合着他现在就不是个人呗？
不过感受到自己这小叔叔今天情绪似乎真的有些不对劲，狗娃也就没有吐槽，而是点了点头。
“没关系，今后等着你长大了，你也就明白了。”
看着张帆略显心酸的笑容，狗娃不知道为什么，有些讨厌“长大”这两个字。
“喂，帆子！快点！还有不到一刻钟就要走了！”
就在张帆还想着跟自己这个只享受过一顿饱饭的兄弟叙叙旧的时候，那边有人朝着他喊道。
“诶，俺这就来！”
张帆说着，就站了起来。
朝着临时营地那边跑了没几步之后，他却突然停了下来，看向了小坟包。
“军长。”
没过多久，张帆出现在了曹变蛟面前。
“什么事？”
正打算带着部队继续往前走的曹变蛟看着张帆说道。
“军长，俺想把俺兄弟的尸体带到川府，不知道可以吗？”
曹变蛟有些意外。
因为在这种环境下，他还是第一次见到提出来这样要求的人。
“已经埋下了？”
他问道。
“嗯，埋下了。不过俺又想了想，觉得他自己一个人在这里孤零零的也不好。他苦了一辈子，好不容易能享个福了，结果人却没了。所以俺想着把他带到川府，让他好好的看着，看着俺们今后的生活，并且逢年过节，俺还能给他拜祭拜祭，不至于让他成为孤魂野鬼。”
“曹政委！”
曹变蛟看着眼前一脸诚恳的张帆，不知道为什么，眼眶有点红。
他连忙转过头去，朝着另一边的曹化淳喊道。
“曹军长，何事？”
曹化淳笑吟吟的走了过来说道。
“曹政委，你帮忙跟东厂的人说一下，把这位小兄弟他兄弟的尸首给运到川府吧，尽量保证尸体不腐，其中产生的花销，我包了。”
曹变蛟背对着张帆说道。
“既然曹军长都这么说了，咱家自然是要给曹军长这个面子的。”
说完，曹化淳转过来看着张帆。
“一会咱家让一个小太监跟着你去一趟，你给他看看你兄弟的坟在哪，然后咱家让东厂的人给你运过去。”
作为新军的政委，曹化淳自然是有这个能联系上东厂的渠道。
毕竟他手底下的这些小太监都是大内训练营出来的。
“多谢曹政委，多谢曹政委！”
张帆连忙道谢。
“不必客气。”
“对了，张团长，我记得昨天晚上，是你跟我说，要去带着你老娘的尸体吧？”
曹变蛟等到眼眶恢复过来了之后，这才转过身来看着张帆说道。
“是是是，曹军长，实在是麻烦了。”
张帆连忙弯着腰，一脸讨好一般的笑容说道。
“曹政委，你看......”
曹变蛟再次将目光转向了曹化淳。
“好说，好说，咱家等着让东厂多带一个人就是了。”
曹化淳挥了挥手，一脸不在乎的样子说道。
曹变蛟没有怎么看昨天晚上那些青壮登记的表格，但是曹化淳可是看了的。
张帆这个名字，昨天晚上就被他给记住了。
原因很简单，那就是张帆识字。
要知道，在这样一个流民队伍当中，能找出来识字的，那可真是凤毛麟角。
至少在现在的这几万人当中，认字的流民除了张帆之外，也不过才十余人。
这些人对于整个新军来讲，那可都是宝贝。
所以曹化淳自然会对张帆这样的一个人表现的宽容一些了。
在带着小太监认了认自己兄弟的坟包，并且做了个标记之后，张帆便跟着大部队一起顺着来路走了回去。
大概下午的时候，他们就走到了当初张帆老娘坐着的地方。
但是张帆怀疑自己是不是来错了。
原因很简单，那棵树下面根本就没有他老娘的身影。
要不是树旁边那一架散了架没有头骨的人骨头还在那里摆着，张帆就真的以为自己记忆出现混乱了。
“怎么了？张团长？”
离着张帆并不是很远的曹变蛟看见张帆停了下来，一脸不确定的看着树下空地，忍不住开口问道。
张帆先是看了一眼跟在自己身边的发妻。
在发妻无声的点了点头之后，张帆这才说道
“军长，俺记得俺老娘就是在这里跟俺分开然后坐在树下的，但是现在却......”
他还没说完，就注意到曹变蛟的脸色变得极其难看。
他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所以就止住了话头。
“大壮。”
曹变蛟看了看跟在他身边的副手。
“将军！”
大壮站了出来。
“带着几个兄弟，跟以前一样，在附近四处转一转，有什么情况，立即回来向我汇报！”
“是！”
“怎么，又是碰上......”
曹化淳看着曹变蛟，有些犹豫的说道。
“应该是，我也不确定，不过这种事咱们一路上遇见的还少吗？”
“也是。”
曹化淳点了点头，随后便不再说话。
倒是张帆，从两人不寻常的态度当中，他似乎是感觉到了什么东西，但是具体发生了什么，他也不知道。
不过倒是有原本就在这里待了一段时间的“老人”，看到这架势，纷纷将同情的目光投射到了张帆的身上。
过了没一会，大壮自己回来了。
“是？”
曹变蛟问了一句。
大壮脸色极其难看的点了点头。
“一群狗.娘养的杂碎！”
曹变蛟突然脸色狰狞的骂了一句，随后看着张帆。
“跟我来。”
说完之后，又看向了大壮。
“调集白杆兵，跟老子走！”
于是，在张帆忐忑、懵逼的状态当中，一百人浩浩荡荡的跟在大壮身后向前走去。
大概过了一刻钟多，张帆他们来到了附近一处破庙当中。
庙里，隐隐约约的有一种奇特的香气传了出来。
等到看起来已经暴怒了的曹变蛟带着人野蛮的闯进去之后，张帆也跟在后面混了进去。
但是刚一进去，他便晕倒在地。
破庙的正中间，架了一口锅。
锅里面炖的是肉。
锅旁边，坐着的是十几名眼珠通红的男人、女人。
男人女人身边，有一个圆滚滚的东西。
这东西张帆很熟悉。
因为这正是他老娘的脑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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