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甫政的态度着实让这堂上的三位官员们咋舌,死到临头了居然如此嚣张,是不怕死还是破罐子破摔?
本来相国寺的事只牵扯到陈远陌,不料事情越闹越大,闹到要三堂会审的地步,这三堂之人接下案子开始着手调查,调查的对象只有两人,一个是一直矢口否认的陈远陌,还有一个便是受害者马平之。
司马章派御史台的一位主簿给马平之写口供,可那主簿写到一半就回来了,死活不敢再问下去,只得司马章亲自出马,见了马平之,接着马平之在这位查处大楚国所有官员腐败现象的大夫面前,咬了一片人出来,除了陈远陌,与他还有香艳瓜葛的人还有司礼监外差安然、二皇子皇甫政!
司马章以为马平之是满口胡言,可他口供里的细节太真实,司马章私底下让人去查,查出的真相是这些人的劣迹比口供有过之而无不及!
审这种桃色案件司马章也是第一次,无经验可谈,波及到了二皇子皇甫政,这简直在给皇室抹黑。反正这案子该查的、不该查的全被查个底朝天!当司马章硬着头皮将调查的结果告知皇帝时,他在皇帝面前都憋着不敢呼气了,额头上豆大的汗珠不停的冒。
当时司马章就给皇帝出了个主意,甭管马平之的口供是否真实,干脆一不做二不休,偷偷将人抹去,别丢了皇室的颜面,可马平之话才说到一半,就被皇帝一个茶杯砸过去,惊恐得他砰的跪在地上,恨不得咬断自己的舌头。皇帝为此龙颜大怒,气得怒骂道:“这可真是朕的好皇子!好亲信!国之栋梁!这案子必须审!给朕好好的审!让他们当堂认罪,还真当自己比人高一等了!”
皇帝怒吼得说了好多,可司马章耳边嗡嗡作响,眼前花白,恐慌得他什么都听不进去记不下来,他意识到皇帝发怒,定要彻查!
既然皇帝都这么说了,司马章只得照办,他立刻召集其余二堂商量审案一事,派人将所调查出来的和马平之有来往的人全部抓走,本以为被抓的皇甫政等人会吓破胆,可看着堂下的他们,面上没有流露出一丝惊恐之色。别说司马章了,连陪同听审的人也满是疑问。
站在安孔身后的林淼,默默的注视着站得笔直的陈远陌,他后知后觉的发现,这是他第一次接触到官场上的陈远陌,他所听到的对于陈远陌的评价是谦虚沉稳,平易近人,可如今堂下的那个人一点也没有谦逊之意,陈远陌一副满不在乎的样子,似乎对此毫不在意。
司马章轻咳两声,涉案的几人之中他最熟悉的算是陈远陌,同朝为官,撇开公事,大家私底下关系不错,于是他将矛头转向了这位年轻的官员,“陈远陌,对于马平之之事,你认罪吗?”
陈远陌没有因司马章的质问而恼羞成怒,他平静的道:“司马大人,饭可以乱吃,罪不能乱认,你倒是把罪名说出来,我得听听是不是我犯的。”
“相国寺一事,你就没有什么说的吗?!”司马章质问道。
“该说的我说了一万遍,可你们不信啊,”对于相国寺的事陈远陌始终不松口风,“那晚我被人叫过去的,当时马平之已经神志不清的躺在那里,我是被陷害的。”
“可马平之不是这么说的,”司马章说着,看向堂下的另外两个人,“他交代说,那晚在他房里的人还有二皇子殿下和然公公你们俩!”
“哼!”安然冷笑道:“他上下嘴唇一啵哒,说什么你们都信?好歹人家陈大人被撞个现行,我与二皇子殿下在马平之的房里?有谁看见了?”
一旁的刑部尚书刘人锦快看不下去了,他可没司马章这么好耐性,若非皇甫政他们三人身份特殊,他早就下令先一顿大刑伺候,怎么就不见棺材不掉泪,马平之与他们关系已经被调查的一清二楚,现在他们要做的就是赶紧认罪,争取宽大处理吧!
“安然!”刘人锦厉声道:“马平之已经把你们的所作所为全部交代了,你们敢当面对峙吗?!”
“有何不敢!”安然没有丝毫犹豫。
刘人锦下令道:“来人!把马平之带上来!”
不一会马平之有侍卫带了上来。陈远陌等人大风大浪见的多了,可马平之是头一次,他脸色苍白的来到官堂之上,跪在地上,向堂上的司马章他们请安,“见过三位大人。”
马平之站在最边一侧,似乎有意与陈远陌等人分开,他怯怯的看向那些曾经欺辱他的人,陈远陌与安然没搭理他,倒是皇甫政扫了他一眼,那眼神中充满了警告与嘲讽,吓得马平之收回目光,瑟瑟发抖,堂下那一系列的小动作被众人尽收眼底,怎么看都觉得这几个人之间有猫腻!
刘人锦厉声道:“马平之,在公堂之上,敢将他们在你身上的所作所为公之于众吗?!”
马平之微微一怔,他知道为了活命这一天早晚到来,可真的要说出来却那么的难以启齿!马平之是个为了荣华富贵为了虚荣心愿意出卖一切的人,可愿意出卖不代表愿意将这些事情暴露在众人面前,他也是要脸面的啊,在这名声清誉高于一切的大楚国,若是外人得知他马平之为了前途出卖身体出卖良心,一人一口吐沫也得把他淹死!
可是更多时候,众人同情弱者,他们只相信自己愿意相信的,比如以大欺小,比如官官相护,比如仗着身份地位压迫他人,所以马平之以一个受害者的姿态出现时,大家都相信了。
跪在地上马平之脸色苍白,抿着嘴唇,仿佛犹豫不决,难以开口。大理寺卿张相戎看出了他的为难,一向嫉恶如仇的少卿大人表明态度道:“马平之,这里乃大楚国内最公平公正之地,你不必害怕,受了什么冤屈大可表示出来,没有人可以只手遮天!”
张相戎的这番话仿佛给了马平之极大的勇气,他闭了闭眼,像是做了艰难的决定,一字一句的道:“堂上的三位大人,我马平之乃一介书生,何尝不想报效国家,当年我刚从闽城来到京都,想参加科举,一展抱负,”说到这里,他死死的盯着旁边陈远陌他们几人,“可就是他们!他们那些恶心低俗的趣味,把我拉入了地狱!”
紧接着,张相戎一点一滴的从他刚来到京都的那时候说起,将矛头第一个指向陈远陌!
“两年前,我从闽城来到京都,家中的远房表姨是丞相府二老爷陈季然的继室,二老爷的嫡子就是当今吏部尚书陈远陌。那二老爷惜才,在府上设宴,专门把陈大人喊回来替我引荐,我听闻陈大人是个很淡然的人,可那日才第一次见我的陈大人表现的很热情,他一次又一次的与我敬酒,表现出对我有极大的兴趣,甚至还邀请我去他家里,我当时还很高兴,以为自己遇见了伯乐,可谁知……谁知他……他仗着他的身份地位,要逼迫我!”只有马平之自己知道,是他勾引陈远陌不成,可不会有人相信的,他是弱者,他才是受害者!
这时坐在旁边旁听的五皇子皇甫晋忽然打断了马平之的控诉,发问道:“你说陈大人仗着身份地位逼迫你,他是怎么逼迫你的?”
始终面无表情的陈远陌终于在此时有了意思松动,他微微皱眉,看向皇甫晋,只见对方向他投来挑衅且幸灾乐祸的目光。陈远陌没有及时澄清些什么,而是继续想听听接下来马平之会怎么说。
“怎么逼迫我?”马平之讽刺的笑道:“还能怎么逼迫,他陈大人是吏部尚书,正二品官员,掌管全国官吏的任免升降、调动封勋,连科举考试他也能插上一脚,他威胁我,若是我不从他,我考一次,他就卡我一次,我这辈子都别想步入仕途!”
马平之此话一说,整个官堂都喧哗了,当年马平之刚来京都,样貌俊美满腹经纶,被追捧为京都第一学子,他是陈远陌府上常客的事很多人知晓,甚至当时因为陈远陌的龙阳之癖已经传出不好的传闻来了,现在这事再度被马平之提及,就是要将事情坐实!
站在安孔身后的林淼将马平之所说的每一句每一个字都听得清清楚楚,他有些站不住了,因为他知道,马平之没有说谎,他说的都是事实,当初第一次见马平之的那个晚宴自己也在场,那日陈远陌状态很不对劲,似乎很在意马平之这个人,是对他产生兴趣了吧?之后的很长一段时间,马平之是府上的常客,而且每次都挑他不在府里的时候,虽然陈远陌当时解释说是给陈玉竹创造机会,可现在看来,事情没那么简单。
不顾众人的议论纷纷,安然第一个听不下去了,他冷笑道:“你说陈远陌以官威压你?少笑死人了。”
安然可不是那些文人墨客,说话文绉绉且要有理有据,他尖着嗓子道:“你真当你是潘安在世还是天上的仙儿啊?还让陈远陌非你不可了不成?陈远陌是朝廷命官,外公又是金陵首富,家底雄厚着呢,他就算喜欢男子,要什么样的没有?还非得在你这棵树上吊死?”
“你……”马平之恨恨的瞪着安然,咬牙切齿的道:“然公公!当初陈大人把我送到你床上时,你可不是这么说的!”
马平之这话一说出口,别说旁听的官员们了,连坐在主审官位置上的司马章等人都震惊了,没想到大庭广众之下,马平之直接把他们的关系说了出来!
“然公公,你与陈大人关系密切,这是在京都不是秘密,只是你们关系密切到连禁脔都可以一同分享!”想起安然的那些手段,马平之就毛骨悚然。
“各位达人,那晚在相国寺,我受到屈辱又被人看见,羞愧万分之下脑海里什么都不知道了,对于相国寺发生之事,陈大人没有说谎,那晚在我房里的人不是陈大人,而是他们!”马平之说着伸手指向站在旁边的安然与皇甫政,“然公公和二皇子殿下!”
“住口!”郭太师狠狠一拍椅子,指着马平之的鼻子怒骂道:“二皇子殿下乃皇室之人,怎容你这等下三滥之人陷害!”
“我陷害?!你可知这位皇子都做了些什么事吗!”马平之像是听到一天大的笑话,这两年的京都生活,让他的人生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陷于一半是火焰一半是冰寒的状态之中,在这期间,他遇见了形形色色的位高权重的人,在这些人中,最让他感到羞愧的事陈远陌,最让他感到害怕的是安然,而最让他痛恨的人,就是皇甫政!
皇甫政把马平之作为男人,或者说作为一个人的尊严全部践踏了!
马平之指向跪在地上,瑟瑟发抖始终不敢抬起头的陈玉竹,反问郭太师道:“敢问这位大人,您可知跪在地上的这个贱人是谁吗!”
陈玉竹那柔弱又哭得暴雨梨花的惹人怜爱的模样着实忍不住让人多看两眼,那郭太师匆匆扫过,冷哼道:“老夫可不知她与你有何关系!”
“那丞相大人,你可知吗!”马平之又问陈瑾儒道。
“玉竹是老夫的孙女,老夫记得她于一年多前与你结为夫妻。”陈瑾儒冷着脸道,在堂下五个被审问的人之中,有三人和陈瑾儒有关联,这让一直走中庸之路的丞相大人不得不出面旁听此案。
“夫妻?”这个词对马平之来说尤为刺耳,曾经他也以为自己撞大运,娶了丞相府家的女儿,又是国色天香的人物,可谁知陈玉竹根本是个水性杨花的贱货!给他戴了一顶大大的绿帽子!“丞相大人,你这孙女在成婚前便与二皇子殿下无媒苟合,哪怕成婚后他们二人还暗中有来往!”
“你住口!少在那里含血喷人!”陈瑾儒听闻差点没吐血,他厉声怒骂道。虽然表面上一副正气凛然的模样,但他很是心虚,皇甫政曾经想纳孙女陈玉竹为庶妃,可惜后来阴差阳错,陈玉竹另嫁他人,陈瑾儒没想到他俩暗地里还勾搭在一起了!“玉竹!他说的是真的吗?!若是他有一丁点污蔑你的意思,我定会追究到底!玉竹!”
陈玉竹哪儿敢抬头应和陈瑾儒一声,她早就吓破了胆,跪在地上嘤嘤的哭着,抖得不成样子。
这世上的女儿家,但凡声誉受到一丁点的污蔑,都会据理力争,甚至不惜以自尽来力证清白,可陈玉竹的反应呢,别说解释了,她心虚的一声不吭,甚至不敢与公堂之人对视,不用审问都知道,马平之的话句句属实!
“前段时间不是传二皇子府的姬妾有喜么?”马平之说到此处,皇甫政的脸色大变,他死死的瞪向马平之,警告道:“马平之!”
“怎么?二皇子殿下是怕我全抖出去吗?!”事到如今,马平之还有什么好怕的呢,名誉名声他都不要,反正撕破脸了,拉着这么多人给她当垫背也值得了,马平之冷笑道:“你与陈玉竹不仅无媒苟合,还珠胎暗结!陈玉竹已有四个月的身孕,成婚以来我没碰她一根手指头,你说她肚子里的孩子会是谁的?曾经有一出戏挺有名,叫狸猫换太子,不知各位大人们有没有听说过?”
听到此处,陈玉竹彻底腿软的坐在地上,她害怕极了,“这……这不是我的主意……”
“二皇子殿下一直没有子嗣,这好不容易陈玉竹有了,又不能让她名正言顺的生下来,这该怎么办呢?”马平之戳穿他们的计划道:“就先让府上的姬妾装作怀孕,再让陈玉竹偷偷的把孩子生下来后送回王府,当做姬妾所生,二皇子殿下,不知我说的对不对?”www.xündüxs.ċöm
一开始还议论纷纷的官堂,随着马平之爆出的这些人的一条又一条的罪状而变得鸦雀无声,他们不敢相信自己所听到的,因为每一条罪状都挑战着大楚国的道德底线,可底线这种东西,不就是用来挑战的么。
“二皇子,你痛恨我娶了陈玉竹,抢走你的心头爱,于是你就开始折磨我,在外人看来,我是你的幕僚,你的门客,可实际上我就是你养在府中的禁脔!你一次次的找人欺辱我,甚至……甚至还找烟花之地的小倌来!”马平之指向另一个跪在地上的女子,问皇甫政道:“这人你应该很熟悉吧?红袖香,红袖楼的老鸨,她楼上的小倌都是京都中有名的绝色,她带了多少小倌去你府上?把你和你府上身强体壮的侍卫们伺候的可好?”
皇甫政青筋暴起,他舔了舔嘴角,玩弄的语气道:“伺候得再好,也没你马平之伺候得好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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