秩序与混乱并存,法律与“规矩”并存;肉眼所能企及的地方,是秩序井然的,肉眼所看不到的——人的内心;是肮脏且丑陋的。白天,这个城市以法而治,美其名曰便是“法治”;晚上,这个城市则有它自己的规矩。是规矩,同时也是一种长久以来的ZZ默契。
但其实很多污糟的东西只要眼不见,心里也就不会烦,只要不做得太过,民众们最多也只是发发闹骚,不会真的想要去改变它,甚至有时他们连牢骚都已懒得去发,早已习惯成了自然;或许有天突然脖子上没有权贵世族们骑着了,他们还会觉得不习惯,不舒服,甚至是吃不下饭,睡不着觉,在床上辗转反侧地怀念与回味着那一种被欺压时的感觉。是啊,从古至今,往往都只有极少数的人们会为了“公平”而抗争;而其他的大多数人们,只要一日能有三餐饭,隔三差五能“吃顿肉”,月有余钱三五万。那么他们就不会造反。
人,很多时候都只有在快要饿死的时候,才会选择铤而走险。而在其他时候,往往逆来顺受,听天由命。“反抗”在他们眼里不光是一件自己不可能去的事情,且也不会容许别人去那么做。因为在他们看来,那可以说是一件愚蠢到不能再愚蠢的事了。
东京是个好地方,京城府也是个好地方;然而相隔千里,谁又还能感觉到谁的呼吸与心跳呢。
……
李子煌在等待。他等待着,等一个最佳的时机。他是在等人,不过他可并不是在着急抓犯人;说到底不就是衣冠冢被人给刨了么,有什么大不了的,又不是没有心理准备,用不着那么睚眦必报。就当是给“那个人”多留下些可用的人才,能够不计较的,自己也就不计较了。
已经过去快一个月了,时间应该对的上,“她”应该已经达到东京了。
拿着望远镜,却并不是为了偷窥,而是为了观察对面楼的情况;窗帘紧闭,如果是要观察她的房间,那就根本没什么可观察的。所以,他所关注的,其实是宿舍楼的入口。本来他是想化妆成保安大叔,在保安室里待着的,可是又怕那只狮子从其他地方潜入,所以最终还是选择了一个位置高,能够看得更远的地方来埋伏。
其实也不算是埋伏,他只是在等待,等待她的到来。仅此而已。
贼偷东西可能会等到半夜,可是女杀手偷东西那可就难说了,她对自己的身手和易容术那么自信,很难保证她不会为了启殿下的一句“快去快回”而选择大白天动手。这个时候,一个很可疑的人出现了——她戴着墨镜跟帽子,让人很难看清她的脸。尤其是隔着这么远,在望远镜里就更难看清她是谁了。
对了,看名牌——每一个住在艺人宿舍的人在进出宿舍楼时都会佩戴名牌,不然的话门口的保安是不会放她进去的。可恶,因为角度的缘故,视线居然被挡住了,看不清名牌上的相片跟名字。
“等一下,我为何不来个守株待兔呢?”李公子心想与其在这傻等,倒不如直接先她一步潜入幸子的房间,在那里跟她来一个守株待兔。
……
整栋楼都是他的,他当然也就有这里的钥匙,只不过平时不来“串门”,钥匙都放在家里的箱子里藏着罢了。
打开房门,他鞋也不换就走进了客厅。在来之前,他已经给鞋子套好了鞋套。话说这可真是一间舒适的公寓,无论是房间还是客厅都布置得很是典雅,尤其是客厅天花板上的那顶水晶吊灯,还有墙面上的花纹雕刻,都颇具欧式的装修风格。如果是要守株待兔的话,最好是先找个什么地方躲起来,免得打了草,惊了蛇……不,应该是“兔”才对。
不管管她是蛇还是兔,又或是一只暴躁的美洲狮,小动物的神经总归是敏感的。能够安静些,最好还是安静些,只有安静地,逐步地靠近猎物,才能最终得手,将其擒获。喜欢把人比做动物,将自己比做猎人。是他的,小小的习惯与爱好。
一副不心急,不在意的模样,在幸子的房中来回徘徊着,找寻着最好的藏身地。从客厅走到卧室,又从卧室走到厕所,顺便上了个小号,用水简单的洗了把脸。就在他洗完脸,一只脚刚踏出洗手间的时候,外面却忽然传来了用钥匙开门的声音,“不会吧,怎么这么早就回来了。”
他的心跳在一瞬间加速了百分之十的跳动速率,他原模原样地把洗手间的门给关了起来,脱下鞋子,提着鞋子,轻手轻脚地打开了卧室的门,躲进了卧室里。这时候,客厅里传来了女人们的嬉笑,一时间声音太杂,分不清客厅里都有谁在,但是最有辨识度的——明菜与幸子的声音却是能够听得出来的。
四个,不……应该只有三个人在客厅里吧?不,也有可能有更多人在,只不过她们还没有开口说话。
子煌把耳朵贴在门上,认真地偷听着她们在客厅里的私密谈话。这时,客厅里突然有人笑着说:“好了,待会就让我去把靖子叫过来,给她一个惊喜吧。”
靖子?子煌恍然大悟,今天是六月十一号,也就正是泽口靖子小姐的生日啊,原来她们是想要给同事举办一个生日派对,给她一个惊喜啊。
“可是为什么一定要在这里办派对不可……”李公子就纳闷了,你们要给泽口靖子小姐办生日派对,为什么不在公司又或者是她自己的房间,偏偏要跑到幸子的房间里来办啊。
好尴尬,外面这么多人,想从正门走看来是不行了……看起来只有等待会她们的派对散场以后,自己才能找机会离开了。
“哎,对了,小幸你买好礼炮了吗?”明菜问。
“我昨天就买好了,就放在卧室里呢。我现在就去拿出来吧。”幸子笑着回答道。
听到她们二人在客厅里的对话,子煌急忙转过身,环视了整间卧室,在房间的墙角发现了那几支手拧礼炮。接着,门外传来了脚步声,且越来越近。
紧张之下,提着鞋的手竟差点手滑把鞋子掉在地上,真是好险。
“躲床底下。”他的心里忽然生出了这样一个念头;可是当他弯下腰准备钻床底的才发现,她家这床的床底和地板简直就是零距离接触——根本就没有缝可以钻。
“衣柜!”
还好,她家有衣柜。
……
正当他以为自己躲进衣柜后就可以高枕无忧的了时候,身旁却忽然传来了一个女人的轻声问好,“嗨,你好啊。”
他还来不及说话,便被她捂住了嘴。这个女人不是别人,正是被启殿下派来盗回白围巾的特蕾莎。特蕾莎向李子煌做出了一个‘嘘’的手势,道:“别出声,不然我杀了你。”因为衣柜里光线太暗的缘故,特蕾莎根本没有认出他是谁。
李公子感觉到有一样冷冰冰的,类似金属一样的东西正架在自己的脖子上,不用多猜,那肯定是一把弹簧刀。
“特蕾莎,是我,把刀从我脖子上挪开。”是启殿下的声音。
不,怎么可能,不可能是他,此刻他明明远在千里之外的高丽,根本不可能出现在东京。而正是此时……嘎吱一声,卧室的门开了。虽然相隔一尺,李公子却能清晰感觉到,她那紧张的心跳,与急促的呼吸。按理说,她是一个出色的职业杀手,面对这种小场面应该是面不改色、处变不惊才对。
其实真正能够让她感到如此紧张的,在场只有一个人;那就是曾经两度向她开枪,并使她负伤挂彩的——源。
然而在卧房里有第三个人存在的时候,作为一个曾经的职业杀手,特蕾莎明白,即使是再细微的声音,也最好不要发出。因此,她不能开口。但是她决定用另一种方式来询问他——特蕾莎拉过他的手,在他的手心里写起了日语。
可是他一向最怕痒了,让别人在自己的手心里写字跟挠自己手心根本没有区别,都是难以忍受的。因此特蕾莎一个字都还没写完,就遭到了他的反抗——李公子紧握住拳,将她的食指攥在了自己的手心里,轻声道:“小捣蛋,这下被我给抓住了吧,看你还怎么恶作剧。”m.xündüxs.ċöm
“你怎么亲自来了?”她问。
“现在先别问这么多了,等离开这里以后我再跟你慢慢解释吧。你拿到围巾了么?”
“我整间房都找过了,这里并没有你要的那条白围巾。会不会是被她放在其他什么地方了?”
“如果不在这里,还能放在哪里呢……”
“问问她本人不就知道了么。”
“净出馊主意,能问还有得着来偷么。”
“那就得多花些时间,在其他的各种地方都找上一找了。”
“也只能这么做了。”
……
幸子:“这件衣服的颜色太深了,还是换一件浅一点吧。”说着,她便朝衣柜走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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