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鹤飖小指动了动,没有否认也没有肯定。
“再给你三秒思考的时间,”顾渊轻笑了声,“不答就是默认了。”拉着他的手引导性的往外走。
太安静了,安静到能清晰的听到他悠长稳定的呼吸,甚至能感觉到他胸膛微微的起伏,凌鹤飖一愣,指出了他前后矛盾的地方:“你不是说不出意外出不去吗。”
顾渊停下了步伐,回头微笑,在意识到面前这个人看不见时,只得安抚性的正了正他的衣襟:“可是,我的存在本身就是意外。”
凌鹤飖眨了眨眼,似乎并没有反应过来。
“啪嗒。”顾渊正准备说什么,突然被什么小玩意砸了一下。
顾渊定睛一看,是一个漂亮的流苏剑穗。
顺着来源,往上瞧,梁上站着两位君子,皆是一身素雅的青衣,偏偏一人看起来疏离飘逸,一人看起来端方自持。
不认识,顾渊扬了扬眉,偏头询问:“都是你的同伴?”
凌鹤飖眼角抽了抽,无语地指了指自己的眼睛:“不知道。”
疏离的青衣先一步跳了下来,冷着脸:“凌鹤飖,你怎么这幅德行?”
凌鹤飖听出是郸乔的声音,只有这人从来不以字称自己,也敏锐的察觉这小子现在似乎心情不好,他也不生气温吞的笑了笑:“阿乔。”
另一位施施然跟随其后,到了跟前还作了一辑:“在下洛湘亓,字重越。”
凌鹤飖想起了这人是郸乔单方面的死对头。
顾渊没有兴趣做什么互相认识的介绍,点了点头,随意回了一礼。
倒是凌鹤飖这个中间人介绍了起来:“这是我的朋友,顾渊。这位是飖的同门郸乔,字青卓。这位是他的朋友。”
洛湘亓笑了笑:“顾道友还未及弱冠?”
顾渊目光落在他身上几秒又移开了,没有回答。
这人说不定和你祖宗一个年纪,凌鹤飖腹诽,转移话题:“你们怎么会在这儿?”
其实他更想问这两人为什么会凑在一起。
郸乔语气透着一种不耐:“巧合,你还没有回答我怎么这般狼狈。”
顾渊见凌鹤飖一副欲要详谈的模样,做了一个打断的手势:“边走边说也无妨,现在最紧要的是先出去。”
三人没有意见,倒是洛湘亓一副虚心请教的模样:“道友知道如何出去?”显然他们在这困的时间也不短,只是为什么没有第一时间现身就不得而知了。
顾渊颔首,却没有解释的意思。
满是杀招的阵法里,顾渊拉着凌鹤飖闲庭信步,没有丝毫停顿,一气呵成的走了出去。
紧随其后的郸乔难得和洛湘亓对视,目光皆是一凝,神色凝重。
“出来了?”凌鹤飖惊了一身冷汗,不过几息?从方才洛湘亓的语气他就明白,这阵法恐怕没有这么简单。
顾渊低头,戏谑的哼笑,撩开他被风吹乱的发:“不相信?”
凌鹤飖呐呐的干笑:“都出来了。”不相信也得信。
顾渊自然听出他的话外音,没有谈话的意愿了。
冷场的时间,凌鹤飖大致将遇到的事情简述了一遍。
郸乔压着火气:“他在哪儿?”
凌鹤飖知道他问的是谁,沉吟了会儿:“目前只知道是他带我们来这的。”
郸乔捏着拳:“原来是他。”显然一开始他并不清楚邵夫子就是傀儡城前城主绍清河。
凌鹤飖诧异的开口:“你不知道为什么会跟上来?”
洛湘亓干咳了几声:“我们是随着令兄追到此地的。”
凌鹤飖懂了,沉默了许久才说:“抱歉。”他是在代凌如归的立场道歉。
郸乔闭了闭眼:“我不怪他。”
“人这么多?”未见其人先闻其声。
简琼不紧不慢的踱步上前。
“有什么发现?”顾渊做了好一会儿的旁观者,半张脸闷在绕着颈项的丝帛中,这会儿终于舒了一口气。
“绍清河应该是打算复活什么他的妻子。”简琼面色凝重,“在城北四郎家我发现了献祭的阵法。”
凌鹤飖明白了,也不够明白:“菱香姑娘的就是容器?那四郎为什么也会死?”
洛湘亓接过话,解释:“这类禁忌阵法,还需要两位心意相通之人的灵魂作为重要的养料。”
“今夜月上中天就是个好时辰。”简琼点了点头,目光扫过郸乔,同时敲打似的开口,“容琼提醒一声,这十方镜虽是过去,却并非真正的过去。我们的目的只是破坏邵清河的献祭。”意思让他不要打草惊蛇。
郸乔目光凉凉,抬头看了他一眼:“我明白。”
洛湘亓无奈扶额,谁说明白还一脸杀气腾腾的样子啊。
是夜,月上枝头。偏僻的木屋不远处是一片红枫林,远远看过去,以血描画的阵法中央躺着一名女子。
阵法外趴着一群生死不知的人,顾渊认出来是落入书院秘境时桃源里圈养的人。因为令人见过难忘的绝色佳人——青娘面虽是趴着却也漏出了半张脸。
这也能解释为什么会有一片独立的小世界生活着隔世的人。
原是被绍清河圈养的养料。
边上是一袭青衣的男子。
不多时红枫林外,黑衣的魔修姗姗来迟:“城主。这有违天道。”
披着邵夫子平凡外皮的绍清河挑了挑眉:“你要阻止我?”卂渎妏敩
凌如归脸容蹙眉,沉声回答:“不敢。”
似曾相识的献祭。
郸乔抿唇,不出意外,当年太子妃将柒一事的幕后黑手同样是这位绍清河城主。
那是不是证明过去这场献祭并没有真正的成功?所以才会有后来的事情?
郸乔大脑飞速运转,破除十方镜的关键就是这场献祭,但献祭本身就失败了,那他们的目的真的是破坏它吗?
他们似乎陷入了一个误区。
莫非他们还要一手促成这个献祭不成?尽管不是真的,也令郸乔无法接受。
顾渊等人听了郸乔的分析,还不待思考清楚破局的关键,底下先发生了变故。
“你们是何人?!”惊疑不定的娇呵响起。
青娘悠悠转醒,没想到面前是这番场景。她神思不属的抬头便是心心念念的青色背影,她不确定的轻喊一声:“邵郎?”
绍清河略微惊讶地挑眉,似乎没有意料的青娘会醒过来,他转身靠近青娘,温柔的扶起她:“阿青。”
是青娘熟悉的声音,但她盯着面前陌生的脸,抿唇不语。
绍清河似乎才反应过来,抬手去了面容上伪装:“这样能认出来了吗?”
那是极具攻击性的俊美面容,鸦青的长睫微微垂,带来一股说不清的压迫感。
青娘却不再感觉到心动,她牙床紧咬,已经意识到这个男人的危险性,娇美的面容惨白:“你此举是要做什么?”
绍清河半搂着她,感受到手下紧绷的身躯,只是安抚性的笑了笑:“阿青,你的身体太过孱弱,我翻阅了许多古籍,只能出此下策。”
青娘到了眼生死不明的族人,目光似风拂过的水面,颤抖着声音:“什么术法要献祭如此多无辜之人?这是禁术!”
绍清河盯着她看了许久,才轻笑,漫不经心的卷着她一缕发:“阿青,是觉得我太残忍了吗?”
青娘听着他的温柔却恶毒的话语,一动不敢动,只觉背脊发凉:“你要如何才能放过我的族人?”
“我这可都是为了你啊,阿青。”绍清河不容忤逆的按住青娘的肩,温和的笑,“你现在应该好好休息一会儿,嗯?很快就结束了,相信我。”
凌如归木头似的杵在一边,他虽可怜这群无辜的人,但是立场不同,他无法出手援助,毕竟自身难保,为了早些还清欠的债,他只能袖手旁观。他当然也知道绍清河不可能是为了青娘,但他不能说。
在青娘惊惧的目光中,也不知绍清河做了什么手脚,青娘软绵绵的倒了下去。
绍清河收起了虚情假意的面具,随意的松开扶着青娘的手,任由俏佳人倒地,他抬头望月,声音飘忽了起来:“准备开始了。”
顾渊疑惑,以音如密:“你不是说绍清河是想复活她的妻子吗?”
简琼似笑非笑:“当然,难道他绍清河一番假惺惺的逢场作戏的话你就真以为他爱这女子吗?”
顾渊神色复杂:“那青娘呢?”
“她神魂不全,确是十足十的极阴命格。若非身体孱弱,先天不足,她才会是容器。”简琼简要概括,“而菱香则是极阴体质,两者合一,才能温养成就最好的容器。”
“而他复活大计也就完成了一半了。”
随着绍清河念起的晦涩难懂的禁术,简琼动了。
纷飞的稀碎金纸如刀,纷纷扬扬落下。
绍清河一怔,退开半步,挥袖振出劲风挥散了那看似无害的金纸。
“若风小子,你怎会来此?”绍清河面色沉肃,少了轻松的意味。
而一旁本来毫无动静的青娘确是动了起来,她瞧了瞧绍清河,面上露出了破釜沉舟的决绝。 讯读文学为你提供最快的龙傲天从良记[反穿书]更新,第 65 章 第六十五章免费阅读。https://www.xunduxs3.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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