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辰中文,曾默大大咧咧坐在唐辰对面,满脸的从容自若,或者说有恃无恐。
唐辰一言不发,静静地看着他。
“唐台长,你找我有什么事?如果没什么要紧的事的话,那我就先走了,我那边还有很多工作要处理呢。”当着控股股东的面,曾默表现得很不耐烦,也很没有礼貌。
“你很急吗?”
唐辰冷冷一笑,意有所指。
“我急什么急?”
作势欲走的曾默,重新坐回沙发上,嘴里毫不示弱,隐隐带有对立情绪。
“你不急?三分之一的作家断更,你一点都不急?”
唐辰的发作毫无征兆,一巴掌拍在沙发扶手上,“啪”的一声把曾默吓了一大跳。
曾默嘟囔道:“不就断更嘛,现在写小说的,有几个没断更过?不要说我们百草书屋,就是找遍整个互联网,也找不到几个从来没断过更的!各大小说网站,基本上每天都有人断更,这有什么好大惊小怪的?”
事到如今,他依然想蒙混过关。
“你觉得,三分之一的作家在同一天断更,这很正常?”看着他眼神一点都不躲闪,唐辰心里愈加发冷。
“断不断更,是作者的事,跟我们有什么关系?难道他不愿意更新,我们还端着枪,跑他家里去逼他更新?唐台长,你是做电视媒体的,电视媒体和网络小说不同,我们百草书屋只是一个原创平台,对作者并没有什么约束力。”
曾默摆出一副苦口婆心的样子,就差说“你一个外行,就不要指挥内行了”。
如果换成其他不了解内情的人,说不定还真会被他忽悠住,把他当成什么“我本将心向明月,奈何明月照沟渠”的大忠臣。
可惜,他的这些伎俩,并不能把唐辰给忽悠住,只见唐辰微微一笑道:“那我怎么听说,这些同时断更的作家,是跑去了一个叫韬奋中文的网站了呢?”
“作者流动属于正常现象,韬奋中文刚刚成立,作者福利比我们百草书屋要好得多,他们当然愿意去韬奋中文,而且韬奋中文属于韬奋出版社旗下,在出版界实力雄厚,对作者的吸引力肯定非同一般……”曾默滔滔不绝,将忽悠进行到底。
“所以,你就任由他们去韬奋,甚至鼓励他们去韬奋,等我们的作者都跑光了,再来通知我说不干了!”唐辰不想再和他打哑谜,直接挑破道。
“你这话什么意思?我也是百草书屋的股东,我怎么会鼓励他们去韬奋呢?”曾默仍在负隅顽抗。
唐辰一边啪啪啪鼓掌,一边咬牙切齿道:“好,很好,你还知道自己是百辰中文的股东!既然知道自己是股东,那为什么还要鼓动作者和编辑跳槽?甚至瞒着我,开除了好几个不愿意跳槽的编辑?”
曾默一看抵赖不过,干脆撕破脸皮道:“姓唐的,别一口一个百辰中文!老子告诉你,这里是百草书屋!既然你不尊重我,不经过我同意就把公司给收购了,还把网站名字改成什么百辰中文,那就别怪我让你竹篮打水一场空!”
唐辰恍然大悟,随即感到不可思议,对方身为百辰中文或者说百草书屋的创始人兼股东,竟然只是因为他在收购前,没有征求对方同意,并且在收购后把网站名字改掉,就吃里扒外,宁愿自己吃亏也要报复回来。小肚鸡肠到这程度,也算是头一份了!
他摇了摇头,似笑非笑道:“哦,我倒是想看看,你怎么让我竹篮打水一场空。”
“你会看到的!”
曾默跑回自己办公室,然后抱过来一叠辞职信,丢到唐辰面前。里面有编辑,有主编,有运营总监,还有他自己,加起来囊括了百辰中文将近一半的员工。
很显然,这些人早有预谋,却一直隐忍不发,直至刚才仍百般抵赖,想暂时留在百辰中文,继续帮韬奋中文挖人,等到被唐辰发现并撕破脸皮,才把事先准备的辞职信丢出来,好打唐辰一个措手不及。
唐辰随意翻了翻,便丢到一边,向曾默说道:“我不明白,你好好的一个股东为什么不当,跑去韬奋为别人打工?留在百辰中文,你虽然不是最大股东,但拥有的权力和利益一点都不小……”
然而,他的不解却被曾默看成了示弱,甚至求饶。
只见曾默哈哈大笑,拍着茶几上的辞职信道:“你管我为什么去韬奋!早知今日,又何必当初!你就是求我,我也不会留下来,包括这些人,我们大家都心意已决,任你说出花来,也改变不了百辰中文即将被掏空的事实。”
“是吗?可是我听说,包括你在内,百辰中文的大部分员工,都签了竞业协议,你信不信我请律师,把你们告得倾家荡产?”唐辰出言威胁道。
曾默脸色一变,随即强作镇定道:“我不信你真的敢告!你要是敢把我们告上法庭,信不信你和你的百辰中文,对了,还有什么海州卫视、海辰出版社之类的公司,通通名声臭大街,再也没有人敢为你工作?”
竞业协议确实是个麻烦。
他自己还好,大不了隐于背后,不直接露面,也不让韬奋帮他购买社保,等协议规定的期限过了,再走上前台。
可对于普通编辑来说,不买社保,不计入正常编制,很难令他们有安全感,而且普通人多对打官司敬而远之,即便只是一种可能,也会给他们带来巨大压力。
他唯一能指望的,就是唐辰爱惜羽毛,因为公司状告高管违反竞业协议很正常,状告普通员工却极有可能引起舆论反弹,被公众骂成“霸王条款”、“冷血总裁”、“为富不仁”之类。
对此,唐辰不置可否,转而问起他手头的股份:“既然你打定主意离开百辰,那我也不好强留,凡是想离开的,全部可以离开,我今天就把你们的辞职信批了。另外,你们手头那20%的股份,最好也全部卖给我,价格嘛,就算一千万吧!”
“一千万,你怎么不去抢?而且,我为什么要把股份卖给你?告诉你,我就是死,也不会卖给你的!”曾默一听,当场跳了起来,当初海州收购另外的20%股份,总共花了两千万,怎么一到他头上只愿意出一千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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