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为将人质推向对手可以干碍到对方的视野,扰乱敌人的心理部署的话;这样的想法,是否是比三十秒前大放厥词的伊达新一还要愚蠢的呢?
说时迟那时快。
只见尤妮斯一把将向自己倒来、仿佛碰瓷的蒲池小姐给推到了一旁。一手夺过绑匪手中的刀,抬腿一脚,直将那家伙踢飞有两米远。真不敢想象,在这小小的身躯之中,竟却蕴藏着如此巨大的力量。在这出人意料的背后,殊不知是耗费了多少个日月、多少个春秋的辛劳苦练才最终能够达到的境界与取得的成果。不愧是专业的杀手。
一刀刺入心脏,轻松解决又一只猎物后,尤妮斯将方才从那人手中夺走的刀向着浴缸旁那早已吓得有些傻住了的家伙扔了过去好家伙,她当这是在娱乐室丢飞镖呢;飞刀正中眉心,又一只猎物当场毙命。
现在,「绑匪团队」大约便只剩下那躲藏在浴缸中,双手捂住自己的口鼻,连大气也不敢喘了的白石小姐了吧。
真讽刺,不久前她不也像这样用刀子杀过人吗,怎么现在却被吓成这般模样了,真是应了那句老话:天理循环,报应不爽。
……
正当四周都变得如夜般宁静起来,白石自觉已经躲过一劫,感概命大的时候,耳边却忽然传来了莲蓬头放水的声音。刚想坐起看清到底发生了什么,便被照着鼻梁打了一记重拳,立时血流如注。
尤妮斯取出随身绳索,分别将白石的一双手脚反绑了起来,死死摁住她的背,让水流逐渐漫过她的脸部。就这样,这位自导自演了这场荒诞绑架闹剧的经纪人小姐,终于在长达约半分钟的残忍窒息之后在浴缸中被溺毙了。技术娴熟,内心毫无波动,这就是专业杀手的职业素养吗?或许她的内心也并非是毫无波动,只是比起那带不给自己任何好处的同情心,她还是更愿意为自己的未来去着想。
接下来轮到谁,对了,接下来就是这场杀戮秀的最终收尾,亦可被称为压轴好戏的蒲池幸子。
如果说刚才只不过是牛刀小试的话,现在她应该拿出真正的本领,以全身心投入到方式来面对自己今天午餐的主菜了。
对于蒲池而言,今日之事,或许已成无法破解之死局;等待着她的,或许真就只剩下坐以待毙这一条出路了。棋子的命运永远都掌握在下棋人手中这句话是一点也没错,源氏可以救她一次,李耀之亦可以救她一次,可若她永远都无法强大到足以自保甚至是有能力去保护其他人的话,那么每当下一次的危机来临时,她都会像现在这般被动。
不过现在看来,她应该是再没有“下一次”了;因为这次,已经可以千真万确的说是她倾尽全力也无可逆转的死地了。
手无寸铁的伊达,救不了她,而昏睡中的自己,更是无法自救。
……
节俭的尤妮斯,这次看上去是真的想要为主上大人省下一颗子弹来杀更重要的人。她关掉手枪保险,将它插回腰后,手中紧握着不久前刚刚见过血的匕首,一步步朝蒲池的方向走去。
这把匕首或许会在三秒钟后割开蒲池的喉咙,又或许是深深刺入她的心脏,如果她愿意且不嫌麻烦的话,甚至可以把昏睡中蒲池的带走放入自己汽车的后备箱里,找个僻静地方,再慢慢地想想要如何处置她。不过“主上大人”的任务清单里可没有准许她享受并折磨自己的猎物的那一条。
所以,她所能选择的、最麻烦的一条杀人方案,也只不过是用拳头重击昏睡中的蒲池至昏迷状态,然后再在她的手腕上割一刀,将她的手放入刚刚杀了人的浴缸里,任由她慢慢流血死去。
不过那样就未免太过花哨了,还是速战速决,比不过「一刀杀」要来的好。
……
“还傻站着那干嘛,就剩下两个了,你要是再不动手我可就全包圆了。”尤妮斯瞥了浴室门外的特蕾莎一眼,道。
难得,她终于开口说话了。若不然伊达便真要怀疑眼前这个怪力女到底是不是个哑巴了。
自信但却不狂妄自大的人,真是最厉害也最可怕的了;她之前明明有无数个时候可以开口说话,甚至是羞辱自己的敌人,享受猎杀的快感,但她却并没有那样做。因为在一切尘埃落定之前,任何可能会暴露自己的身份的事情她都不想去做这便是超一流杀手了。
而现在她之所以开口,同样也不是为了耀武扬威,炫耀作为猎人的自己有多强大,借以制造猎物心中的恐惧感。而只不过是看不顺眼问外的那个家伙全程梦游,除了帮自己易了个容,顺带乔装打扮了一下,其它便什么也没做的恶劣行为罢了。
浴室门外,特蕾莎转头看向同伴,轻轻摆了摆手道:“算了,我已经厌倦手上沾满别人的鲜血,惹得一身的血腥味了。这种有伤天和的事,还是让你这位技术更为娴熟的侩子手来做吧。”
说完,她竟将自己手中的枪给收了起来。仔细观察可以发现,她手中的那把枪从头至尾都从来没有打开过保险。看起来这位曾经的「千面魔女」,如今是真的洗去一身铅华,变成一个不会拿刀跟使枪的善男信女了。
又或许,这也仅仅是魔女的一千张面孔中的其中一面吧?
“你跟她,谁要先死?”尤妮斯弓下身子,用刀抵着伊达的喉咙,冷冷问道。
“呵……呵呵呵呵……”
“与其发笑,不如省着点时间来说遗言吧。瞧我对你多好,其它人我说杀便杀了,而你却有说遗言的机会。”
“呵。虽然我不知道你们到底是什么人……但是夺走别人的生命,在你们看来竟是一件这么儿戏的事情吗!要杀你便杀,为何还要像推餐桌上最后一份点心一样推来推去的!我是人,一个活生生的人,不是你们盘子里的点心。来,动手吧,如果要我亲眼看着我的朋友死在我的面前的话,你倒不如先杀了我吧,那样,也许我咽气之前还会稍微感谢你的一点好呢。”
“这就是你的遗言吗。”
“不……我还有话要说。”
“别想着要拖延时间了,没有人会来救你们的,认命吧。我最后再问你一遍:你跟那个女人,谁要先死?”
“虽然这种时候不应该开玩笑……但是为什么我要做出这种奇怪的选择啊……我为什么就非死不可呢,我只不过是个倒霉经过这里的酒店服务生而已啊,你们就真这么惨无人道,连我这个完全跟这件事情没有关系的人都不肯放过吗。”
“不知是个酒店服务生这么简单吧?”门外的特蕾莎背靠着墙壁,抱着双臂,笑着开口说道,“如果我没有听错的话,之前你应该提到过「蒲池」这个姓氏才对吧?别装傻了,「蒲池」就是那个现在昏倒在你左手边女人的姓氏啊,如果你真的与这件事没有关系的话,又怎么能够叫出她的姓氏呢?”m.xündüxs.ċöm
“是的我认识她,可那又怎样呢。就是因为认识她,所以我才会不顾自己的安危,冒险乔装成酒店服务生的样子想要到这里来救她啊!难道救自己的朋友也有错吗!”
“既然你自己不选,那我就当你默认选这个女人先死了。”尤妮斯道。
“你不可以那样做!我绝对不能让你那样做!”生死攸关,尤其是当她杀完蒲池小姐之后下一个就会轮到自己,伊达此刻爆发出了优异于其它常人所爆发时所更加巨大的潜力跟勇气。一言不合,便朝着那个女人扑了过去。
尽管有可能会死,尽管早已有一个前车之鉴就作为尸体躺倒在不远处的地上,但他却还是做出了这样的选择。与其坐以待毙,倒不如殊死一搏,就算是死,也算得是死的轰轰烈烈。
虽迅猛如猎豹,可他所扑向的目标却并非是一只温顺的小白兔,这不,还没能近身呢,便被她用枪指住了眉心。“这么心急,是想先她一步去死,到了下面好抢着去投胎吗?”
她拔枪的速度是很快,只不过,她似乎忘了自己还没有开保险了。一支没有打开保险的手枪,要如何发射呢?
局势就是那么瞬息万变,伊达就不应该多看她手中的手枪一眼,这不,这怪力女这下子可把保险给打开了。原以为她这一枪是冲着伊达来的,可是只见她枪口一转,便又对准了昏倒在一旁的蒲池同时,她的另一只手握着匕首,抵住了前来捣乱的伊达的腹部。只要他再敢乱动,轻则伤及皮肉,重则便是现场表演切腹了。
……
“你怎么了,怎么衣服上都是血,她是谁?她就是你不顾一切也要去救的那个女人,蒲池小姐吗?”医院中,羽生望了一眼一旁病床上那包扎着腹部跟头部的女人,又关心地上下打量了一下自己学生的伤势,故作平静的问道。
“我没有什么事,”坐在病床一旁椅子上的伊达说,“我衣服上的大部分都是现在躺在病床上的蒲池小姐的血,她的腹部被杀手打中了一枪,医生刚刚为她做完手术取出子弹。现在麻药劲还没过,她且醒不过来呢。”
“真不知道该夸你好还是骂你好,居然自己一个人去冒这么大的险救人,要是死了怎么办?”
“行了……叫你来不是听你骂我的,麻烦去把蒲池小姐的手术费结一下好吗?从酒店打车到这里来,我已经花光我身上所有的钱了,拜托了。”
“你真的没事吗,看你脸色好像不大好的样子。”
“都说没事了……不过是被刀子割破点皮出了点血,再就是胳膊有点骨折罢了,能有多大点事。”
“那她呢,医生有说什么吗?”
“缴费的时候自己去问医生吧。”
“为什么这么着急催我去缴费,蒲池小姐刚中了枪,不打算让她在这多住几天吗?”
“这家医院是三井财团的产业,如果不是因为车费不够我才不会把蒲池小姐送到这里来,交完费,我要立即让蒲池小姐转院到李氏的医院去。只有那样,才能尽最大可能的保护她不受到无良媒体跟记者的打扰。你看我想的多周到。”
“你不是说她是腹部中枪吗,那为什么脑袋也包的跟个粽子似的?”
“一点轻微的外伤,不打紧的。话说你又不是娱乐记者,拜托别问这么多了好不好。”
“怪我多嘴咯。”
“对了,除了垫付手术费之外还有一件事情要拜托你……我想,是否可以拜托你在这替我看着一会蒲池小姐,我出去一趟,打个电话给公司,顺便去完成一件承诺。”
“什么承诺比现在待在这,陪在受伤的蒲池小姐身边,等待着她苏醒更加重要?”羽生问。
伊达回答道:
“不瞒你说,我的女朋友现在还正在我之前说的那个游乐园里等着我回去……我跟她说了,让她在那等我,我一定会回去找她。男人可不能不信守自己的承诺,尤其是对女人的承诺。”
“既然如此,那你快去快回吧。我还真的好奇你是怎么从龙潭虎穴里把蒲池小姐给营救出来的,等你回来,再跟我好好说道说道吧?”
……
当蒲池再次苏醒时,时间早已是几个小时后的日落了。在她醒来之前的几个小时中,李氏娱乐中很多艺人同事都单独或结伴前来看望过她,而值得一提的是,在如此之多的探病队伍中,却唯独不见她自己的家人,也就是蒲池一家。
李总裁似乎暂时并无通知其家人前来医院的想法跟打算,尽管他第一时间便与夫人明菜小姐来到了病院甚至至今还未离开,但他确实没有让任何人打电话联系病床上蒲池小姐的家人。更甚然,时至今日,幸子的家人还不知道她被绑架了这件事情,便也就更不会知道她现在正受伤躺在病院了。
“你醒了,蒲池。”
“我……呃……”
”你刚刚做完手术,躺好别乱动,当心伤口裂开。”
“伊达君还好吗?”幸子关心地问,“伊达君的腹部被刀子给割伤了,他也需要医生为他包扎才行啊。”
“安心休息,伊达他很好,医生已经为他包扎过伤口了。不久前他就在这,跟其它几位同事一起来看望过你。”
“十分抱歉,因为我的事情,给李先生你添麻烦了。”她虚弱地说。
现在她手背上所插的针头正在为她注射的液体,不是别的正是全世界最昂贵的营养液,以为手术后身体虚弱的她补充体力。
“说什么傻话,这都是我应该做的。不过既然你已经醒了,有件事我得跟你提一下,就是关于你现在伤势的事情,医生说……”他正说着,却忽然被一旁的明菜小姐给踩了一下脚。
力度不大,虽然是故意踩的一脚,但却更多的像是在提醒。两千多年前,汉太祖高皇帝刘邦的谋士张良亦是这般提醒自己的主公,而明菜,则是用了与张子房先生同样的一种办法,无声地提醒了自己想要提醒的人;唯一不同的是,子房先生提醒的是自己的主公,而她则是在提醒自己的老公。
“干嘛呢这是,高跟鞋踩人怪疼的,有话你就说话呗。”
“没,没事……”明菜苦笑着说。
她有些不太理解,与自己朝夕相处,同床共枕,心思一向沉稳的李先生,此刻却为何变得这般反常了起来。面对自己刚才的提醒,他竟丝毫不为所动,还直接给点破了出来,让自己很是尴尬。
“刚才说到哪了,哦对,医生。”
“医生说什么?”幸子问。
“我委婉点告诉你吧,”他说,“几个小时前医生跟我讲,虽然经过手术救治之后你的枪伤已无大碍,但是那发子弹它却是……嗯,它却是一发穿透了「未来」子弹,我这样说你能明白么?”
“穿透了未来的……子弹……那是什么意思李先生,那是什么意思!?”
“穿透了未来的子弹,它的意思当然就如同它的字面一样,就是说你以后很大可能会……”
“会留下一点小小的枪伤后遗症!”一旁的明菜急忙抢过丈夫的话道。
“怎么样的后遗症?”幸子担心地说,“那会影响到我今后的工作吗。”
“我想应该不会。”李公子说。
明菜看了一眼丈夫,微笑着点了点头,道:“是的幸子,就像先生说的,那不会影响你今后的工作的。所以你就请安心地在这养伤,也顺带着好好休息一段日子吧?”
幸子苦笑道:“看起来我现在就是想不休息也变成了……好吧,那我就听明菜姐的,好好给自己放一个假,等到把身子恢复好了,再以最完美的状态重新投入工作之中吧。”
“好好休息,蒲池,改天我会跟你明菜姐再来医院看望你的。”
“嗯,李先生……”
“那幸子,你就老老实实地待在这里安心养伤,我跟先生就不打扰你休息了,我们先告辞了。”
“嗯,明菜姐。虽然我现在不能站起身来送你,但是我会一直目送着你离开的。”
“嗯幸子,有事记得一定要发短讯给我,无论多晚我都会立即赶来陪你的。”
“对了明菜姐,我的经纪人白石小姐呢,她怎么没来?是有其它事情在忙抽不开身吗?”
“白石小姐因为你被绑架的事情忙了有一整天了,她现在需要休息。别着急,晚些时候我会安排你们见面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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