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子豪打心底里说，其实还是有所怀疑的，毕竟他是带着段三元一起来的，而段三元又是他家里聘请的掌眼先生。
不说别的，单是经验，就比牧千尘要多。
但人家是苏家的姑爷，他钱子豪又着实想拉上一些关系，今日便是亏就亏了，只盼着别把家底给嚯嚯了就好。
“牧少，这就请吧！”
赵墨心下一笑，送上门的肥肉，没道理不吃了，又吩咐了道：“今天牧少的所有加工费，都算在我赵某人的头上。”
他这是对工人说的。
几个负责给客人切石的工人倒是没什么大的反应，反正他们是凭力气拿钱，一刀一刀算，不管是谁给钱，都是那么多。
“牧少，这位段老哥……”
钱子豪准备给牧千尘介绍一下段三元，也是希望牧千尘能够听一听段三元的建议，毕竟人家是专业的。
乍一听，段三元也是迎了上来。
苏家这门关系，谁不想攀一攀啊？只是在牧千尘入赘苏家之前，人家哪会来这地方，他们就是想攀附都没有机会啊！
可是，段三元也挺为难。
一方面想攀附，另一方面又忌惮赵墨，他段三元掌眼这么多年，道行肯定也是有一些的，像今天这般连掌七块原石却是血本无归，本就是不正常的。卂渎妏敩
可惜，钱子豪没想到自家的掌眼先生会伙同外人坑他这个东家大少啊！
但眼下，在场的是苏家的新晋姑爷，面对苏家这样一个庞然大物，他段三元要是乱来，这恐怕不会有什么好下场。
不过，考虑也就转念之间而已。
段三元这五十多年也不是白活的，很快就有了一个结论，苏家势大，能沾上点关系固然好，但这赵墨，与他却是息息相关。
所以，他还是得偏向赵墨。
“牧少，我是段三元，钱家的掌眼先生，承蒙牧少不弃……”
“呵呵，不用了。”
牧千尘直接拒绝，让段三元一句话直接卡壳了，又道：“段先生慧眼如炬，肯定一眼就能看出猫腻，这样多没劲啊！赌石嘛！玩的不就是心跳？”
钱子豪心下一咯噔，完了，牧少想玩心跳。
赵墨站在一旁，心在暗自好笑，他最喜欢的客人，不是不懂的，而是不懂装懂的，比如说眼前的这位牧少。
牧千尘上前，开始物色原石了。
可他们又哪里知道，这些看起来没啥太大区别的原石，在牧千尘的眼里，却是完全不一样。
牧千尘看的，是气。
翡翠也是由各种矿物质在历经某种严苛的条件之下才形成的，这就好比是玄门中的修行，去除身体杂质，留其精华。
玉者，灵气之精也。
所谓玉石，用他们奇门一脉的说法，就是吸收了天地灵气而成，所以，单凭这个气，就足以判断出面前的这些原石中，哪块是糟粕，哪块是精华。
可一眼扫来，牧千尘却不禁皱眉。
一大片的场地上，各种原石按照个头大小分成了好几个区域，算在一起少说也得有几百上千，但萦绕的灵气，却是如那檀香一般，只有微微的一缕。
也就是说，这里超过99%，都是废料。
甚至还不乏一些人工做假的，混在一起，就算是再厉害的掌眼先生，也怕是会看走眼，难怪这赌石生意，会这么有赚头。
忽的、
牧千尘折扇一收，终于从一堆原石中拣了一块。
个头不大，也就一个木瓜大小，但这一眼瞧去，钱子豪还是有些吃惊，因为这块原石，是他之前挑选过的。
当时，他还挺看好这块石头的。
但作为掌眼先生的段三元，却直接否定了，还说了一大堆他听不懂的话，总之就是说这块原石不行，肯定得垮。
“牧少，这块原石品相是不错，但是……”
是段三元的声音。
钱子豪兀自一惊，自己这东家大少都还没说话，他倒是先开口了，就算是想表现自己，也得顾着点他这东家大少的面子吧？
何况，牧千尘还说了不用他掌眼。
“呵呵～～”
牧千尘却是笑了笑，直言道：“这么说来，段先生是不看好这块原石了？”
段三元一本正经道：“牧少，请恕我直言，这块原石不值得入手，入手必垮。”
“是吗？”
牧千尘没理会，而是看向赵墨道：“赵老板，这块原石多少钱？”
“3万。”
赵墨笑了笑，又道：“不过，牧少是贵客，又是初次登门，我赵某人做主了，给牧少打个八折好了。”
“那就多谢赵老板了。”
平白无故拿了个八折，省了6千块呢！
钱子豪上前道：“麻烦赵老板先记下账，完了我一次性结清。”
“好说。”
赵墨一挥手，让身边的小厮先记账了。
牧千尘拍了拍原石，给人一种挑选西瓜的既视感，引得不少看客都是一阵哑然失笑，只是没敢笑出声而已。
赵墨道：“牧少挑选原石的方式还真是别具一格啊！”
牧千尘只是笑了笑，没搭话，将原石给了胖子道：“擦。”
“得了。”
胖子捧着原石到了工人面前，小心翼翼地交给了工人道：“擦。”
“这有必要擦吗？”
工人嘀咕了一声，显然也是不看好，因为他们还是头一次见到像牧千尘这般挑原石的，甚至开始猜测，牧千尘以前是不是卖西瓜的啊！
“让你擦就擦，工钱少不了。”
胖子难得豪气一回，又回到了牧千尘身旁小声道：“老大，咱这出绿的几率有多大啊？”
“百分之百。”
牧千尘的声音不小，众人即便没有听清胖子的话，也大致能够猜的出来了，乍一听，都不由得就是一阵好笑。
赌石赌石，赌的就是一个运气。
可这家伙，挑西瓜的手法咱就先不去吐槽了，还特么一开口就是百分之百，这自信到底是谁给他的？
不过。
有人就顿悟了，他说的应该是垮掉的几率吧！
众人这么一想，瞬间就有“英雄所见略同”的深切感悟了，因为他们都是这样认为的，这原石肯定得垮。
“嗤～”
工人有些嘟囔，但顾客至上，客人要擦，那就擦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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