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蓝雾在此,祝哥哥和两位嫂嫂鸳鸯比翼,海燕双栖,百年偕老,永浴爱河。刚才那些鲜花,就是弟弟送给哥哥的贺礼。”
他特地强调两位嫂嫂,还用鸳鸯海燕这样的词来形容他们三个人,听在他们三个人的耳朵里,这话都不好听。
哪有人这样祝福的?明显就是讽刺嘛。
三人如何成鸳鸯海燕?
姬宴表情一松,朝他温和笑道:“既然蓝雾已到,那便开始行礼吧。”
“蓝雾,你也太贪玩了!”上面的皇帝生气地批评他,“今日是你哥哥大婚,你怎么能如此顽劣?”
“父皇!”蓝雾突然又撒起了娇来,“我自幼离家,一没父皇庇佑,二没母妃教导,三没哥哥照拂,顽皮一点也是正常的,再说,哥哥也不会生我的气的,是吧,哥哥?”他转头看向姬宴。
姬宴朝他一笑,压住心中的怒火,道:“自然不会。”
曳缘满脸诧异,怎么他抢亲抢到一半就不抢了呢?书里的他明明是真的抢了,只是忘忧不愿意跟他走而已。
最后他一个人黑化离去。
蓝雾又转身看向忘忧和曳缘,“以后……就还请两位嫂嫂对王弟多加照拂。”
他的眼神幽暗,让人看不清他的情绪,但他说这话的时候却是在笑的。
忘忧客气的点了点头,曳缘却没有动作,只是痴傻的盯着他。
姬宴朝旁边的太监示意,随后那老太监就吊着嗓子道:“吉时已到,请新郎新娘拜堂。”
小枝正要为曳缘戴上盖头,但是后面又横空出现了一个人闹事的声音。
是拾溪走了出来,手中拿着一块鸡腿,啃了一大半,高声道:“既然你不抢亲了,那我就抢你了。”
蓝雾转头一笑,“何需你抢,我跟你走。”
“???”
曳缘见蓝雾转身要走,在后面喊他,“蓝雾哥哥,你要小心啊!”
她知道他接下来会面对什么,那是常人无法承受的痛苦。
蓝雾扭头看了一眼她,拿过小枝手上的红盖头,亲自为她盖上。红纱覆面,他的面容被红布隔住,只感觉他微微低下了头来,轻柔的在她耳边说:“皇嫂,春宵一刻,芙蓉帐暖,可不要……太想我哦。”
他的身影离去,可是那句话却久久在她脑中回荡,一直到她拜完堂,才真的消散。
不要太想他。
中了他情蛊的她,怎么可能不想他?
她想他想到发疯,恨不得追随他而去。
蓝雾转身离去,刚刚的笑脸转瞬即逝,换上了一张阴沉可怖的□□。后面太监高唱新人拜堂的声音,是那么的刺耳,那是属于她的喜庆与热闹,都不是属于他的。
从此以后,再没有他的小狐狸,只有他的痴蝴蝶。
拾溪走是走了,却还不忘端一盘桌上的鸡肉走,别人都还没开宴,他就已经吃了两只鸡了。
戚九倾嫌他太丢人现眼,遂一拂衣袖也提步走了。
他一走,后面好多姑娘都在哀叹。
拾溪此行的目的,一是为了贺新婚,二就是为了抓住蓝雾给自己解蛊。
而蓝雾跟他走的原因,却是为了给他下另一种蛊毒。独活乃他养的一只复活蛊,这蛊与寻常的蛊都不同,它专靠吸食魑魅魍魉的怨气和灵气而活,而拾溪作为一只大魑,就是他的下一个大目标。
上次在狩猎场的时候,他已经试图给他下过一次蛊了,可是,他心里的怨气却还没有被激发出来,独活并没有吸食到满意的怨气。
他还必须要寻找新的机会才行。
要想激发出他的怨气,就必须要知道他心中的执念来源,就像当初的那只魅一样,她心中的执念就是楚湘王一人,只要寻到源头,便能激发出他身体里的怨气。
不过,拾溪心中的执念,又是什么呢?
蓝雾忽然看向旁边的拾溪,说道:“拾溪,你的执念是什么?”
拾溪不假思索的说:“我没有执念啊。”
回答得如此之快,连想都没有想一下。
蓝雾不以为意,又唱起了那首欢快的曲子,可是,今天他的声音却并不高昂,像一只悲伤的乌鸦在哭泣。
那只小狐狸,今天打扮得如娇美艳,终于嫁给了她喜欢的人,他该为她唱歌祝福的,可是为何唱起来会如此悲伤绝望?
他的声音突然断掉了,喉头是一阵苦涩。
为什么……为什么她不肯喜欢他?
他一定是太差了,无论他怎么做,她都不会对他动心。
“别停!继续!”拾溪道。
蓝雾唱这首歌就是为了激发出拾溪脑海中最深的记忆,见他有了反应,他又继续开口唱了起来。
拾溪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安慰道:“天涯何处无芳草,你还年轻,等过个三五载,你就会把她忘得一干二净了,虽说青涩时期的爱恋最为深刻,但是,也不是不可以忘记的。”xündüxs.ċöm
“那你告诉我,如何忘?”
拾溪拖着他一晃眼就来到了另外一个地方,那是整座皇城中最灯火通明的一条街道,花红酒绿惹人醉,风光旖旎人不归。
如此大白天,这街上五颜六色的灯笼依旧亮着,这会儿不比晚上热闹,店门口也没有人招呼营业,他们两个大男人走在这里,异常的奇怪。
蓝雾还未反应过来,就被拾溪拉着瞬移进了一家名叫百月楼的院子里。
“呀,这是哪里来的两位俏郎君?”顿时,装修豪华的阁楼内就迎上来一位年轻姑娘,她手执柔白绣帕,轻柔地在蓝雾胸口上一锤,惊得蓝雾大步后退。
他怒目瞪向拾溪:“这就是你带的好地方?”
拾溪指了指上面台阶上正走下来的一个人,那女子身姿娇柔,穿着一件红色的长衫裙,手中挑着一把绣着芙蓉的团扇,姿态曼妙地下楼来。
“快看,这个你肯定喜欢。”
蓝雾见她穿了一件和曳缘今天一样的红装,眼神有片刻的恍惚,但见她团扇后半遮半露的脸庞,竟然和曳缘一模一样。他迷茫地盯着她,只见那女子摇开扇面,竟然真的是曳缘的脸。
拾溪满意一笑,这一切都是他的手脚,要变一个人的脸对他来说简直太轻松不过了。
他将蓝雾一把推了过去,嘴角含着讽刺的笑,“终究是凡胎□□啊,摆脱不了人最真实的欲望。”
他用密语向那个女子下达指令:“给我好好把他身上的解药搜刮出来。”
蓝雾被拾溪推到了那个女子的身边,女子摇开团扇扇面,浅笑盈盈。他揉了揉了双眼,确定不是自己眼花了,怎么会?
自己一定是太想她了。
面前的红衣女子拉着自己上楼,他魔怔一样地跟着她上了楼,脑子里一直有个声音在提醒他。
“她不是曳缘,她不是。”
可是又有另外一个声音在说:“不是又怎样?你喜欢的她,今晚都要嫁给别的男人了,你还想着她干嘛?忘了她吧,我帮你忘了她。”
面前和曳缘长得很像的女子贴在他的身上,脸颊粉嫩,柔媚地笑着,和那日在山楂林中他看见的她一样,长发披散,勾勾绕绕,令人意乱情迷。
她如水蛇般的手来触摸他的脸,他猛地一惊,一掌推开她,摇头道:“不。不。不!”
“我还是喜欢她!”
他喜欢那个成天口是心非老与他斗嘴又瑟瑟叫他蓝雾哥哥的她,他喜欢那个即使崴着脚也会拿起蓝电替他赶走妖怪的她,他喜欢那个说把往后一年的温暖都送给他的她,他喜欢那个给他绣蓝色蝴蝶的她……
他喜欢的是那个她啊,是郗曳缘,不是任何一个随随便便就可以替代的人。
他看着眼前这个女子的笑,却总是会想到她对着哥哥也这样笑,会幻想他们在一起的画面。他的眸底猩红一片,他好恨呐,恨自己离开的七年,如果那个和她青梅竹马长大的人是自己,她也许也会爱他的吧。
他转身冲出了房间,抽出蓝电,跳下了楼,朝下面的拾溪挥去,“她的脸,是你搞的鬼吧?”
拾溪没想到他会出来,看来是他低估了他,他嘿嘿一笑,“本君这不是也是为了帮你忘记那个傻子嘛。”
“别说她是傻子!”蓝雾震怒,蓝电朝他挥去,他逃得快,但是这店里的桌椅摆件却都遭殃了,碎的碎,倒的倒,吓得那些姑娘们全躲进屋里去了。
“好好好,不是傻子,嫂子总对了吧,你这是在乱……”他话还没说话,就被一脚踢住了胸口,蓝雾显然怒火更盛,今日不把他缷了才怪。
他们冲破房顶一直打到了外面去,拾溪道:“哎,我不想陪你了,快点把解药交出来。”
“呵,谁需要你陪啊?”
拾溪突然拿出一个圆形转环来,那转环有一个头那么大,全身通红,螺旋形图案盘旋在上,刻着神秘的怪物图腾,张牙舞爪着。上面系着一圈小铜铃和红色丝带,他轻轻摇晃,铃铛声密密麻麻往蓝雾耳里灌。
他听得烦闷,忽然,场景瞬移,他被拾溪又带到另外一个地方来了。
拾溪手中的那个铃环他曾经听母妃说过,是他们苗疆的古老圣物,名叫万蛊魂。这东西邪得很,据说以特定的节奏摇晃它,就可以引来苗疆内所有的蛊物,蛊物爬来时看着就像有成千上万只,所以叫万蛊魂。
而他身上这条万杀,据说就是当年制作万蛊魂的那位祭司,一并打造的利器。
可是,这万蛊魂一直都被供在苗疆内的祠堂里啊,怎么会在这里?还在一只妖怪的身上?
蓝雾看着周围的一切,熟悉的气息扑面而来,这里竟然是苗疆!
而拾溪的身影却不见了,只能听见他摇铃环的声音响在头顶的空中,这万蛊魂的威力,蓝雾小时候只听母妃说过,却从未见识过。
他的头在听到那铃铛声之后炸得不行,像是要炸开花了一样。脚踝不知被什么东西咬了一口,就跟被大蚂蚁咬了一样,虽然不算疼,但是麻意却穿梭了全身,他往下一倒,倒在了地上的枫叶堆里。
没想到那万蛊魂的魔力如此之大,这么快就有蛊闻声而来了。
有了第一只,就会有第二只,他身上的护身玉佩在万蛊魂的威力下几乎不起作用了。这些蛊都是被万蛊魂巨大的神秘邪力吸引来的,它们早已中了邪,如何还会怕他身上的这个玉佩?
身上麻意发作,他无法站起来,只能任由那些蛊虫来撕咬他。
拾溪从天上跳下来,邪笑道:“现在,肯把解药给我了吧?”
蓝雾虽被蛊物噬咬,但是嘴上还是强忍地扯出了一个笑来:“我的蛊,可没有解药。”
他是故意的,因为他现在心里很痛,他不想保持清醒,一旦清醒就会去想曳缘已经嫁给哥哥的事实。
他害怕清醒,所以他宁愿被这些蛊虫咬。
“你!”拾溪气得双手颤抖,发疯似的摇着手中的魂铃,苗疆内的蛊物听到声音全数出动,顿时,黑黑麻麻的蛊虫就从四周爬来。
拾溪摇红了眼,将万蛊魂挂在蓝雾头顶的枫树丫枝上,设下一个一直摇铃的妖术,留下一句“那你就等着被咬死吧。”
说后,就飘走了。 讯读文学为你提供最快的蝴蝶反派擅下蛊更新,第 62 章 万蛊免费阅读。https://www.xunduxs3.com
章节错误,点此报送(免注册),
报送后维护人员会在两分钟内校正章节内容,请耐心等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