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恩在前头开车,没忍住就问,“您怎么想起来去弄这个了。”

  “我也不知道,可能就是一时兴起,”贺济悯就说了一句。

  剩下的时间贺济悯去了天华科技,现在来天华的时间比以前少了不少,贺济悯进了办公室第一件事就是先把外套脱了,里面的衬衫因为贴着皮肉,所以现在有点儿不舒服,就让文恩去挑了几件长袖宽松质地绵软的褂子过来。

  贺济悯等着麻药过了,刚才的地方现在就有点儿热麻地疼。

  直到换好了,自己身上才舒坦点儿。

  “邢爷最近在干吗,”贺济悯随口问了身边的文恩一句。

  “没干嘛,就是生意,”文恩支吾两声,“上次送来的本家的合同您还没瞧呢。”

  文恩伸手把合同往桌上放。

  “那小孩儿泰国的,”贺济悯看着合同就问了一句。

  文恩起先没接话,等反应过来,才叹了口气,“您都知道了。”

  听说,邢濯最近——

  养人了。

  文恩这会儿正忙着倒茶,也就没多猜贺济悯的心思,自己说,“最近邢濯身边是多个人,是个小孩儿,都说最近忙着陪小美人度假,”文恩现在开了话匣子,突然关于邢濯的信息就开始多起来了。

  然后就接着说,“听说就是两三个月之前的事儿,我以为您平常不来B省所以不知道,现在在B省都传遍了,说B省的铁树现在知道开花了。”

  贺济悯想要端茶的手就伸在那儿,嘴里嗯了一声。

  文恩瞧着贺济悯的脸色掂量着说,“照片我见过,眼睛大,肤色深,谁见了都说好看,说的我都想瞧瞧。”

  文恩还想再说,等看见贺济悯现在脸上的表情就突然住了嘴。

  之后自己一琢磨,就突然哑口。

  文恩自觉大意,之前贺董什么事儿都顺,就导致他现在对外界的警惕性变差了,刚才在穿环的时候他就纳闷儿,贺董什么时候喜欢玩儿这个了,铃铛是邢濯的。

  回来的第一句话就问邢爷的情况。

  该不会!

  文恩想到这儿才知道刚才自己又多作死。

  之后就听贺济悯说了句,“弄张照片,我瞧瞧。”

  泰国的小孩儿到底有多好看。

  文恩的效率很快,文恩在一杯茶之后就看见了文恩打印出来的电子版。

  小孩儿的眼睛的确挺大,肤色也是跟自己的完全不是一个风格。

  身上穿着白色立领马褂,露出一截少年感的小臂。

  “好了,你出去,”贺济悯打发走了文恩,自己又重新捏了面镜子往脸上照。

  一眼照片,一眼镜子。

  最后两个东西都撇了,自己摸了跟烟,开始往天花板看。

  嘴里发出一声轻叹,“果然,”

  “我老了。”

  贺济悯把刚才撵出去的文恩又重新叫回来,“文恩,有件事你一定要认真去办。”

  文恩看着贺济悯现在一脸严肃的表情,自己现在在心里做着建设,咽了口唾沫也一脸决绝地答应,“您说。”

  “帮我找点儿好的男士护肤品,”贺济悯说。

  文恩:???

  *

  年根儿过去之后,贺济悯就一直国内过外到处飞,但是文恩发觉现在贺董最明显的变化就是,皮肤变好了!

  咨询了几个部门的同事,都说贺董看着更年轻了,要是换一身儿说是大学生都不为过。

  现在谁都知道贺家长子要结婚了,随着婚期逼近,别人都在艳羡的同时,就只有准新娘一个人不满意。

  江小飞现在每天都愁眉苦脸,对着满柜子的高定婚纱都没劲。

  旁边站着的闺蜜眼睛都快冒酸水了,自己伸手往那些婚纱上抱,“小飞,你真是凡尔赛本赛好吗?这么一柜子,就算随便单拎出来一件都够我买四五个香奈儿包包了,你到底还不满意什么啊?”

  “我在意贺济悯,大半年了,光是工作工作,连回来的看我的时间都没有,现在贺国齐也是越来越糊涂,现在连话都快说不清了,我就一个人守着这屋子的婚纱有什么用,”江小飞看见镜子里的自己,然后对着闺蜜抱怨,“你说我不好看吗?”

  “美死了!”闺蜜大声说。

  “我从幼儿园开始就是校花,小学那些富家子弟就是开始追我了,到了大学我才挑了贺远——,贺济悯,怎么到他这儿就不看我了呢,之前明明挺好的啊,”江小飞抱着膝盖自己歪在绵软的大床上。

  闺蜜看着江小飞说来说去都是这几句,自己也懒得安慰,干脆就从小桌上拿了一杯小蛋糕,往江小飞脸上怼,“行啦,吃点儿你喜欢的黑咖蛋糕,不管贺济悯在外面怎么忙,结婚这话可是贺伯伯说去出去的,再说,他过寿的时候,可是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儿呢,你这个未来儿媳就是板上钉钉的事儿。”

  江小飞伸手把蛋糕推了,皱着眉头说,“拿远点儿,我现在闻不惯——”

  江小飞说着,突然从床上起来,捂着嘴往洗手间里跑。

  闺蜜哎了一声,眼看着黑乎乎的蛋糕都倒在床上,“小飞你怎么回事,你看看这床——”

  闺蜜还没抱怨完,像是想着什么似的,就跟着往洗手间里走。

  去到她就看见,江小飞现在捂着胸口一阵阵干呕,脖子都红了。

  闺蜜现在不确定了,就试探一问,“你跟贺济悯不会已经——”

  江小飞用凉水漱完口才擦着嘴说,“就是因为没有,我现在才着急。”

  *

  此时贺济悯正在飞往泰国的飞机上。

  至于为什么要去泰国,贺济悯也说不清。

  出门的时候还特地找了个泰国客户谈业务。

  文恩在一边儿咬着笔,他头一次见贺董是先决定出国,然后现在当地拓展业务的。

  而且找的那家还是个名不见经传的小公司。

  邪门儿的是,贺董的谈判热情还出奇的高。

  结果到了曼谷,人家直接端出最高规格接待。

  文恩手里被塞了一颗红毛丹看着贺济悯眼睛往四处瞄,然后就听着贺济悯后让翻译问,“西那瓦是您的儿子吗?”

  西那瓦,文恩明白了。

  那个邢爷包养的小孩儿就叫西那瓦。

  等最后把情况问清楚了,贺济悯才抬脚出来。

  当然后面的合作他也谈了,出了人家的公司,自己就开

  始抽烟。

  “是个好人家的孩子,在邢爷那儿也没受难为,”贺济悯自说自话。

  文恩现在不怎么敢接话,毕竟这现在算是情敌吧?

  算吧?算吧?

  那自己要不要提提意见,先开个口子建议贺董撤回这笔单子。

  贺董应该是希望自己这么说的吧?

  文恩就一直看着贺济悯的背影,最后赶上一步说,“贺董,您要是心里难受,我就过去把单子撤了。”

  贺济悯扭头回来,一脸“你在干什么”的表情看着文恩。

  “都谈好了,你撤它干嘛?”

  文恩仔细看着贺济悯,想从那双带着情绪的眼睛里读出点儿真正的情绪出来。

  但是最后无果,泄气问,“您就是很在意泰国的这个小孩儿。”

  他原本想说,他就是很在意邢爷,但是最后说话的时候改了口。

  改成泰国小孩儿了。

  贺济悯捏着烟笑着说,“小孩儿是个好小孩儿,邢爷人也不坏,两个人要是凑在一块儿,都开心不挺好,加上这笔买卖原本就想着找一个情况差不多的,条件都合适,这样就挺好。”

  第二天贺济悯就回了国,然后就听见江家小姐在贺家哭了一天一夜的消息。

  江小飞这一哭,就把贺国齐招惹过来。

  所以回国后的第一件事,贺济悯就被贺国齐召回家。

  到了门口儿,贺家的人在门外站了一大圈儿,都对着贺济悯点头搭笑。

  贺济悯习以为常,进门的时候就看见贺国齐被人推着,因为上次的中风,现在脑袋还往一边儿弯。

  贺济悯把贺国齐的轮椅接过来,开始推着他往屋里走。

  “爸,外头风大,您就别出来了,”贺济悯把人往屋里推,但是就放在风口。

  “你别光知道工作,没事回来的时候也看看小飞,”贺国齐现在说话极慢,而且说多了总要流口水加吞音,所以一句话总得听上几遍,再琢磨琢磨意思最后才能完全把他的意思摸透。

  不过贺济悯现在也不怎么在乎贺国齐到底想说什么了。

  “爸,”贺济悯起身重新走到贺国齐前头,就问,“我妈当年也挺好的,您怎么就能不喜欢她呢?”

  贺国齐脖子动了动,因为带了点儿情绪,像是没想到到了现在贺济悯居然还会问他这个问题,但是最后支支吾吾倒是什么都没说出来。

  贺济悯就端在贺国齐脚边儿问,“那我妈困在火海里的时候,您就在二楼吧?”

  贺国齐突然瞪着眼睛,想呵斥贺济悯,但是声音都堆在嗓子里,出来的声音也听不清。

  贺济悯早在路过别墅后院的花坛的时候,就看见了。

  原主的母亲困在花园里的时候,站在二楼的那个人,就是贺国齐。

  贺国齐到底是多想她死。

  贺济悯代入当时情景的时候这样想。

  在贺济悯能看到的印象中,那个女人一直很温柔。

  这句话现在也该问了,所以贺济悯就推着贺国齐到了别墅后头的院子里,就指着到了现在还是光秃一片的院子说,“人家都说这地方有怨气,所以以往里种什么都活不了。”

  贺济悯推着贺国齐就在这个园子里逛了一圈儿,最后在花园中间撒了手,“爸,下午您在这儿晒晒太阳,今天阳光不错,中间我不会让人随便来打扰。”

  贺济悯吩咐了人都不能往这儿靠,最后瞧了一眼在院子中央的贺国齐,枯瘦的背影歪在整片荒凉的院子里,自己抬脚上了楼。

  *

  江小飞正赶上从楼上下来,身上穿的是新娘会面敬酒时候穿的衣服,等她下楼看见贺济悯,自己就笑着躲上楼,“你怎么来了?”

  江小飞拉着闺蜜往前挡,“快结婚了,按照道理说咱们还不能碰面的。”xündüxs.ċöm

  贺济悯哦了一声,转身就走。

  江小飞不敢拿捏架子,就哎了一声,之后自己露了张脸出来,“你先别走。”

  江小飞的闺蜜一开始还想帮衬几句,等着看看见转过头来的贺济悯眼睛就直了。

  她家室背景都不如江小飞,但是自己咬牙砸了小几百万才勉强跟江小飞玩儿到一个圈子里,她也知道江小飞从小就命好,现在更是嫁了个要钱有钱要颜有颜的。

  但是!

  这颜也太绝了!

  闺蜜现在只能张着嘴羡慕,“是啊,小飞这几天是挺想你的。”

  她就酸着说了这一句。

  “只有一周了,”江小飞说,“再有一周咱们就是真正的夫妻了。”

  但是这次她身边的闺蜜倒是什么都没说。

  “对啊,不是还有一周么?”贺济悯就站在楼梯下头笑着看她。

  贺济悯说完就抬脚要走,但是走了没两步那一头的江小飞就从楼上下来了。

  她伸手环着贺济悯的腰,撒娇,“说不能见面的都是老一辈人的说法了,要是你觉得这样不好,咱们可以到结婚前天天都见面的。”

  贺济悯把江小飞的手从自己身上摘下来,“老一辈的说法确实不合适。”

  说完,贺济悯就走了。

  留下江小飞一个人在原地发呆。

  什么意思?

  老一辈的说法不合适?

  江小飞心里隐隐有种不好的预感,所以整个下午她都跟闺蜜说这个事儿,“梓晨你可是我最好的闺蜜了,你说他这话现在是在还说是什么意思?”

  梓晨盯着自己的手,一愣然后才说,“你放心,他可能就是开玩笑,可能就是看见你紧张。”

  梓晨话回得敷衍,最后盯着床上的蛋糕污渍看了一会儿,说了句,“你等着就行。”

  *

  贺济悯最近手上常拿着本,在上面写写画画。

  晚上他自己回了在C省的房子,从书里开始的日期算,再把上面的节点一个一个标注出来,然后画了一条长长的线,然后在末尾的时候,点了一串数字。

  05011200

  贺济悯咬着笔,在往桌子上趴的时候,心口突然一响。

  “叮铃”的声音因为隔着衣服,显得不是很清脆。

  贺济悯就伸手自己往上摸了摸。

  上头的肿最近才消,最近晚上睡觉的几天里,贺济悯总能感受到它的存在,就跟魔怔似的。

  邢濯最近一直都安静。

  只要不从文恩那儿主动问,关于邢濯现在的动态他

  就一点儿都不知道。

  贺济悯停下手里的笔,打开显示屏,原本还想网签几个合同,但是不知道是不是因为书里的日子快要到了头,他转手就打开微信。

  找到文恩,是一张卡通小猪的头像,贺济悯就“拍了拍”。

  文恩接着就光速回复。

  -我在,贺董。

  电脑上刚蹦完字,接着贺济悯的手机就响了。

  但是贺济悯没接就挂了。

  最后再电脑微信上回他。

  -微信聊天就行,没什么大事。

  之后过了很长一会儿,贺济悯发过去。

  -邢濯最近都干什么了?

  还是贺济悯这句话刚问完,那头就开始甩图+文字表述。

  贺济悯看着文恩惊人的业务能力,消息嘟嘟嘟的就没停过。

  时间线,就从贺济悯上次问完的时间开始,一直到了现在贺济悯再问的时点为止。

  图文结合,人扒的很干净。

  而且时间还是倒着的,贺济悯直接从最后一条逆推往上就行。

  总之这几天,邢濯就带着小孩满世界乱飞,小孩最后上了当地的一所贵族学校。

  按照贺济悯上次去小孩父母的那家公司的资产来看,这所学校对他来说,提了不止一个档次。

  换句话说,这些都是邢濯的功劳。

  再后来,就是这个小孩儿上了当地的新闻。

  文恩发来的消息里还夹杂着一张当地的新闻,虽然是用泰文写的,但是文恩还是很贴心的在下面做了翻译标注。

  大概的意思就是说,这个小孩儿是个神童,智商极高,获得了诸多奖项云云。

  还有一张照片,是邢濯跟小男孩儿站在学校门口儿的合影。

  照片上的邢濯比比原来瞧着肤色沉了点儿,脸上还是没有表情,但是他这次手上什么都没带,甚至身子还微微靠向旁边笑得灿烂的西那瓦。

  贺济悯把对话框拉到上面的时候,看见的就是最新的消息。

  邢濯也回国了。

  良久,贺济悯才回了文恩一句。

  -做得不错,早点睡。

  到头来,贺济悯觉得自己一开始从邢濯身上压的赌注,到头来成了自己这儿的负担。

  只要现在一想起来,心口那儿就堵得慌。

  刚才酝酿的睡意因为刚才的消息被冲淡了大半。

  等着贺济悯打算关了电脑上登录的微信,突然有个陌生人的的好友申请。

  头像是个类似自拍照的小姑娘。

  贺济悯因为是哪个一夜劲爆的小姐姐拉拢业务,也就想点开忽略了之,但是点开之后,上面还有一行小字。

  -江小飞现在怀孕了。

  -但是孩子不是你的。 讯读文学为你提供最快的甩了渣攻我和残疾大佬好了[穿书]更新,第 64 章 第 64 章免费阅读。https://www.xunduxs3.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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