的表情,他有些意外,却并没放在心上。
这些能被成为精英的家伙,几乎个个都是这样,喜欢装得神秘兮兮,或者高深得叫人看不透。可他会得是仙界的仙法,他们哪怕再高傲,身边的人有多忠心,最终也什么都发现不了,傻乎乎地为他办事。
想着,他看向窗外正朝自己走近的青年。
“你的剑是从哪里来的?”江重明开门见山地问。
从第一次见面时,他说话就这么直白,白念对于这个人的语言水平完全不抱期望了,更不打算和他迂回下去,难得简练了一点。
“如果江教授是问我方才使用的剑的话……”他流露出惹人关怀的,柔弱的神情来。
“它已经断了,”白念咳嗽了两声,脸色更显苍白。
前排的司机适时出声:“少爷,您伤得这样重,快些回去找医生吧!”
白念显出几分为难:“我还要回家疗伤,也不愿在这里谈论这些。如果江教授真想了解,不如上车一叙?”
生怕这家伙又说出什么奇怪的话来,白念连忙加了一句:“等我回家后,司机伯伯会送您到您的家里。我想,关于这把剑,路上的这些时间已经够我们谈的了。”
“行。”江重明爽快答应,拉开了车门。
他与白念坐在车的后座上,并不宽敞的空间内,两个人不可避免地将彼此之间的距离拉近了。
白念的声音在耳边柔柔响起:“那把剑是慕容疏送给我的,我们当时还在国外,一场拍卖会,一些机缘巧合,叫我碰到了它。可惜,那时候江教授不在,不然,您当时就能看出剑的真伪,也让我免受此难,不是吗?”
他好像很委屈地拉了拉江重明的衣角。
而这次,江重明没再闪躲。
——
通过神识,萧见青清楚地感知到,白月光的车这次是真的开走了。
而江重明顺利按照计划,把鱼钓上了钩。
合欢宗的功法,虽然他不是很熟,但白月光自己的种种表现已经证实他确实修习了此道,并且熟练度,可比他在剑道上要高太多了。
真不知道就他那个稀松平常到拉胯的剑法水平,到底是怎么配被人称之为剑修的。
“不是,你不担心一下江重明吗?”系统光是看着白月光说那两句,就已经起了一身并不存在的鸡皮疙瘩。
“合欢功什么的,听着就很可怕啊!就算他修为很高,但万一阴沟里翻了船呢,这多危险啊。”
“哦,这个我们想过,解咒就行,”萧见青直言,“万一真出问题,把施术人杀了就行,除了重明以外,其它几个人也不会再受影响了。”
这么容易解开的?
系统顿了顿,意识到,这一定不是正常人解开合欢功用的方式,而是剑修家传的简单粗暴解法。
“而且以重明的血脉,他和白月光谁影响谁还不好说。”
系统:蛤,这又是什么?
“重明鸟啊,血脉很稀薄就是了,”萧见青说,“重明鸟鸣声如凤,能驱邪避祸,他虽然只继承了很少一部分能力,但对白月光这个水平的合欢功形成压制不是问题。在血脉威压下,白月光可能下意识会受重明影响,和云洲邪修沟通的时候,能钓出来更多我们想听的话。”
系统:!!
它还真以为当时把江重明推出去勾引白月光是这群剑修纯纯没有良心,道德沦丧。
原来还有这一重缘故在吗?
可重点是……
“你们剑修什么逻辑啊,谁把种族名写大名里面!”
“等等,”系统再次发现盲点,“他师兄名字里也带鸟,不会是什么仙鹤吧……”
萧见青表情有些古怪:“他当然不是了。”
系统松了口气,它就说,世上哪有那么狡诈的仙鹤。
就在方才,闻鹤惊已经把那个阵法的相关信息调查清楚,发给了萧见青。
做事效率之高,内容之缜密,实在不愧为掌门的接班人。
确实和他们的猜想差不多,凭空出现的魔与阵法之间有着莫大关联。
而经过研究后,他们发现传送阵中,有一小部分分支指向白月光。根据他的念头,提供相应的帮助。
比如创造一些意外、让白月光的目标身边出现一些困难,再由他挺身而出解决。
在救命之恩下,哪怕对他再不假辞色的人此时也不得不表现得有礼一些,正给了白月光和他的合欢功法趁虚而入的机会。
有一个能量庞杂,在必要时期甚至能凝聚出一只魔来的阵法相助,难怪这个段位的白念能成为那么多人的白月光。
“你这书竟然还挺自洽的,”半晌,萧见青对系统说。
系统:……
我怎么觉得你像是在骂我。
闻鹤惊的报告上还提到,这个阵法的指向性极为隐秘,白月光本人有九成可能并不知道这件事,一直在按自己的意愿行事而已。
可是他们为什么要费尽心机,帮着这么一个段位不够高的白月光便宜行事,还不让他知晓背后的种种玄机呢?而且两界相隔,在极高的不确定性下,他们怎么会如此放心白月光一个外人?
邪修又不是慈善家,哪怕转了性子,都做不出这种赔本买卖。
按照这些人的一贯风格,“白月光”肯定会批量生产,一个不行就拖出去,再换另一个顶上。哪里还用得着费这么大劲,就为了让青铜钓鱼啊。
除非他们只能这样。
萧见青手指在剑柄上敲了两下,和闻鹤惊在群里商讨,“如果说邪修的目的是找到神器,那么白月光究竟在其中扮演了一个什么样的角色。”
关于神器,自己了解的完全只有皮毛。倒是闻鹤惊,熟读相关典籍,要论谁最能从中找出二者之间的关联,那必然是他了。
然而此刻,闻鹤惊头绪寥寥,他的关注点落在了另外一处。
“我倒是想不明白,无论主动被动,他处处模仿小师叔是为了什么。”
脸先不说是天生的还是怎样,剑法是他从哪弄来的,那把盗版晓光的剑又是怎么出现的?
仅凭白月光一个人,他相信他弄不到这么多和云洲,和萧见青息息相关的东西。
萧见青叹了口气:“只有等重明问完白月光才能知道答案了。”
宴会厅这边,在决斗结束后,一切流程重归正轨。只是现在,他不能像原来那样落得清闲了。除了原来和他相熟的考生外,还有不少燕城世家的人过来攀谈,一边把剑法夸得天花乱坠,一边暗搓搓地问他出身何处,师从何门。
问得萧见青头疼。
这种场合,要不还是把阿鹤换过来吧。
他好想去找重明!
——
江重明现在倒是很惬意。
他靠在车后座软软的椅背上,双目紧闭,装作一副已经中招了的样子,悄悄放开神识。
白月光论起绿茶手段,实在是有些过于明显了,但做起事来,还算谨慎。检查了许多遍,确认自己已经中招后,才撩起袖子,露出手腕上带着的一个血玉镯子。
他曲起指节,轻叩镯子上,血纹最为浓厚的地方。
片刻之后,江重明感受到一股来自云洲的气息,声音也隔着镯子,幽幽地响起来。
“今日你联系我,可是有什么进展了?”
白念眼神一暗,余光扫向江重明,片刻之后说:“是我之前向您提过的那个研究灵剑的人,虽然费了一些功夫,但总是是把他骗到手了。他确实很有学识,如果有他在,想必您可以获得更多线索。”
镯子那边,好像不太满意:“这就是你全部的收获?糊涂!哪怕灵剑研究确实可能与我的目标相关,但你记住,在这里,如果想要找到那个东西,你才是最有可能、唯一有可能的人!”
他顿了顿,把语气放得柔和了些:“这是只有你能为我做到的,小念,我对这点深信不疑。如果你遇到了任何困难和阻挠,那都没有关系,我会为你解决的。”
“哪怕有些现在不好办,两个月内,我便要亲自下来一趟。”
白念的眉目骤然舒展了:“真的吗?这也太好了!”
不同于他的激动,江重明,包括通过他而听见这段对话的其它两人,同时面色沉了沉。
“这人我认识,”萧见青道。邪修藏头露尾,很少有在他们面前露真容的,倒是声音,一般不会再去变换。萧见青之前和这人有两三次交集,已经算是很多了,自然一听声音就能分辨出来。卂渎妏敩
“他就是你之前说的那个邪修里格外没良心的那个啊,”江重明恍然大悟。
萧见青予以肯定。
不仅格外没心,靠卖队友活命的手段也还可以。
这种逃命一流的人,竟然会亲自到下界来吗?
闻鹤惊明白此人的意图:“他是不得不来。”
他也是在不久前才明白邪修这一场布置,比他们原本想象得还要更大一些。
之前拆除的许多环燕城的阵法,看似各有作用,其实还在同时为这个巨型传送阵提供更多所需的能量。
只是现在,那些零散阵法被他们拆了,传送阵还得时时供着白月光的心意行动,能量不够,阵法不稳,顶多还能再支撑两个月。
根据他们的调查,燕城所设下的各种阵法,最久远的可以追溯到二十年以前。而后面的种种准备,少说都要近百年的光阴。邪修在上面耗费了太多心血,这些年来在云洲的势力也被一步步削弱,难以支撑他们下一个百般筹谋的白念。
但凡白月光给出一丝有用的神器线索,他们大概都会不管不顾地下来。
“先给管理局提个醒,”萧见青说。
他还被人群簇拥着,脸上扬起一抹意味不明,隐含杀气的笑。
邪修们现在远在云洲,想要直接打到很困难,他早就觉得不爽了。
要下来,刚好。
白念表现得比他们更期待邪修的到来。他似乎因为这个消息安下心来,深吸一口气后,郑重地对镯子说出自己现在最头疼的事情:“我今天确实遇到了棘手的问题。”
“关于一个人,关于您前阵子给我的那把最好的剑。”
江重明听着这话,忽然警觉起来。
依照那些家伙对于剑修的惧怕程度,如果真知道萧见青正好端端、活蹦乱跳,比之前还精神百倍地在这里等着,还刚刚把白月光胖揍了一顿,狡诈的邪修头子们还会那么坚定的要亲自下来吗?
大概会派一些属下过来替他们卖命。
到时候打归打了,真正的大鱼却还是安然无恙,听起来一点都没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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