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笑出了一抹弧度来:“姐姐知道妹妹问的不是这个,妹妹想问的是,岸边那般宽敞,我怎么会落水?”
前世她自觉与二房姐姐们手足情深,所以并没细想,但重活一回若是还信任二房的人,那她可真是糊涂。
为何满岸边只有那一个地方长了滑腻的苔藓?为何江碧梅当日一直指引她往那处走?因为忘记清理苔藓而被卖出去的婆子临走时被紧紧堵着嘴,这一切的一切都表明,她的落水绝不简单。
江碧棈很显然是不想回答这个问题,神色十分不自然道:“五妹妹可是在怪你四姐?”
“我与四姐乃手足,怎会怪她?只是好奇罢了。”
江碧棈松了口气:“都是那婆子偷懒,想着湖边不会有人去,便没铲除那块苔藓,害你失误摔进了湖中。”xündüxs.ċöm
“原来是这样。”江碧桐神色幽幽:“我还以为是被人推下去的呢。”
刹那间,江碧棈站在原地不再走动,盯着江碧桐的背影几乎恨出了血来。
那死丫头一定是知道了什么,哪怕没怀疑到她自己上,也定然明白是有人要害她了!
见江碧棈因为心虚与震惊站在原地一步不走,江碧桐回过头去微微一笑:“妹妹身子还不爽利,先不去繁莺阁坐了,回头再过去看姐姐。”
晌饭降香做了春笋油焖白菇、葱爆里脊肉和醉青虾,江碧桐吃饱后,用帕子优雅的擦了擦嘴角,吩咐道:“檀香,陪我出府走走吧。”
祖母的生辰近在眼前,她要给祖母添上一份称心如意的生辰礼才是。
前世她送了水墨兰花的轻纱屏风,祖母的表情不咸不淡,可见是不喜欢的。
江碧桐可没有讨好她的心思,不过是为了断了自己与薛家的亲事罢了。
那一天,父亲也会回来…
铜镜中的人娇俏面孔楚楚动人,姿色天然,一貌倾城。纤纤玉指尽染蔻丹,淡青色云烟裙和薄袄子裹着她玲珑有致的身材,楚腰纤细,盈盈不堪一握。
如今江家由周氏代理管家,江碧桐想出门去是要经过周氏的,一想到迟早要与二房翻脸,江碧桐才懒得请示周氏,带着檀香与藿香直接出门去。
门人当然要拦,只听藿香嘴皮子厉害道:“这府里内宅的管家权是在大夫人手上的,为何要与二夫人请示?我们姑娘要去给老夫人挑生辰礼,回头因你这门人耽搁了,那你罪过就大了!”
出门向东一直走,便是一条平坦宽阔的官道,这里坐落着许多勋门贵族的宅子。
江碧桐并没有注意到的是,在她们走出宅子的那一刻,便被人盯上了。
长着两颗虎牙的清秀少年从树上一跃而起,跳到墙头快速跑着,再从近乎两人高的墙上跳下,打开一处民居的门说道:“主子,属下瞧见江姑娘了。”
屋内的男子放下手中的茶盏,问:“哪个江姑娘?”
“是江五姑娘。”
“她醒了?”男子的语气有些激动。
“何止是醒了,属下瞧着她好着呢,还带了下人出去买东西。”
闻言,那男子的嘴边绽开了一抹笑意:“咱们也跟上去。”
前世他痴心于江碧桐,却因身份特殊没办法言说,终于当他有能力娶她时,她却与薛家订了婚。
成亲的当天,江家无一人生还,他吓坏了,想要去救她,却忽然被父皇招进了宫,挨了几道大刑,醒来时全身是伤的被送到了遥远的北昌王属地看押。
他知道,这一切都是那贵妃搞的鬼。
父皇偏信李贵妃,而李贵妃是害死她生母的真凶,对他的警惕和恨意可想而知,必然是无所不用其极的害他。
从北昌逃回来后,江碧桐已经奄奄一息了。
作为他的父亲,康敬帝表示这个儿子可有可无,左右也爱上了罪臣之女,索性要了他的命,也好破了他克亲人的命数。
所以在江碧桐咽气的那一夜,他躲避着亲生父亲派来的杀手,心如死灰,守在破败的院子中,听着屋内檀香的哭声,神情沉默,一言不发。
他用最后的力量,把檀香交给了自己的心腹照顾,安葬好江碧桐尸身后,自己也用短刃抹了脖子。
江碧桐至死,都不知道还有一个人如此关心在意她。
再次睁眼,他回到了初遇江碧桐的那天,她被狡猾的庶姐陷害落水,无人搭救,寒冷和害怕令她晕倒在水中,他爱怜的跳入水中,救她上岸。
前世也是如此,那唇红齿白的少女,哪怕是晕死过去也紧紧抓着他的衣襟,令他一见倾心。
现在,他不仅要为自己生母报仇,还要保护江家,不再让江碧桐走上前世的惨路。
和风带着沁人的花香扑进鼻端,暖煦的春阳照在人的身上,暖洋洋的。
江碧桐走走停停,来到了一家卖活物的店前。
跟在后头的小侍卫瞧见少女对那条活物好像很感兴趣的样子,顿时身上起了鸡皮疙瘩来。
檀香更是惊讶:“姑娘,这东西不好驯服,您买它做什么?”
“自然是为了祖母的生辰。”江碧桐不再多说。
惊呆了的小侍卫求助般的看向了自家主子:“这江姑娘…还真是胆大啊!”
鬼知道那么个如花似玉的姑娘家要买蛇做什么?
桃花落尽,转眼便到了四月末。
江尧为了母亲的生辰,也特意回来了一趟。
他已经年过四旬,身量高壮,下颌留着几缕胡须,显得温和儒雅,看起来并不像整日操刀提枪的。
其实江碧桐一直知道,自己的父亲是个温柔的人,若不是形势所逼,他也不愿上战场去,双手沾满鲜血的感觉,他并不喜欢。
听闻小女儿这段时间经历了死里逃生,江尧心中一酸,上下将江碧桐看了个仔细,回过头瞪着江景枫:“还不是你这个当哥哥的没照顾好你妹妹?下次再有这事,我打折你的腿!”
母亲他不能训斥,妻子身子弱,他舍不得说,女儿年纪轻性子倔他也不舍得责骂,至于那陪女儿去湖边的人…
江尧余光看了看江碧梅,心中叹了口气。
这也是个没办法说的,谁让她是亡弟的女儿呢?无论如何他都只能好好养着,将来争取找个好人家给嫁出去。
江老夫人不满道:“是桐丫头自己调皮,干外人何事?你可别一回来就乱发脾气,我明儿还要过生辰呢!”
“是孙女调皮不错。”不等江尧说话,江碧桐先说道:“可若不是四姐姐非要带着我去湖边玩耍,孙女是万万不敢过去的,您说呢父亲。”
转头看向江尧,她的寓意很明显,就差直说她是被江碧梅所害了。
可江尧却还是不忍责骂侄女,只说:“不论去哪一定要带人手,你们小丫头家不像小子,有个好歹那可是一辈子的事。”
江碧桐在心里叹了口气。
江老夫人眉头皱的更厉害了,神色不悦,却也没再说什么。
第二天,院中只余阳光满落,绿叶油油。
许多宾客都到了场,来的大多都是女眷,贺礼几乎堆满了院子,这里头有多少人是冲着江大将军的面子来送的礼,江老夫人明白。
可就算如此,她只觉得自己生养之恩大过天,儿子出息了就该好好待她,她凭什么要看儿子的脸色过日子。
所以这些年,她享用着儿子一刀一枪拼出来的一切,却还要时时刻刻埋怨两句,以示自己不看中钱财地位。
檀香为江碧桐换上了浅绿色银纹绣百蝶度花的上衣,袖子格外宽大,腰身紧收,下身着雪白绣白玉兰的长裙,迎风飒飒。
漫步走向正院前厅,她故意姗姗来迟,手中提着护的严实的木盒。
宾客们亲来贺寿当然要吃些酒席,春阳温暖,酒席摆在院内正合适。江老夫人高居首座,目视着正在拿贺礼的大孙女。
江碧桐一眼便看见了她的大姐姐。
大姐姐江碧柳同她一样都是叶氏所生,两年前嫁到了东昌侯府去,因为婆家管教甚严,所以她能回娘家的次数并不多。
江碧桐一直以为大姐姐虽被婆母管的严了些,但书香世家哪个还没点讲究?直到陈氏的婢子告诉她,大姐姐在她出嫁前就在婆家受尽了虐待,只隐忍不说,江家出事后,那吕家更是过分,夺了大姐的孩子给宠妾养,将她关在了柴房之中,肆意凌辱打骂。
吕家人就是拿准了江碧柳生性良善,为了不让娘家担心,所以一直谎称自己的日子过的不错,后来江碧柳失了靠山后,还不是任他们磋磨?
思念孩子的痛楚不当一回母亲哪里能懂。江碧柳心如刀割,日夜用头撞墙以此要挟丈夫和婆母把孩子还给她,可吕家压根不吃这套,趁着月黑风高想来个永除后患,直接一根细绳勒死了她。
再次见到在梦里孤苦无依的大姐姐,江碧桐忍不住红了眼眶,连忙趁着无人注意,用帕子拭去了。
这次祖母的寿宴,她不仅见到了久违的大姐姐,还见到了那个恨之入骨的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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