蓝雾大摇大摆地走进来,看到她慌慌张张地往床里塞东西,笑道:“小狐狸,你又在藏什么呢?”
曳缘生气道:“花蝴蝶,你懂不懂礼数啊?进来怎么不敲门啊?”
蓝雾好整以暇地看着她,无邪道:“郗献云他不也这样吗?”
“他是我哥,你又不是我哥!”
“我怎么不是?你天天叫我哥哥不是叫得挺顺溜的吗?”
曳缘将他往外赶:“你出去,你之前不是说进我房间不合适吗?出去!”
蓝雾却灵活一转,如蝴蝶起舞般,绕到了她的床边去,机敏道:“你今日这么反常,该不会是又躲在屋里绣花吧?”
他一把掀开她的被褥,从下面拿出一本书来,诧异道:“哟,还看书呢?”
曳缘双目放大,瞳孔惊愕,伸手去抢他手中的书:“还给我!”
蓝雾把手打直往上举,无论曳缘怎么跳都拿不到,她恼羞成怒,大吼:“快还给我!”
“让我来看看你看的是什么书。”他话音未落,就翻开了那本书,然而在看到里面的画面时,脸却僵了。
“郗曳缘,你竟然在看春宫图!!!”
他的声音大得曳缘几乎觉得全府内的人都听见了,她连忙伸手去捂住他的嘴巴,惶恐道:“小声点,小声点。”
救命啊,她还要不要脸的啊?
蓝雾“啪”的一声合上那本书,俊脸铁青,推开她的手,肃声问道:“郗曳缘,你几岁了?”
曳缘颤声回答:“九岁。”她已经习惯了他突然而来的问年龄,他好像每次都会这样。
他步步朝她逼近:“你才九岁,这是你能看的东西吗?”
“啊……这……”曳缘开玩笑的问:“十八岁是不是就可以看了?”
“不可以!”又响起一声他的暴吼。
“咦,蓝雾哥哥,你怎么知道这是春宫图?你肯定没少看吧?”
“才没有!”
“你桃花眼都慌了,肯定没少看。”
“你给我闭嘴!”
曳缘被他逼到桌角,已经不能再退了,她向后倒,他就继续向前倾。她屏住呼吸,紧张地看着他靠近的面颊,怎么感觉这个少年此刻有一股危险的气息现出呢?
他接着继续吼道:“谁给你的书?你怎么会有这种书?”
她如实回答:“是刚刚从宫里来的嬷嬷给我的。”
蓝雾一听嬷嬷二字,立马明白了那是谁的人,而那个派她来送这书的目的,也只有一个。
如此聪明的他,一听便懂了。
他嘴唇扯出一个嘲弄的笑:“呵,某位娘娘还真是想得周到啊。还知道教你这个傻子怎么抓住哥哥的心,呵。”
他接连发出了几声冷笑,听得曳缘瑟瑟发抖。
“你看了多少?”他又问到。
曳缘使劲摇头。
“没看?”
曳缘连忙点头,像捣蒜似的,她生怕自己回答看了一页后,就被他把眼珠子挖了去。
“撕拉”一声,那本书被他撕成了两半,然后两半成四半,四半成八半。
他邪魅道:“你最好没看,不然,你的眼珠子恐怕就难保了。”
“还有,你离哥哥……远一点!”说着,他又挑了一下她的薄衫,“衣服也穿厚一点!”
曳缘倒吸了一口气,看着他愤怒地走了出去,将撕烂的书扔进了院内的那口圆缸内,背影如烟般消散。
蓝雾他……在生什么气?
这大夏天的,让她穿厚一点?有毛病吧!
蓝雾走出了将军府,一个人在长街上漫无目的地走着,他也不知道该去哪,街上行人寥寥,他走至一间打烊了的店铺门外坐着,路人偶有行人路过,会好奇地打量他两眼,但是却都又匆匆离去。
晚暮拉下,火红的光影渐渐离开,像是被人拉着回家一样,在街道上一点一点的向西方移动。
他伸出手去,触摸那缕斜阳,却留不住那一点温暖。
少女的话尤响在耳畔,“蓝雾哥哥,我把我往后一年的温暖都送给你好不好?”
多么天真又可笑的礼物呀,但是他还是那么的想要收下她的礼物。
心里像是被一块大石头堵住了一样,他不明白为什么,但是好像一听到她要嫁给哥哥,他的心里就堵得慌。
“蓝雾,你坐在这里干什么呢?”一朵如紫藤花的大摆裙出现在他的视线里,他抬起头来,看到一张姣美的丽颜。
忘忧在他的身旁坐下,神情也同样忧郁,道:“和亲书送到了。”
“?”蓝雾侧头看她。
忘忧脸上绽放出一个凄美的笑容来:“我马上就要嫁给你们南楹国的太子殿下了。”
明明是值得开心的话语,为什么被她说得这么伤感?
蓝雾脸上闪过一丝惊讶,道:“两国和亲?”
“是啊,以后两国就再也不用有人出来做质子了。”
蓝雾一怔,这个,也是要嫁给哥哥的人,她们都是要嫁给哥哥的人。
他问:“那个傻子小姐呢?”
忘忧伤感的症结就是这个,虽然她和姬宴终于可以名正言顺地在一起了,但是,他们之间仍旧还横插着一个她:“她也会一起嫁给姬宴。”
“什么?!”蓝雾惊声叫道。
“蓝雾,你这么激动干什么?这事你不是早就知道了么?”
是早就知道的,可是真正来临的这一天,他还是无法接受。
她,注定还是要嫁给哥哥么?
忘忧继续说:“郗小姐到时候会作为侧妃,同我在同一天嫁给姬宴。”她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说出这些话的,她好像已经麻木了,对于自己身在皇家的命运,早已经看开了。
可是,她还是会那么的疼,那么的恨,恨上天不公,恨父皇不爱,恨自己要跟另外一个女人分享夫君。
但是,她还是没有办法,只能妥协。
曳缘是在蓝雾走后知道这件事的,宫里派了人来宣圣旨,有了这道圣旨,她就是板上钉钉的太子侧妃了。
“侧妃?”府中的人大多都是不满意的,郗雁停拉过她,道:“妹妹,你要是不想嫁,哥哥拼了这条命也会帮你把婚退掉的。”
曳缘双手握住他的手,微笑道:“哥哥,我想嫁啊,我一直以来喜欢的人都是姬宴哥哥的。”
“可是,这委屈你了……”
“不委屈的,忘忧公主乃一国公主,她的身份自是我比不上的,太子妃位就让给她当好了。”曳缘笑着说。
“阿缘……”他抚了抚她的头发,满脸心疼,“你的性子不适合走这条路。”
曳缘的眼里也聚起了泪光,“哥哥……”
“干嘛呢?搞得跟个生离死别似的。”郗献云走过来对她说,“曳缘,以后要是那个忘忧公主欺负你,你可得第一时间告诉哥哥,哥哥一定替你收拾她。”
曳缘忍俊不禁,道:“只有我欺负人家的好吗?”
郗献云也揉了揉她的脑袋:“行,就你最厉害。”
大婚仪式在一个月后举行,曳缘在屋里掰着手指头,说是一个月,其实就只有二十几天了,她就要嫁给姬宴了。
她心中惆怅,拿出戚九倾给的信纸,给他写信。
“狐仙大人,我有个问题一直想问你,你娶了那么多次新娘,你的心情是怎样的?你不会麻木吗?你要找的新娘究竟是怎样的?”她将信纸折成了一个纸鹤,然后从窗户飞了出去。
纸鹤飞出去没多久就飞了回来,上面写着他的回信。
“我也不知道我要找谁,只记得我好像要找一个新娘。”
曳缘看着那一行话,读了两遍后,忽然觉得他好可怜,书里人的命运都是被作者安排着,牵引着前行,他们甚至都不知道自己究竟在做什么,为什么这么做。
那日他的问话又响在脑子里,“你究竟是谁?”
他问这话到底是什么意思?为什么总感觉他好像知道些什么呢?
她拿起书桌上的狼毫正要准备给他回信,可是一个人影却突然出现在她的屋里。
蓝雾放肆的嘲笑着:“呵,就这么想当我的皇嫂啊?一个小小的侧妃就把你高兴成这样了?”
“真是痴傻得可以!”
???
他哪只眼睛看见她高兴了?xündüxs.ċöm
还不待她说话,他就强行把她给带走了。
“蓝雾,你干嘛?”
蓝雾拉着她往外走,根本不顾她的叫喊,院内有丫鬟看见他们,蓝雾指着她们道:“谁敢乱叫,我就割了谁的舌头。”
他蛮横地拽着她,强行拉到了隔壁的太子府去,一进门就大吼大叫:“皇兄在哪里?”
有侍女立在旁边双腿直哆嗦,答道:“太子殿下他陪同忘忧公主回东盛国了。”
“这么大的事情,我怎么不知道?”
侍女吓得扑通一声跪倒在了地上,发抖道:“太子殿下昨日同你说了的……”
蓝雾最近总是心不在焉的,就连姬宴跟他说过这件事他都记不起来了。他急道:“快去给我备一匹马来。”
侍女连连爬起来,慌张地跑去备马了。
曳缘很是震惊,书里面明明写的是,她自己一个人偷偷跑去找姬宴,死活都要待在姬宴的身边,并在路上害忘忧,可是这怎么变成了蓝雾拉着她去呢?
很快就有侍从牵来了马,曳缘看着这马又是一讶,这怎么是狐仙大人的那匹小白马?
“这马怎么会在这里?”
旁边的侍从欠着身答道:“回三小姐的话,这马是外面跑来的,它经常来,跟奴才也算是老朋友了,它瞧着算是一匹上乘的良驹,府里的马都被太子殿下用了,二殿下又急着用马,我只好把它牵来了。”
蓝雾没再挑剔,抱着她上了马,飞驰了出去。马驾得很快,在城中疾行,曳缘肚子里一顿翻江倒海,轻轻拽住他的衣袖,道:“你慢点好不好?”
“不行,我一刻也等不了。”
曳缘松开手,没再说话,她强忍着胃中不适,坚韧地咬着下唇。她猜想他跑得这么急的原因,不就是为了去追上忘忧吗?
至于这么折磨她吗?还非得把她带上。
她也不知道怎么了,脑袋一卡,摇摇晃晃中,竟然晕厥过去了。
“喂,怎么回事?坐个马也能把你颠晕?”蓝雾轻轻拍了拍她的脸,但是却摸到她的脸一阵冰凉,他顿时一慌,收紧了缰绳,“吁!”
他抱着她的头,接连唤了好几声,她才睁开迷离的双眼来:“我没事,就是有点晕了。”
蓝雾见她醒来,吁了一口气,突然温柔的说:“那我骑慢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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