狭小潮湿的牢房当中,充斥着一股腐烂而又夹杂着血腥,令人作呕的恶臭。
昏暗低矮的过道当中,时不时传来犯人撕心裂肺的哭嚎,痛苦低沉的呻吟。
回到此处,简直要比回到自己家中,还要熟悉的尤浑,正隔着栅门瞧着被关在牢房当中的姬旦,一脸阴测测的问道:“这里滋味如何?”
尤浑舒坦,可看起来要比尤浑更加舒坦的姬旦,正背着手大模大样的在这牢房当中转悠一圈:“嘿,能在这寸土寸金的朝歌有一处自己的单人单间,这可是多少人为之奋斗一生,都难以企及的梦想?”
见到这在风满楼抢了自己风头的姬旦,这尤浑就气不打一处来,那双黄豆大小的眼睛眯成缝,在心底暗骂一句:“到了现在,你还跟我死鸭子嘴硬!”
可转念一想,方才在风满楼不方便动用私刑,这到了我的地盘,那还不是想怎么拿捏你,就怎么拿捏你?
“既然喜欢,那就不妨在这里多住些时日。”那油光锃亮脸皮挤出一丝皮笑肉不笑的表情:“也叫我尽一尽这地主之谊!”
丝毫不拿尤浑当外人看的姬旦,是顺杆儿就往上爬:“纵使这里千好万好,就是有一点差强人意。”
不管在外边有多么飞扬跋扈好似下山虎的犯人,到了这里,哪一个不是求爷爷告奶奶,一把鼻涕把把眼泪,把自己糊成了个小花猫?
而在这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的监狱,我尤浑就是这里的天,就是这里的法!
在尤浑眼中,已成待宰羔羊的姬旦,又能翻得多大的浪花出来?
“待会,看我不弄死你!”尤浑心中恶狠狠地骂上一声,可表面仍是不动声色。
心中已经生出数十种残酷刑法的尤浑,就像是捉到老鼠的猫一般,不介意先放到掌心当中把玩一番,等到耐性削减杀意骤起,再将其折磨致死!
“哦?”尤浑颇感兴趣:“愿闻其详!”
“你没住过地下室,所以你不知道也很正常!”姬旦仿佛根本不担忧自己目前的处境:“阴暗的房子,狭小的空间,又是一个人独居其中,时间久了难免心生压抑焦虑,所以这单人单间,最重要的就是采光问题!”
“你看啊,就在这个位置。”姬旦在墙壁上边画出一个大致轮廓:“明儿,找几个工匠,小锤抠缝大锤砸墙三天就能搞定,咱弄个落地窗出来,再刮个腻子刷个大白,这一下子不就亮堂了吗?”
“这到底在胡言乱语些什么?”饶是见多识广的尤浑,也听不懂什么叫落地窗、刮腻子、刷大白,可看那姬旦一本正经之下强憋着笑意的面容,这才反应过来。
居然是被他给耍了!
戏弄不成反被耍的尤浑,耍起无赖,就像是输棋之人恼羞成怒之下,直接掀翻棋盘。
耐心消减,尤浑不再掩饰自己杀意:“把他给我五花大绑,捆到那刑架上边,我要让他知道,得罪本官的下场!”
几位手持麻绳,膀大腰圆的狱卒应上一声,冲劲牢房。
岂料,就在此时,姬旦突然喝止:“等等!”
这突如其来的一声,狱卒手中动作一停。饶是门外的尤浑也是为之一怔,这小子刚才还嘴硬的不行,敢拿本官消遣作乐。
“我还能以为能有多硬气呢!”随即又心中了然:“这刀架在脖子上,任谁都要服软!”
“怎么,现在知道怕了?”尤浑嗤笑一声:“你姓甚名谁、来自何方、同伙几人、有无内应、如何避开朱雀镇门守卫混入朝歌城中、又企图通过何种方式扰乱不久之后的盛会?”
这一连串的问题,在志得意满的尤浑口中滔滔不绝讲了出来,丝毫不觉气喘他又补了一句:“从实招来,本官或可赏你一个痛快,免教你受这皮肉之苦!”
可就在这尤浑口若悬河之际,姬旦已经自发的站在刑架跟前,摊开双臂静待狱卒将自己五花大绑。
“不,我是想告诉你,抓我进来容易,可是要想请我出去,那可就难上加难。”姬旦看了一眼还有些发懵的尤浑:“至少,像你这种下大夫的货色,分量是绝对不够!”
像是被人刺中那最不愿提及的伤痛,此刻的尤浑就像是一只被踩中尾巴的猫一样,整个人直接炸毛暴走!
那些与自己同期入朝的官员,乃至于是些后辈晚辈,人家屁股底下的位置是越来越高,说话的分量也是越来越重。
可自己在这下大夫这张冷板凳上一坐就是二十多年,至于晋升的动静,用一句成语来形容,那恐怕就是一屁不放!
平日里,在朝,那些同僚见到人微言轻被整座所有人忽略的自己,一个个恨不得将鼻孔抬到脑门上去。
隐隐约约,似乎就连那几个狱卒,平日里自己吃肉,也没少分给他们汤喝的狱卒,看自己的眼神都变得戏谑嘲弄起来。
在家,那生性泼辣善妒的刁妇,那翻起的白眼和冷嘲热讽,比连吃三大碗米饭还要管饱。
平日里,是睁眼要钱、张嘴要钱、伸手还要钱。
拿了钱,就和那些表面姐妹买上些瓶瓶罐罐的胭脂水粉,购置一些奇形怪状的箱包装饰,表面上和和气气,暗地里攀比炫耀。
可怜我一个下大夫,一月又能有多少俸禄,可供挥霍?
若非如此,我又怎么会在坊间被人恨的咬牙切齿,说什么哪怕是一把干骨头,我都能榨出二两油水出来?
实在是囊中羞涩,入不敷出啊!
若非如此,想我堂堂尤浑,又怎么可能会与一个在下大夫的冷板凳上,坐的比我还久的费仲勾搭成群?
实在是同病相怜,报团取暖啊!
可即便我是一个区区的下大夫,那也不比你一个“东夷奸细”,要身份尊崇的多?
“还说我不够分量?”尤浑咆哮不止:“那让谁来请你出去?不如让当今丞相王叔比干来亲自请你?”
抓狂不已的尤浑看着已经被捆到刑架上边的姬旦:“按照我大商律法,公然藐视当朝官员,该当如何!”
旁边狱卒应声道:“当鞭刑三十!”
“好!”尤浑怒吼一声:“来人呐,取我熟牛皮制的鞭子出来,蘸上盐水,我要亲自行刑!”
被绑在刑架上边的姬旦食指勾动,气机牵引放在过道当中的“吾命”。
刀身震颤,刀柄上下弹动,准备随时出鞘。
却正是那一气驭刀过蟾宫!
姬旦五指稍张,只要尤浑动手,那么死的就一定是他!
龇牙咧嘴的尤浑,接过蘸了盐水的皮鞭,狞笑一声就要往死里招呼姬旦。
“吾命”也在此时出鞘半尺!
而就在此时,消失许久的费仲,终于出现。
那干瘦的身体和那两条极为不搭的长腿,奔跑之间,总给人一种,像是根虽然秃噜了皮,但是也成了精的鸡毛掸子,在空中晃悠。
“二哥!”尚在过道那头,就已经大声狂呼的费仲:“万万不可啊!”
“今天就是天王老子来了。”快要气疯了的尤浑举起鞭子就是要抽:“我也要弄死他!”
“二哥听我一句劝。”气喘吁吁的费仲终于赶来,一把抱住尤浑腰身就往旁边拖去。
此时那干瘦的身体,不知何处涌来那么的大力气,居然一个起身就把足有二百来斤重的尤浑,给死死压在身下:“传口信的人,虽然不是天王老子,但是比天王老子还要大啊!”
说着低声在尤浑耳边低语几句。
犹如过年杀猪一般,嚎叫挣扎不止的尤浑,一下子僵硬在地。
随后回过神来的他,朝身边几位狱卒怒吼一声:“还不快把人给我解开,你们这些不长眼的东西!”
从地上爬起来的他,连身上的稻草都顾不得摘下,挤出一张比哭还难看的笑脸:“这不是大水冲了龙王庙,咱们一家人不认识一家人了嘛。”
“您老这闲心,还跟小的我,开这个玩笑!”一双黄豆大小的眼睛滴溜溜的转个不停,看着从刑架上边松绑的姬旦,试探性的问道:“小的我,这就把您送回风满楼怎么样?”卂渎妏敩
下了刑架的姬旦,舒展四肢,关节劈啪作响,冷冷的回应道:“就按你说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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