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弥漫着血腥的夜幕下响起了不相符的轻快愉悦嗓音,有谁在众人无知无觉的情况下来到了近旁,轻而易举地打破了米卡利斯设下的红月结界,迈着悠闲地步子朝众人走来。
红色的月亮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身穿制服的流渊出现在他们面前,俊美的脸庞虽然带笑,却也是令人不寒而栗的笑容。他环视了这里一圈,视线逐一扫过在场的几个熟人,最后停在了满脸冷汗,恨不得将自己塞进缝隙里的御琮身上。
“真少见啊,你居然也会在这里,”流渊单手持着长剑笑容明媚地向御琮走去,熟稔的语气如同多年的老朋友,“但是,我说过了吧,”转向低沉的语气让空气也跟着凝重了起来,“只要你踏出那间学校,我就一定会向你挑战的。”
“不不不!我并不是自愿出来的!”御琮吓得连连后退,头皮发麻差点尖叫出声。流渊身上散发出来的气息根本不像他说的仅仅只是挑战那么简单,他是真的想宰了御琮。
“而且你不是还有正事要做吗!他们在聚众斗殴啊!不先去收拾他们真的没有问题吗!”一边后退的御琮一边指了指周围的人,但很快他就捂住了嘴巴,拼命地摇头,“不对不对不对!我们只是在……”
“说得也是,必须将正事搞定才行,”闻言,流渊像是醒悟了那般举起了手里的长剑,锋利的剑芒闪烁着冰冷的杀机,“没关系,你等一下吧,很快就可以解决了。”
“喂,开玩笑的吧,”原本坐在阳台上的枫站了起来,脸色异常的难看,他对米卡利斯说道:“我说妹控,你不是已经打好关系了吗,怎么会忽然间冒出这么个麻烦的人物啊。”
“我贿赂的家伙可不是他,”将艾莉娜护在身后,米卡利斯的脸色也好不到哪里去,作为生物的本能在告诉他这个男人很危险,“而且这种家伙是怎么当上管理者的,有这种颜色的制服吗。”
“闻名不如见面,真是恐怖的气场,”另一边,艾雷跟明镜也没有继续比赛,后者深深吐了口气,扫了一眼全身僵硬的艾雷,“听说你跟他做过交易?真亏你能活到现在。”
“比起那个,虽然知道流渊是个阴晴不定的人,但在白天他至少不会露出那么危险的气息,”咽了口唾液,艾雷小声地说道:“而且他一来就瞄上了那棵鱼葱,这两个人该不会有什么不为人知的秘密吧?”
“也不算是有什么秘密,只是我对他很感兴趣,想切磋一番而已,”流渊转脸看向了艾雷,笑着回答了他的疑问,“只不过他一直躲在那间我进不去的学校里,我也很无奈啊。”
——糟糕,他居然听到了!
“就算是配枪的供应商,光明正大地违反规定我们也是很难做的,所以……”流渊微微一笑,手里的长剑似乎要挥下来,“稍微给点惩罚也是应该的。”
“!”所有人在一瞬间戒备了起来,强烈的敌意几乎要将这条街道也淹没,就连空气也霎时间变得沉重,让人呼吸困难。
“等一下!”从流渊出场以来茜洛就被他给晾在一边,不,是被所有人晾在一边,完全忽略了她的存在。而现在看着流渊要一剑将这里所有人铲平,恐怕也是包括她在内的。
“嗯?”当手臂被忽然窜出来的茜洛抓住,时,流渊才转头看着她,用非常浮夸的表情跟口吻说道:“原来茜洛你也在这里啊,刚刚我都没有看到你呢。”
——这家伙绝对是故意忽略她的!
“现在发现了也不迟啊,”额头难以抑制地蹦出一根青筋,茜洛将他拿着剑的手臂给按下来并死死地抓住,维持着笑脸咬牙切齿地说道:“而且你也误会了,我们并没有聚众斗殴,只是约好了一起吃火锅罢了!”
“茜洛,”没有将自己的手臂抽出来,流渊心情还不错地低头冲她笑了,然后抬起另一只手捏了捏她的脸,“究竟现实情况是怎么样我自己会判断,再妨碍我的话现在就杀了你。”
“……”不大不小的声音刚好让在场的每一个人都听到,原本稍微缓和的气氛也因此而变得一触即发,只是几个人敢轻举妄动,茜洛离流渊太近,没人能救得了她。
“那个,”在茜洛吸引了众人的注意力之后,御琮就被无视了,不管怎么说他才是第一个被流渊点名道姓要砍的人,现在的发展好像有点不太对劲?“我想说……”
“你什么都别说,我在想办法忽悠他!”她挥开流渊的手揉着自己的脸,真的疼得她龇牙咧嘴。
——你这么光明正大地说出来真的没有问题吗?
“我没有妨碍你啊,”无视了流渊拆穿她的话,茜洛虽然手有点抖但依旧没有放开,眼神还是那么倔强地瞪着他,“而且你的目标是御琮校长不是吗,所以我们这些小喽啰就先别管了,先去干掉他吧。”
“所以结果我还是被卖了吗……”最终还是被茜洛推出去的御琮默默留下了眼泪。
“好吧,那这次就算了。”两人对视良久,最终还是流渊退让了,他看向御琮还是那个危险万分的笑容,“真罕见,平时见了我你不是立刻就会跑的吗。”
“因为我的学生都在这里啊,要是自己跑路,回去之后会被他们打死吧。”
“是吗。”流渊露出了一个微妙的笑容,除了御琮以外,他还随意地瞥了眼阳台上的枫,后者面无表情地看着他,双眼不带一丝一毫的感情。
“你才是,这次怎么那么好说话。”御琮慢慢地后退,眼镜下那双不怎么精神的眼睛来回在茜洛跟流渊身上扫了几回——真正有一腿的是这两个人才对吧!
“需要理由吗。”
确实,任性的流渊很少会顾忌些什么,对他来说在场的人不管有没有违反法则都不重要,他只是想这么做而已——再怎么扬起笑容也遮掩不了眼睛里的暴虐,似乎有什么在侵蚀着他,快要破土而出。
“从来没有觉得你如此让人讨厌,”御琮无可奈何地叹着气,瞄了一眼脸色平静的茜洛,瞧她那模样似乎什么都没有想,也不知道今后将要面对什么,“你真是个混蛋。”
“终于是,生气了啊。”两人之间弥漫其一股诡异的气氛,谁也没有办法言明,离他们最近的茜洛更是忍不住后退。流渊先不说,就连御琮也露出了与以往截然不同的眼神。
那种感觉跟初次见面被不知名的人攻击时相似,但要更加地令人心悸——他们究竟是什么关系,御琮到底是什么人。
“消、消失了?”只是眨眼间的事情,对峙的两人不见了踪影,徒留一阵令人窒息的沉默。茜洛知道那是管理者特有的能力,他们两个一定是离开了这里,到别的地方约架了吧。
“这算是结束了吧。”脱力地跌坐在地上,茜洛放松下来才发现手有点发抖,方才的气场真的太过可怕。没想到御琮认真起来是这个样子的,只是最后他说的那些话,还有看她的眼神究竟是什么意思?
“还有继续吗,”气氛在两人离开之后沉寂里几秒,被枫给打破,他走到茜洛身旁将她从地上拉起来,转头对米卡利斯那对兄妹问道:“虽然被人搅局了,但你要继续打的话,我也可以奉陪。”
“……”枫的语气不怎么好,从失去笑容的脸上都清楚他现在心情不怎么样,大概没有谁会在这时往枪口上撞,就算米卡利斯也一样。
“今天就到此为止,但我不会放弃的。”松开了艾莉娜,米卡利斯轻笑着揉了揉她的头,看着她剪短的头发神色有些复杂,问道:“娜娜,为什么要将长发给剪了?”
“因为我喜欢啊,而且茜洛也是短发,像她那样感觉有点英姿飒爽!”艾莉娜想也不想地回答了,顺便为茜洛拉了一波仇恨值。只见米卡利斯先是错愕了几秒,然后利落地转身,极为警惕地瞪了茜洛一眼。
“打完了就想走吗。”
当吸血鬼们开始撤退的时候,作为这条街现今住得最久的房东猛地打开自家大门,她看着一片狼藉的地面不满地说道:“本来这条街就没有人流量,你们打架弄得像凶案现场似的就更加没有人来了!”
“要走可以,先把你们留下的垃圾全部清理掉,一滴血也不准留下!”在房东身旁的是小小只的维廷,空气中强烈的血腥味让他很不舒服,战战兢兢地看着目露凶光的吸血鬼们。
“我会叫人来清理干净的。”最后看着自家妹妹的份上,米卡利斯负起了责任,虽然基本上都是自己同胞的血。
“还有你们几个,”房东叫住了想要偷偷溜走的茜洛等人,语气不善,“房租不交还惹来一堆的麻烦,就这样打算一走了之吗!”
“现在可是晚饭时间啊,”枫冲房东爽朗一笑,“我们去吃火锅了,回见!”
同一时间其他人也消失得干干净净,街道瞬间空旷如死城,茜洛等人早已逃之夭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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