讯读文学>都市小说>岑教授的小青梅>第 41 章 第 41 章(新增结尾)
  大年初一的清早。

  天灰蒙蒙,还飘着雪,岑墨早早就醒来。

  坐起时,头昏脑涨,像是宿醉的感觉,他想是昨夜情绪宣泄的后遗症。

  打从他有记忆起,只有考不好被岑父狠狠教训的时候,才会偷偷抹过眼泪,可即便哭,也是很克制地哭,从来没像昨晚那样为了一个人崩溃过。

  算上那次醉酒,他已经接连为柳溪失控过两回了。

  不过在哭了这么一场后,那些一直压制他内心真正想法的教条,终于被彻底粉碎了,活了这么多年,一直都是按照父亲设定的人生轨迹而走,唯有这件事上,他头一次生出了与长辈相悖的想法。

  挣扎过,也尝试放弃过,都失败,所以这一次,他打算为自己努力一次。

  他要把柳溪当做一个陌生人对待,重新去认识,可是要怎么认识?

  说得简单,真要做起来太难了。

  他现在与柳溪唯一联系的方式就是工作的钉钉、邮件,他完全接触不到她的生活状态。

  他知道柳溪很喜欢发朋友圈,那是他唯一能充分了解她的途径,可这个阶段想要加回她的微信难于登天。卂渎妏敩

  柳溪是个很敏感的人,但凡他提出加微信这个要求,不管任何理由,她肯定会多想,然后拒绝。

  岑墨终于意识到要去挽回一个人是多困难的事。

  光是在加微信好友这件事上,他就输给了别的男生,因为他是“前任”,她对他有天然的抵触心理。

  如果每个人的好感度可以量化的话,柳溪对陌生的男生好感度为0,而对他却是负数的。

  他要把这个负值变成正值,难度远比那些从0开始的高。

  算了,想这么多做什么,不管怎样,他得先建立起一个能获取她生活状态的渠道,不管是自己加微信还是怎样也好。

  岑墨蓦地想起今天初一,要去伯伯家拜年,他一看时间,都已经8点了,他爸怎么还没动静?

  他暂且放下了柳溪的事,走到父母卧室门口,正要敲门,听见里头传来岑父的声音。

  断断续续听不清楚,但能听出他在与岑母说话。

  “凤美,你这样,搞得大家都很难堪……一会我让岑墨去接你……”

  “新年了,过去的我们就不提了……”

  “行了行,是我的错,以后衣服我自己洗,……”

  “我这不是在道歉吗?你还要我怎样!”

  “怎么都是我的错,你就没错?那是我爸!九十多岁了,你就不能忍忍?”

  “我们的事你就非要闹到他那,把他气出病你高兴了?!”

  ……

  一开始是在低声下气道歉,后来又变得疾声厉色地指责。

  最后应该又是不欢而散。

  岑墨站在门口,久久没动,直到岑父黑着脸打开门,被眼前的他吓了一跳,“你怎么在这?”

  他用很高的音量掩饰自己的慌张。

  岑墨镇定地像是什么也没听见,“一会去伯伯家?”

  岑父怒意未消,没给岑墨好脸色,“就我们俩大男人去什么去?”

  昨天是没办法,要不是老人家年事已高,他得罪不起,否则他根本就不想去饭桌上挨骂。

  家中人情世故一直都是岑母一手操办,岑父没关心过,也不懂要怎么做,现在岑母不在了,他搞不来,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如果是之前,岑墨可能就听了岑父安排,毕竟除了学业与科研之外的事,他都懒得想,但他现在不能这样做了。

  如果这都取消了,那后天怎么去柳溪家拜年?

  他不想放过任何能出现在她面前的机会。

  岑墨平静地看着父亲,“昨天妈没来吃饭,今天我们再不去拜年,他们肯定会发现问题的。”

  岑父当然知道,所以大清早就打电话给岑母让她回来,结果又是被冷嘲热讽了一番。

  他哼道:“就我们俩去不是一样有问题?不去。”

  岑墨知道父亲在气头上,一句劝说不了就直接走开了。

  岑父以为他放弃了,殊不知他出门置办年货去了。

  岑母不在了,这些人情世故他只能自己凭着记忆学。

  到底是每年看着岑母这么打点过来的,即便不上心,但记性好,看过几回都有印象,还知道去别人家要准备好礼物与红包。

  买年货并不困难,超市里进去一逛,各种年货都被堆在最显眼的地方。

  其他人他不知道喜欢吃什么,但他知道柳溪最喜欢的是旺旺大礼包,要有浪味仙的那种,想着几家人都有小孩,所以他直接按着柳溪的喜好买好回家,又叫了岑父一遍。

  对于儿子擅自做主,岑父大怒,“不是说了不去,你买这些做什么?!你都做完了,你妈怎么会回来!”

  岑父说完,在看到儿子眼神变化,他才意识到自己把羞于见人的心思给吼了出来。

  岑墨语气有点无奈,“爸,这招不管用。”

  他昨晚也想靠卖惨博取柳溪一丝怜悯,结果被丢在雪地差点冻死。

  此刻的岑墨从未有过的清醒,目光平静又镇定,“威胁、恐吓、逼迫、卖惨……都没用,只有自己做出改变。”

  虽然他还不知道具体要怎么做,但他已经确定了一件事,那就是如果他们还停留在原地,她们只会越走越远。

  岑父被儿子这样的目光望得眼神一顿,脸色难看极了,“算了算了!”

  父子二人就这么出门了。

  事实证明岑父想太多,根本没人关心他与岑母到底发生了什么。

  拜年的事顺利结束了,岑墨想着可以进行下一步了,便把岑父送到岑母那,说也要给妈拜个年。

  岑父气急败坏地说道,“你,你怎么回事你?”

  岑墨的脸上依然没什么表情,“你都愿意和妈道歉了,那拜个年也不是难事。”

  “你,你你……”岑父指着他半天说不出话。

  最后在岑墨劝说下,骂骂咧咧地提着他准备的年货上楼去了,岑墨的话好像给了他一个台阶下,反正他心里想着他是迫不得已才来的,不是他自己要来。

  岑墨无所谓他怎么想的,他的思路非常清晰,来这就两个目的:第一,缓和父母关系,说服他们初三能去柳溪家拜年;第二,他想通过母亲的微信看一下柳溪的朋友圈动态。

  岑母打开门看到二人时,一阵意外,“来做什么?”

  岑父的脸臭得就像茅坑里的石头,眼神不自然地飘忽着,“来拜年。”

  说着把手里的年货提给她。

  就这表情,不知道的还以为提了一包炸-药。

  新年第一天岑母不想发脾气,忍住朝那张脸翻白眼的冲动,侧身让开,“进来。”

  夫妻二人就这样一板一眼地交流着,虽然气氛紧张到随时会谈崩,但这是二人分居以来,第一次同坐在一个屋檐下,也算是个进步了。

  在父母短暂的谈话期间,岑墨找了个借口拿到了岑母的手机,如愿以偿地看到了柳溪的朋友圈。

  他做事一向光明磊落,没想到人生第一次费尽心机偷鸡摸狗,是用在这件事上,他既羞耻又兴奋,然而打开柳溪朋友圈时,他却傻了眼。

  一片空白,什么都没有,只有一行小字。

  【朋友仅展示最近三天的朋友圈】

  他不可思议地盯着那一行字许久。

  他折腾了这么多,比加一天班还累,结果就给他看这?就这?

  他整个人都裂开了。

  ***

  大过年的,岑墨过得很心塞,而柳溪这边很是热闹。

  除夕夜的事丝毫没影响到她的心情,在睡了一觉后,她就把岑墨抛之脑后了。

  而今天白甜要来她家玩,她更是早早准备起来,还千万叮嘱家里,“妈,你可千万别问我同事有没有对象的话,她是在逃婚。”

  柳母惊讶,“逃婚?”

  柳溪一脸认真地说道,“真的,家里给她订了婚,她不想嫁,就在订婚宴上逃了,听说男方在当地有权有势,一手遮天,所以她春节都不敢回去,就怕被抓回去结婚。”

  柳母觉得好笑,“演电视剧呢?现在谁家还包办婚姻的?不怕被警察抓吗?”

  柳溪转了转眼珠子,“那的确也有人很当真啊。”

  柳母知道她在说谁,噎了一下,“那是别人的事,反正委屈谁也不能委屈我女儿。”

  柳溪扬起甜甜的笑脸,“妈最好了!”

  但因为有这样的例子在自己身上,所以柳溪相信了白甜的话。

  而且白甜一直在和她诉苦,说自己是怎样一个孤苦伶仃流浪异乡的,说得柳溪母爱泛滥,就接她来过年了。

  母女俩正聊着,门铃响了。

  柳溪欢快道:“是甜甜来了。”

  她解除楼下门禁后,白甜很快就坐电梯上来了。

  柳溪把门打开,二人打了个招呼,她便把白甜介绍给父母。

  “叔叔阿姨,你们好!这是给你们的礼物!”白甜的性格特别开朗,见到生人一点也不害羞,大大方方地就与柳溪父母打招呼起来。

  柳母对长得漂亮的孩子从来都没抵抗力,当即笑得脸都开花了,“来玩就来玩,还带这么贵重的东西干嘛?快进来。”

  她说着就给白甜递了一双毛绒拖鞋。

  柳溪也说道:“你太客气了。”

  白甜笑眯眯地进来了,“哪里客气啊,我还要感谢你收留了我,不然我春节都没地方去了。”

  双方客套了几句,柳溪就带白甜到客厅。

  茶几上摆了果盘与食盒,又切了新鲜水果招待。

  柳父也坐在那,友好地问了白甜一些问题。

  感情问题问不了,只能问问工作。

  白甜:“我和柳溪之前在一个实验室,现在柳溪转岗了,我还要在实验室待一年……”

  柳父问道,“是岑墨那个实验室?”

  白甜:“对对对!叔叔你也认识他吗?”

  说到这,白甜又忍不住与柳溪发牢骚起来,“自从你走后,我就成了那个天天被岑教授摧残的人了!几次让我回家加班!果然温柔只是一时的!我看走眼了,看走眼了……”

  白甜刚说完,手机响了。

  她像是一只受到惊吓的猫,浑身的毛都炸开了,“我,我……我……!!!他打电话给我了!”

  柳溪:“谁啊?”

  白甜:“教授啊!”

  她嘴里又开始叭叭他从来没给自己打过电话,这大过年怎么给她打电话,这肯定是有十万火急的事要她回去加班,她愁着怎么拒绝……

  柳溪推了下她一下,“别想了,赶紧接。”

  岑墨一般是不打电话的,要打电话肯定是急事。

  白甜表现出一个当场去世的表情,接起了电话,笑得比哭得还难看,“岑教授,新年快乐啊。”

  对方的声音一贯冷冷的,虽然他也说了一句新年快乐,但白甜一点没感受到快乐。

  她干笑道:“你……你有什么事找我吗?”

  然而对方没说话,让白甜心里毛毛的,她拼命给柳溪皱眉求助。

  柳溪用口型问她:说什么了。

  白甜摇摇头,用口型说:他没说话。

  柳溪用口型回:应该不是工作。

  因为柳溪聪明,因为柳溪总能在岑墨手下生还,所以白甜对柳溪有种天然信任,当即信了她的话。

  果不其然听岑墨问起别的话,“最近和柳溪有联系吗?”

  白甜的神经非常粗,完全没意识到岑墨这问题的别有深意,她沉浸在没有被领导布置工作的喜悦中,因此声音有点兴奋,“有啊!有啊!我们天天联系着呢!……哦!你要找柳溪是吗!那可巧了,我现在就在她家里,你有什么事直接和她说吧!诶,柳溪,接电话!”

  一切变数来得太快,岑墨还没来得及说出一个不字,手机就已经易主,换了个文静的声音响起,“找我?”

  岑墨:“……”

  ***

  在微信朋友圈没戏后,岑墨又开始想从柳溪身边的人打探情况。

  可是他压根就不认识柳溪的朋友。

  想来想去,他们现在唯一重叠的交集就是ETOGO的同事了。

  岑墨想了一圈人选后,很快就把主意打到了白甜与秦洋两人,又是一番深思熟虑之后,他选择了白甜。

  因为她不仅神经大条、还极度缺心眼,好像只有问她,才可能不被察觉自己的心思,平日这些缺点,能成了他最好的掩护。

  最重要的是,她是女生,他可不想找个男生去接近柳溪。

  于是,岑墨再三纠结之后,压下内心滥用职权的负罪感,给白甜打了电话,他原本只是想了解下柳溪最近有什么想做的,想吃的,想玩的,因为笃定白甜不会多想,才敢找她问,但万万没想到她人居然就在柳溪家。

  岑墨差点被白甜这一波骚操作气昏过去。

  面对柳溪的问话,岑墨下意识否认,“没找你,找她。”

  柳溪哦了一声,又把手机还给白甜,“找你。”

  白甜劫后重生的表情还没收住,又变成绝望,战战兢兢地问道:“教授,什么事啊?”

  岑墨哪真有事找她,说了一句在外面就不打扰的话,就把电话挂了。

  他想想自己这么做也不太合适,万一被柳溪知道他找别人打听她的消息,她一定会生气吧。

  而且他不能牵连无辜的路人,那人还是柳溪的好朋友。

  到此为止,所有能了解到柳溪生活状态的办法都没了。

  岑墨没有任何人可以依靠,只能完全靠自己了。

  ***

  下午,岑墨又去了一趟金桥佳苑,正见岑母在擀皮,“明天要去溪溪家,我打算包点水饺给她,溪溪最喜欢吃了。”

  岑墨心念一动,“我可以学吗?”

  岑母笑道:“当然可以,去把外套脱了,一会来帮我剁菜。”

  岑墨立马就照做了,过了一会,他便只穿了一件浅色的套头线衣到厨房了,岑母拿了一条围兜系到他腰上。

  岑墨从来没穿过这个,觉得他一个大男人怎么能穿这种东西,板着脸问道:“妈,能不能不穿。”

  岑母却笑道:“不要觉得穿围兜很羞耻,其实会下厨的男人才讨女孩子欢心。你知道有一句话,要想抓住一个人的心,就得抓住一个人的胃。”

  岑墨知道岑母是在教他,所以咬咬牙,还是决定做出了牺牲,何况也没人看见。

  岑母把菜刀递给他,“会用吗?”

  岑墨:“切过西红柿。”

  岑母:“那你把这颗白菜剁碎了。”

  岑墨没说什么,拿起就切。

  然而那双敲代码超级快的手,拿起菜刀十分笨拙,一棵白菜最后被他剁得和狗啃的似的,碎片大小不一样,还差点剁了自己的手指,最后还是靠岑母补刀完成。

  饺子也基本是岑母在包的,因为他包的实在太丑了,丑到岑母觉得送不出去,委婉地让他靠边去了。

  岑墨很不甘心,他这辈子还没遇到什么做不好的事,何况是他想要认认真真做的事,如果一次做不好,那就要多练习几次,直到最好为止。

  于是,当晚他拖了一车的白菜回家,十分努力地在厨房打磨起自己的刀功。

  结果第二天,岑家的门被警察敲响了。

  对方声称接到邻居报案,说他们家一整晚都传来古怪的剁东西声音,又有邻居表示已经很久没看见岑母了。

  岑墨&岑父:“……” 讯读文学为你提供最快的岑教授的小青梅更新,第 41 章 第 41 章(新增结尾)免费阅读。https://www.xunduxs3.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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