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一具死尸,一具女性的尸体;眼睛睁得大大的,颇有些死不瞑目的意味。一颗本该在球筐里的篮球就掉落在尸体不远处,看样子像是死者死前与凶手反抗扭打时不小心撞到球筐,才让里面的篮球掉出来了。
如他所说,这里是一个存放体育用具的杂物间,同时……也发生了第二起案件。至于两起案件的凶手是不是同一个人,则不能这么着急的就下定论了。
“既然挣扎过,那就好办多了。”站起身,回头瞥了一眼尸体,她的脸上竟露出了微笑。
一个对于死亡早已经淡漠了的女人,是比这世界上任何一个罪犯都要可怕的。
她一边微笑着,一边说:
“凶手不是很难找到,只是不能没有强有力的证据。”
说着,她有些漫无目的地在这间堆放体育用具的房间里来回徘徊了起来。
她很自信,狮子座的女人或许都较其他星座的女人要更加自信一些,尤其是比水瓶座的女人的自信要表现得更加明显一些。
她把手插在外套的口袋里,神情自若地在房间里一边走着,一边看着。
丝毫也不会因为房间里有一具死尸,而让自己的情绪发生哪怕一丁点的波动。
“死者是被人从背后勒死的。”
她一边说着,一边将右手从口袋里拿了出来,作思考状地托住了下巴。
“很像是男人会做的事情,因为一般只有男人,才会对自己的力量感到自信,才会……徒手去杀害一个人。这也正对应上了臭小子之前的推理,如果凶手要杀害一个和自己同性别的人,最佳地点是卫生间,而要杀害一个异性,最佳地点则是杂物间。”
她看了一眼地上的水渍,又道:
“让他猜中了,凶手的确是在下雨后把死者叫到了这里,然后进行杀害。地上的雨水就是最好的证明。但是凶手却不一定是男人……如果是男人的话,刚一进杂物间,就可以对死者下手,又怎么会让死者挣扎到撞到这么远的球筐呢。”
她本想转过身,再从头观察一遍这个案发现场里是否还残留这什么线索,就在转身的时候,脚却不小心碰到了那颗篮球,把它给“踢”了出去。
“欸,我真是老了。”
她自嘲般的笑了笑,这才不紧不慢地,朝着篮球滚出去的方向走了过去。
“嘎吱~”
这时,杂物间的门嘎吱一声从外面被打开了。
左臣玄月微咬红唇,从衣兜里把另一只手给拿了出来,做好了随时和人打架的准备,眼睛朝门的方向望去。
门开了,进来的不是别人,正是自己刚刚嘴里念叨的那个“臭小子”。
他把手里那把还在滴水的伞挂在了门外走廊窗边的窗沿上,弯腰捡起地上那颗朝着自己滚来的篮球,道:“篮球可不是用来踢的,何必拿个球来撒气呢。”
“我哪有。”
“没有就没有咯~”源先将篮球放回了球筐里,这才向她走了过去:“是我错了,我冤枉咱们的小玄月了,我想也是,你是个大度的人,怎么可能和一颗篮球过不去呢。”
“你这是在恭维我,还是拐着弯的数落我呢?”玄月咬了一下嘴唇,没好气的说,“瞧你这半干半湿的样子,跟个落汤鸡似的,竟还有这份闲心呢。”
“我不是说过了么,我要去的地方。”他说,“而且你也不是说了么,这么大的雨,就算打着伞,风也会把雨刮到身上来的。会被淋湿,不是一件很正常的事情么。”
“不要去做一些无意义的事情了。我知道你在想什么,可是她既不会这么傻,也不会这么好心。走都已经走了,又怎么会因为天上下了雨,担心你这位男友,就冒着这么大的雨跑回来给你送伞呢?能为你做到那种份上的人……全世界只有我而已。”
“还敢说没有在监视我,”他轻轻挑眉,道,“这种事情,你怎么会知道的这么清楚?”
“许你像个妖怪一样,猜透别人的心思;倒不许别人也像个妖精一样,猜透你在想什么吗?”
“啊……哈哈哈……为什么我是妖怪,而你却是妖精呢?是说我比你长得难看么?”
“话都不会说,”她微微皱眉,用一种情侣之间斗嘴般的语气说到:“那哪能说是你比我长得难看,明明是我比你长得漂亮。”
“欸,那是一具尸体么?”他指了指她身后躺着的死者,说。
“一向眼尖的你,现在才看到么。”
“是啊,可能是因为在这之前,我的眼睛都在关注你吧。”
“关注我干什么,”玄月小脸一红,有些傲娇的说到,“我有什么值得你去关注的么?”
“呀,真糟糕,衣服有些被淋湿了呢。”启仁说,“还好我这件卫衣里面还有一件衣服,不然可真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说着,他用那件卫衣的衣兜里掏出了一罐罐装咖啡,脸往旁边一转,傲娇地把它递给了她:
“呐,我是回来的时候顺路在学校里的自动贩卖机里买的,如果你想要的话就拿去好了……”
“你好可爱啊~启酱~”
“不要我就拿去丢了……”
“要要要,当然要啦,启酱冒着雨专程给我买来的饮料,我怎么敢不喝呢?”
“都说是顺路……”
“啊!对!是顺路!嗯!没错!”
她用力点了点头,表情很肯定地说。
……
“三井同学,就送到这里吧,我自己能够回家了。”刚刚走下公交车,幸子便这样说到。本来三井同学要送自己,也不是不可以,但是因为刚才的事情,让她现在真的有些不像让这位三井同学来送自己了……
“这怎么可以,”三井说,“大哥亲口跟我说,让我亲眼看着你回到家里,我怎么可以在这里就把你给丢下呢。”
他看起来很认真的样子。
“可是我家真的离这里不是很远了。”幸子说。
“不行!”他一个箭步,蹿到了幸子的前面,伸手挡住了她回家的路,“不管是远是近,大哥吩咐我的事情,我一定要做到最漂亮。”
“那好吧,真是拿三井同学没办法呢……那就请三井同学送我,直到看见我走进家门吧。欸……”她之所以‘欸’了一声,是因为忽然感觉到头顶传来一股凉意,她抬起头,一颗雨滴正好落在了她的额头。“要下雨了,我们快走吧!”
“别开玩笑了,这都十一月了,怎么还可能……”
三井一脸不相信的说着,还没等他把话说完,他那肉乎乎的小胖手便被幸子给抓住了,幸子也不管他心里在想什么,拉着他便朝自己家的方向跑了起来。
那一瞬间,三井感觉身体好像触电了一般,就连头皮也发麻了,正是因为这种浑身酥麻的感觉,竟让他感觉不到天上已经下起了雨,雨滴,已经淋湿了自己的寸头。
“好险,差一点就要变成落汤鸡了。”家门口,幸子停止了奔跑,她转过身,看着三井,突然她发现到了这位三井同学脸上的异样,急忙的、尴尬地的松开了自己的手,微微地低下了头,说:“真是抱歉,情急之下没有想这么多……拉着三井同学你的手就跑了起来。”
三井用另一只手,紧紧抓住了自己那只被她牵过,现在有些颤抖的手,说道:“雨下得太大了,我可以在幸子的家里面等我的家里人来接我吗?不用很久的……可以吗?”
“当然,请进吧。”
说着,她拿出钥匙,打开了门,并且礼貌地为他取出了一双拖鞋。
“真是叨扰了。”他说,“那个……幸子的家的客厅布置的很好呢,还有沙发的颜色也很好……让我有一种回到家的感觉。”
“是吗,还好吧。”
幸子说。
三井感觉有些没话找话的样子,让她有些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她也只能这样说一句‘是吗,还好吧’了。
幸子从厨房里拿了一个杯子,为三井倒了一杯水,说:“不知道这场雨会下多久,一会我想要去给阿真送伞呢……如果这场雨会下很久的话,没有雨伞,阿真就没办法回家了。”
“绝对不行!”听到幸子要去给源送伞,三井一下子从沙发上站了起来,“好不容易才回到家,怎么能为了去送一把伞就又跑回去呢,大哥一定会把我臭骂一顿的。再说了,大哥他这么大的人了,一场雨难不倒他的,他一定有办法回家的。”
“三井同学说的好像有些道理……阿真一定不希望我这个时候又跑回去……如果看到我又回去,他一定会很不开心。”
她咬着嘴唇,自欺的说。
……
“刚才,我有些失望。”关好杂物间的门,他一边取下之前挂在窗沿上的雨伞,一边对玄月说:“虽然不想她因为下雨就专程跑回来给我送伞,但是真的没有看到她来……心里却有些失望;真是一种矛盾的心理。”
“你不必说出来的,”她说,“因为我根本不想听你说你和她的事情。”
“我还以为你会说,我这叫「贱」。”
“人都是贱的,或多或少而已。”
玄月拉开易拉罐的拉环,喝起了之前他递给自己的罐装咖啡。
启仁看着她喝东西的样子,她握着易拉罐的手,说:“之前你说,我的手很漂亮;其实你不觉得,你的手才是这个世界上最美丽一双手么?”
“启酱说笑了,我手上有伤,还有茧,一点也不漂亮……”她一口气喝光了饮料,弯下腰,将罐子放在了地上,随即便把两只手都放进了衣服口袋里。
“伤疤并不等同于丑陋,”启仁抓住她的手腕,温柔地把她的手从衣兜里拿了出来,紧紧地,握着她的手,说:“你瞧,它虽然不比其他二十岁的女人的手那般柔嫩,但是它却是一双真正的,一位女警察、女英雄的手。我愿意牵着一双这样的手,我为我能够牵着这样一双手,能够牵着你的手,而感到荣幸。”
“无聊,有伤疤的手不好看就是不好看,说这些没用的漂亮话干什么……”
“那好,既然你这样说的话。”启仁从腰间取出一把匕首,说着便在自己的手心拉了一道口子。xündüxs.ċöm
他自己还没有什么反应呢,身边的她却慌了神,急道:“干什么你!脑子坏掉了啊!”
“我不怕留疤,”他笑着说,“如果这样能让你心里好受些,能让你不那么排斥自己手上的伤疤的话,我便不觉得疼了。”
“真是个长不大的笨蛋,校医室今天有人上班么?快去止血。”说着,她拉着他另外一只手,向着校医室的方向快步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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