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吗?”贺济悯这话对着邢濯说。

  对方就回着头不说话。

  “奶奶说了,这次出来是陪我出来的,你们两个从现在开始就不要讲话了,”顾敏婕别扭得脸都鼓了,自己抓着贺济悯的手往前走。

  贺济悯往前走了两步,盯着邢濯。

  对方眼睛里的意思是,你忙你的。

  等着眼神在空气里擦过去,贺济悯稍微往前小踮了两步,肩膀跟顾敏婕凑在一条线上。

  贺济悯低头看着顾敏婕的侧脸,现在两边儿腮帮上的气鼓到现在都没消下去,贺济悯就伸手逗她,“怎么这个角度看起来,敏婕没刚才好看了?”

  顾敏婕听见这话就慌得把手往脸上贴,嘴里一个劲儿的念叨,“胡说,胡说。”说着脸上就再也不鼓了,自己抿着嘴低头盯着自己的脚尖儿往贺济悯脸上偷瞄,“那...你的意思是说,我刚才”

  “你笑起来的时候,最好看,”贺济悯把小姑娘不好意思说的话自己替她说了,就看见顾敏婕自己往前跑了几步,哎呀呀叫着。

  贺济悯等着顾敏婕往前跑远了,自己才想起来蹭烟,摸了摸兜发现壳子空空,就伸手朝后头的邢濯要,“怎么,冷落了你,也不开心了?”

  邢濯嘴上说着,“别拿我跟女人比,”但是手上还是很诚实,伸手把烟往前抻。

  “换牌子了?”贺济悯说着话,脸就凑过去,自己把刚伸过来的手往自己背后藏,对着邢濯眨眼睛,“既然烟都给了,如不再借个火。”

  邢濯虽然脸上的表情一直都是不怎么舒展,但是动作上照旧非常诚实。

  但是火儿刚蹭上贺济悯就被烟呛了一口。

  “咳咳...咳...”贺济悯这口被呛得猛,最后扶着邢濯的肩膀自己往下蹲,“你他妈这烟也太冲了。”

  这条烟颜色比贺济悯见过的都好看,但是没想到这么猛。

  最后直到贺济悯眼里夹了泪,嗓子里那种灼烧的感觉还是长久不散。

  “最近才换,要不要喝水,”邢濯陪着贺济悯一块儿蹲下,“你”

  贺济悯拽着人,“不用,”说完继续在地上蹲着缓了会儿,嘴上的烟就被邢濯拿着要扔,贺济悯下意识张嘴,等发现对方是想把自己的烟往外拿就又重新多咬了一截儿回去。

  然后牙齿就磕在邢濯的第二节指骨上。

  贺济悯对这种触感先是一愣,对面的邢濯整个人就站起来了。

  贺济悯眨眨眼,对方脸上的红真的是“唰”得一下。

  “不扔算了,你慢慢缓,”邢濯抬脚要走。

  “晚上我去找你,”贺济悯撑着膝盖站起来,“白天带着顾敏婕这话明显说不了,等着晚上我把这个小祖宗安顿了,直接给你二期的数据。”贺济悯说完,就看见太阳底下蹦着的顾敏婕回来了。

  “怎么都没跟上,我差点儿迷路了,”顾敏婕抱着胳膊打量着邢濯,“那什么,带着我去教务处一趟,赶紧把手续办了,我还等着跟济悯哥哥出去玩儿呢。”

  贺济悯看着邢濯现在心情似乎不好,顾敏婕扔了一大段话,邢濯愣是一句没接。

  “喂,我是说你呢,赶紧带我去,”顾敏婕嘴上没好气,看着邢濯不动还想伸手,贺济悯下意识想把这个小祖宗按住,但是没等他手伸出去,邢濯就已经说话了。

  “师者为长,话也不是这么说的,”邢濯说完就直接盯着顾敏婕。

  顾敏婕一开始还想再跟他掰扯,但是等到对上那双眼睛的时候,自己脚底下就下意识没劲儿,人也往后踉跄一步,“你...你,别跟我扯什么之乎者也的,我...是我奶奶拜托你的,要是完不成,你回去怎么跟我奶奶交代。”顾敏婕的声音越说越小,最后差点儿就成了蚊子叫,“说话就说话,你别瞪我...”

  顾敏婕被现在邢濯的眼神吓得够呛,话都说不利索,干脆从后头摇着贺济悯的胳膊,“济悯哥哥你帮我说说话,他眼神也太吓人了,简直跟怪物一样。”

  顾敏婕话刚轻轻往下扔,贺济悯就察觉对面的情绪有点儿不一样,接着也就是眨眼的功夫,邢濯就超前走了一步,话说出来也冷,“以后再说这话,这张脸我就打烂。”

  邢濯就站着,看着顾敏婕。

  这中间贺济悯没插手,因为他也觉得顾敏婕的这张嘴就算今天遇见的不是邢濯,以后没了老太奶还不知道会人上什么样儿难缠的人物,现在这这样儿,长长教训对她以后也好,所以嘴里就留着烟,看着自己身后的顾敏婕就算急的红了眼,眼泪哗哗往外淌,但是自始至终一声儿都没敢在邢濯面前出。

  这是怕急了,因为邢濯一直站着没走,顾敏婕就一直没敢放声哭,要是实在忍不住了就咬着嘴,低着头,就是不往邢濯那边儿看。

  “走了,”邢濯对着贺济悯算是道了别。

  贺济悯看着邢濯的背影,对着后头的顾敏婕说,“嘴巴这么毒,得罪邢濯,你在b省别混了。”

  顾敏婕听完这句话自己才问,“他走了吗?”

  贺济悯装模作样往前垫了垫脚,“有小几百米了。”

  “现在呢?”顾敏婕压着嗓子问。

  贺济悯耐心回她,“又多走了五十米。”

  接着顾敏婕小声,“那我现在要是哭,他听不见吧?”

  “嗯,”贺济悯刚说了个嗯,接着后背就被顾敏婕扯着嗓子叫了一声。

  “啊啊啊啊啊,我长这么大还没人骂过我,”

  “呜呜呜呜呜呜呜呜呜呜呜呜,”

  “哇哇哇哇哇奶奶,奶奶,奶奶”

  顾敏婕一连换了一串儿的拟声词,最后哭到喘不上气。

  贺济悯就站在边儿上等着,看着邢濯离开方向,就问了顾敏婕一句,

  “知道错了么?”

  顾敏婕仰着脸,啊了一声,像是没反应过来,“我错了什么了?”

  贺济悯对着顾敏婕,微微低头,“说话别太刺,伤了人,到头来也会苦了自己,”贺济悯说完就用手往顾敏婕眼下开了闸似的的眼袋上按了按,“邢爷说会打烂,就会真的打烂,到时候不管是你那个神通广大的奶奶,或者是站在这儿的我,可都保不了你。”

  顾敏婕原本是想在贺济悯身上找安慰的,但是现在撞上的对方的眼神又让她往后退了一步。

  现在她脸哭都没劲儿了,就看着贺济悯,她自己鼻子里一点儿一点儿抽着气。

  她现在有种幻觉,贺济悯的眼神甚至跟邢濯的差不了哪儿去。

  贺济悯瞧着把人吓唬得差不多了,就抽身对着已经呆立的顾敏婕一笑,手顺势往小姑娘头上搭,“等会儿把脸上的鼻涕擦了,我带你去报道。”

  一整个下午,挨了邢濯一骂的顾敏婕一直都很老实,见了办公室里的老师自己也都客客气气,最后出来的时候,顾敏婕眼睛都哭肿了。

  最后老太奶再来接人的时候,那个肿眼泡也是一眼就瞧上了。

  “你眼怎么回事?”老太奶这次在后头坐着,门开了就伸手先扯她的外孙女,“让我看看,怎么回事?”

  老太奶这句话就往贺济悯脸上砸,“我外孙女就交给你下午人就给我糟成这样回来?”

  “奶奶,”顾敏婕委屈着软了一声,“真的挺疼的。”

  贺济悯就瞧着顾敏婕,等着她往下告邢濯的状。

  接着就听见顾敏婕脸往老太奶身上埋,“都怪b省这边儿太热了,都快入秋了还这么多蚊子,咬我咬得疼死了,咬我眼上了,我就一路拍,把眼怕肿了。”

  “你打的?”老太奶要捧着顾敏婕的腮帮瞧,就被顾敏婕扑腾着手往回扒拉,“您别碰了,又痒又疼。”说完了自己往车里坐,对着车外的贺济悯招手,“济悯哥哥一起吗?”

  贺济悯看着顾敏婕一通瞎话编的溜自己就跟着打配合,“学校里人多,邢爷带着去的,这不回来的路上是就让研究室的老师留下了。”

  老太奶一听邢濯,面上一乐,“我就说邢濯那孩子,人看着冷,心里热乎着。”

  “济悯哥哥,”顾敏婕还在那头儿叫人,“一块儿上车,去看小贺贺。”

  贺济悯笑着朝后退了一步,“我就不去了,晚会儿公司还有事。”贺济悯站在车门外头说着话,才把话撂下就把车门猛地扣上,对着黑黢黢的车窗玻璃摆了摆手。

  然后自己插兜朝回走。

  顾敏婕从车窗里头探出个身子来,对着贺济悯的背影喊,“那我今天晚上找你!有陌生电话记得接!”

  贺济悯没回头,接着就听见老太奶点名儿指着顾敏婕骂,“你瞧瞧你个没出息的样子。”

  最后顾敏婕再说了什么,贺济悯就已经什么都听不见了。

  回公司的路上给邢濯打了通电话,“晚上我做局,专门赔你的不是。”

  “如果是为了顾敏婕,也大可不必,”邢濯在那头回着冷话。

  贺济悯听得出来邢濯明明就撑着坏心情强装无所谓,但是他也不拆穿,顺着他的话往下说,“地方离你公司近,时间的话我让文恩联系津南,商量个时间,”贺济悯说话,没管那头怎么回答,自己就把电话撂了。

  等到了公司,看着老太奶没来,贺济悯就抬脚往自己办公室里走,他的办公室所在的位置是出了电梯还得在走廊上磨三分钟,当初贺济悯选地方的时候专门往里头选了选,所以等贺济悯到了最后一个弯儿的时候,看见一个人影就竖在自己门口。

  背影的人看着清瘦,就套了个字母t恤,露了个白皙的脖颈,贺济悯再往前走的时候,对方也跟着回头,嘴里还叫了声,“贺董。”

  贺济悯接着旁边窗户上透过来的光,轻微在自己眼睛上法力,视线才慢慢清楚,“沈子复。”www.xündüxs.ċöm

  “贺董还记得,”对方话里都是寒暄,“那我现在来你是欢迎不欢迎呢。”

  “沈仲烨失而复得的亲弟弟,我自然得欢迎,”贺济悯推了办公司的门往里走,“瞒着他偷偷出来的。”

  “因为有话跟你说,”沈子复不把自己当外人,进了门就往沙发上坐,姿势还很惬意,他把手都放在自己肚子上,手上撑了个小帐篷,身子仰着半躺在沙发上,“你知道我哥想怎么算计你么?”

  “哥这就叫上了,”贺济悯抬着眼看他。

  “你要是不乐意,换成沈仲烨也是一样,”沈子复这才抬了身子,“所以,那个时候为什么帮我?”

  “单纯觉得你这样骄傲的眼神待在那儿不合适,”贺济悯低头蹭烟,“再说,你当时不就是想贴上我,想让我bao养。”

  “我直接给你自由不成么?”贺济悯盯着沈子复。

  门外的文恩看见贺董来了,就低头站在门口儿,他有点儿想不通,之前吴昊楠做局玩趴,沈子复是贺董点名要的,后期也是贺董安排自己往沈子复身上塞钱,光是这个沈子复,贺董在暗地里没少打点,文恩也是后来才知道沈子复还个沈仲烨沾亲带故。

  但是对着沈仲烨贺董什么都没说。

  文恩低着头站在门口儿自己琢磨,没一会儿办公室的门就开了,沈子复压低了帽子开始朝外走。

  文恩才转身往里头进,进去的时候就看见贺董在椅子上转圈儿。

  “既然沈子复您早就知道是沈家的遗子,为什么不一开始就跟沈仲烨谈成人是咱们找到的?”文恩边问边对着贺济悯倒茶。

  “你能确定,沈仲烨对沈子复的回归就一定高兴?”贺济悯捏着烟,把烟灰朝茶水里一抖,“或者,沈子复也甘愿后半辈子脑袋上永远顶着一个大哥。”

  文恩眨眨眼,“您的意思是说”

  “这种失了童年的兄弟,跟陌生人也差不了多少,他俩的事儿暂且一放,我让你拿的东西带了么,”贺济悯晃着椅子起身,“跟津老板联系了么。”

  文恩从兜里把一方精致的红盒儿往桌上摆,“都已经安排好了。”

  贺济悯伸手勾着盒子,拿在自己手里晃了晃,没有多少动静,“塞得不错。”

  银铃里头贺济悯安排文恩在里头塞了点儿棉花,导致铃铛失响。

  “那走了,对了,”贺济悯临时起意,去里间替换了件衣服,“你先到楼下等我。”

  文恩应着声,就去了楼下开车,等车刚停稳,看见从楼上下来的贺董的时候,一开始都没敢认,文恩就一直盯着人到了车门口儿,才晃了神得下去开门,“贺董今天挺不一样的。”

  虽然衬衫换了,但是没想平常一样束腰,衬衫偏休闲,白色衬得贺董脸都发亮,整个人看起来清爽休闲,要是光盯侧脸看,文恩每次都会感叹,时间在贺董脸上还没带走什么东西。

  反而平添了不少味道。

  文恩收了心神,等贺董在后头上了车才说,“贺濯这几天看着还是有点儿怕。”

  “这今天没去,也是,晚上一块儿带出来,”贺济悯在后头说话。

  “但是,老天奶那边儿,”文恩还是有点担心。

  “今天你的问题好像有点儿多,”贺济悯上了车枕着脖子要睡,“到了叫我。”

  一路文恩车稳,除了贺濯上车之外,剩下的时间贺济悯都能睡着。

  直到靠着自己的这边儿玻璃被人敲了敲,贺济悯才睁眼,看见的就是在门外吊儿郎当的津南。

  贺济悯下车先把贺濯往外放,看着小孩儿刚下车就奔着邢濯去了。

  “让津老板帮我开车门是不是有点儿过了,”贺济悯开着玩笑,试探着津南现在的情绪。

  “应该的,”津南说完开了贺济悯的车门。

  “那个,”津南动了动嘴,想说话就被邢濯在后头叫了一声。

  津南到嘴的话就这么咽下去了,最后到了贺济悯的耳朵里就剩了句,“下车。”

  贺济悯打量着津南没说话,就跟着人往前走。

  而且这顿饭是贺济悯开头挑的,但是到了才知道邢濯早就连单都买好了。

  房间不大,一伙人挤凑在一块儿让贺济悯觉得舒坦,所以进了门就顺手找了邢濯边儿上坐下。

  但是邢濯自己换了座。

  贺济悯掏烟的时候就看着邢濯的动作,最后在嘴上火蹭了,贺濯非要往中间挤,自己在刚才邢濯坐得座位上晃着脚坐下了。

  桌上只有贺济悯喝了酒,剩下的除了邢濯,津南文恩都还要开车。

  没人陪着但是贺济悯这酒也喝的高兴,因为目前二期前景势头都挺好,邢濯也说了,贺国齐在上次那件事之后的确也私底下联系过他,这就表明贺国齐在心里对二期的人选都已经敲定,现在就是等着贺国齐什么时候开会在会议室的桌子上真正把这件事敲定了这件事才能尘埃落定。

  贺济悯用手在酒杯上一圈儿一圈儿瞄,没发现现在桌上已经没人说话了。

  第一个张嘴的还是在一边儿坐着的和贺濯,“咦,邢叔叔的眼睛是浅褐色的呀?”

  贺濯到现在还记得之前他贺叔叔说的,下次见面的时候要看看邢叔叔的眼睛,所在他偷偷得在一边儿看了很长一会儿,然后果然得出了新的发现。

  贺济悯拖着腮帮斜着眼轻轻一笑,用伸手拿了筷子在邢濯指着邢濯的眼睛纠正道,“是琥珀。”

  贺濯就把嘴巴张成“o”,自己挪着屁股底下的凳子又往邢濯那头挪了挪,想进一步在看看,接着自己跟着凳子被邢濯挪回去。

  邢濯没说话,只是把脸往一边儿转,之后清淡说了句,“别看。”

  但是贺濯现在还是有股执拗劲儿,然后自己突然像是想到什么似的扭头冲着现在脸有点儿红的贺济悯说,“济悯叔叔你说的没错耶,”

  “邢叔叔的眼睛,真的超好看。”

  作者有话要说:贺济悯:卖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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