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守益短胖的手指指着李逵的方向,李逵摸了摸后脑勺:“我好像是……说过?”
谢守益顿时松了口气,理直气壮地瞪向姜湮。
姜湮突然轻笑一声,仿佛一朵美丽而致命的罂粟花,她绽开嘴角,眼中带着几分嘲弄说道:“就算这一点你可以解释,可是……”
姜湮话锋一转,谢守益瞬间觉得头顶上生出一股凉意,原来是风将他的假发吹起来落到脚边,谢守益忽然一阵心慌,心跳都卡在了嗓子眼。
“我记得我们第一次来的时候,你说过这些孩子家里都有权有势,你们开罪不起,但是调查过程中我们发现了不少家境贫困的学生,而现在这么多尸首摆在你面前,如果他们家境优渥家长又怎么会偃旗息鼓,不向学校讨要说法?如果他们真的开罪不起,又怎么会杳无音讯躺在这里!还请谢校长解释解释到底是怎么回事?”
姜湮的语气越来越重,凌厉的眼神射向谢守益,眼中带着冷冽的寒意。
谢守益那张圆胖的脸突然耷拉下来,肩膀向下塌了几寸,眼中流露出焦虑和疲惫,仿佛一夜之间老了十岁,他轻叹了口气,望向众人的眼神晦暗不明。
“唉,本来不想告诉你们的,学校失踪了那么多人其实我心里也很担忧,这些孩子当然有家境好的也有家境贫困的,贫困生都是通过学校奖学金进来的,但是后来为了找失踪的学生,学校经费严重不足,于是学校里的贫困生越来越少,招收的家境优渥者则越来越多,所以我才说现在学校里的学生我们都得罪不起。”
“真的只是这样吗?”姜湮上前一步,杏眼微眯,美艳的脸庞上满是威胁。
谢守益忙不迭的点头,笑容和蔼又诚恳,脸颊上肥肉跟着一晃一晃的,稀疏的头顶在冷风中又被吹落了几根。
有了左尘叶的前车之鉴,李逵几人很轻易就接受了谢守益的说辞,转而劝阻姜湮。
“谢校长看起来没什么问题啊,姜湮,我们不能再犯冤枉左老师那样的错误了,这多寒他们的心啊!”李逵看着谢守益的可怜相,不由心生怜悯。
“是啊,那个蒙面人将相机扔给谢校长,估计就是为了栽赃陷害谢校长,进而扰乱我们的视线,姜湮你可千万不能上当。”秦希一脸严肃的劝告道。
姜湮紧盯着谢守益的方向,突然冷笑一声,“第一点,没有问题才是最大的问题!这么多年学生陆陆续续失踪,难道会没有学生向他求助,难道他会一点蛛丝马迹都没发现?是真的找不到学生,还是故意不想找呢,而且这学校里的人或多或少都有些阴沉,只有他从一开始就扮演着恪尽职守的角色。”
姜湮伸出手指继续道:“第二点,我一开始也以为是凶手栽赃,可是……凶手怎么知道我们一定会去校长室呢?”
姜湮神色冷冽指着苏北:“她的记忆有些零散,如果没想到放相机的地方是单间单人办公室,我们很有可能在别的老师办公室转一圈就离开了,连我们自己都无法确定的路径,凶手却能做好充足准备,能刚好在开门前一秒将相机扔给谢守益,精准栽赃嫁祸?”
秦希几人瞬时有些语塞,垂下头细细沉思起来。
“再者,那蒙面人跳没跳下去谢校长您站在窗边应该是清清楚楚,又怎么会出现您说他跳窗不见,而他的手还扒在栏杆上的情况呢,这一切都说不通,除非……”
姜湮目光锐利,脚步朝着谢守益的方向轻移,“除非……这根本就不是提前策划的,而是临时起意!也就是说……”
姜湮眼神微眯厉色道:“是听到我们到你办公室门口的脚步声,你才想到这个所谓的嫁祸之法的,我说的对吗谢校长?”
谢守益面色一僵,“这一切都是你的猜测!证据呢?你这是含血喷人!”
姜湮挑了挑眉:“我确实没有证据,那么现在,趁着我们当面对峙之时,就请您知无不言,早日洗清你的嫌疑……”
“刚才你说和之前说辞不一的原因是学校经费不足,并且你通过招收富家子弟的方法补充经费,可是据我了解,即便是学校初期贫困生与自费生各一半的情况下,高昂的学费就足以支撑实德高中新建展览馆和体育馆,校内四处更是建了好几栋别墅,此后贫困生的占比逐年下降,而建校十年内唯一较大的花费就是翻修一两栋建筑,不知学校经费不足一说从何说起?”
姜湮步步紧逼,谢守益的脸色瞬间黑的厉害,他嘴角微微勾起,眼中闪过一抹诡秘的暗芒,姜湮心中升起一丝不好的预感。
“戴面罩!”
伴随姜湮的提示,几人迅速反应过来,戴上了早就在左尘叶那里预备好的面罩,当时姜湮就带领众人提前商讨了再次遭遇迷香时的应对方法,人不能在同一棵石头上绊倒两次,左尘叶对几人的行动十分支持,将所有医用面罩都奉献了出来。
随着姜湮的警示应声而起的还有四周各处点燃的迷香!一股奇异的香味瞬间萦绕在几人四周,谢守益望着人手一支面罩安然无恙瞪着他的众人,心里暗暗吃惊,不过一瞬间他就释然了。
就算躲过了迷香又如何,他还有更多招数没试出来呢,谢守益圆胖肿胀的脸上扬起一丝坏笑,一双绿豆大的眯缝眼中透出阴邪的淫光,那个和蔼可亲的校长模样瞬间消失的无影无踪。
“就算你们知道是我又如何?你们根本动不了我一根汗毛!”谢守益的语气分外嚣张。
在姜湮极具威势的步步紧逼下,谢守益选择正大光明的承认,他自信这里的所有人都奈何不了他!
几人迅速瞪大眼睛,尤其是方才为他脱罪过的李逵与秦希,仿佛突然被人疯狂背刺,两人脸色难看地逼视谢守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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