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济悯低头想着那些磨圆的桌角,笑了一声,“保不准还真在家里养了个小孩儿,家具边角都这么讲究,”说完就凑过去接烟,然后自己被这个笑话逗弄的肩膀一抖,掖在耳朵后的头发就顺势滑下来了。

  之后他抬头对着邢濯乐,“麻烦男妈妈出去一趟,我要冲澡。”

  但是对面的邢濯没动。

  因为此时在他的眼睛里冲击最大的就是黑色的头发和泛白的皮囊。

  两种颜色同时撞在一个人身上的时候,邢濯就多看了一眼。

  等邢濯回过神,就对着津南发话,“走了。”

  邢濯没对刚才津南的话反应多大,只是拎着津南的领带把人往外扯。

  贺济悯听见外头的人刚出去,邢濯就对着津南说了句,“以前的事少说,你知道我不想听。”

  再后来声音就慢慢远了,贺济悯只能听见浴室里特有的空灵声。

  现在他勉强能走,但是脑袋多少还是不清醒,药量是个迷。

  所以虽然贺济悯面儿上对邢濯闹得开,但是私心对邢濯还是多拉了条警戒。xündüxs.ċöm

  这人狠起来,根本不是一个吴昊楠能比的。

  在浴室贺济悯给外头的文恩打了个电话,里头总共就交代了一件事,“把原来在B省的住处,都弄干净,另外,给吴炳建说一声,那批货我不要了,”贺济悯挂了电话,自己就撑着身子往镜子瞧。

  里头的人清瘦,锁骨上现在还磨了一片红。

  李梧桐那件事,现在贺济悯要开始重新考量,毕竟跟邢濯相处久了才发现,这人怪的很,所以如果他自己在贺家的地位能按部就班地站稳,那么只要保证贺远卓跟邢濯走不近就成,或许不用走到打感情牌的那一步。

  贺济悯主意打定,仰头对着花洒单纯冲了冷水澡,毕竟现在他不担心邢濯能问出什么,按照邢濯的性子要是真怀疑,就不会问了,刚才顶多算是试探。

  等贺济悯擦着头发出门的时候就听见楼下邢濯在接电话,听对话的内容是吴家的老头子。

  等下了楼才听清邢濯直接开的免提,津南正在一边儿搓着手柄,脚丫子不老实乱窜。

  “邢爷教训的是,以后我家里这种毛小子我对多看着点儿,省得还得麻烦您。”

  贺济悯出来的时候正好听见的就是最后几句,等站到楼下,那头彻底挂了。

  “吴炳建倒是比他儿子透彻多了,”贺济悯用毛巾对着现在还在滴水的头发揉搓,“我刚刚才给他通知,他就知道了。”

  “嗯,”邢濯伸手指了指地上的水,“浴室里有吹风。”

  “我不习惯用,”贺济悯身上还冒着热气就往邢濯边儿上挨,然后对着桌上的大果盘伸了手,拾了颗车厘子往嘴里嚼,“这老头跟他儿子一样,脾气急,在我这儿八字还没一撇就开始跟你叫板。”

  贺济悯用指甲掐了个往邢濯怀里扔,“你说是么邢爷。”

  那头邢濯手里捏着没往嘴里放,“既然不吃饭,你可以走了。”

  贺济悯嘴里嚼着随口答应,“文恩回来我就走。”然后随后指了指自己身上,“我没衣服。”

  “那陪我打局游戏,”津南把贺济悯扯过去,“消磨消磨时间。”

  津南说话的时候,眼睛一个劲儿的往贺济悯身上瞄,最后还是没忍住,说了句,“贺总这皮面生的俊。”

  贺济悯没来得及回话,自己打了个喷嚏,然后扭头对着津南乐。

  两人游戏过了几局,时间划了一个多小时,但是一直不见文恩回来,又过了半个小时,文恩才来了电话,说路上堵车,估计一时半会儿回不去。

  贺济悯听了就干脆撂话,“那你自己在路上找个酒店住下,我晚上在邢爷这儿凑活一晚,你明天再来。”说话就撂了电话。

  “邢爷,有空房么?”贺济悯扭头问。

  “那还真不巧,就一间,”津南嘴快。

  “一开始我就想问,邢爷的房子瞧着面积不大,”贺济悯嘴里聊着闲嗑,也没要走的意思。

  “他不喜欢打房子,说空,说没人气儿,所以自己住的这栋就不大,”津南话赶话把邢濯交代了个底朝天。

  所以津南知道自己说完这些不受待见,就自己爬起来冲屋里的人都招了手,“得了,今天玩儿够了,我拔罐去了,回见。”

  话说话,人走得也利索。

  这回儿房间里就剩了贺济悯跟邢濯两个。

  贺济悯自己没讲究,还跟邢濯打商量,“你家沙发就成,劳烦抬个屁股,我就睡这儿了。”

  邢濯站起来,说了句随便就往楼上走。

  半夜贺济悯正躺着突然手里捞了个空,想着爬起来看看有什么能抓能抱的枕头,但是在沙发上搜刮了一圈儿愣是什么都没有。

  沙发跟邢濯的人一样,独得很。

  最后贺济悯眼皮已经开始打架,没办法自己膝盖弯着往自己怀里怼,才勉强睡着。

  只不过这次在黑暗里,他没能见到那个小孩儿。

  空空荡荡的黑色里,只有贺济悯他自己,贺济悯想着喊两声,但是等叫口才发现是自己的名字。

  人的慌乱,往往就是一瞬间的事儿。

  贺济悯心里突然狂跳,疯了似的在虚无里找。

  “别——我——我会好好读书——”

  “我会当个乖孩子,所以——”

  “所以——”

  “别走!”贺济悯猛得睁眼,吞咽和交换喘气的节奏完全乱了,手里只想把抓着的东西死死拽住,黑暗里他感觉暖,怀里的东西是热的,像是人在濒死的时候对温暖的极度渴望,所以贺济悯把自己的额头朝上蹭。

  “别走,别走,陪陪我。”

  “就一会儿,一小会儿。”

  贺济悯自己也不知道自己在念叨什么,他现在甚至不知道自己手里抓的是什么东西。

  但是不论是什么,贺济悯都不想撒手。

  一点儿也不想。

  等到贺济悯察觉在黑暗里一共有两个呼吸频率,他才开始清醒。

  这不是梦。

  “邢爷?”

  “嗯。”

  “见笑,做噩梦来着。”

  “嗯。”

  “我鼻涕是不是蹭你身上了?”

  “嗯。”

  “那我松开。”

  贺济悯在黑暗里等了一会儿,发现对方既没动也没了下文,就打算自己从人家身上先下来。

  但是贺济悯还没撤利索,后脑勺上就多了一只手,然后贺济悯感觉下巴上垫上了硬骨头,跟着听见邢濯在黑暗说了句话,

  “肩膀。”

  贺济悯就一边理解这几个词,一边心安理得靠上了。

  谁都没说开灯的事,毕竟这样的姿势以两个人现在的身份也都不合适。

  有些事儿不适合在灯底下做,成年人对这种事算是比较敏感,如果中间一定要发生什么。

  那这件事的源头,放在成年人身上,叫——

  各取所需。

  邢濯虽然手冷,但是身上的温度一直彪高,贺济悯侧了脸打算想说句话,冷不丁嘴上就扫着一片温热过去了。

  像是脖子,也像嘴。

  “有件事儿我一直就想问来着,”贺济悯察觉刚才发善心的邢濯现在有了想溜的意思,他开始一转攻势直接把人往沙发上按,伸手先把脸上没干的眼泪的摸了,就这么骑在邢濯身上,两手箍着他的脖子哈着热气问,“你的身体是不是特敏感。”

  “贺济悯,”邢濯不怎么配合。

  但是贺济悯以前当医师的时候,碰见过很多不配合治疗的病人,所以他用巧劲儿基本也能按住病人。

  只不过他忘了,邢濯一不是病人,二在原书里上学的时候当过几年兵。

  所以被翻盘就是邢濯翻个身这么简单。

  “搞我?”邢濯说话的时候,嗓子明显哑火。

  贺济悯听着自己身子上头的邢濯的呼吸幅度已经变大,现在是两个气喘吁吁的人搅缠在一块儿,贺济悯没由来有点儿兴奋,加上他膝盖骨那块儿皮薄,顶起来的时候尽是骨头,所以对邢濯身上的感触就更清楚。

  “邢爷,你的身子可是比你的人要诚实多了,”贺济悯身子一颠整个人往下蹿了一点儿,“对触碰反应这么大,那以后要是搞人的时候,爽感得加倍吧。”

  “你发、骚注意点儿场合,”邢濯对摒了口气,对着贺济悯的脖子掐上去。

  比他预想的要细一点儿。

  他的喉结在动。

  腿在动。

  他也在动。

  邢濯头一次觉得人能热成这样儿,他的睡衣现在已经被底下的贺济悯扯着松垮,然后皮肤贴着皮肤的时候,他才意识到,贺济悯上半身是没东西的。

  操。

  邢濯伸手想把贺济悯推开,现在他才知道自己好心惯了个什么东西出来。

  “我再说一遍,松手,”贺济悯仰着头,对着邢濯本来是打算玩玩儿,但是剐蹭之间,却发现跟邢濯的身体莫名合拍,所以原本打算的擦枪现在有点儿走火,等他张嘴想说话,才发现自己嘴里干出来的动静儿哑得没法儿听,“那你得答应我件事儿。”

  贺济悯现在跟强盗似的提条件。

  但是没等邢濯回答,放在桌上的贺济悯的手机突然响了,贺济悯现在还有几分清醒,怕是自己老爷子来电话,所以“百忙之中”还能往外伸胳膊,但是还是不忘对着邢濯“嘘”了一声。

  邢濯现在剩了最后的理性在克制,“接。”

  那头的声音上来就是关心,“你没回家?”

  “方元,”贺济悯刚说了一句话,身子猛地被拎直,整个人就竖骑在邢濯身上。

  然后自己空着的那只耳朵上有了邢濯的报复,“男朋友?那你注点儿意。”

  贺济悯还没反应,脸上就放了只手。

  电话那头的声音还在继续,“还在吴昊楠那儿么?”

  贺济悯嘴上应付邢濯,脑子还在想着应对方式,在侯方元那批货还没到手之前,人还有点儿用。

  但是他的思绪也就到了这儿,之后剩下的全部被邢濯囊括。

  贺济悯被摁着头,碰到一片柔软。

  然后,嘴上就被咬了。

  贺济悯嘴上忙,贺济悯抽不出时间去回电话,他只能尽力先把手机拉远。

  “喂,在听吗?济悯,怎么了?”

  贺济悯有点儿急,自己一直被邢濯往沙发边儿上顶,直到那张嘴开始往下,贺济悯才抽了个空回话,“我在外头,堵车就住的酒店,操,你——”

  邢濯人看着木讷,但是在人身上玩儿花样的本事一点儿都不少,贺济悯现在已经在怀疑对方是个伪装纯情的傻逼。

  “济悯?”侯方元还想说。

  “还有事么,”贺济悯捧着邢濯的脑袋咬着他的耳朵说话,对面的邢濯突然停了一下,贺济悯趁着这个空档继续对着电话里说,“方元,我都是为了我们以后,明天等我,我现在还有点儿家里的工作忙到现在,困了——”

  “嘶——”贺济悯没说完,就被咬了舌头。

  听了情话的侯方元情绪稳了稳,才说,“那你早点休息,有事明天再说。”

  “哈——晚安”再说完最后一个字的时候,贺济悯的声音已经控制不住了,所以他拇指在屏幕上乱戳,最后被邢濯重新压回沙发的时候,到底也不知道电话到底挂没挂成,手机就掉在地毯上了。

  “背人偷腥?”邢濯说话的声音很小,对着地上笑了一声,“但是他还没挂。”

  贺济悯现在看不着,对邢濯说的话拿捏不准真假,但是为了稳妥,贺济悯脖子在邢濯掌心蹭了蹭,用同样小的声音问,“所以你什么条件。”

  现在,局势又反过来了。

  贺济悯虽然知道邢濯情绪还算稳定,但是一直箍在自己脖子上的手现在已经滑了汗,脖子里的粘腻让贺济悯判断,这种程度的亲密触碰早就让邢濯的理智不知道还剩多少。

  光是他耳朵边儿上越来越急促的呼吸就已经哈透了贺济悯半只耳朵。

  之后在久违的黑暗里,他听见邢濯口中的所谓条件,就说了两个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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