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帆都有点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还以为听错了。
就在刚才，他好像提及了悬空寺覆灭的理由，就是蓄养百万农奴吧？
这个疑似‘讲经首座’的老东西……
他应该是在挑衅吧？
哪怕抛开这种嫌疑不提。
就算这个老东西只是虚张声势。
故意当他的面，将后续惩处说的唬人一点。
事后再撤销。
高举轻放般回护那群不知天高地厚之徒。
试图让肉烂在锅里。
但……
这里头透露出来的东西，实在有些令人毛骨悚然。
很显然。
他本人也知农奴的悲惨，甚至对此心如明镜。
却从未想过去改变这种现状。
反而将其视作寻常，乃至理所当然。
就这——
今儿还有继续辩佛的必要吗？
至少王帆觉得，没有任何意义了！
于是。
他笑容灿烂起身，凝视着对方，问道：
“如果我没猜错的话，你应该就是悬空寺讲经首座，对吧？”
一手持禅杖，一手行礼的讲经首座。
虽然也察觉到了一丢丢不对劲。卂渎妏敩
甚至心里隐隐有些发毛。
却又不晓得问题出在那里。
只好以不变应万变，微微欠身回应道：
“正是！”
王帆煞有其事点了点头：
“很好——
你一句话就暴露了心中隐藏的魔。
也让我意识到，之前错将你们当成了同宗。
既然如此。
辩佛自然也就立不住脚。
至于现在嘛……”
王帆话音未落。
无论是悬空寺讲经首座，亦或是诸多第五层及以上境界强者，纷纷神色巨变。
反应迅捷者。
甚至已经摆出了防御姿态。
乃至试图逃离此地。
然而，并没有什么卵用。
随着绝法奥义力场陡然展开。
那股子乍看，像极了十七八级龙卷飓风。
实则，还夹杂着莫名玄妙巨大能量的力场。
顿时将周遭一切，悉数纳入其中。
并不断向四面八方，以极其迅猛的速度蔓延开来。
眨眼间。
就将整个悬空寺核心地带，悉数笼罩。
包括且不限于那些可以被移动，或是常态下难以挪动的所有人与物。
诸如内嵌入崖壁中的禅房。
铺砌在地上的石条。
乃至号称只要双脚在地，便为人间佛的讲经首座。
没有任何例外。
统统被一举掀离附着之地，变成无根浮萍。
不由自主在立场中，随着巨大能量高速转动起来。
与此同时。
所有修行者气海雪山力量，或在眨眼间，或在两三秒后，被悉数抽空。
融入此力场。
使得那股奇妙力量，变得近乎无限大。
连龙卷飓风的风力，都突破了二十级。
偏偏就是在这种情况下。
这群对自身彻底失去掌控，被飓风彻底剥干净，还吹得肌体无比扭曲，甚至被杂物砸的头破血流。
以至于要么肝胆俱裂，要么三魂七魄不在的家伙。
耳朵里面，还响起了王帆最后一句结语：
“既然此间无佛，只有邪魔。
那我当立地成佛，屠尽尔等外道！”
是的。
这一次，王帆并没有动用《浩然正气剑》。
而是准备利用绝法奥义，先消除掉这些邪魔外道的一切自保能力后。
再以裹挟其中的杂物，将他（她）们生生磨成飞灰。
仿佛只有如此。
才能化解这群邪魔外道，竟敢在他面前冒充佛门的罪孽。
不可否认。
悬空寺的确也有好人。
诸如岐山大师。
但，这位好人早就都被排挤离开此地。
带着其他好人，在人间行走。
甚至不惜失去所有修为，救苦救难。
至于剩下这些东西……
包括当初建立悬空寺的那个玩意儿，全都不是个东西。
压根不存在半点怜悯之心。
一切都是为了汲取人间信仰之力，注入棋盘世界，逃避昊天的灭世永夜。
比起酒徒、屠夫都不如。
起码这些人千年前为了规避永夜，而不管世人死活，只是纯粹的独善其身。
并没有向悬空寺创始人。
那个自称佛陀的存在一样。
先欺骗信徒献上信仰之力，最后眼睁睁看着信徒在永夜中无助的死去……
所谓上梁不正下梁歪，不过如此。
能出现像岐山大师这种存在，绝对属于祖坟冒青烟。
……
万千里外。
此时，依旧密切关注此地势态进程的强者，数量已经锐减了近乎三分之二以上。
但余下这些存在。
绝大多数，依然在绝法奥义出现后，变得惊恐万分。
哪怕里头连声音都无法传出来。
但，王帆的结语，却是向此间发出的宣言。
并非单独针对悬空寺众。
以至于那个遮天蔽日的龙卷飓风力场里头，此时此刻究竟发生了什么。
自然不言而喻。
那些已经在规避风险的家伙。
瞧见这一幕后。
内心基本都被庆幸充斥。
觉得若是继续留在归属势力老巢。
指不定就会沦为下一个被此绝世魔头一锅端的倒霉蛋。
可……
令人惊奇的却是那些问心无愧的留守强者。
都因王帆最后那一句结语。
从而内心大定。
诸如墨池苑的王书圣等。
除以上诸多强者的种种反应。
最值得一提的。
莫过于书院夫子对王帆‘幡然醒悟后，以最为酷烈手段，对悬空寺上下修行者痛下杀手’的转变，非常欣慰。
因为……
只有这样，才能一定概率，引出躲藏在棋盘佛国中，辜负了无数信徒的那个忘恩负义之徒。
没错。
那个禽兽待在里头，就相当于昊天在此间，是无敌的。
或者说，是不败的。
而只要他还活着。
悬空寺就如离离原上草，春风吹又生。
最重要的是。
若是真的与之杠上。
还有可能便宜了昊天，被她坐收渔翁之利。
如今，情况就完全不一样了。
有了这位异界小友的强势介入。
夫子就能成为与昊天一样的第三自由人。
能够从容面对一切变故。
哪怕昊天介入，也应无妨。
甚至……
夫子这会儿，巴不得昊天中断永夜，从人间回归。
再以昊天姿态现世。
指不定还能一劳永逸。
除掉那个老而不死是为贼的东西后。
再除掉昊天。
解除此间所有枷锁！
至于能不能成……
且看吧！
就如之前这位小友屠戮西陵神殿时。
夫子也在暗暗期待昊天露面。
好半渡而击。
要知道，西陵神殿第六境天启，是一个非常神奇的境界。
进入此境界后。
昊天的意志，就能够通过该修行者投放人间。
甚至通过该修行者内心念力，得知发生了什么事情，从而做出相应的反馈。
诸如赐予足够神力，击败敌人等等。
可惜直到最后，昊天的也没露面。
虽然愈发证实了她已经下界，正在推动又一次灭世永夜。
但，并没有多大意义。
……
此刻。
王帆展开的绝法奥义，已经开始内敛。
并非所有被纳入其中的悬空寺修行者，都被过些其中异物给磨成了飞灰。
而是有那么几个比较能抗的。
需要更加集中力量。
诸如讲经首座，人间行走七念，七枚、宝树。
这四人就特别能抗。
不愧是佛门知命境强者，横练就是强。
但，也仅此而已了。
当绝法奥义覆盖范围，从原本数十里内敛到方圆百丈。
七枚、宝树就开始灰飞烟灭。
待到内敛至百米直径时。
连书院大师兄李慢慢迈入无距境后，想要破其防御，都显得十分吃力的知名巅峰七念。
也步上了后尘。
至此。
整个悬空寺。
除去在人间救苦救难的岐山大师那一脉。
只剩下讲经首座一人。
这家伙的实力，自然不消说。
非但破五境，拥有自身小天地、小法则。
更是达到了第七层无量的地步。
只要双脚踩在大地上，就号称人间佛。
防御能力顶天，怎么打都打不坏。
这就是他当初联手知守观陈某，试图与书院夫子抗衡的底气。
哪怕被打成狗，也还活着。
要知道，当时因小师弟柯浩然受天谴而亡，夫子可是处在暴怒状态。
还成一击斩尽西陵神殿所有桃花。
试图激怒昊天，引其下界一战。
好在，此人最大的缺陷，就是不能双脚离地，否则先废一半。
这会儿，身处在绝法领域中。
悬空寺讲经首座，早就被强迫掀离地面了。
奈何绝法力场的力量，依旧难以磨灭此人只剩一半的防御。
反倒是其中，形成磨盘的沙石砖瓦，被他一点点磨成了飞灰。
就很尬！
如果能够学会帝释天的那一套吸功，并融入绝法奥义中。
或许就能摆平当下窘境。
连神龙精元，都能被其悉数抽离。
收拾起徒弟逍遥等这些强者，只需一吸，便能使他（她）们化作灰飞。
用来针对讲经首座，绝对好用。
王帆一边如此这般在心中暗暗嘀咕着。
一边使用10万感悟点，对此人横练进行偷师。
待到脑海中，响起武圣系统偷师成功的提示音后。
直接并指成剑。
向力场中飞速转圈圈的讲经首座，斩出了一道充满煌煌正气的浩然剑气。
借着力场之势。
外加剑气自身速度。
瞬间追上了早已七晕八素的讲经首座。
并轻而易举的就将其一剑给砍成了三段。
为什么是三段？
出于切入角度原因。
左手单独一段，上本身一段，下半身一段。
至此，悬空寺事件也彻底落下帷幕。
在彻底散去绝法奥义力场前。
王帆将其中唯一没有化作飞灰的棋盘世界，以擒龙手摄取了回来。
随即化作繁星遁光冲天而起。
遵循着气机感应，很快降落在岐山大师一行人眼前。
这位大师虽然失去了气海雪山中的力量。
但知名巅峰的境界还在。
此间强者想要念力找他或许不容易。
可通过另一套‘气机’体系，对特定目标进行甄别和锁定与追踪的王帆，想要找他，却易如反掌。
见到这位大师后。
王帆直接表明身份以及来意：
“大师应该感应到了悬空寺刚刚已经覆灭在我手里。
此番特意寻来。
是希望大师能够带领弟子，即刻返回悬空寺。
主持后续事宜。
诸如解放百万农奴，使他（她）们彻底拥有自由身。
以及将悬空寺地产等等，分发下去……
至于悬空寺。
就让它在今日彻底灭亡吧。
若是大师心中还有执念，意图重建正派佛宗。
悬空寺那一脉的内容就不要再用了。
主创者、后继者，都用残酷的事实证明那些，全都是空中楼阁。
继续用下去，只会徒增笑柄。
我这里有很多大成佛经，包括佛门清规戒律都是现成的。
而且都是十分正经也值得推广的内容。
大师如果需要，我可以用一门秘法，全部刻录至你意识之中。
但请你一定要切记。
这些佛经内容，对统治者非常有利，一定能够得到大力推广。
往后难免有各种繁花迷人眼。
你需要始终谨记一点：
——天下兴亡，百姓皆苦！
而这些大乘佛法，就是让世间艰苦求活者，能有个心灵寄托的一种具体手段。
它既是骗人的东西。
也是无法破除‘兴百姓苦、亡百姓苦’永恒魔咒的人间大慈悲。
待到我日后与夫子联手，破除盘踞在棋盘世界里的大魔头，会将此物赠予你。
希望你能凭此物。
让那些在人间受尽磨难的好人、老实人，有一个可以喘息的地方。
让那些不愿再来人间受苦受难的善人，可以在其中拥有一处立锥之地。
当然，你完全可以只向信徒开放。
但，绝对不能只限于内部成员。
或是仅限于利益息息相关的一小撮人。
否则，会有千千万万个我，来灭掉你们，重建人间大慈悲……”
……
万里之外。
夫子已进陷入了沉思。
不过。
当王帆将他所掌握的一切大乘佛法，以及少林清规戒律等等。
通过《迷魂摄心催梦大法》，悉数留在岐山大师潜意识后。
夫子已然大致琢磨透了‘天下兴亡、百姓皆苦’一说中的关键。
不禁大笑着。
一步跨越万里之遥，出现在王帆与岐山大师等人身边，扬声道：
“俗话说得好，择日不如撞日。
既然小友有这份慈悲心。
不如，你我就在今日，联手斩杀藏于棋盘佛国中的大魔头。
为此世间所有受苦受难好人、老实人、善人，打造一个往生世界，来弥补生前种种苦难？
不过，老夫还有一事，怎么想都想不明白。
棋盘佛国容量终究有上限。
可世间苦难人何其多？
到时候，又当如何？”
此话一出。
连岐山大师都忍不住面露难色，沉思了起来。
王帆以为这位夫子是真的想不通，或是不晓得如何才能处理好此事。
不由笑着分享了一个故事……
－－－－－－题外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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