横滨市警察部,坂本雄夫办公室——
办公桌前,身穿警服的左臣玄月站的笔直,手里拿着一张报告纸,声情并茂的念道:“昭和58年10月21日,属下左臣羽,于晚九时三十八分追踪有关相模原、藤泽爆炸事件嫌疑人,代号“爆破”之人犯进入秦野市郊区,原“xx炼油厂”废弃厂区。发现系21日午12时13分“蒲池氏”报案之被绑架之长女。系人犯“爆破”,将其劫持至此,并绑缚5公斤塑胶炸弹,意图鱼死网破,以作最后抵抗。属下左臣羽,临危不乱,连开数枪,分别击中人犯左右肩部,致使其彻底失去反抗能力。然而人犯丧心病狂,又试图以手榴弹炸死人质,吾又开一枪,击断其手指,并击爆手雷,人犯当场毙命。吾又继续为人质拆弹,解救人质于危难之中……属下,神奈川县警察本部下属横滨市警,搜查一课第三系副系长,左臣羽。”
“你跑来见我,就为了呈一份报告?你完全可以把它交给你的上级——搜查一课课长。”坂本雄夫喝了口茶,说。
玄月微微一笑,背着手说:“我本想把它呈送给岩田本部长,临了又想了想……还是不了。这份报告,还是递呈给警视正您来阅示为好。”
“嗯!?”
他放下了手中的茶杯。看着玄月。
玄月将报告放在了书桌上,并推到了他的面前,说:“您还是自己看一看吧……”
坂本雄夫仔细一看,这报告的下面貌似还有一张纸。他戴上眼镜,把夹层里的纸拿在了手中——
那张纸上虽然只有短短的一行字,但是却看得他心惊肉跳,直冒冷汗。
玄月向坂本鞠了一躬,道:“殿下说,他累了……假期,他可以接受,但是停职……则像这张纸上写的一样——「其心虽属保护,然——其行,则上损警方颜面,下寒忠臣之心」。”卂渎妏敩
坂本用手擦了擦脸上的冷汗,说:“这的确是亲王殿下的笔迹……”
玄月:“没错,这份报告是殿下是写的。另外,亲王殿下还有话要问你,纸上不便明写,便只好托我来问一问警视正了——”
“呃……不知……殿下有何训示?”
他冷汗直流。
“咳咳,殿下说——孤很喜欢那个叫「源」的警察,还夸他是「处事明朗,用心正大」,不失为一员干吏,而你坂本……额,这是殿下的原话,而你坂本雄夫,为何却要停了人家的职?”玄月模仿着启仁说话的语气,只是语气,而不是声音。她说:“源的过错,孤很明白,人既知错,亦已改错,你为何还要这么做?难道忘记了圣人常说的忠恕之道么?”
“啊……”他一个劲的擦汗,却半天说不出话来。在做出停职决定之前,他就料到会有这么一个结果,但盼望着亲王殿下能够体谅臣下的一片苦心。可没成想,还是惹怒了龙颜。没办法,硬着头皮挨批吧……本是坐着的坂本雄夫突然站了起来,跪坐在了地上,说:“老臣……”
“且慢说话,还没问完呢。”
“是……是……”他弯着腰,双拳撑地,并用头触碰到了地面,就像战国时期时,听候主上训斥的家臣。
“殿下问你,「源」是不是有什么和你过不去的地方?”玄月背着手,眼睛几乎都没有看他一眼,而是正视着前方。
“老臣……老臣怎敢与殿下过不去……老臣之举,完全是想要保护殿下,当时情况万分危急,老臣停了殿下的职,乃是万分无奈之举啊!”
他面如土色,汗不敢出。
玄月弯下腰,轻轻拍了拍他的肩膀,说:“警视正,无论什么时候也别忘记,被停职的是「源」,不是殿下。你若是再记错了……当心,当心啊。”说着,玄月拍了拍他的后颈。
坂本雄夫顿时觉得脖子发凉,急忙道:“是源!是源!老臣记住了!老臣不会再记错了!”
玄月轻轻一笑,朝办公室大门走去:“坂本警视正好福气啊,明天,你就可以提前接任岩田警视监的位子了。”
说完,玄月开门离开了办公室。
……
今天,玄月提前下班回了家。而在她的家里,居然还有另外一个「左臣玄月」!这很奇怪,却也很好解释——如果说这个刚回家的「玄月」是伪装成左臣羽的样子的「玄月」,那么现在这个在家里面,是女人装扮的左臣玄月又是什么人呢?这个世界上不会有两个「左臣玄月」,而启仁……这辈子也再不可能扮女装了,所以之前在办公室里训斥坂本雄夫的「左臣羽」,其实是启仁假扮的左臣羽,而不是玄月假扮的左臣羽。
启仁撕下假面具,露出了自己作为启仁的脸,走向了正在客厅作画的玄月。他从她的手中接过画笔,勾完最后一笔,便将画笔放回了笔架上。
他叉着腰,观赏起了自己的杰作,感概道:“水墨山水,森罗万象。好意境,好意境哪~”
玄月白了他一眼,说:“看你那臭美的样子,搞得好像是你画的一样。”
“这墨干了么?”
启仁刚伸了伸手,便挨了她的打。
她说:“爪子伸回去,墨还没干呢,别乱碰。”
“我说玄月,你好静心啊~”启仁指了指长桌上的画纸,说:“你不觉得你这水墨画的颜色单调了一点么。我觉得你可以加一点红红绿绿的颜色。”
“红红绿绿?你那是什么农家乐的审美,水墨画就是要现在这样才好看啊。”玄月说。
启仁拉起她的手,指着画纸说:“你知道你画的是什么吗?”
“山水画啊,不是你要求的么?我可画了一晚上,现在才反悔说要改稿可来不及咯!”
“不不不,”启仁说,“这是一副锦绣江山呐。”
“江山?”玄月眼睛一亮。接着她说:“殿下今天训斥老头子了么?怎么样,他是不是吓得脸都白了?”
说完,她笑了起来。
“管他的呢。”启仁似乎一点也不在乎的样子。启仁拉着玄月的手,和她一起走到沙发坐了下来,说:“手是不是很酸啊?要不……我帮你按摩按摩手指吧?”
“我这只手,昨个晚上可是动了「那个人」的头发,你不是要借机掰断我的手指头吧?”她说。
“就你心眼多。对对对,我是要掰断你的手指头,我还要把你的胳膊也给卸了,看你以后还怎么嚣张跋扈。”
“那你来啊。”
玄月把手伸给了他。
“你瞧你,我就和你开个玩笑。拔根头发多大点事,你就是不拔,她一天也得掉几根吧?没事没事,你看我有一点生气的样子么?”启仁摆了摆手道。
“越是说不生气……我越是感觉不安……”她说,“你可不是一个有仇不报的人啊。”说着,她歪着脖子,把头伸向了他,提议道:“要不你也拔我一根头发吧?咱们就算两清了。”
启仁笑着推开了她,说:“你这一头秀发我还真下不去手,算了算了,都说没事了。昨天我送她回家的时候,路上已经替你道过歉了,人家宽宏大量,亲口跟我说了一句「没关系」,叫你不要放在心上。毕竟呢……你也算救过她的命,你说呢?”
“我好失望啊。”
玄月还以为他是因为……结果到头来居然还是为了那个人才不生自己气的。想想都觉得憋屈。
“失望个什么劲,我说什么了么?真是莫名其妙的啊你。”
“没事……”她说,“对了,你让我帮你画这副画,是要留着收藏么?”她试探性的问了一句。
“不,我是要送人。”
“送人!殿下要把「江山」送人?!”她的眼睛瞬间瞪得老大。
“是啊,”启仁说,“可那又如何呢,碍着你什么事了?”
她一下子站了起来,有些不高兴的说道:“要这么说的话,那你今天晚上还是回自己家去睡吧,我这不收留你了……”
“好吧,就当是我说错话了,那你也得给我一个解释的机会啊?”
“我向来是不听人解释的,说我不讲道理也好,不教而诛也罢。反正我不听,不听不听不听不听——”
启仁站起身,轻拽住美人细腕,往回一拉,玄月反应不及,一个踉跄,跌入了这位小千岁怀中。
他万万没想到,自己就是轻轻拽了一下她,正常的情况不应该是被她瞪一眼后甩开自己的手么,怎么会这样……
玄月忙要挣脱,不经意间,两人鼻尖轻轻相碰,二人四目相对,呼吸渐乱,鼻息急促……
“你那是什么眼神!”
玄月用力推开了他,启仁一个没站稳,被她推倒在了沙发上。
“我……我什么眼神啊?”
启仁一脸无辜的问道。
“你的瞳孔……刚刚放大了45%,解释一下咯?”
启仁摸着眉毛,说道:“我……想起高兴的事情……”
玄月知道,启仁呢,以前喜欢咬嘴唇,现在喜欢摸眉毛,编瞎话的时候总是有一些小动作。所以,她明知道他在说谎,却还是要故意问:“高兴的事情?什么事情?”
“昨天我吻了一个人。”
他的眼中充满了喜悦。
玄月深吸一口气,道:“那你……还是滚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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