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济悯既然答应了津南,自然也不打算往露了说,就大方承认,“昨天邢爷戏隐挺足啊,我瞧你玩儿得不是挺好,”贺济悯转了个身,把身上这些东西都脱了,只给邢濯露了个背,“二期的事儿我记着,等会我应付完老爷子就去召个股东会,邢爷今天得空么?”

  贺济悯说着话转头,就瞧见邢濯把脸别过去了。

  “你这人可真有意思,”贺济悯直接转身,抬脚划了半圈儿,就往邢濯跟前儿趴,“都是男的你他妈害哪门子的臊啊?再说就是盖了一床被子,你又没操\\着我。”

  “津南呢?”邢濯伸手抓了一把床单就往贺济悯头上摁,“有事儿等会再说。”

  “我来了我来了,”津南连门儿都没敲,人就歪着门进来,“邢爷醒了,刚才老王还着急让您回去开会呢,这不车都开来了,衣服也在这儿。”津南手指头勾着衣架子,然后往屋里看,“贺董呢?”

  贺济悯正想扯了脑袋上的东西说话,就感觉头顶被人扣上了,接着就留听见邢濯说,“衣服放这儿,你先出去。”

  “得得得,你抓点紧啊,公司有事儿,挺急的,”津南撂下两句就推出去了,临走还不忘往床上瞧两眼。

  “穿上,”邢濯把衣服往贺济悯手里塞,然后就要抬脚往外走。

  贺济悯刚楼了脑袋出来,就听见邢濯难得说了一声,“有烟么?”

  “算了,”邢濯最后出了门。

  但是关门的声音轻微,贺济悯都没听见响。

  贺济悯正纳闷儿邢濯什么时候这么绅士,就接到文恩的电话,说是老爷子出来找人了。

  贺济悯自己那身儿尽是烟酒气,自然不适合穿着出门,所以邢濯早上的人情,他也就收了。

  虽然邢濯个子比自己猛了点儿,比自己精壮点儿,好在贺济悯骨架匀称,套上也勉强合身。

  但是套在身上又琢磨,最后拿着自己原来那套往水里过了一遍,带着点儿潮盖上酒气,又往上喷了点而男士香水遮味儿,又把自己头发随便抓了几把,最后还是替换上原来那套。

  等早上在酒店接到贺国齐的时候,贺济悯故意哑了嗓子,“我找到人了,就是山上路滑,车开不上去。”

  贺国齐看见贺济悯现在的状态,这几年对秋晨的孩子第一次有点儿心疼,就过去把人先扶住,然后转头叫管事过来,“先带着济悯去酒店休息。”

  但是贺济悯摆手,“没事儿,先把小妈和远卓接过来,我陪您去。”

  说完贺济悯就打了个喷嚏。

  “那你别开车,让老王去,”贺国齐说着就拉着贺济悯的手没放开。

  这一拉就是一路,等贺济悯陪着贺国齐到了山下路口,就看见贺远卓跟着汪春丽两个人喷嚏连□□下走。

  汪春丽那边儿明显火气还是没下去,说两句就得骂一句贺国齐,说三句就要捎带上贺济悯。

  贺国齐原本是揣着担心来的,但是见了汪春丽,立马脸色也不太对。

  “远卓,”贺济悯说着就往前走,昨晚的暴雨搞得地上都是被冲下来的黄泥,走了两步人就有点儿打滑,贺济悯用手在贺远卓的脸上蹭了蹭,“晚上我在山下守了一夜,让文恩看着,好在没出大事。”

  贺远卓低头瞧见被黄泥糊了一半儿的公路,自己就笑,“晚上你在这儿守着?谁看见了,我跟妈在这儿的时候没见你来,现在倒是出来献殷勤。”

  “啪——”那头的汪春丽直接把贺济悯放在贺远卓身上的手打掉,动静还不小,“狗东西,谁让你在这儿装菩萨,我呸——”

  “啪——”正说着话的汪春丽脸上被抡了个巴掌,贺国齐不买汪春丽的帐,“你怎么跟济悯说话?他现在好歹也是一方董事,能让你这么个妇道人家,指着鼻子骂,以后对着济悯你该叫董事叫董事。”

  “贺国齐!你打我?!”汪春丽脸上挂着昨天的妆,现在一张嘴,更是没法儿看,头发手上戴着的珠宝都没亮了,“我跟了你这么多年,你居然当着秋晨那个贱人生的儿子的面儿打我?”

  “闭嘴,”贺国齐在路上的温存,现在对着汪春丽一点儿都不剩了,“我以为你生了孩子多少能够懂点儿为母之道,没想到远卓都这么大了,你的脾气还是这样,”贺国齐越说越激动,自己把贺济悯的手拉过来,“秋晨怎么说都是我妻子,就算现在在这儿的人是你,你也永远当不了头一个!”

  汪春丽晚上在山上憋了一晚上,出来本以为贺国齐能给个好脸色,没想到倒是劈头盖脸一顿骂,晚上憋得火儿现在就炸了,还想着再闹,“贺国齐,我瞎了眼,白跟你这么多年——”

  “你们几个,把她带着送回去,”贺国齐这次连动手都懒得动,最后直接站到贺远卓跟儿上问他,“你现在是愿意跟着你这个妈一块回去冷静冷静,还是陪着你哥去瞧瞧公司。”

  “什么公司?”贺远卓下意识问的是这个,他现在多少有点儿预感,“您不是说——”

  “我是说过,”贺国齐不避讳,“但是你瞧瞧你现在的样子,我怎么放心把天华给你。”

  “爸,”贺远卓听见“天华”两个字人都傻了,站着没动,半年前家庭聚会上贺国齐当着所有亲戚的面儿亲自说的,只要自己成年,天华科技就是他的,现在贺济悯一回来,倒是什么都变了样儿,“不是,爸,凭什么?你明明——”

  趁这个空档贺济悯又捂着嘴打了个喷嚏,然后借着鼻塞往前递话,“爸,既然许了弟弟,我当哥的也不好抢他的东西。”

  “你就惯着他,”贺国齐当着贺远卓的面儿伸手,“你看看自己,身体也得多注意。”说着就拿了纸巾往贺济悯鼻子上蹭。

  对面的贺远卓瞪着眼,不敢信贺国齐居然像哄小孩儿似的,自己捏着纸巾往贺济悯鼻子两边儿夹,边夹边说,“使使劲儿,爸帮你把鼻涕擦了。”

  贺远卓自打七岁以后就没这待遇了。

  那头贺济悯倒是腼腆一笑,嘴里低声喊了句爸。

  “汪春丽,”贺国齐把正在上车的汪春丽叫住,“你去酒店先吩咐弄点儿姜茶,等着我们办完事回去,给济悯喝。”

  汪春丽没好气哼了一声。

  “要是你长了嘴不会说话,就缝上,”贺国齐受够了汪春丽阴阳怪气,又对着贺远卓问了一遍,“你现在你打算跟着你哥去公司,还是愿意陪着你妈回去熬汤。”

  “去公司,”贺远卓兴致不高,但是有了他妈的前车之鉴,也不敢作太大的脾气。

  回去的路上贺济悯一直红着鼻子,低头一脸的乖相。卂渎妏敩

  贺远卓板着脸自己做在一边儿不出声。

  集团董事要来的消息在临近中午的时候就都已经通知到了天华各大高层,天华内部的几个小股东得了消息也开始朝这儿赶。

  昨天推迟的接风宴,今天就续上了。

  贺济悯下车先扶着贺国齐,自己身子还一直保持距离,说是怕传染。

  但是旁边儿的贺国齐一直不讲究,手到了会议室还是一直攥着。

  “董事会那边说一声,今天临时开个会,先召股东,剩下的明天再安排,”贺国齐位子在上,人看着精神,站得也周正,傍边站得就是贺家的两位少爷。

  后勤部把手机就怼在耳朵上了,招呼着赶紧安排。

  天华科技股份有限公司算是贺家产业在B省的新业务企业,前年才成立,当时听的风声都说未来的大董事名儿叫贺远卓,这事儿就一直传了大半年。

  但是中途公司里有点儿风吹草动,就摇晃得一大圈儿都知道了。

  现在都道边儿站着最受宠的是最近回归的贺济悯。

  贺家大少爷。

  所以几个倒水的小姑娘一直往贺济悯身上瞧,等出来的时候才开始在嘴里乱嚼,“天哪,也太好看了,毕竟他也是新揽的活儿,以后能瞧见他日子可多了。”

  “气质真好,就是看着鼻子红红的,等会办公室的空调调低点儿。”

  贺济悯现在就站着听贺国齐讲话,周围一圈儿也尽是恭维。

  一个上午,贺济悯陪着贺国齐把公司又看了一圈儿,等往回走的时候,办公室来电话,说是有客人来。

  等办公室撂话的时候,包括贺远卓在内,就都听见了。

  来的是邢濯。

  贺远卓听见名字先来了兴致,难得露了个笑脸,“我金融系的前辈,也是专门带我的副教授。”

  贺国齐扭头也对贺远卓展了眉目,口气多少没那么多苛责,念着这个名字,“知道今天来也是个有心的。”

  “爸,我跟他熟,带您去瞧,”贺远卓想着再贺国齐面前展露点儿自己的本事,他知道邢濯跟贺济悯一直就不对付,而且贺国齐想要在B省站脚,那邢濯这个人也是早晚都要见,要是现在自己表现的好,估计以后贺国齐还能把在贺济悯身上的心思再转回来。

  贺济悯跟在后头没出声儿,贺远卓就叫的更热络,“爸,过去瞧瞧。”

  “我跟卓远先过去,”贺济悯抬脚往后站,他跟贺远卓相反,对着贺国齐说话的时候,永远半低着头,极尽谦卑,“至少先去核实一下,毕竟您忙了一上午,也该休息。”

  有的时候话是比出来的。

  贺国齐好面儿,正因为邢濯在B省有点儿脸面,他就更不愿意贴上去,至少自己现在是客,怎么着也得遮掩几分,才不掉段儿。

  “那也成,”贺国齐招人过来,自己搀了一把,“等着瞧好了,就领过来,我亲自再见见。”

  贺济悯点头答是,贺远卓就没出声儿。

  等贺国齐走远了,贺远卓才对着贺济悯呛,“你在爸面前装的还真像个人。”

  贺济悯这时候,脸就抬起来了,他比贺远卓高半头,现在视线就蔑着往下,“那我不如你,当畜生都不用装。”

  贺济悯扔完这句话就摸烟往前走,后头贺远卓反映过来,就扯着贺济悯的袖子追上来,“你他妈再说一句?”

  “贺家还真是兄友弟恭,”津南从楼梯口儿冒出个脑袋,然后瞧见贺济悯就往他边儿上凑,“感冒了?”

  贺济悯往后退了一步,“可不是,这玩意儿还传染。”

  贺远卓看见津南,就问,“邢爷来了没?”

  津南瞧着贺家小子,回他,“怎么,我就没名没姓?”

  “他到底来没来,”贺远卓早就磨没了耐心,“你哪儿这么多废话。”

  “你话也多了,”楼梯拐角说着话,邢濯跟着从后头上来,他来的时候先朝贺济悯身上打量,然后盯着对方的鼻子,瞧了一会儿。

  “邢哥,”贺远卓瞧见邢濯人就往那儿去,等快挨近了,就想着之前那几茬儿,自己估摸着距离就没再靠近,但是嘴上还是兴奋,“我爸要见你,我说了,你是我大学导师,他也挺高兴的,我现在就带你去见他。”

  邢濯站着没动,“道个歉。”

  贺远卓懵了一下,“什么?”

  “津总是我兄弟,刚才你那话不合适,”邢濯说完就绕过贺远卓,到了捂着嘴的贺济悯边儿上。

  贺济悯瞧见他来,自己又朝后几步,嘴里叨念,“传染。”但是嘴上那根烟照抽不误,末了添了句,“味儿也冲。”

  说话的视时候,后头上来几个人,飘黑的领带都规矩挂着,贺济悯就知道他是冲着生意来的。

  贺济悯找了个由头,指着外头的走廊,“去撒个尿,”转身勾着眼神到了个别,“您先请着。”

  邢濯站在原地回头等着贺远卓说话,那头迫于压力,朝着津南延腰鞠躬,赔了不是。

  邢濯才抬脚,贺远卓以为对方是冲着他爸去的,想走在头里带路,但是人跟着前头的贺济悯转弯儿也往洗手间走。

  贺远卓自己抱着胳膊站在走廊口儿,站着笑。

  津南凑过去问,“你乐什么?”

  “你没瞧见吗,邢爷摆明了是去找他麻烦的呗,”贺远卓自己抱着胳膊往里瞧,对津南笑了一声,“对了,你还不知道吧——”

  “邢爷到底有多讨厌贺济悯。”贺远卓话说出来嘴角都忍不住往上扬,“邢爷B省的门道贺济悯根本压不住,天华科技到底是谁的,现在不好说。”

  津南瞧着贺远卓魔怔似的自言自语,心理也嘲,贺远卓毕竟还是太小,这种世故都更是连门道都瞧不出来。

  津南往最后看着邢濯的后脚跟儿在转弯的时候没了,但是对邢濯现在的态度根本摸不透,尤其是遇上贺济悯之后。

  所以他就往走廊那儿一站,蹭着墙开始抽烟,中间有人想拐,瞧见门口儿的架势就又停住了。

  几个挂着工牌的部门负责人老远就瞧见贺济悯跟邢濯一前一后朝里进,门口儿还有邢濯的人杵着,脸色还铁青,看着心情就不好,所以他们心里也都在犯嘀咕。

  “贺董没事吧,怎么看着邢爷这次来有蹊跷呢?”说话的人自己扯着领带,歪着身子,尽量不让门口儿的人往这儿注意,压低了声音,“天华现在刚易主,邢濯后脚就跟来了,明显有有问题。”

  旁边儿的人也瞄了一眼,“他俩原本就不对付,估计邢濯来就是冲着难为贺董来的。”

  “靠谱么?”说话的人貌似不信,“你怎么知道是难为?”

  “你知道邢濯还是前董事的老师,”说到这儿的时候,那人声音小了点儿,“所以论辈分,跟贺远卓还是师生,这回知道他跟谁应该走得更近了吧?”

  “那,要不要去看看,万一贺董在里头出了什么事儿也——”

  那头话还没说完就被从中间骂着掐了,“你傻啊,是,刚才大董事贺老爷说了,天华的现任董事是贺济悯,但是现在不是有了一个叫邢濯的变数吗?所以最后时局不明朗,你就赶着去站队,你是不是活腻了。”

  那人被这么一点拨,就一个劲儿的点头,“这话在理,那现在怎么办?”

  “等着呗,等着两个人出来,看着状态怎么样,你心里不就有数了,”那人拍拍对方的肩膀,“要不我也不会一年就朝中层爬了,今年不出意外,估计晋升人员里头得有我名儿。”

  两个人就这么聊了几句,就佯装做事,但是两个人的视线就盯在津南站着的走廊口儿。

  天华生物位置好,贺济悯就算是趴在洗手间单拎出来的窗口儿上,都能欣赏B省大部分的景色。

  这里属于办公区距离市区近,生物科技的研究所独立于几十公里之外的郊区,中间专门儿有企业运输道路,绵延弯曲,景色正好。

  贺济悯到了窗户边儿上就自己停了脚,然后蹭了根烟,就听见后头跟上来的皮鞋声,自己跟着笑了,“邢爷眼神还算好使。”

  邢濯就站在门口,没朝里进,“我送你的衣服没穿?”

  贺济悯捏着烟正瞧风景呢,自己嘴里的话都已经准备好接了,没成想对方冒出来的是这么一句,就问,“怎么,邢爷现在也喜欢玩儿欠人情的游戏了?”

  “不穿,就还我,”邢濯这次抬脚,在距离贺济悯还有半米的距离,停住了,“我的要求,你有多少把握。”

  贺济悯嫌热,现在身上就挂了件儿白衬衫,习惯性的把袖口往上撸,自己往窗口边儿上又挨了挨,右手捏烟,左手让邢濯再往前。

  意思是,这种事还是得往保险了说。

  对面的邢濯就又往前一步,“现在是在外头。”

  你注意点儿。

  贺济悯半扣在窗户上的身子,现在翻了面儿,“你要是再不近点儿,这种事要是让人听去了怎么办?”

  邢濯就又往前一步。

  但是这一步的距离,就足够贺济悯抬着胳膊两边儿一滑,自下巴就往邢濯肩头上搁。

  然后贺济悯就扭着脖子歪脸,唇就若有若无蹭着对方脖子上的皮肤过去。

  “最近我想了想,”贺济悯搂着人,察觉对方想推人,贺济悯就把自己又贴的近了点儿,“邢爷再这么弄,我就喊人了。”

  “贺济悯,”邢濯沉着声,“我来找你说正事。”

  “我现在也是正事,”贺济悯把自己的脸慢慢贴着对方的身子朝下,最后定在邢濯的心口上,透过胸腔传递出来的震动很有力。

  但是贺济悯还是有点儿失望,自己伸手把邢濯的手往镜子的腰上搁,“对于这种程度的接触你还是受不了么?”

  邢濯嘴上反驳,“还可以。”

  “那不对,”贺济悯嘴上说着话,但是由于邢濯身上太热,就顺便把自己的领带脖子上抽出来,自己直身往上,瞧着邢濯的眼睛,问,“脱敏需要循序渐进,你要是在这个过程中有任何不合适都得说。”

  “我没有,”邢濯还是坚持。

  贺济悯抓着邢濯的手把掌心先是往他自己心口上一扣,然后贺济悯整个人又粘着上去,“那你自己听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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