讯读文学>其它小说>晋卿记>第 109 章 相怜惜
  三月,中都。

  春意盎然,院里的梨花开得正酣,身着一袭素蓝衣衫的楚材正端坐在茶几旁,将一杯新沏的梨花香茶推到了窝阔台面前:“尝尝。”

  窝阔台用手指轻轻碰了碰盛茶的玉杯:“好烫,晾一会儿再喝。”

  楚材又给自己倒上茶,笑问:“三殿下,再过不久咱们就能回去了,等回到漠北以后,你最想做的事情是什么?”

  窝阔台面不改色:“和你上床。”

  楚材的手猛地抖了一下,差点儿就把茶壶给砸了:“……别的事不可以吗?”

  “不可以。”

  楚材放下茶壶,用帕子擦了擦方才不小心倒到了案几上的茶水:“辛苦了,让你忍了这么久。”

  窝阔台浅笑:“不辛苦,就是不大畅快。”

  “不畅快?”

  “你不和我上床是为了苏夫人,而且你和我在一起之后,也还是常常看她的遗物,所以……”

  楚材感到愧疚,他不应该在没放下玉衡的时候就接受窝阔台的求爱,他应该再等等的:“抱歉,是我让你为难了。”

  窝阔台有时也会觉得自己表白的太早,不然也不会让楚材陷入两难:“无妨,你本就不是可以轻易得到的人。”

  “我是你的人。”楚材很笃定。

  “你当然是我的人,但我还没有完全占据你的心,甚至连你的身体都不曾占据过。”即便他们的亲密关系已经成为定局,也不影响窝阔台醋意大发:“虽然这只是时间问题,但我就是不甘心。”

  还不等楚材开口,窝阔台就用似是命令似是乞求的语气说道:“回去之后就别再想她了,好吗?你可以在她忌日的时候纪念她,除此之外,我不希望你再提起她了。”

  楚材抿了抿嘴唇:“我知道了。”

  可能是醋意和占有欲的双重作祟,在注意到楚材这个抿嘴的表情之后,窝阔台的脸霎时便阴沉下来了:“你是觉得我在勉强你吗?”

  楚材陡然一惊:“没有啊。”

  “这很值得怀疑,你真的对我有感情吗?你喜欢的到底是我,还是大汗之位?”

  “三殿下——”

  “我知道了,你喜欢的就是汗位吧?要不然怎么我一提汗位的事情你就接受我了,是不是把我换成其他任何一个人,你都能接受?”

  楚材属实没搞懂窝阔台的脑回路,他怎么突然就想到这上头来了?那双琥珀似的漂亮眼睛就这么直勾勾地盯过来,不禁让楚材感到了一丝怪异:“你在想什么呢?我要是不喜欢你,又怎会愿意和你亲热?如果我现在不在守制期,可能早就跟你来真的了。”

  “这不是理由。”窝阔台越想越别扭,越别扭就越难受:“你是为谁守制的?我怎么知道你在和我亲热的时候脑子里想的是谁?”

  多说无益,楚材便想起身离开:“我先走了,你自个儿冷静冷静吧。”

  他说着就要往门口走,然后就被窝阔台一把拉住了:“你是在逃避吗?”

  楚材叹了口气,心想这人不哄不行,就回过头来倏地吻上了窝阔台的唇,并伸手将他搂紧,半晌才低沉地开口问道:“你现在心情好点儿了吗?”

  窝阔台不过是吃醋发牢骚罢了,只要楚材愿意哄他,别跟他硬碰硬,他马上就好了:“没有,我还要。”

  楚材又送了他一个湿漉漉的舌吻:“现在呢?”

  窝阔台把楚材揽进怀里,用沾着清甜的薄唇在他的耳畔轻轻呵气:“只好了一半儿,要和你翻云覆雨才能真的好起来。”

  “还没到时候呢。”

  “那我今晚要抱着你睡。”

  “你每天晚上都是抱着我睡的。”

  “这次不一样,今晚睡前你要陪我去洗澡。”

  “你屁事儿怎么这么多?”

  “因为我就想黏着你。”

  楚材一时语塞,也一时不知该摆出什么表情,不过想想也没错,窝阔台现在的样子就跟个发育过剩的猫儿似的,虽然很幼稚,但也很可爱就是了:“……罢了,随你的便。”

  窝阔台瞬间就变得笑嘻嘻了,还顺道儿揉了把楚材毛茸茸的头发:“我就知道你最好了。”

  但也只是乐呵了一下,他就又变得认真起来了:“楚材。”

  “嗯?”

  “别看我在人前有个宽仁名声,其实我很狭隘的。”窝阔台把手掌贴在楚材的后脑勺上,并用指尖儿一点一点地摩挲着他的发丝:“我早就开始吃你老婆的醋了,就算我不配,我也要吃这个醋。”

  闻言,楚材喟然叹道:“就不该留你在中原陪我的,吃闷醋的滋味一定很不好受吧?”

  “是很不好受。”窝阔台笑了笑,像是阳春三月的秀丽风光:“但我爱你,陪你走过低谷是我该做的,比起你内心的煎熬与痛苦,我吃点儿醋又算什么呢?”

  这含情脉脉的一句话,犹如冬日的暖炉般令楚材倍感温暖,他的嘴角不禁勾起了浅笑,脸上也不由自主地添了绯红:“三殿下,你知道我为什么会喜欢你吗?”

  “为什么?”

  “从我第一次踏上漠北土地的那天起,你就一直在我身边,从未离去。”

  窝阔台的眉毛倏地颤了一下,他又把楚材搂紧了些,试图压制住某种即将爆发的强烈感情。

  楚材的话还没说完:“就算你眼里的我是个呆板无聊、毫无风情的家伙,你也还是陪着我一路走过来了。”

  却不想此话一出,居然把窝阔台给吓了一大跳:“我什么时候说过你呆板无聊毫无风情了?”

  楚材冷哼一声,打情骂俏的那种:“你真没说过吗?反正在我面前你没说过。”

  “是查干夫告诉你的吗?”

  “你猜啊。”

  “小兔崽子,我就知道是他!”

  窝阔台气急败坏,就差把查干夫拎过来打一顿了,楚材却不在乎这个,甚至还欣然接受了这些坏话:“不过你说的也没错,我这个人不擅长处理感情问题,无论是哪方面的,所以呆板一点儿也很正常。”

  窝阔台把楚材从自己怀里放出来,一本正经地说道:“看出来了,但这不叫呆板,叫迟钝。你是个很敏锐的人,唯独在感情上迟钝,如果不亲口告诉你,你根本就意识不到旁人对你的感情,也意识不到你对旁人的感情。”他把双手搭到楚材肩上:“还有,你既不呆板也不无聊,我之所以那么说,是因为我当时还没有跟你在一起。”

  楚材故作怀疑:“真心话?”

  窝阔台微微一笑,俊容也渐染春色:“当然是真心话,而且……”他用拇指拭了拭楚材柔软红润的下唇:“就算你真的很无聊,你也是耶律楚材,不妨碍我喜欢你。”

  楚材忽然握住了窝阔台放在自己唇上的这只手,用鲜红的舌尖轻轻舔了舔他的拇指,见此情状,窝阔台忍不住吞了吞口水,身体也情不自禁地躁动起来,再加上楚材颇具诱惑力的抬眸一瞥,二人之间的气氛顿时就变得暧昧了。

  紧接着,楚材又把窝阔台的食指和中指放入口中缓慢地舔吮,没过多久,窝阔台就主动把自己的手指抽了出来,并趁机吻住了楚材,一直吻了许久才恋恋不舍地放开。

  “你又开始玩这一套了。”窝阔台凑在楚材的耳畔低哑地喘着气儿:“可惜我是条傻鱼,每次都会咬住你这姜太公的钩。”

  “既然你已经上钩了,那就赶紧喝茶去吧,再不喝都凉了。”玩够了的楚材连忙绕过窝阔台走到桌前,拿起自己的那杯梨花茶啜了一口:“嗯?还是温的,你快来尝尝。”

  楚材最近老这样,每次都把窝阔台撩拨到支棱,然后就是不跟他做,美其名曰“守制期内的消遣方式”,虽然窝阔台知道自己被耍了,但他并不介意,甚至还愿意陪着楚材玩,反正也上不了床,多来点儿情趣也是好的。

  窝阔台来到楚材身边揽住他的腰:“记住你刚才答应我的事儿。”

  楚材在喝茶,没吭声,窝阔台以为他想赖账,就一把抢过他的茶杯,大模大样地喝光了剩下的梨花茶:“真好喝。”

  “这杯是我的。”楚材不高兴了。

  窝阔台像个三岁小孩儿一样蛮不讲理:“你的就是我的。”

  楚材不服气,就俯身去够窝阔台放在桌子对面的那杯茶,不料他才刚刚拿到杯子,窝阔台就啪地在他挺翘的臀上打了一巴掌。

  被打的楚材毫不留情地给窝阔台来了个强力反击:“你丫没完了是吧?!”

  趁此机会,窝阔台再一次夺走了楚材的茶杯,做出了一副“你能奈我何”的样子:“你不要抢,这杯也是我的。”

  楚材还真奈何不了他,就放弃了挣扎:“行行行,都是你的!”

  是夜,万籁俱寂。

  当楚材穿着寝袍走进浴室里时,窝阔台正趴在浴池边上发呆,他听到了走动的声音,就转头朝楚材笑道:“脱了衣服就下来吧。”

  楚材深吸一口气,然后立即以最快的速度脱了寝袍下到浴池里,把整个身子都藏进了热气腾腾的水中,窝阔台随即来到了他身边,伸手揽住了他的肩膀:“我看到了。”

  楚材唰地红了脸,嘴却硬的很:“看就看呗,早晚的事儿。”

  窝阔台伸出两根手指,向楚材比了个长度手势:“还可以,但比不上我。”

  楚材正打算反驳,窝阔台就已经预料到他想说什么了:“别不服气,它低着头的时候比不过,抬起头来就更比不过了。”

  “呵,大不了把你的拿出来比一比,有种你就别穿裤子啊!”楚材说着就把手往窝阔台的大腿上啪地一放,谁知竟摸到了光滑的皮肤:“……你没穿啊?”

  窝阔台回答得理所当然:“这儿又不是客栈我干嘛要穿?”

  楚材心里咯噔一下,立刻把手缩回去了,快得像只缩头乌龟:“哦,差点儿忘了,你只对客栈有洁癖。”

  窝阔台浅浅一笑,脸颊上有被水汽熏出来的红:“今晚,你我才算真正的坦诚相见。”

  楚材突然警觉,像只刺猬:“你应该不会对我干什么吧?”

  “??我是那么龌龊的人吗?”

  “你难道不是吗?”

  窝阔台瞥了楚材一眼,坏笑道:“你心里一定很希望我是个龌龊的人吧?”

  楚材立刻挪远了:“你这叫以己度人,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

  窝阔台犀利地反问道:“你是君子吗?据我所知,一个龌龊的人往往会希望他的伴侣更龌龊。”

  楚材死不承认:“那是你!”

  窝阔台心里已经乐开花了,逗楚材简直比逗小狼崽还好玩:“噢,有件事我一直没跟你说过。”

  “啥事儿?”

  “我在你卧房里见过春宫图,就藏在你的褥子底下。”

  大吃一惊的楚材恼羞成怒,嗖地就朝窝阔台甩了一道小水花:“谁让你乱翻我东西的?!”

  被溅到的窝阔台抹了把脸上的水渍:“我可没乱翻,我是不小心发现的。”他冒着被更大水花攻击的风险,继续嘴欠:“那本春宫图每页都至少画了四个人,就凭你这奇怪的癖好,我很担心你将来会对我不忠。”

  果然,他话音刚落,就又被楚材泼了一脸的水:“我看不忠的是你吧,有四个老婆的人!”

  “嗯…四个老婆加上你再加上我,六个人是你喜欢的组合吧?”

  “我就知道你是个龌龊的人!”

  见窝阔台仍旧在用一副看宠物打滚的表情看着自己,强行挽尊的楚材愣了一下,终于还是破防了:“……哎,你干嘛非要揭穿我呢?好歹在外人面前我也是个正经人啊。”

  他又主动挪回了窝阔台身边,伸出双手将对方搂住:“三殿下,你大可放心,我不是朝三暮四的人,我既选中了你,就一定会对你一心一意。”

  闻言,窝阔台的眼中柔色渐显:“楚材……”

  “还记得我以前说过的那句话吗?‘负责任’是要用一生去证明的。”楚材拉起窝阔台的一只手,把它放到了自己的心口上:“你感受到这颗真心了吗?只要我还在这世上一日,它就会一直为你而跳动。”

  窝阔台默默地盯着楚材,不知为何,他居然觉得鼻头有点发酸。

  楚材不知道窝阔台为什么会呆若木鸡地盯着自己看,就开口问道:“你怎么了?”

  窝阔台勾起一抹五味杂陈的笑:“没怎么,我就是觉得……要是能早点儿遇见你就好了。”

  楚材失笑:“已经很早了。”

  “不。”窝阔台目不转睛地看着楚材:“初见你的时候我已成亲两年,即便那只是有名无实的形婚。”

  楚材道:“我不在乎这个。况且,纵使见得再早,你我的关系也不可能搬到明面上去,你身为蒙古皇子更要以江山和后代为重,结婚生子是不可避免的。”

  窝阔台表示赞同:“虽然也有过带着你私奔的想法,但江山美人孰轻孰重,我分得清。”

  楚材揶揄他:“我可不是什么美人,要私奔你自己去,别耽误我建功立业。”

  窝阔台笑意盈盈:“那我还私奔什么?你我二人不离不弃,你在哪儿我就在哪儿。”

  楚材从侧面环住窝阔台的腰,紧紧贴着他浸泡在热水里的温暖身躯,又把自己的脑袋和对方的脑袋挨到一起,闭上眼睛悠悠道:“回去的时候我想把孩子们都带上。”

  窝阔台轻轻拨弄着楚材的头发:“你可算知道中原不安全了。”

  “这二十七个月他们在哪儿待着都是一样的,那还不如去更安全的地方。”楚材说着说着就露出了“慈爱”的笑容:“而且他们实在是太可爱了,我都想一前一后把他俩挂到身上。”卂渎妏敩

  窝阔台打趣道:“你这又当爹又当娘的,还真把自己当成娘了?”

  楚材道:“对老二是这样的,我跟老大倒是更像兄弟,虽然他总是一口一个阿耶地叫我。”

  提起这个,窝阔台想到了一件蛮有趣儿的事情:“听说几百年前的唐人也会把父亲叫哥哥?”

  “嗯。”

  “我的叔叔们可以继承我的小妈,我也可以继承我的小妈,那我是不是也能把我父亲叫哥哥?”

  楚材略带嫌弃地睨了他一眼:“你随便,你们蒙古人本来也不讲究辈分。”

  窝阔台亦不给楚材留情面:“你们契丹人不也一样?皇族的辈分一团乱,外甥女嫁舅舅都算轻的了。”

  “那是以前,我家可不兴那一套。”

  “那也是你祖宗干过的事。”

  他话音刚落,腰上就被楚材猛地掐了一把:“孛儿只斤窝阔台,你找茬儿是吧?”

  吃痛的窝阔台一把将楚材的那只手从水里揪了出来:“就找茬儿怎么了?!”

  楚材一把甩开窝阔台的手:“臭鞑子,少他妈对我指指点点的!”

  窝阔台又唰地泼了楚材一头水:“臭南蛮子,你他妈以为你是谁啊?!”

  “你想打架是吗?!”

  “是!”

  楚材上去就是一拳,被窝阔台防住了:“我的脸是用来欣赏的,不是用来当靶子的!”

  他说着就把楚材的胳膊一拧逼其转过身来,再迅速用自己的手臂从背后勒住了楚材的脖子,也不知是碰到了什么地方,楚材忽然吃痛地叫了一声,这可把窝阔台给吓坏了:“怎么了?”

  窝阔台立刻放开了楚材,开始手忙脚乱地检查他的身体:“你没事儿吧?有没有伤到哪儿?”

  楚材摆了摆手:“我没事儿。”他看到窝阔台那一脸担忧的傻样子,终于还是笑出了声:“还行,我还以为你会勒死我呢。”

  窝阔台也笑了:“那还不如勒死我自己呢。”

  “得了,闹够了就赶紧洗澡吧。”楚材回身向浴池边挪去:“我去拿澡豆来。”

  洗完澡后,因为今晚要住在楚材的卧房里,所以窝阔台一进来就开始问楚材要一些怪怪的东西了:“楚材,我想看你的春宫图。”

  楚材心想反正也已经暴露了,给他看看也行:“在我褥子底下呢,去拿吧。”

  “还是我之前看的那本吗?”

  “不是,是另一本。”

  窝阔台坐到楚材的床上,从褥子底下翻出了那本春宫小册子:“让我看看……这本稍微正常点儿,都是三个人的。”

  楚材坐到他身边,认真道:“你可不要把它当成单纯的淫/物,春宫图的画工一向精巧细腻,且有许多都出自绘画名家之手,是如假包换的艺术品。我以前学习房中术的时候,除了《素女经》、《玄女经》这些经典以外,春宫图也是常看的。”

  窝阔台一页页地翻阅着手里的春宫,确如楚材所言,每幅都极为精致:“似乎任何事物在与术数相联系之后,都会增添一抹神秘。”

  楚材道:“术数是很神秘,它自古以来就没有准确的定义,说得宽泛些,我擅长的天文医学都可以归类其中;说得狭隘些,就是卜卦算命。但无论如何,术数一定以阴阳五行为根本。”

  “这个我知道,像房中术就代表阴阳交合。”

  “嗯,比如双修什么的。”

  窝阔台看了眼自己手里的三人春宫,故意向楚材使坏:“你确定是双修?”

  “那能一样吗?双修只能两个人!”楚材的耳根子倏地便红透了:“真讨厌,我给你说的可都是正经知识。”

  窝阔台把小册子搁到一边,凑近将楚材揽住:“可我也想和你做正经事情嘛。”

  “别着急,都已经三月了。”

  “才三月,等累了。”

  楚材在窝阔台脸上亲了一下,就像在哄小孩子:“给你个补偿。”

  窝阔台满足地笑了,像吃到肉的狐狸:“日子我都选好了,就定在你二十岁生辰那天。”

  楚材忍俊不禁:“干嘛还选个日子,又不是洞房花烛夜。”

  “如果可以的话,我巴不得送你真正的洞房花烛夜。”窝阔台拉住楚材的手,神情略显低落:“但你也知道,这是不可能的。”

  楚材莞尔道:“无妨,那都是些虚头巴脑的东西,你我只要默默长久下去便好。”

  窝阔台垂眸看着楚材羊脂玉似的手:“虽说我把日子定在了六月二十,但回去之后咱们就不能像现在这样亲近了,想干点儿什么还得偷偷摸摸的。”他再次向楚材发出了请求:“要不换到返程前一天?”

  楚材不愿意:“没必要,那事儿又不是只做一次,迟早要在漠北做的。”

  “那就回去之后再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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