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愧是八十年代初的林区,比之后世,不知茂密了多少,野生环境保护的极好,入目之处全是野菜、菌子、各种树木掺杂其中,好多她都认不太出来,关键林子里还有从山上流下来的泉水,冰冰凉凉的,特别清澈。
这么好的自然环境,要不是她还有任务在身,真想在这里无忧无虑的生活一辈子啊!
可惜像这样的环境,也就老了退休了可以奢求,年纪轻轻的,谁不想在外面多闯荡闯荡?
有了足够的财富,偶尔会深山老林居住一两个月,就已经是度假的上上之选了。
远离城市的喧嚣,已经成为未来打工人的奢求了,越来越多的人在为生活而忙碌着。
包括这里的林区,现在人少,是因为人口还没增长起来,后世人少,是大部分年轻人都选择背井离乡,为家人而奋斗,每个时代都有每个时代的无奈和目标。
丁薇戴着草帽,穿着阿姨干活时穿的长袖长裤,这样可以防止被树枝划伤,还不会被晒黑。
当她停下来观察周围的景色时,白芷总会笑话她:“你们家那边没有吗?看把你景致的!”
“有啊,我们那边有河堤,有坟谷堆,还有土坡,山也有,但距离我家较远,剩下的全都是平原,一望无际,夏天小麦收获之后种下的是苞谷,苞谷到十月份成熟后,再种上冬小麦,所以冬天去我们那边,全是绿油油的麦田,看起来也很壮观,你有时间了,也去我家乡看看,不过这长白山可就这么一个,你别身在福中不知福,比起你们东北广阔的土地,我们豫南省虽然也是农业大省,但还稍显逊色。”
阿姨对平原也很好奇:“你们豫南省都是平原地带?”
“不是的阿姨,我们那儿山也挺多的,其中山部地区占比其实比平原还多呢,不过没在我们那边,属太行山脉,虽说中原版块儿没有东三省的大,也没这么多的土地,但我们小麦主产地的产量要远远高于其他地方,主要我们可以种植两季,你们只能种植一季……,”
随后丁薇向她们介绍起了豫南省的特色,一行人穿梭在林区里,没有走着采摘着,阿姨说了,要爬上山往下走,这样可以减轻重量,反正林子里哪儿都是,她们仨也分工明确,挖野菜的挖野菜,捡菌子的捡菌子,累了就坐下来歇会儿,热了就到小溪里洗把脸,透心凉的溪水一抹上脸,闷热感瞬间就去除了。
她们每个人都捡了一根结实的树枝当拐杖拄着,因为阿姨说了,林区里还有沼泽,野生动物,所以一定要小心才是。….这个丁薇深以为然,穿越世里在长白山的林区里着实见到不少动物的尸骨,大多都是陷入沼泽地,爬不出来的那些。
林区里随处可见被雷电P死的树,这些树没有了生机之后,就成了菌子的天堂。
因为今天来的比较晚,所以走了三四个小时之后,就开始返程。
返程路上阿姨让她们只挑好的捡,小的不用捡,过两天就又是一片。
来的时候还不觉得多,往回走的路上一边捡一边走就发现多的拿来的布袋子,好像不够装。
“什么声音?好像是女人在惨叫!”
突然,白芷听到了什么声音,立即打手势让大家都停了下来,没有了窸窸窣窣的声音做干扰,林子里就剩下了鸟叫。
丁薇和白杜若没听到什么奇怪的声音,这停下来之后仔细一听,阿姨的脸一下就红了,因为那惨叫变成了哼哼唧唧的闷哼与享受,而且距离她们好像也不太远,过来人都知道是怎么回事儿。
白芷刚张嘴,就被阿姨给拍了一巴掌:“小孩子在这儿呢,别瞎说八道,赶紧走!”
丁薇装不知道,继续低头捡自己的菌子,斜眼看到阿姨好像在白芷耳边说了什么,清如白纸的姑娘也顿时臊气的啐了一口,拉着丁薇就快步走开了那片地域。
“也不怕被毒蛇咬了,真臊气,碰上这野鸳鸯,恶心!”
话音刚落,身后又传来一声男人的惨叫声,白芷的脸色更难看了,可是下一秒,这惨叫声就转变成了呼救。
“来人啊,救命,救命!”是女人在喊救命。
丁薇心里嘀咕,该不会真被白芷说准了吧,被蛇咬了?
除了这个可能性,她还真找不出来打野战的人,能发生什么危险。
救还是不救?
白杜若和白芷母女互看了一眼,白芷正要上前,就被白杜若给抓住了。
“还不知道是不是认识的,要是认识的,碰上这种丑事,也是个祸害。”
白芷欲言又止:“可……他们在喊救命,不救岂不是见死不救?”
女人凄厉的叫声越来越大,丁薇撂下手里的东西,就往声音的来源地找过去。
“我是外地人,阿姨,我去。”
白芷本来还在犹豫,一看丁薇这架势,也不管后果了,俩姑娘顺着声音,五分钟就找到了受伤的野鸳鸯。
也幸好他们穿好了衣裳,旁边还有散落的布袋子,一看人,还真认识,就是他们林区的乡亲,不过这俩人,好像是……表兄妹关系吧?m.xündüxs.ċöm
白杜若晚了一会儿跑过来,看到跪在地上摇晃男人的女人,也是吃了一惊。
“彩霞?你怎么在这儿?还有,这个人……不是你表哥吗?他咋了?”
名唤彩霞的女人还在看着白芷觉得眼熟的时候,白杜若的出现,简直给了她救命稻草。
她抹着眼泪,踉跄着跪在了白杜若面前。….“陆嫂子,快,快给我看看我表哥吧,他刚刚被蛇给咬了,还是一条毒蛇,虽然我没抓住,但我知道那是一条毒蛇,你看才一会儿,我表哥的意识就模糊了,这可咋整啊!”
白杜若虽然是妇科大夫,但也看外科,尤其常年在这山林里活动,哪能没点儿本事呢?
来不及想这个彩霞和她表哥是什么关系,就剥开那个男人的小腿去看伤口了。
她一边往外挤黑血,一边问那条蛇长什么样,随后从自己随身携带的背篓里拿出药粉洒在伤口上,进行了包扎,又捏开那人的嘴,将一颗黑色药丸给他送咽下去,然后看向彩霞。
“还愣着干啥?赶紧下山找人过来帮忙,靠我们几个女人,可把他抬不出去,这么大的个子,也没担架,你先去找人,我们几个在这儿给你照看着,能不能救得活,要看他的造化了,我刚刚喂给他的药丸,也只能暂时抑制毒性,想要活命得去医院打血清。”
彩霞一听,哭哭啼啼的跑着下山了,她一走,丁薇和白芷也跪下去仔细的检查了下那人的情况。
因为这个男人不是一点意识都没,所以仨女人也没说太多的话,不过丁薇却了解到刚刚喂给那人吃的药丸是陆家自制的专门抑制蛇毒的解毒丸,有用是有用,但若是耽误工夫,这人照样活不成。
白杜若有些嫌弃的看了眼地上那个算不上正派的男人一眼,让她去给这样的人吸蛇毒那是不可能的,最起码刚刚那个所谓的表妹,也没有给他吸蛇毒。
丁薇用嘴型问白芷:“能活吗?”
白芷摇摇头,“人要是能找过来就可以活,找不过来的话,就不好说了。”
“怕就怕她不敢下山去找人过来,”白杜若一句话,惹得地上的男人突然抖动了下僵直的腿。
半个小时,一个小时,两个小时,时间一点点流逝,下山求救的人依然没有回来,而地上的人,早已陷入了昏迷。
“妈,还真被你料准了啊,那彩霞居然真的不管这个人的死活了?”
白杜若开始收拾自己的东西,站起身,拍拍身上的尘土,看向两个闺女。
“走吧,天色不早了,咱们也不等了,这人是死是活,看他自己的造化吧,我们也管不了了。”
白芷有些于心不忍,“真的就这么走?”
“他自己相好的都不管了,我们还管什么?都说夫妻大难临头各自飞,这个也差不多了,怕是瞒着家里人在这儿偷.情呢,但凡光明正大一些,就不敢一去不回头,正因为见不得人,怕被人追问,索性咬牙抛弃了,行了,咱也不管了,该做的都做了,这下山路这么坎坷,凭我们仨,抬不下去,这个人又是附近出了名的好吃懒做街溜子,不是啥好人,经常调.戏妇女,我也懒得救!”
白杜若身为医者,按理说不应该说出这样的话,明显是因为俩孩子在这儿,不好说一些更直接的话,但凡这个人值得救,她也不会在这儿等着,而是在第一时间想办法把他拖下山了。….天黑之后林子里太危险,她还得考虑三个人的人身安全,但凡郭彩霞有一点点的良心,都不应该这么一去不回头。
丁薇不好说什么,但她知道白杜若这么做,也有她自己的理由。
是以乖乖的跟在她们娘俩的后面,一边走一边捡菌子,她们可没忘今天是来干啥的,已经因为郭彩霞和她的姘头耽误了几个小时,天黑之前能到家都不错了。
所以接下来几个人谁都没再说话,专心致志的往自己的包裹里塞东西。
她们回去的路,是郭彩霞去时的路,来时自然也是这个路,可是直到她们到达主路上,都没见郭彩霞的人影,这是彻底要放弃了?
回到家以后,白杜若交代俩孩子:“那个人的身上还有我绑的绷带和药,她郭彩霞可以置之不理,我却难以摆脱这个责任,既然现在我们下了山,那我就去找人,先把我们自己摘出去再说,你们什么都不知道。”
半夜白杜若回了家,丁薇白芷没睡着,听到动静一下子就起来了,看到她们,白杜若就摇了摇头。
“人已经没救了,郭彩霞也跑了,据她婆婆说,她一下山就收拾东西走了,谎称娘家妈病了,娘家爱也没回去,估计是跑了,这女人,可真够狠的,我们去的时候,那个人已经死了。”
不知是不是担心姊妹俩有心理负担,白杜若难得解释。
“那是个不折不扣的坏人,干了不少伤天害理的事儿,逼死了不少人,郭彩霞就被他Q爆过,至于为什么还能走在一起,那我也不明白。郭彩霞现在的男人喜欢打她,兴许是怕事情暴露挨打,索性跑了,她肯定猜测我们在附近听到了什么,害怕我们说出去,下山这一路她就想清楚了后果,现在人死了就死了,这种畜生,早就该死了,你们也不要有什么心理负担,这个人气死了自己的娘,本身就不是东西,他的死,甚至没在村子里引起什么轰动……,”
回到房间,丁薇忍不住问:“难道是我们误会了,其实之前在山里的时候,郭彩霞可能是被迫的?”
白芷先是一愣,随后猛地意识到了什么。
“好啊,你这个死丫头,你知道的还不少啊,我还以为你年龄小,啥也不知道呢!”
丁薇尴尬的回应:“以前我们村子还有人钻苞谷地呢,小孩子嘛,啥都好奇呗,可是看了很多不该看的东西,那声音,一听就知道咋回事,嘿嘿!”
白芷忍不住笑骂她:“行了,我妈也说的很清楚了,死了就死了,也是他活该,其他的咱不管。”
因为山上被毒蛇咬死了人,好几天没人再进山,之后连续一个星期,丁薇都和白芷一起进山采蘑菇。
阵雨一阵一阵的来,有时候上山的时候还没下,下山可就下了,所以她们随身还携带了塑料袋用来挡雨。….就这么到了8月中后旬,丁薇将晒干的蘑菇和干菜先一步从邮局寄出,然后辞别陆家长辈,和白芷一起返程到C市,看到恢复的差不多的陆英,大家都很高兴,短暂的停留后,就踏上了前往首都的列车。
8月27号抵达首都,因为时间太紧张,她甚至都没来得及回乡。
三哥四哥也已经返程走了,没能见上一面,可惜是可惜,但这个暑假家里面却是招揽到了十二名中小学生,秀敏、三哥、四哥当老师,谭悦丁香做饭带学习,一个暑假大家赚了差不多百十块钱,当老师的每个人分了三十块,剩下的十多块钱分给了谭悦,丁香一分钱没要。
这是谭悦主动要求的,她觉得自己能有十多块钱的劳务费已经很满足了,再说当老师可比她单纯洗洗涮涮的难多了,而且他们空闲的时候,也会帮她啊,一点也没觉得自己吃亏。
其中四个中学生还打算长期跟着秀敏学,这就意味着每周末他们家也有培训班了。
谭悦兴奋的跟丁薇透露:“这个暑假我卖冰糕赚了六十多块呢,都是晚上去电影院门口卖的,姐,我现在攒下的钱,也快一百块了,这是我从前想都不敢想的事儿,多亏了你的引导呢!”
丁香早就已经回去上课了,她是新高一生,8月中旬就开学了,在这儿没有帮哥哥姐姐的忙,一直跟着谭悦,给谭悦补课,帮谭悦做饭打扫卫生,晚上了还和谭悦一起出去卖冰糕,别说谭悦进步大了,丁香的进步更大。
“香香一毛钱都没要,全给了我,姐,我都不知道怎么跟她说了,特不好意思,你们这么帮我,完了还不要钱,”
这话其实没有别的意思,就是女孩子脸皮薄,恩情太重,心里很不好受,一点也不茶,差不多跟秀敏一个样。
丁薇也是驾轻就熟的安慰她:“那你就好好学习,多多攒钱,将来考上好的大学啊,你看有这么多人帮你,还怕走不出以前的阴影吗?有个好的工作,其实比啥都强,即使你现在开始,有些跟不上香香的节奏了,可如果你能考到首都,和香香在一个城市,将来岂不是大有可能留在一个地方?”
这次丁薇回来,陆家给准备了很多的菌子和野菜干,她自己挖的都寄回了老家,足有五十斤重,全都是晒干的量,光邮费就花了十多块钱,可见有多贵了。
而陆家还给她自己准备了一份,因为知道丁薇在首都租房子住,周末还会自己做饭,所以陆妈妈给她准备了差不多二三十斤的量,足够吃到过年了。
回京之后,姐弟俩就直奔学校而去了,丁薇自己坐车回了四合院,虽说没和哥哥们见上一面,但看到家里家外收拾的这么好,连房租、家庭开支的账本也被谭悦做的清晰完美,她还有什么不知足的?
8月30号到校报道,报道这两天丁薇和秀敏没回家,而是留在学校洗漱床单被罩,晒被子,将宿舍打扫的干干净净,开学适应几天后,才逐渐回家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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