蓝雾一声不吭地走了进去,将她们都吓了一大跳,他扫视了一圈,并没有看到曳缘,他立刻就转身走了,又走回了自己的住所。
心中担忧,所以走得极快。
一进去就见到她刚倒完水,小小的身影蹲在木桶边,不埋怨也不生气,见到他回来,说道:“冷水接回来了。”
“我没告诉你在哪儿接冷水,你怎么接到的?”
“我有那么蠢吗?我不知道不会问吗?”曳缘站起来准备出去,可是却被他伸手拦住了。
他看着她的薄薄面纱,说:“给我看看你的脸。”
他这不是询问,而是告知,他的手已经挑起了她的面纱,扯下后却见到一张美丽无暇的容颜。
并没有那些婢女所说的抓痕,什么都没有。
奇怪。
曳缘咬着唇,紧抿着,不想让他看见那被他咬破的嘴皮,可是他却伸手摸上了她的脸,她浑身一震,身体里的血液往上倒流着,眼皮不住地哆嗦。
这样亲昵的抚摸,让她招架不住。
他的手沿着眼尾在她的脸上滑动,神情十分认真,像是在观察一样新奇物种。
他道:“郗曳缘,你会变脸吗?”
“不,不会啊。”
“刚刚那些侍女说你的脸被狐狸抓得一团烂泥,可是我瞧着却吹弹可破呢?”
曳缘的脸已经被他摸红了,她心跳如雷,忙推开他的手道:“我也不知道他们刚刚看见什么了,我也觉得奇怪呢,是不是有什么妖怪在我脸上下了妖术呀?蓝雾哥哥,我好害怕。”
其实,刚才那个婢女在扯下她面纱的时候,她给自己变了个妖法,让自己的脸变得恐怖不堪,抓痕满脸,就是想要吓吓她们而已。
“别怕,住在我的宫殿里,我会保护你的。”
保护?
是的呀,他一直都在保护她,一直都是冲在第一个出来保护她的。
他待她,好像很好。
甚至她说这样的谎话来骗他,他都不怀疑她,而只是关心的说要保护她。
蓝雾的目光停留在她那生疤的下嘴唇处,思绪开始游离,又想起来那晚的那个吻。
他怕挨得她近了,又会情难自已的做出过分的举动来,遂后退了一步,转身道:“水温应该合适了,你洗吧。”
曳缘惊讶:“啊?你不是要沐浴吗?”
“我待会儿再洗。你先洗吧。”
曳缘反应超快的说:“那我待会儿岂不是还要去提水?算了,还是你先吧。”
蓝雾却道:“……屋外那么多人,用不着你提。”
“……”曳缘无语,那刚刚怎么还让她去提?
蓝雾本来就只是想惩罚她一下而已,谁让她不好好去思考那晚他问的问题,又不是真的想让她提水。
见他就这样出去了,把房间留给她一个人,曳缘试了试水温,又想起什么,对外面道:“可是我没衣服换啊。”
“等着。”门外传来蓝雾不耐烦的声音。
曳缘真的在房间里等着,等了很久,她怕水都等凉了,于是就先进去洗了,可是才洗不到一会儿,外面就传来了一声敲门声。
“衣服,给你放哪?”
这浴桶外面有一白布帘子,帘子外侧面才是门,她道:“你帮我塞到门口里来就行。”
“你确定?”
“对啊。”
帘子外面响起了推门声,门扉“吱呀”一声被推开,曳缘往水里躲了躲,听见他放下衣服后说:“那个……我放这里了啊。”
“嗯。”
等蓝雾阖上门扉,她才又从水里钻上来,快速地洗完澡,秀手对着帘外的衣衫一勾,那衣服就飞了进来。
她打量了一眼这衣裳,颜色很浅,是一种淡淡的蓝色,比蓝雾身上的那种蓝还要淡许多,几乎介于蓝白之间,布料轻薄,质地纱感。她将衣服穿上,发现还十分的合身,打开门走了出去,却见蓝雾就坐在外面,好奇地问:“你这衣服哪来的?”
蓝雾正坐在门外的台阶上,听到声音回过头来,见到她这一声清丽脱俗的打扮时,微微一愣,没有想到蓝色穿在她的身上竟也这么好看。在推开门的那一刹那,仿若一朵出水芙蓉飘了出来,令人心生荡漾。
他道:“本殿下要找一个女子的衣服还不简单?”
他才不会告诉她,这其实是他刚刚跑出去集市上现买的。
曳缘努努嘴,那怎么找了那么久才回来?
她不开心道:“想来蓝雾哥哥以往在东盛国,一定也有很多倾心的俏丽佳人吧,不然这去借趟衣服,也不会借这么久了。”
蓝雾骄傲道:“我倾心的不多,但是倾心我的可有一大堆。”
切,瞧给他嘚瑟的。
她转身走回了自己的房间,站在铜镜面前,看了看镜子里的人,本来她先前觉得这衣裳挺好看的,现在一想到这是别的女人的衣服,瞬间觉得丑死了。
满满的不开心。
她逗了一会儿小狐狸,然后就抱着它睡觉了。
【宿主,今日恐有血光之灾,还请宿主做好心理准备。】
翌日清晨,曳缘手里正拿着一个煮熟的热玉米在啃,听到系统这句声音,立马觉得手里的玉米不甜了。
她站在长廊下,看着旁边屋里走出来的人,一位婢女端着水盆离开,看来他才刚洗漱完。他今日也穿了一件新衣裳,曳缘凝起眉头,他哪里来的衣裳?看起来那么合身,像是量身定做的一样,该不会是哪个小宫女以前给他缝制的吧?
人都离开东盛了,还眼巴巴的留着以前的衣裳,看来是对他念念不忘呐。
她气闷地咬了一口手里的玉米,牙齿用力地嚼着,像是在嚼牛肉一样。
“小侍女,你怎么一个人在吃呢?有吃的不是应该先给我这个主子吗?”蓝雾眉眼弯弯的朝她走来。
“我怎么知道你什么时候起床?万一拿过来,你又一直不起来,那不是放冷了?”
蓝雾在她面前停下:“作为一个婢女,连主子什么时候起床都不知道,你这应当罚啊。”
曳缘继续咬了一口手中玉米,边嚼边道:“……那你给我写一下,你每日几时睡,几时起,几时吃,几时心情好,几时发神经,统统都写下来,我好照着办。”
“哟,这么想了解我呀?”蓝雾脸上笑意更深了。
“才没有!”
“你要是真想知道,其实我也是可以告诉你的。”
“你最好写下来,你规矩太多,我记不住。”
蓝雾朝她一瞪,“到底你是主子,还是我是主子啊?”
曳缘朝他咧嘴一笑,指了指自己的脑子说:“你也知道,我脑子不好的嘛,担待一下。”
“是不太好。教不会的猪。”
蓝雾生气的骂了句,让她去退婚她也不退,让她思考自己留给她的问题,她也不思考,可不就是蠢猪吗?
“你才是猪!”人家明明是那么可爱的狐狸!
她举起那根用筷子穿起来的玉米准备朝他砸去,却听到一声清灵的声音从下面的院门口传来,是一个婢女的声音,“二殿下,忘忧公主有请。”
曳缘刚好站在一根大廊柱后,柱子挡住了她大半个身影,她收住握玉米的手,心道忘忧单独找他干嘛?
蓝雾转身看了一眼她,朝她眨了一下桃花眼,笑道:“小侍女,待会儿再回来好好教你阿。”
“滚!”
他走后不久,宫殿内就闯入了几个黑衣人,曳缘知道这些人是来抓自己的,她也不挣扎,与其被他们砸晕,还不如自己躺下,于是她就往地上一倒,假装晕倒。
“怎么回事?被我们给吓晕了?”几个黑衣人面面相觑,一时竟不敢上前来,有人试探了一下,见她不动,才用麻布袋子将她一罩,然后绑着扛走了。
蓝雾跟着那婢女去到忘忧的宫殿时,见到姬宴和栗凤也在,他道:“一大清早这么热闹啊?找我来何事?”
忘忧道:“皇姐组织了一场狩猎比赛,想要邀请二殿下参加。”
蓝雾兴趣缺缺,转身就走:“没兴趣,我那里有那么好看一只狐狸,干嘛还要去狩猎?”
“蓝雾……”姬宴在后面唤他,可是他却头也不回地就走了,真是没给任何人一点面子。
他又走回了自己的住处,可是进门却没见到那傻子小姐,他又绕到她的房间里去,门大开着,里面一个人也没有,连那只狐狸也不见了。
他眉峰一动,觉得这事有蹊跷,转身急冲冲地跑回了忘忧的宫殿,但是他们却已经离去了。他知道他们狩猎比赛一定会在皇城西面的皇家狩猎场,他当即回去牵了他的马,朝着那边的方向赶去。
曳缘被人扛着跑了很久,最后被扔到了地上,她喊了几声,外面都没人回她,她试着去解开这捆住自己麻袋,然后掀开袋子而出。
入眼的是一片绿影婆娑的树林,阳光透过叶子与叶子之间的小空格照了下来,一丁点一丁点的降落在地面。地上杂草无数,盛着些许不知名的小野花,她看了周围一转,明白过来这里是哪里了。
这里,皇家狩猎场,就是她要害忘忧的地方。
原书里,女配被栗凤扔到这猛兽横行的狩猎场,她在猛兽的追赶下死里逃生,心中恨意剧增,在忘忧赶来救自己的时候,将她故意引进了那有百年猛兽藏身的地洞里。
然后,忘忧派她去找姬宴过来帮忙,可是,她却没有去,故意等忘忧被那猛兽袭击,害得她差点死在了猛兽下。
狩猎场外,姬宴几人已经做好准备,正等着侍从击锣说开始,而这时一道蓝影骑着白马如风一般,直接略过了他们,冲进了狩猎场中。
“刚刚那人……是蓝雾吗?”姬宴惊道。
“他不是说他不来吗?”忘忧也深感困惑。
栗凤等不及了,眼睛里盛出了期待的光亮,举着火红的长鞭一甩马背,也冲了进去。
狩猎场内,曳缘正在被几只巨型野猪围攻。曳缘骂了一声蓝雾,要不是他之前在说猪什么的,她现在怎么会遇见这几头长得又黑又肥的猪?
都怪他,瞎叨叨。
她爬到了树上去,结果那猪聪明着呢,竟然跑来撞她这棵树。野猪的体型大,重量非这棵树能承受的,大树被下面几头野猪撞得左右摇晃,树叶翩翩飞落,发出簌簌之声。
都说这东盛国乃马背上的国家,连皇家狩猎场内都有这么多凶狠的猛兽,像栗凤那样从小就开始狩猎的皇家公主,自是不怕这狩猎场里的猛兽。
但是像曳缘这种来自南楹国的如水做出来的姑娘,肯定是会吓得走不动路的,所以她才将她扔进了这狩猎场来,就是为了报那日抢狐狸一仇。www.xündüxs.ċöm
不知从来又闻声而来一只花斑点的豹子,曳缘瞳孔一裂,这花豹可是最会爬树的啊,常常以树为“家”,若论爬树它当第二,没人敢做第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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