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楼:这种拿别人生命当儿戏的混蛋,居然还成为畅销书作家,是拿读者当傻子吗?
2楼:别谈什么为作品负责,纯粹是心理扭曲吧?难道张大作家想写强奸犯的小说,就脱下裤子犯罪,我们还得给他鼓掌,说他敬业吗?
3楼:人渣!号召抵制张嘉文的书!
读者的脑洞就像失控的炮竹,四处乱喷火星,惹是生非,没有一点和秦斯泉原稿要表达的内容相符。《真实人间》的媒体后台,也没有对这些不当言论做出及时删除警告的处理,过度宽容放纵的网络平台,在键盘侠们飞溅的唾沫下,那些还算理智的言论很快就被集体抨击进而沉没,销声匿迹。他随便顺手一拉,屏幕上全是“正义”的唾骂。
“搞毛啊!”秦斯泉气得脸都白了,电话那边的耿雄杰却是一番好心情。隔着手机,秦斯泉都能想象到他敛着小眼睛里的精明、抽着爆珠烟的得意劲儿。
“张嘉文不愧是一块优质流量,发布不过半小时,阅读量已经破万,转发量还在增加,以这个形势看,它很有可能会成为我们《真实人间》的又一篇千万级爆文,引起舆论轩然大波。不愧是我耿雄杰选中的人,首战告捷!”
告你妹啊,秦斯泉心里暗骂,嘴上却还得软着来:“可是,雄哥,你们弄错了——那不是我写的文章!”
“那就是你写的文章!”耿雄杰收紧下巴,不高兴地说:“你找来你的原稿看看,几乎一模一样,我只不过找写手,稍微做出一点修改。》”
“稍微?那怎么会是稍微?你们在误导舆论,张……”秦斯泉嘴巴像被人抽了一巴掌似的,张嘉文的名字带着他的愧疚猛地缩回到喉咙深处。
“那个主角,”他换了种说法,“他从我敬仰的一个人物,变成万人唾弃的变态狂!这不对!”
耿雄杰深吸口气,有些不耐烦了:“我问你:张嘉文进入【永不出现的光】的目的,是不是为了给自己《定时微博》找灵感?他是不是也为群里的结伴自杀做出贡献?他是不是主导并全程监控了整个行动?”
“是,没错,可是他这么做的目的是为了……”
“救人救心?”耿雄杰冷笑:“少糊弄我了,人心隔肚皮,你清楚他说的话几分真几分假?只有利益是真实的。”
“那他后来捐助夏宁呢?他创办抑郁症患者……”
“够了够了,”那边“啪啪”地拍着桌面,制止了秦斯泉越来越急躁的质问:“48小时后,财务会把余款汇进你的账户,看到那笔钱,你再告诉我你会不会还有这种可笑的问题。我可以告诉你,你这一篇文章,会是今早和你一起吃早餐的那些上班族,朝九晚五一年的工资总和,良心或利益,你自己选一个!”
“如果我是你,我会珍惜时间和机会,多去档案室里挖些猛料!”说着,耿雄杰便挂断电话,秦斯泉再呼叫,就是正在通话中的提示。
烂人!
秦斯泉狠狠地扬了扬手机,作势要将它砸碎,但之后,他缓缓放下手臂,吃惊不已:“不会吧?一篇稿子等于一年工资——那么多?”
“遗愿博物馆里不仅是常见的寿终正寝,车祸自杀,更多的是意外,”午餐时间,赵逸颇有兴致地吓唬以秦斯泉为首的一群实习录入师和志愿者:“比如说,有鱼刺卡喉没在意,结果戳穿大动脉死掉的;喝珍珠奶茶被珍珠噎住,眼睁睁地窒息而亡的;有蹦极没系好安全带直接摔死的;有洗澡时洗太久,昏迷溺亡的;有开玩笑被拍后脑勺一掌毙命的;有吹气球时气球爆炸堵住气管窒息而亡的……”
“逸姐,你说的这些,毕竟是少数吧?”志愿者勉强挤出一个僵硬的笑容。
“今年光是婴儿生效的遗愿就有四份,你要不要听?”赵逸反问他,随后,转头,不怀好意地盯紧秦斯泉:“刚学会爸爸妈妈的小宝宝在婴儿车内,被高空坠落的花盆砸了个正着;婆婆喂2个月大的婴儿喝绿豆汤,绿豆卡喉窒息;学习爬行的小宝咬到自家裸露的电线,被电身亡,还有……”
“还有呢?”志愿者追问。
“双胞胎孙女是脑瘫患儿,姥姥为了解脱女儿的痛苦,让女儿有重新生活的机会,杀死孙女后在老家上吊自杀!”随着赵逸猛一拍桌,秦斯泉刚夹起的一筷子青菜应声落地。
赵逸心满意足:“以前是不是很少听到这些?觉得它们就像是另一个世界发生的故事,遥不可及?”
志愿者头点地像打桩机,赵逸在他身上没兴趣,反而一副要跟秦斯泉过不去的模样:“今天,狍子就有一件关于孩子的遗愿要录入,作为实习录入师,我觉得你在身边帮忙比较好。”
秦斯泉放下筷子:“前辈。”
“嗯?”
“你有男朋友吗?”
“你要报名吗?”
“我看鹿前辈每天都很忙,仍然做到家庭和事业同时兼顾,你呢,每天都很闲,男朋友却不知道是往何处寻,”秦斯泉故作匪夷所思的神态:“这样一对比的话,我觉得你不应该和我们这群吊丝扎堆吃盒饭,应该多多去和社会名流罗曼蒂克一下。”
赵逸微微一怔:“你在讲什么?”
“我是讲了什么不得了的话吗?”
“狍子哪里有什么家庭?家庭和事业兼顾……哈,她孤家寡人一个。”说着,赵逸忽然伸直筷子,夹住秦斯泉的鼻子:“匹诺曹,你别对我耍心机,其实你是想知道,狍子有没有男朋友吧?对首席录入师的私生活这么感兴趣,是为什么呢?陷入爱情了吗?不可能,她大你好几岁呢。恋母情结吗?不可能,没发现你有这方面的癖好。单纯崇拜性的八卦吗?”
“不可以?”秦斯泉不卑不亢地反击,“作为后辈,多少不是应该知道些前辈的往事吗?鹿前辈那么优秀,不会找不到爱情,只能是……”
“她男友死了?”他得出一个慌乱的结论,赵逸嫌弃地拿筷子在他脑门上敲了几下:“这就是你这个斜杠青年的逻辑,妙得很。好吧,你就当他死了,反正那种人渣,活着还不如死了。”
秦斯泉上午的时间全部用来完善唐雪薇的遗愿档案,下午时,遗愿博物馆新来一位客人,像一枚黑子,静悄悄地落在雪白的棋盘上。
她穿着一身黑底红碎花衣裳,佝偻着背,老寒腿严重变形,几乎圈成一个圆,拘谨又紧张地等候在门前。
林鹿刚从外面回来,因为想着心事,和老人差点擦肩而过,走了几步,忽然又回过头来,凭着本能认定她不是参观游客,便折身迎上去,“您好,这里是遗愿博物馆,我是首席录入师,请问,需要帮忙吗?”
老人看上去约莫起七十多岁,面上的皱纹像黄土高原的沟壑,深深浅浅地纵横着,瞳仁发灰。
“我是来找林馆长的,我叫王香奴,我……我攒了些钱要交给她。”
林馆长?林鹿心里一惊,摇摇头:“奶奶,博物馆的馆长姓吴,吴克鸣。您是要去别的博物馆吗?我可以送您过去。”
说着,她向展览区的秦斯泉招了招手,秦斯泉立即放下手头事物,快步走来。
“对,就是吴克鸣,他叫我来找林馆长。”老人很肯定。吴克鸣已经出门去为博物馆拉赞助了,林鹿问清楚,奶奶几天前曾在菜市场遇到吴克鸣,两人聊了会儿天,末了,吴克鸣就把遗愿博物馆的林馆长介绍给她。
林鹿再次确认:“您要找的人,叫林鹿?”
“对,林馆长。”
“奶奶,您找的人是我。”
王香奴的方言很重,她生怕自己举止不得体,不时地掖掖耳边的花白碎发,手掌在裤子上来回地摩擦,林鹿走近时,她甚至本能地后退了两步,怯怯地盯着她针织衫上的第二颗扣子。
“奶奶,您的手……”林鹿拾起王香奴的右手——单看手的话,很难叫人想到它长在一个女人身上,皮肤糙、黑,结着硬硬的茧,指甲如同被刀削了般不平滑,指关节粗大,大拇指严重变形,与捧着它的那只纤纤玉手作对比,简直是破陶碗里摆着羊脂玉。
王香奴很羞涩地往回缩了缩,林鹿招呼秦斯泉快去拿医药箱。
“这是怎么受伤的啊?”她关切地问。
原来,刚才王香奴不自然地在裤子上摩擦手时,林鹿捕捉到她一闪而过的痛苦神情,由此她才猜想,这只手一定受伤了,现在一看,果然不错,王香奴手掌中间裂了道口子,虽然不深,但伤口两侧的皮肤毛躁地很,稍微碰碰,就疼得钻心。
“不用,孩子,不用,我们庄稼人皮厚着呢,这点伤不算啥。”王香奴连连摆手,林鹿细心地用碘伏消毒,再用纱布缠上,试了试松紧,拿医药胶带贴好。
王香奴走得慢,与来也匆匆、去也匆匆的城市节奏格格不入,来的路上为了给行人让路,一不小心踏空,着着急急地去扶路灯,没想到路灯的金属杆上留着条商家用来挂插板的铁丝,就这样,手给擦伤了。
“奶奶,坐下说话吧。”林鹿说着,把老人引到三号接待室,遥控开启室内的所有录像设备,回过身来,发现王香奴正偷偷地抹眼泪呢。
“去热壶姜茶。”她对站在一边不知所措的秦斯泉轻说,找了件薄毛毯轻轻搭在老人膝上。膝盖磨损如此严重,一般都很怕凉,一块毛毯,往往就能让老人舒适些。
只是,她随心的举动,却让老人的眼泪抹不尽了。
“我是个罪人,你这么对我,不应该的,不应该的!”老人前后晃动着身子,声音像是直接从喉管里涌出的风流,听着就叫人悲戚非常。
“自从那件事发生后,再没有人对我这么好了。”她呜呜地说。
“奶奶,不着急,您慢慢讲,究竟是怎么回事。”为了让老人安心,林鹿紧紧握住她的一只手,紧挨着她坐了下来。
“自从那件事后,儿媳天天骂,骂我怎么不去死,骂我活得太久,出门就被车撞死,亲家也骂,嫌我脸皮厚,还有脸跟儿媳住一屋,他们打我,骂我,我都认,是我对不起他们,我可怜我儿,我儿不理我了,见面了也当看不见,天天喝闷酒——我几十年了就围着我儿转,他那样子我看着心里滴血啊!”老人捶着胸口,痛心疾首地说。
这边话音还没落地,就听那边茶壶“砰”地一声,秦斯泉气呼呼地提着茶壶茶杯过来,“奶奶,您儿子儿媳都这样了你还心疼他们?今个儿您的悲剧让我听到就对了,我这就打电话报警,咱们法庭上给他们讲讲‘孝’字怎么写!”
“茶泡好了吗?”林鹿问,向秦斯泉使了个眼色,示意他不要多嘴。
“前辈,你不觉得过分吗?奶奶这么大年纪了,就算犯下天大的错,总归是母亲,是长辈,他们怎么能又打又骂呢?”
“这不怪他们,他们打我骂我都是我罪有应得……”老人泪水涟涟,拿袖筒擦擦面庞,努力使自己的情绪恢复正常,一杯姜茶下肚后,暖意顿起,面色也放开了些。
“奶奶,您能跟我们讲讲,您的故事吗?”林鹿问,但王香奴摇摇头,已到嘴边的话全吞咽进肚子里了:“罢了罢了,干什么要讲出来打扰你们呢?”
“我听吴克鸣讲起你们遗愿博物馆,我想托你们个事。”王香奴转移了话题,她在缝在衣服内侧的口袋里摸了摸,掏出一个红塑料袋,打开来,是一层手帕,再打开来,居然是一沓人民币,有零有整,百元的几张,五十、二十、十元的各一张,都压地平平整整的。
林鹿和秦斯泉两人面面相觑,不解何意。
“奶奶,您这是……”
老人把钱往林鹿手里递过来:“我男人赶着毛驴去集市时摔下沟死了,我做了一辈子农民,在王家沟那个荒僻的小山村,咬着牙、硬着头皮才把我儿送进城里来。除了一孔快要塌掉的烂房子,我一辈子的积蓄就是这几张了。你能不能交给我儿啊?”
“这……”林鹿有些懵:“奶奶,您为什么不亲自交给儿子呢?”
“他躲着我,我也躲着他呢,母子一场,最后落得个谁也不敢见谁的下场。这钱,等我走了以后,再交给他吧,到时候他说啥,我也听不到了。”老人抹了抹泪:“一共680块,你拿好。”
“不是,奶奶!”秦斯泉看不下去了:“哪有给钱还理短的?再说,您怎么就想走了之后的事呢?我看您,至少还能活20年!”
“可不敢!可不敢!”老人慌得连连摆手:“我活50年,就已经造孽了,再活20年,我儿还怎么活?”
“这什么逻辑……”卂渎妏敩
林鹿立刻瞪了秦斯泉一眼,秦斯泉只好乖乖闭上嘴巴。
“我身体不行了,年轻时候算命的说我今年7月走,眼瞅着时间近了,我得为身后事做准备了。”
王香奴,女,53岁,江北王家沟人氏,农民,截止找到遗愿博物馆时,一生财产仅有680元现金,以及房产证一份。
“奶奶,博物馆不具备保管您私人财产的权力,如果您不介意,一会儿可以让他,秦斯泉,跟您去一趟银行,银行有专门的保管箱业务,那里是合法和安全的。”
“要用到钱的吧?”
“是。”
老人局促地抓着衣襟,林鹿见此,只好解释:“一般需要交纳大约两百元的押金,租用期限到后,如果箱体无损,租金全清,押金是会退还给您的。”
“租金多少?”
林鹿话到嘴边,忽然收回话术,“以你保管物品的体积计算,应该用小号箱就可以了,租金一百多至二百元。不过您放心,吴馆长一定会为您买单的,请您放心好了。”
“那这个遗愿博物馆,是做什么的?”老人又问,秦斯泉几乎抢答:“是收录贡献人遗愿的地方。人这一辈子,总有搁不下的愿望,放在这里,有需要时更新,没需要时死后发布,目的是怀念逝者,启蒙生者。”
可没想到,他连珠炮般滔滔不绝的解释非但没给老人解惑,反而把老人绕住了:什么贡献人?什么更新?怎么启蒙生者?
林鹿眼见于此,莞尔一笑,耐心解释:“奶奶,就是说,这里是个话匣子,您把您想说的话,最牵挂的人都放进这个匣子里来,有一天,别人会打开这只匣子,做您的听众,从您的故事中明白些做人的道理和经验,从而避免走弯路。”
这次,老人理解了。
三号接待室的时间在老人絮絮叨叨的阐述中过得飞快,秦斯泉发现,只要耐着性子,静下心来认真听,他以前会觉得很厌烦的老人的唠叨,也会一波三折,分外惊险。
林鹿将摄像设备打开后,向老人点了下头:“既然遗愿牵系着您的孩子,那这镜头就是您的孩子,别紧张,慢慢来。”
老人在镜头前端端正正地坐着,长久地沉默,然而,面部肌肉却紧绷着,嘴唇颤抖起来,眼底也渐渐湿润了。
“艳兵,我儿,”豆大的眼泪涌出眼眶,在沟沟壑壑的皱纹间满溢,“你不要着急着走开,这是娘最后一次跟你说话了,今天之后,娘就要回老家,那个地方,娘知道,你再也不会回去了。娘录这个视频,不是矫情,更不是想让你原谅,妈,是要向你道歉,向你赎罪!”
“三年前,你和阿莲闹矛盾,要离婚,可可调皮捣蛋不懂事,天天打架,你们没办法,才给可可请了假,送回老家暂时养着。那是给孩子过满月后我第二次见孙子,亲到骨子里去了。但村里跟城里不一样,咱村穷、苦,孩子在村里呆着可怜,好吃的吃不上,好穿的也穿不上,村里走得就剩下些老人们了,谁也跟他玩不上,每天闷闷不乐地拿着手机耍游戏,要是停电了,就彻底没辙了,孩子打我,拿割草的刀比在我手上,说要割腕杀了我。他心里苦,觉得杀了我,他爸妈就能接他回去了……是,家里穷,委屈他了,我穷了一辈子了,年轻能走能动时也没把家闹红火起来,现在走得慢了,眼也花了,只能更穷下去了。我跟孩子说,奶奶对不起你,他冲我喊,我不是他奶奶,是你和阿莲找来的人贩子……”
“出事那天,家里停电三天了,可可哭着跟我说,要吃个肯德基,可怜我娃,不就是想吃鸡嘛,我去山里给他抓只野鸡!临走时,我嘱咐过他,让他待在院里,不要乱跑,可我忘了,男孩子皮得很,我的话哪里管得住他?我这一走,回来就再也见不着我那活蹦乱跳的孙子了!”
话说到此,王香奴捶胸顿足,后悔不迭,“一只鸡换了一条命,孩子从井里捞出来的时候,我的天也塌了,恨不得淹死的是我,你和阿莲赶回村里,我见都不敢见你们,可是得见啊,阿莲又打又骂,我心里还稍微好受些,可你冷着脸不说话,娘的心就碎成馅了,你没了你的孩子,娘没了娘的孩子……”
“前辈?”秦斯泉戳了戳林鹿,把她带到外间,拿出手机浏览器搜索出来的旧新闻。
三年前王家沟,7岁男童失足坠井,溺毙,村里人少,停电,七八个老头老太太漫山遍野地寻找,王香奴步行10公里到镇上,报警,警察后来从吃水的井里捞出尸体。
配图中,男人如木偶般傻站着,女人跪在地上哭天抢地,而王香奴则捂着脸,悲痛欲绝。
这张照片传递出来的绝望与悲痛如毒瘴般弥漫在每个人的心头。
“外人听着是故事,发生在自己身上,都是事故!”林鹿感叹。
三年来,王香奴奶奶从未被家人好言一句,更别提安慰和关心,孩子的去世让家族把责任都推在知天命之年的奶奶身上!
奶奶腿疼眼花、头晕胸闷——没人在乎;
奶奶连自己都照顾不了,7岁孩子于她如背负不起的巨石,只能勉强死撑——没人在乎;
奶奶在贫困线上尽量满足孩子的欲望,以她落后的知识尽量理解孩子的需求——没人在乎;
奶奶也是亲人,愿意拿命换命的至亲——没人在乎;
所有人的焦点都在于:你闲在家里,你害死了孩子!
纵使如此,王香奴仍无法摆脱溺爱儿子的盲目,在她看来,可可的事故都是她一手造成的,与可可的叛逆不听话,儿子儿媳的责任推卸一点关系都没有!
“我几辈子都对不起孩子,这就去给可可赔罪去了,”她说,“我死之后,你不要管我,也千万别把我和你爹合葬,我没脸见他。我唯一的希望,就是娘走了,能把你的伤也带走些,两口子琢磨下怎么过日子,趁着年轻,再要个孩子,重新开始。下次,亲自照顾孩子长大吧。” 讯读文学为你提供最快的遗愿博物馆更新,第37章:良心或利益免费阅读。https://www.xunduxs3.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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