赢的便进入下一轮和天水歌姬对对子。
由于来的商贾大部分水平不高,为了不得罪人,她还得刻意出一些能对得上,而又不落俗套的对子。
在客人们接上来之后,天水歌姬还得点评一番,让他们顿时升起一股自己文化水平尚可的错觉。
所以说当花魁也是不容易的,需要的文化素养足以秒杀大部分的大家闺秀。
几轮对子下来之后,大部分参与行酒令的客人已经微醺了。
就连天水歌姬也喝了几杯清酒,白皙的脸庞上泛起了一丝红晕,让那原本柔弱是身子更加散发着几分令人把持不住的气息。
这时她身边的丫鬟说道:“天水歌姬已经乏了,要回闺房休息了。”
天水歌姬朝着他们欠了欠身,略带歉意地说道:“奴家不胜酒力,还请诸位公子见谅。”
于是在众位色批遗憾的目光中,抱着琵琶的天水歌姬便打算起身回闺房。
这时一个清冷的声音参传来了:“且慢。”
只见刚刚一直在默默喝酒的许谦站起身来,看着天水歌姬温和地说道:“天水姑娘,相逢即是缘,诸位好不容易齐聚一堂,再来一轮飞花令收尾吧。”
这飞花令是青楼内的一个潜规则。
只要做的诗能力压众人,便可以和花魁共度春宵。
毕竟在古代,一篇好的诗文足以将青楼的名声远扬出去。特别是附庸风雅的文人墨客就吃这一套,纵使身在大江南北也会慕名过来一掷千金。
用一夜的辛劳换取往后络绎不绝的财路,值得很。
“没看见天水姑娘累了吗?强人所难,不是大丈夫所为吧。”
一旁的卢少卿有些不悦,用手中纸扇往桌子上一敲。
顿时全场的目光都汇聚了过来。
其他客人顿时窃窃私语起来:
“那不是卢氏某一房的嫡子,叫什么来着?”
“此人好像在朝中任职,是工部侍郎?”
“工部?嘿,真丢人。要不是靠他家里的面子,这青楼肯定来不起吧。”
一名肥头大耳的商贾嘲讽道。
牧禅眯了迷眼。
这些人的动机不太纯啊,虽然说卢少卿让天水歌姬回房休息有些扫兴,但是从他们时不时看一眼许谦的神情来看。
八成是为了迎合奉承为主。
看来和这许谦的身份比起来,常人眼中的阔少卢少卿简直不值一提啊。
牧禅不知道的是,这许谦可是大有来头,其父是许敬宗,东晋名士许询的后代,和与王羲之、孙绰、支遁等是皆以文义冠世。
父子二人文采出众,和当朝的礼部尚书是世交。
许家也算是名门望族,书香门第,算是唐朝内的显族。
即使大唐尚武,但对文士也是十分推崇,故地位极高。
而且他们家旁系亲戚少,不像五姓七望般盘根节错,各个房内有时会争权夺利,方便结交。
更重要的是这许谦才能配位。殿试探花郎,假以时日位列宰相都有可能。
而身出名门望族,却一心扑在鲁班之术上的卢少卿,就被其他人不待见了。
卢少卿顿时怒目圆瞪,朝着那肥头大耳的商贾喊道:“谁说我来不起,今天全场的费用我一个人包了!”
“说得跟我们包不了场,一样。今天费用我郑凤炽全包了,每人还赠送罗绢一匹。”
只见一个手拿着两个羊脂玉球的驼背老头冷冷地说道。
“郑老板大气!别跟那毛头小子一般见识。”
“就是就是,在座诸位谁出不起这点钱,要不是看在天水姑娘和卢十三的脸面上,这雅叙阁我们还不来呢。”
在一堆人的嘲讽下,卢少卿咬紧嘴唇,最终无奈的坐了回去。
“那......”
天水歌姬有些为难,随后看了一眼身边的丫鬟。
那教司坊专门派在她身边的丫鬟目光闪烁了一下,点头示意可以。
天水歌姬纵使不愿,也只好清了清嗓子说道:“不知是许公子出题,还是奴家出题?”
“这雅叙阁是姑娘的主场,便请天水姑娘出题吧。”
许谦淡淡一笑,一幅自信在握的模样。
“那,便以这海棠花为题吧。”
天水歌姬犹豫了一会,看向院子内有些稀稀落落的海棠花。
许谦自信一笑,将手中的纸扇一张,轻轻地在身前摇了摇。
果然不出自己所料。
他可是提前买通了顾婉身边的丫鬟,得知她最近一直看着院中的海棠花,便和几位有诗才的友人花了几天几夜的时间,才合作想出了一首诗。
许谦看了一眼场内其他的客人,淡淡问道:“诸位可有诗篇?没有的话许某人就只好献丑了。”
那帮商贾连忙摆手。
这诗,哪是那么容易做的,短时间内做的打油诗就不拿出来献丑了。www.xündüxs.ċöm
当然了,即使能做得出来,他们也不敢在这个时候抢许谦的风头。
许谦哈哈一笑,随后开始念起自己准备多日的诗篇:
“红雨春风湿锦囊,一枝低亚晓烟香。
玉堂不受尘埃涴,罗幕无因燕子凉。
睡眼乍开还自笑,醉魂方怯更谁妆。
可怜花事关人早,只恐桃源隔洞房。”
天水歌姬眼前一亮,脸上原本淡淡的不情愿此时也消失一空了。
显然是被许谦当场便能做诗的文采所折服。
妙啊,妙啊!
牧禅也略微欣赏地点了点头。
整篇诗没有一词道出海棠,却将其勾人心魂的意相道了出来,这是一首情诗。
在座的客人不禁为其鼓掌,这许家公子不负盛名啊!
只见许谦的脸上笑容得意,不由得侧目看了一眼卢少卿。
有些嘲讽地说道:
“天水歌姬的闺房,不是什么阿猫阿狗都能进的。”
“真以为有几个臭钱,就能填补自己那可悲的诗才了?”
眼见那许谦哈哈大笑,即将搂着天水歌姬去那闺房共度春宵。
其他的客人也打算在雅叙阁内招几个次一等的花魁度一下天伦之乐。
已经心灰意冷的卢少卿突然被一旁的牧禅踢了一脚,
只见他递过来一张小纸条。
牧禅嘴唇轻张:按我写的念。
死马当作活马医了。
内心满腔不甘心的卢少卿立即起身道:“且慢。”
他直勾勾地看着天水歌姬的眼睛,铿锵有力地说道:
“我也有一首诗,请天水姑娘一闻。”
“那便请卢大人再赋诗一首罢。”
天水歌姬低垂着眼帘,有些不悦地说道。
这些臭男人,一个个都是相同的模样。
已经被折辱至此了,为了美色连面子都不顾了吗?
她可不相信没有诗才的卢少卿,在这么短的时间内能做出与许谦相提并论的诗词。
无非是不见棺材不掉泪。
只见卢少卿深吸了一口气,随后缓缓地说道:“昨夜雨疏风骤,浓睡不消残酒。”
许谦冷笑着摇了摇头。
这也能算得上是诗?连韵脚都不押,这水平一般。
“试问卷帘人,却道海棠依旧?”
卢少卿低沉的声线道出来,更增添了几分伤感。
宛若一个刚睡醒的少女,匆忙地问道枕边人,那屋外的海棠花可还在?
这一句词出口时。
顾婉怔住了,原本低迷的瞳孔中迸发出无尽的色彩。
“知否,知否,应是绿肥红瘦。”
顾婉怔住了,眼眶中流下了泪水。
她死死地抿住了自己的嘴唇,不让自己哭出声来。
知否,知否,应是绿肥红瘦.....
牧禅在一旁静静地喝着清酒。
海棠花除了魅力妩媚,离愁等意象外。
还有一个意思是,苦恋。
又名断肠花,苦苦的爱恋着一个人,却终究没有结果。
那顾婉明显对谁有过芳心暗许,后面却被无情辜负。
只能将自己的情绪寄托在院内的海棠花上,为花而喜,为花而悲、为花而醉,最后看那花随风逝去,感慨自己的青春时日一去不返。
可笑那许谦明显诗才不斐,却看不懂人心,写的情诗是一味地讨好之意。
或许在这姑娘的身子面前,他忽略了这一遭吧。
牧禅偷偷看了一眼天水歌姬脸上的表情。
只见她的眼眶泛红,几滴清泪更添朦胧。
嘿,猜对了。
自己本来是不想掺和这一脚的,但凡这姓许的不这么讨人厌,他也不至于用李清照的词将其摁在地上摩擦。
眼见一首如梦令念完之后,在场众人皆是鸦雀无声。
牧禅用肘部暗暗戳了戳呆愣在原地,不知所措的卢少卿。
低声说道:“还等什么,快去陪你的天水歌姬共度良宵。”
许谦深深地吐了一口气。
“我输了。”
以他的文采造诣,自然能品出其中的韵味。
“没想到卢公子能独树一帜,创出如此诗作,许某实在佩服。”
许谦对着卢少卿一拱手,随后起身离去。
“许公子,还有其他姑娘......”
天水歌姬旁边的丫鬟急忙挽留道。
“不必,许某还看不上那些庸脂俗粉。”
许谦兴致缺缺地说道,随后便打算离去。
而此时看着双眼尽是钦佩之意的天水歌姬,卢少卿不知道为什么突然脑子一抽说道:
“其实这诗不是我做的,而是我的同僚,新平县男爵——牧禅。”
正吃着糕点的牧禅顿时傻了眼,抬头一看。
只见众茶围的人皆瞪大了眼睛盯着自己,立即当面开始讨论道:
“我听说过这个名字,是西市一个酒馆老板,不是患有脑疾吗?”
“我看你才患有脑疾,这牧禅男爵诗才不斐,传唱长安的将进酒就是他做的!”
“什么,怪不得怪不得。好像前阵子还做了一首诗?暗香......暗香什么来着?”
“疏影横斜水清浅,暗香浮动月黄昏。这等佳句你都记不住?活该考了几次科举都落榜。”
牧禅傻眼了,看向一旁满脸心痛的卢少卿,脑中一顿乱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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