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荻悄悄换衣间的门,问:“你好了没啊?”
“行了,感觉有点奇怪。”里面江月白的声音悠悠的传来。
“奇不奇怪的,你先出来。”
因为人手和经费的问题,鏡公主的服饰暂时还没有准备,所以穆荻借了江月白一件礼服,这正在试穿。
江月白别别扭扭的从试衣间里出来,穆荻看到她的模样,不经意的感觉有些惊艳。
身穿一袭白色长裙的江月白一改之前的气质,纤细的束腰凸显她身材的玲珑有致,锁骨下坠着的圆晶项链闪闪发光,更点缀了她的形象。
“好看,要不是认识你,还真以为你是谁家的大小姐了。”穆荻竖了个大拇指,称赞道:“不过你这项链哪里来的,我怎么没见过。”
“这个啊,”江月白望着镜子,摸上圆晶上的花纹,淡淡说:“我妈说是我外婆传下来的,从小就戴着,好看吧?”
“好看。坐吧,我给你化个妆。”穆荻拿出自己的化妆包,说着。
“哇太专业了吧,不就是个竞演嘛。”
“难得穿的这么好看,你就别废话了。”
“好的姐,知道了姐。”
穆荻很擅长手艺活,化妆,制衣都是她的拿手绝活,江月白望着镜子里逐渐精致的自己,感叹道:“你以后去做个化妆师吧,绝对牛。”
“我打算以后自己开个美妆美甲店,顺带再做做衣服手工什么的,混吃等死就完事。”穆荻拿着刷子扫了两下腮红,担担浮粉给她双颊添上最后点睛的一笔。
“那不挺好。”
“哇!”门口突然传来吴仁的惊叹声,两个人回头,看到吴仁和厉敛站在门口。
吴仁走进来,上下打量了江月白,“姐妹,没想到你是潜力股啊!简直就是鏡本人!果然我没选错!”
厉敛看着梳妆打扮好的江月白,白色礼裙将她的身材完美的勾勒出来,原本乱糟糟的卷棕发现在被拉直,微微的淡妆凸显她的明眸皓齿,就这样坐着的时候一颦一笑温柔淡雅,就像是剧本里的鏡活生生的走了出来。
而厉敛就简单穿着宽松的裤子和白色衬衫,脱下规矩的制服,他整个人的气场也柔和了不少。
江月白站起身,走到他面前转了个圈,笑着问:“怎么样学长,好看吗?”
“很好看。”厉敛毫不吝啬自己的夸奖。
“嗯......”江月白前后看着他,面带思索,“感觉还是不太像满月啊,你觉得呢?”她转头问吴仁。
吴仁又看厉敛,“我觉得还好啊。”
“啊,我知道了!”江月白打了个响指,突然对厉敛勾勾手指,“学长你低下头。”
经历过上次被袭吻的厉敛,莫名有些抗拒。
她憋笑,安慰着:“放心,这么多人呢,我还能对你做啥?”
厉敛看了一眼投来疑惑眼神的吴仁和穆荻,最后还是乖乖颔首。
谁知下一刻,江月白抬手狠狠的揉搓他的头发。
厉敛打理帅气的发型被她揉乱,因为这个举动,他的眼神也不禁迷离两分,随意有些凌乱的发型再配上不解又迷离的眼神。
她头一次见到厉敛这副样子,噗嗤一下笑了声,“这就很满月了。”说完满意的点点头。
***
关珠玉已经转来有些日子了,凭借出众的气场和一些浅显的社交手段,很快在三班成为人气王。
她带着几个追随小妹溜达到一班,正巧小檬拿着水杯从里面出来。
“哎。”关珠玉微微侧身,拦住小檬的道,眼神轻佻。
小檬一抬头,看到这个女生又烫头又化妆,身后还跟着两个小妹,完全不像是好学生。
自我检讨确实没有惹过这种人物后,小檬梗着脖子问:“有事吗?”
“你跟,江月白熟么?”关珠玉没好气的问。
“啊,月白,她是我同桌,怎么了?”
关珠玉点点头,似乎有点不太情愿的问:“她男朋友哪班的?叫什么?”
小檬蒙了,她眨眨眼,疑惑问:“江月白?她啥时候有男朋友了?”
“没有?”关珠玉眯起眼睛,嗤鼻一笑,逼近,“你确定是没有,不是你不知道?”
小檬瞬间怂掉,慌张道:“她真没有男朋友,我每天都和她坐在一起,没有听说过啊!”
关珠玉让开道,扫了她一眼,说:“没你事儿了。”
小檬赶紧抱着水杯跑掉。
支开两个小妹,关珠玉掏出手机拨打了哥哥的电话,“喂,哥哥。”
“嗯,什么事。”电话里是关陵的声音。
关珠玉一手绕着自己的长发,疑惑的说:“你不是让我打听她男朋友吗?我今天问了江月白的同桌,说江月白没有男朋友啊。”
“没有?”关陵盯着眼前已经被打的鼻青脸肿的人,淡然问。
“嗯,是呀,确定没这回事的。”
关陵夹着手机,摘下手上的拳击套,扔给坐在一边的关武,“没事,你不用管了。”
“哦,好嘛。”关珠玉应着,对于哥哥这么伤心江月白这件事情,她心里还是有不满的,但也不敢直说。
***
全场灯灭着,全员噤声没有一个人发出杂音。
林深月蓝的背景下,湖光摇曳着,舒缓唯美的背景音乐飘荡在整个剧场。
鏡拨开杂草丛,发现受重伤已经神志不清的少年。
她轻轻的问:“你没事吗?”
少年不知经历了什么浩劫,此时见到人眼神就充满了畏惧,因为高烧和害怕,他浑身颤抖着,缩下了头。
洁白的裙边已经被污水弄脏,鞋子的跟也扎进了污泥,但她毫不在意这些。
鏡的眼眸清澈见底,她露着温柔的笑容,缓缓的向他伸出了手,“你受伤了,需要治疗。”
少年往草丛里缩了缩,不肯理会。
片刻的安静,让他试探般的抬眼望去,却一眼扎进了鏡的眼神中。
她的眼神,那么的沉静,那么的温暖。
“请相信我,跟我来吧。”鏡的手一直伸在半空,等待着他。
已经被追杀他的人类伤的身心交迫的他,不知为何却再一次相信他面前这个人类。
缓缓的,他将自己布满伤痕的手递了出去。
两个人的手,人类和狼人的手,在残月的这一夜,交叠在了一起。
帷幕缓缓落下,马上进入下一篇章的剧情。
等帷幕完全落下的时候,全场的戏剧社社员和部分观众不约而同的低呼出声。
“哇......太唯美了吧。”
“刚刚气氛好到我差点哭出来了。”
“明明剧情没有那么悲伤,但我就是好想哭。”
“演的太好了,厉敛学长太帅了!”
“这个女主角也好漂亮!他们这对太养眼了呜呜呜。”
吴仁看着刚刚台上完美演绎的二人,似乎自己笔下的人物活生生的走了出来,他的故事和思想已经被传达了出来,他感动的擦了擦眼睛。
就算是竞演失败了,也可以说是没有遗憾了。
......
月亮即将满圆的前夜,鏡拉着少年在城堡的顶层看夜景。
一直扮演公主侍卫的少年,晚上一直穿着一件黑色斗篷,此时,鏡依赖般的靠在少年的怀里,更加方便舒适的望月。
“月亮真美啊,感觉看着月亮,就莫名心安很多,你说呢?”鏡偏头,瞅见他的下巴,问。
少年刚刚学会说话没多久,只会简单的答话,平时又是习惯板着一张脸,所以看上去十分冷酷,“好。”
好的意思就是他很认可。
觉得滑稽,鏡小声的笑了,然后她想起,少年还没有名字,握住了他的手,温柔的说:“我记得你还没有名字吧?我给你取个名字,好吗?”
“好。”
鏡摸着自己的下巴,思索着:“叫什么好呢。”
然后她抬头看到了月亮,有了思路,问他:“满月,圆满的月亮会让我感到心安,就像你的存在一样,叫你满月好吗?”
少年还不能一下子消化这一长句话,但唇角却微微勾起弧度,低头凝视她,说:“好。”
冷淡,深邃又吸人。
这样的眼神,让正拉着他黑色斗篷的江月白猛然一愣。
“满月,满月。”
***
晚上。
“你说满月那天救你的那个猎人?你不是眼睁睁看见他杀狼人了吗?”穆荻蹙眉,看着和她躺在沙发里正涂面膜的江月白,问:“这样你都喜欢?”
“哎呀,虽然他是很可怕,但是他救了我两次呀。”江月白拍拍手,肯定道:“我狼化那天,救我的绝对是他,他把我带回神管会的。”
说完,她脸颊粉粉的,一副少女怀春的模样,“我最近演《月之鏡》的时候,一直反反复复的想起他,那个假面猎人。”
穆荻气不打一处来,翻了个白眼,“那厉敛呢?你就不喜欢了?”
“我不就烦这个嘛。”江月白噘嘴,烦的不行,“虽然脚踏两条船不对,可是,两个我确实都很喜欢。”
“啊,我真是个多情的坏女人,罪过罪过。”
咔嚓——
两个人往门口看去,是穆荻的妹妹穆幺回来了。
“我回来了。”穆幺将自己的书包递给管家,换鞋,和她们打招呼。
“你去哪了,这么晚。”穆荻问。
穆幺路过她们,去厨房取水,途中幽幽的说:“去吃街角那家螺蛳粉了。”
“好好一孩子,怎么就爱上吃那个东西了。”穆荻摇摇头,一副惋惜的样子。
“幺幺这孩子,性格和你差挺多的。”江月白悄悄和穆荻咬耳朵。
穆荻点点头,“高冷的很,也不知道一天天都在想啥,这性子,跟我姐一模一样。”www.xündüxs.ċöm
咔嚓——
管家一看来人,又赶紧迎了上去,“族长,您回来了。”
穆荻一听,赶紧站起身,脸上的黄瓜片啪叽啪叽往地上掉,“姐!你回来了。”
江月白一听,也麻溜站起来。
她已经很长一段时间没有见过穆语迟姐姐了。
穆语迟一袭长款风衣风尘仆仆而来,边进屋边摘下墨镜,长而顺滑的银色长发飘着,整个人周围三米的范围都弥漫着迫人的气场。
她偏眼,看到两个女孩子,点头,冷声道:“嗯,月白来家里玩了?”
“迟姐姐好久不见,您最近过得怎么样?”江月白微笑,得体的问。
“还不错,叔叔阿姨都还好?”
“一切安好。”
“穆荻,好好待客,”穆语迟看向一边的穆荻,说:“我先上楼处理公务,不打扰了。”
说完便不拖泥带水的利索上楼。
江月白瞬间松懈下来,“哇,我要紧张死了。”
“你以为我不是?”穆荻坐回沙发,取了新的黄瓜片敷上,“我都不知道我姐今天出差回来,她很久没回家了,挺忙的。”
“很辛苦吧。”江月白望着楼上的房门,轻声问。
“爸妈走了以后,我姐顶着全族人的压力当上了族长,如果没有她,估计现在已经让非嫡系当族了。”穆荻眼神划过落寞,“原本女孩是没有继承权的,我姐真的很厉害,我是什么忙都帮不上啊。”
“但是你别看穆幺小我一岁,那小丫头已经可以帮我姐处理事情了,可厉害。”
江月白露出安慰的笑容,“那很棒啊。”
穆荻也微微笑了下,放松道:“是,有她们姐妹俩,我就安心混我的日子了,这么一想,我也还挺幸福。”
话题聊的轻松起来,两个人也都松了口气,穆荻疑惑了一声,坐起身看她,“不对啊,刚刚说你的事儿呢!”
“啥啊?”江月白挠头。
“你那两个桃花,”穆荻眉头又蹙起来,提醒着:“我给你顺顺,第一个,厉敛。人类,咱们家族可都有明令族规摆着,狼人不允许和人类通婚,这可是大忌。”
江月白原本舒缓的神情不禁愣了下。
“第二个,假面猎人。连普通人类都不允许和我们通婚,更别提双手沾着狼人血的猎人了,猎人和狼人那是上千年的天敌,你不会不懂吧?没有一个猎人的手是干净的,你也亲眼见到,他杀了狼人。”
穆荻盯着她逐渐不愉快的表情,接着说:“我打听过,你说的,镶边的斗篷和各异的面具,细长的佩刀,你知道那是什么人吗?”
“什么人?”江月白已经不太愿意问下去,但还是好奇。
穆荻压低了声音,警告道:“神管会的神秘组织,神狱,专门杀人的组织,没有任何一个狼人能从他们刀下逃生。”
“我们贵族的狼人,每一个的命运和生活都是被注定的,这两条线,一条都没戏。我劝你早日清醒,厉敛玩玩还可以,那个猎人,绝对不能再接触。”
“要是让你们族里的长老知道你和神狱的猎人有交往,那可是大罪!”
咯噔一下,江月白的心沉了下去。
粉红色的梦也如泡沫般被戳碎。
鏡和满月牵住彼此手的那个月夜,还弥留在她的脑海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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