荣长史面容温怒,立马回击:“臣没有那样的意思,王妃您不仅是误会了臣,还是误会了皇上!”
这罪名扣的就大了。
“别有事没事把父皇牵扯进来,长史说了什么,干父皇何事?”江碧桐眼睛微眯:“难道你适才的话,都是父皇的意思?”
“并非是皇上的意思!”隔着一扇屏风,荣长史看不见屏风后头的江碧桐,同样,对方也瞧不见她。
可从屏风那面透过来的意味,却是那般的明显。
她江碧桐,不好惹。
而江碧桐只觉得荣长史有些幼稚,想借由叶氏生病的事,难为她一番,却没能成功也就罢了,如此一来,也算是与她撕破了脸,坐实与她与这个王府,是面和心不和的状态。
马上虞珩战死南疆的消息便会传到京城之中,这种时候荣长史还要为难她,简直可笑,也莫名其妙。
等等,想到这儿的江碧桐忽然单手用力攥住了袖角。
她敏锐的感觉到,此事有蹊跷。
按理说,这会儿的荣长史应该处处向着她,各种帮助她,目的就是不让她对南疆的事产生怀疑,在得到江碧桐的信任后向江碧桐下手。
但荣长史如今的所作所为,却是反其道而行之,这就有些难以捉摸了。
难道他不怕江碧桐察觉到一些事?
这样想着,江碧桐忽然有些紧张。
荣长史如今的态度,实在是有问题。
慈宁宫那位已经被康敬帝变相囚禁了,茹妃也被康敬帝杀死,现在那对父子两个,已经是就差捅破那层窗户纸了,为何荣长史还要以太后的名义让江碧桐进宫去?
她想见太后尚且见不到,难道荣长史还会好心好意的帮助她?
江碧桐可不觉得荣长史有那样的心思。
于是江碧桐声音低沉了几分,装作不懂的样子,依旧和荣长史对着来,问道:“那不知长史是什么意思?”
“孝字比天大,可天地君亲师,君字排在亲字前头,若是认真而论,王妃应当先行进宫,替皇上看望太后,再回将军府看守江夫人。”荣长史搬出了典故来,意图拿捏江碧桐:“但那是旧理,于情来讲,您先去探望江夫人也是情理之中,想必旁人会理解的,臣把这些话告诉王妃,并非是想责怪您,更没有欲加之罪,只是想向您说明情况,并且叫您择日进宫。”
“适才我也说清楚了,在我去将军府前,并不知道父皇有意叫我去慈宁宫的事,不知者无罪,想必长史是明白的。”江碧桐心里有些不安,觉得这趟进宫只怕没有好事:“父皇没差遣人来告知我,长史也没提前说明,此事若是我并不会认,您是怪罪也好,不是怪罪也罢,这事说破了大天儿去,也和我无关。”
荣长史听出了她有意扯开话题的意思,想把叫她进宫的话头,牵扯到他想用罪论处江碧桐的事上。
“如果王妃误会了臣的意思,那此事就算是臣的不对,臣向您赔礼道歉。”说罢,荣长史离开椅子,跪在了地上。卂渎妏敩
“长史这是做什么。”江碧桐笑着抬了一下手,檀香马上从屏风后走出,亲手将荣长史扶了起来。
边扶檀香边说:“长史您误会王妃的意思了,王妃是什么意思我明白,她这人最是嘴硬心暖,哪能真的怪罪您啊?”
荣长史面不改色的说:“只要王妃不怪我就好。”
“长史您坐。”檀香扶着她坐好,去旁边的桌前给他倒了一盏热茶递到他面前:“不过说来也是,想必您也是才知晓皇上的意思,晚了去慈宁宫看望太后娘娘的时间,您那边也不好交差,所以您才大晚上的找王妃商量,是吧?”
看檀香说话做事圆满周到,颇有一种仆比主强的感觉,荣长史在心中有些忌惮檀香,但这种情况下他也只得点了点头。
檀香继续说:“其实王妃是想为皇上尽尽孝心的,可事情要从轻重而论,王妃的母亲江夫人病的严重,王妃虽是出嫁女,心里却难免不惦记,但太后娘娘身子骨硬朗,且除了咱们煜王妃,还有良王妃等人可以替皇上尽孝心,王妃的亲娘只有那一位,长史您觉得呢?”
她的意思是,如今两边相较,江碧桐更应该留在叶氏身边尽孝,而并非进宫为康敬帝充什么孝顺脸面。
荣长史没想到檀香能这么说话,当即面色就沉了下来。
不等她说话,屏风后的江碧桐开口了:“若是长史听着觉得不中听,那我与您说也是一样的,檀香是自小就跟了我的,您要是有气,可不准找她撒气。”
“臣怎敢,檀香姑娘是跟了您的老人儿了,就算借臣两个胆子,也不敢对她生气。并且檀香姑娘的话在理,怎么选择是您的决定,臣不好插手。”
“长史明白就好。”江碧桐站起身来,语气慵懒道:“夜深了,我要休息了,檀香,送送长史。”
就这样,荣长史不情不愿的离开了。
送走了荣长史,江碧桐回到青锦苑,只觉得筋疲力尽。
荣长史是个聪明人,和他打交道,需要保持一百分的警惕,这不由让江碧桐觉得累。
而且她感觉,这件事没有完。
“要不然这段时间,王妃回将军府修整修整吧,毕竟话已经说出去了,您回去多看望大夫人,长史也不会说什么的。”沉香轻声劝道。
江碧桐微微摇了摇头,坐在梳妆台前,看着铜镜中的自己,按了按眉间。
“这不成,如今宫里宫外的眼睛都挂在我身上,我回去的勤了,不知会惹出什么事来。皇上把注意力放在我身上,总比把注意力放在父亲母亲身上要好的。”
藿香听着只觉得气不愤,忍不住说:“这也太欺负人了!大夫人病的严重,命都好悬去了,在荣长史嘴里成了什么?”
檀香低声训斥:“不准胡说,传出去王妃就惨了。”
藿香扁了扁嘴,不再吭声。
江碧桐却觉得藿香说的话糙理不糙,凭什么她母亲被下了毒,还要强迫她进宫去给康敬帝充面子去?
不过荣长史和康敬帝的奇怪,却不由让她不留心。
她吩咐道:“檀香,让巧娘近些时日盯紧荣长史,我觉得这件事没完,他能说这话,想来是得了宫里那位的吩咐。”
“是,王妃。”檀香顿了顿,问:“那若是发现荣长史有什么不轨之举,巧娘她拦还是不拦?”
拦了就是打草惊蛇,可不拦,消息递到康敬帝跟前儿,皇权压制的死死的,到时候江碧桐就真的没有反抗的余地了。
思来想去,江碧桐也没想出一个妥帖的办法来。
第二天一早,江碧桐派藿香去顺天府,找来了肖承咏。
近段时间没什么案子忙,肖承咏觉得百无聊赖,那些丢了鸡少了鸭的小案子,也用不着他出马,这边江碧桐一差人找他,他便知道不是什么小事。
见到肖承咏后,江碧桐说明了自己的意思,想让肖承咏配合他演一场戏。
很快,江碧桐让章巧娘找来了荣长史,有肖承咏在内,三人各坐一边。
肖承咏先行开口说:“听闻荣长史有一位侄子?”
荣长史微微一愣,轻轻点头笑着回答:“是。”
“这就对了。”肖承咏面目和善的说:“前段时间名桂坊那儿发生了一起偷盗的案子,此事有您侄子参与,这事您可知道?”
什么侄子,什么亲戚,那都是假的,不过是肖承咏为了掩人耳目,想的传递消息出去的办法而已!
如今听闻那根本不存在的侄子参与了什么偷盗的事,荣长史当即便明白了,肖承咏这厮是在骗他!
可他有什么办法?他还能直接说自己没有侄子,那偷盗的事和自己无关?
于是他只能硬着头皮瞎编道:“这不可能吧?我的侄子前些时日已经离开了京城,他并非京城中人,我哥哥的丧期快到了,他回去给我哥哥上坟,哪有空去偷盗?”
“这我就不知了。”肖承咏收起了面上的和善,皮笑肉不笑的说:“并非是我怀疑到了长史头上,而是那被偷盗的人家,同我报案时说起过一嘴,说夜里醒来时看屋内有人,他便抄起瓷枕砸了那人,那男子头皮血流的走前,还扔下一句,说他叔伯是在王府做长史的,叫他等着。”
荣长史忍不住攥了攥拳头。
明目张胆的栽赃于他,这让他难以控制情绪。
忽然,江碧桐说道:“肖大人,可是您听错了?或是那贼人为了震慑旁人,随口扯出的谎话也未可知啊。”
“说实话,臣也怀疑过这一点,可转念一想,若是随口扯出的谎话,那说叔伯是宫里的带刀侍卫,是顺天府的衙役,不都比说一位长史更有震慑力?”肖承咏说。 讯读文学为你提供最快的重生之嫡女凰后更新,第279章 演戏免费阅读。https://www.xunduxs3.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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