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渺似乎还从其中听出了一丝小兴奋。
白渺神情微妙地看了眼金九日,拿出了细化过的金乌画像给金九日。
金九日的眼睛瞬间黏在了画上。
金九日橘红的眼亮起兴奋的光:“所以成为那什么原型,就能让很多很多的人类瞻仰我英武的身姿?”
白渺:“……这么说也没错。”
金九日眉头一挑,眉眼飞扬地说:“我准许你用我英武的身姿作为那什么原型,但是有一点必须要谨记。”
白渺:“什么?”
金九日傲然地说:“我金乌一族乃是太阳之子,无论何时何地,都必然是最为耀眼的存在,懂?”
白渺:“……”
自恋又臭屁,懂了。
跟白渺再三确认他的身姿一定要是最英武最耀眼之后,金九日拿着那张画像大摇大摆地走了。
留下一地碎玻璃和损毁的结界法阵。
白渺磨磨后槽牙,摸出手机找青丘报销损失。
他是打不过金九日,但青丘能收拾他。
修补好窗户,白渺把金九日的人设大概弄好发给闻从泉,才回房间倒头就睡。
醒来去老猪的馄饨店填饱肚子,刚挥别热情的老猪,白渺又被鬼怪们围住了。
为了躲避过分热情的居民们,白渺干脆抄近路回家。
堆了各种杂物的小巷里,一个胡子拉碴,瘦不拉几的男人弓着背低着头,蹲在角落里抽着烟。
有人走进来,男人像是受惊一般一抖,猛地抬头。
白渺扫了他一眼,又是一个奸邪凶戾之人。
男人把烟头往地上丢了踩灭,低着头迎着白渺,朝与他相反的方向走去。
男人走近,白渺突然闻到一阵微妙的气味。
像是很多天没洗澡的馊味,又喷上了劣质香水味掩盖,味道让人窒息。
男人越过白渺,手臂重重地撞了白渺一下。
白渺的脚步一下停顿。
白渺原本向前的脚向侧面滑了个半圆,出手如电,一下拧住男人干瘦的手臂将他反剪。
“你他妈干什么!不就碰了你一下吗,艹你妈放开我!”男人没想到他突然出手,剧烈挣扎起来,嘴里骂骂咧咧。
白渺一一化解男人阴狠的反击,一踹男人膝盖,逼迫他跪倒在地。
他漠然地垂眸,冷淡地说:“交出来。”
“你他妈的在说什么……”男人额间渗出冷汗,却还在嘴硬。
白渺直接抓起男人另一手,手指一捏。
男人痛嚎一声,紧握成拳头的手一松,瑾瑜玉手链从他手心跌落。
白渺接住手链,手链的黑色编织绳被什么锋利的东西切断,被这个小偷自以为神不知鬼不觉地偷走。
他收起瑾瑜玉,似笑非笑地瞥了眼男人:“跟我玩这种街头的鬼蜮伎俩?”
直到将人扭送到派出所,男人才蔫了下来。
白渺离开,男人扭过头,死死盯着他的背影。
“看什么看,快进去。”
被警察带进审讯室时,男人低下头,嘴角勾起一个得逞的狞笑。
从派出所出来,白渺鼻尖仍旧萦绕着那股劣质香水夹杂着酸臭的味道。
他赶紧冲回家洗澡,那股味道才消失。
又在家睡了几天恢复元气,白渺终于想起去居委会看看之前蓬头鬼所说的,奇怪的鬼。
居委会的地牢里,魍魉鬼指着“哐哐”作响的牢房里说:“就是他们。”
白渺不由向动静最大的那个牢房里看去。
透过牢房的栅栏,里面关押着的鬼呈现出一种诡异的癫狂状态。
他鬼吼鬼叫着,哐哐撞着牢房栅栏,不知疲惫地疯狂撕扯攻击。
虽然看起来很像是发狂,但他涣散的瞳孔里仍旧是正常颜色,没有一丝红意。
魍魉鬼说:“之前我们以为他煞气攻心而发狂,打算送去心理咨询室看看,但发现他根本没发狂,也无法交流,就关到这来了。”
另外几个牢房有像条死鱼瘫在地上一动不动的,有飘在牢房半空手舞足蹈的,还有疯狂抓挠身上皮肤,嚷着好痒,哀求白渺帮他止痒的。
白渺眉头微皱。
他们的模样,怎么有点像吸了毒?
白渺问道:“什么时候发现的?有没有查到原因?”
魍魉鬼:“就是最近几天,好像是吸收了什么东西导致的,大头鬼它们还在查。”
白渺若有所思。
这几个状态奇怪的鬼,真的越看越像吸了毒。
但鬼还能吸毒?吸的又是什么毒?
突然,白渺莫名感觉身体一冷。
一股窒息的闷痛骤然从心头升起。
白渺胸口的血玉平安扣骤然一暖。
白渺还未如何,几股沾染着血色的黑色煞气从白渺体内被震出。
魍魉鬼瞪大眼睛:“白先生您怎么了……”
白渺摸摸胸口温热的平安扣,眼里冷光一闪而过。
“有人想搞我,失败了。”
像这种直接作用于对象本身的邪术通常都需要对象身体的一部分或是贴身物品作为媒介,他是怎么弄到媒介的?
牢房里,像条死鱼瘫在地上的鬼动了动,缓缓飘了起来。
这几个鬼像是被什么吸引,纷纷扭头扑向木栅栏,朝着白渺和魍魉鬼伸出尖利的爪子。
“给我,给我……快给我!”
白渺一动不动,冷眼看着这几个鬼。
有牢房的木栅栏拦住,他们的爪子根本伸不出来。
“给我!快给我!”众鬼脸上的垂涎渴望渐渐变成愤怒疯狂,拼命攻击木栅栏。
魍魉鬼拦在白渺身前,张大嘴巴尖啸一声。
白渺浑身的鸡皮疙瘩都要被这突然的一声吓得震落。
无形的音波穿过木栅栏轰击在众鬼身上,将它们狠狠击飞出去。
见这些作乱的鬼倒在地上爬不起来,魍魉鬼转过头邀功地看向白渺:“白先生,您没事吧?”
白渺眼神复杂地看着魍魉鬼:“要不你还是放弃执念吧。”
魍魉鬼:???
开演唱会什么的,杀伤面积太大。
既然这些奇怪的鬼有居委会的其他鬼追查,他就懒得管了。
揪出搞他的役鬼主人比较要紧。
他若有所思地穿过小巷,仔细回想从闻家离开到这段时间发生的事。
如果要说有问题,只有几天前他抓了个小偷……
白渺双眼微眯,难道偷东西只是掩护,实际是为了弄到他身上的媒介?
“白先生,您来了?”
突然一声问候,白渺抬头一看,就见街头卖生鲜鸡的妖怪麻溜的提起一只鸡塞过来:“白先生拿回去尝尝吧。”
白渺头皮发麻,当即拔腿就跑。
经过的那棵参天大榕树,狌狌抬眼看见像是逃命一样的白渺,顿时一乐,“哟,你来了,快坐下喝杯茶。”
追着白渺要塞只鸡给他的妖怪一见狌狌,默默退下了。
白渺松了口气,没想到健忘的狌狌还记得他,便依言坐下。
狌狌慢吞吞地掏出了迷榖叶,白渺表情一变。
他还记得这玩意的那股酸苦味。
狌狌看了看他,皱巴巴的脸笑得狡黠:“放心放心,我知道你不喜欢喝这个,我给你喝帝休叶。”
白渺将信将疑地看着眼前浅黄色的茶,试探性地抿了一口。
入口甘甜,顺畅地滑入咽喉,唇齿留香。卂渎妏敩
心里隐隐浮动的燥气一扫而空,心头平稳下来。
不知不觉间,已经入了秋。
风和缓地吹过,白渺看着眼前熟悉的社区,心想他有多久没有这么安静地坐下来喝一杯茶了。
如今心理咨询室成功运转,整个山海社区稳定许多,也渐渐兴旺起来。
除了鬼怪,白渺发现街上多了许多陌生面孔的人类。
只是……
白渺目光扫过,眉头微皱。
这些人的面相,怎么看着大都是奸邪凶恶之辈?
他平静地低头又喝了一口茶。
奸邪凶恶又如何,他们在山海社区还能翻出什么风浪?
想搞事,自然有鬼怪来教他们做人。
狌狌老神在在地喝了一口帝休茶,说:“你看,你的喜好我一直都记得。”
白渺再次递到嘴边的茶杯一僵。
他明明第一次喝帝休茶,狌狌这是错把他当成了别人。
这会让他想起那声梦魇般的“小鑫”。
但他总不能和一个“阿尔茨海默病”的年长异兽计较。
香醇的帝休茶瞬间索然无味。
白渺放下茶杯,扯出一个笑容:“您慢慢喝,我有事先……”
“呜呜——”
一道白影从街角窜出来,一跃而起,稳稳地落在白渺的大长腿上。
白渺才刚刚接住白影,又是几道白影窜出来,同样朝着白渺膝盖一跃而起。
……没跳上来。
白渺看着脚边因为跳不上来而团团直转四个小白团子,一手捞两个,通通捞到腿上。
一捋一大团的尾巴,嗯,果然都是九尾白狐崽。
五个白团子在他腿上不安分地扭来挤去,往白渺的手挤来。
白渺摸摸大团子的后脊,又揉了揉四只小团子的脑袋。
一下子,白渺腿上皆是白乎乎的毛茸茸,颇为惹眼。
“叮叮当当”的清脆骨铃声随风飘来。
白渺抬头一看,就见一个身穿青衣,脸上带着兽骨面具的女子从白团子窜出的街角缓缓走出,目标明确地往他这里走来。
一个个骨铃悬挂在兽骨面具上竖起的尖角上,清脆的骨铃声随着女子的行动而响起,而路边的人类却没一个注意到这个装扮奇特的女子。
狌狌一见女子,诧异地一挑眉:“哟,稀客啊,你不在赤水北的钟山上呆着,跑出来干嘛?”
白渺暗自打量了一下这个恬静安宁,淡然如风的女子。
赤水北岸,钟山,身穿青衣,莫不是传说中的女魃?
女魃朝着狌狌微微点头示意,转头看向白渺。
“白先生你好,在下女魃,山海幼儿园的园长。”
女魃的声音微微沙哑,却又带着微冷的质感,很是悦耳。
白渺一听,低头看了眼腿上挤成一团的五个白团子。
果然,这位幼儿园园长语调平和冷淡,“九尾幼崽顽劣,偷偷从幼儿园跑出来,打扰两位的兴致了。”
白渺戳了戳快扒上他胸口的白团子,让白团子们跟女魃离开。
然而白团子们却哼哼唧唧地挤在白渺怀里,扒着他衣服,怎么也不肯走。
女魃默不作声,出手如电,唰唰地捏住五只白团子的后颈肉,拎走了它们。
“呜呜——”
白团子们扒着女魃的手臂挣扎,使劲扭着脑袋朝白渺的方向看去,乌溜溜的眼珠湿漉漉的。
女魃轻松镇压了白团子。
白团子们的眼珠子水雾堆积。
女魃:“……”
“呜哇——!”
白团子们的小脸皱起,大颗大颗的眼泪从眼珠里滚落。
女魃:!!!
女魃像是一阵风一样刮回到白渺身前,烫手山芋一般把五个白团子通通都塞进白渺怀里。
白渺:?
他低头看了眼怀里抽抽噎噎的白团子们。
白团子们抬头嗅了嗅白渺,破涕为笑,欢喜地继续往他怀里挤。
女魃绷紧的肩膀肉眼可见地放松了些,恢复人淡如菊的状态。
她说:“白先生还没去山海幼儿园,不若来园里坐坐?”
白渺抱着五个白团子,颇有些哭笑不得:“打扰了。” 讯读文学为你提供最快的开门,社区送温暖!更新,第 42 章 第 42 章免费阅读。https://www.xunduxs3.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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