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杨和俞景明特意从a市坐飞机到法国来看她。
时间真是个奇妙的东西,身边从不缺女生的周杨一直单身,反倒是从未有过消息的俞景明先结了婚。
俞景明同陈铖陆衡在一旁说着话,周杨坐在床边同陈望说着话。
周杨说,笙哥去了非洲,不能过来,他让我转告,恭喜你,也希望你要一直幸福。
陈望看着不远处婴儿床上的陈唯一,收回视线,笑着说好,我会的。
因为这个世界上,终于有了一个,同她有着流着相同血的人。
周杨问,阿望,对他,你有后悔过吗?
陈望垂眸,笑:“我只是后悔过我做错的选择,对人说错过的话。”
从孤儿院到何家,从苏雅到徐盛。
但唯有他,她从未后悔过。
她爱吃草莓,草莓汁也行,草莓蛋糕也行,草莓糖也行。
就像她喜欢他,没在一起也行,最后不是他也行。
所以啊,这世上哪有什么是非谁不可啊,所以又何必非要做了他的累赘,纠缠着死死不放手呢。
周杨抬手揉了揉她的发,含笑,温柔的看着她:“阿望,但愿你永远不会后悔。”
陈望抬眼,望着窗外,眼睛似乎蒙上了一层雾气。
但愿吧,但愿她不会后悔。
只是有时,她会在落日的时候,怀念起当初六点钟,公车投币口里传出硬币清脆的响声。m.xündüxs.ċöm
耳边是闹哄哄的声音,有背书,有谈笑,有打电话。
周围,有学生,有上班族,都在落日的边缘不约而同地坐上了回家的车。
而最令人怀念的,是那个接她一起回家的少年。
那少年低头听着她无知又唠叨的话,却总是眼里带笑,伸手揉她的发。
简生,你是不是傻啊。
那样清朗,那样温柔的声音。
只是在最后一丝光亮落下,便什么都不复存在。
就像是一场梦,梦醒了便什么都没有了。
每个人都要为自己做的选择买单,她也是。
所以现在的一切,皆是命运。
她不后悔曾经所做的任何决定,但她永远都无法原谅她自己。
断而不舍,令人生厌。
——
2018年12月。
陈铖把陈家企业发展到法国,数次登上报道。
一次娱乐记者采访,问,您的妻子据说是你的初恋,请问是真的吗?
他看着镜头,微微笑了,是的,她很优秀,我很爱她。
从彼此懵懂无知到成熟稳重,爱她这件事,百年如一日。
香山别墅。
“唯一,不冷吗,不要再把围巾扯下来哦。”
漂亮的长发女人坐在轮椅上,一边替面前的男孩拢着围巾,一边叮嘱道。
声音软糯温柔尤为动听。
陈唯一笑,露出小小的虎牙,模样甚是可爱。
“妈妈,不冷,围着难受。”说着,他又伸出小手,拉扯着已经系好的围巾。
陈望笑,抬手将围巾取了下来:“唯一你这么任性,是像了谁啊。”
陈唯一扑在她怀里撒娇:“妈妈,我像你,我最像你了,我真的最像你了。”
陈唯一像陈铖的缩小版,只有一双眼像陈望,他爱陈望,所以对自己外貌不像陈望这点有些执着。
陈望弯了眼眼,笑着拍着他的背:“好好好,像我像我,我们唯一最像我了。”
“嗯嗯,我最像你了。”
“嗯嗯,去玩吧,别跑太远了。”
“好。”
陈望看着他奔跑的背影,弯了弯唇,伸手,拿起桌面上的书翻看着。
不一会儿,陈唯一就脏着手跑回来,嘴里激动道:“妈妈,我在埋我的宝藏。”
陈望放下手:“宝藏?”
“嗯嗯,是给妈妈的宝藏,等我长大了,我就把它取出来给妈妈。”
被他孩子气的话逗笑了:“现在不可以吗?”
“不行,要等我长大。”
“等你长大啊,那还要好几年哦,妈妈已经长大了,可以先告诉妈妈吗?”
“你不可以长大,爸爸老说妈妈是小公主,妈妈不可以长大,要永远当我们的小公主。”
陈望楞,笑,抬手轻轻的刮他的鼻子:“好,永远当你们的小公主。”
冬日的余晖洒落在万物上,陈铖回来时,看到的就是这么一幕。
他忍不住弯唇,手里拿着一份未拆封的文件,抬脚,朝那温暖走去。
“阿望,唯一,我回来了。”
陈唯一抬头,蹭的挥着小手,一把抱着他的腿。
“爸爸,爸爸,你回来了啊。”他不舍的弄脏陈望,倒是毫不吝啬的把满手泥擦到了陈铖的裤子上。
“在家有没有乖乖的。”陈铖笑,弯腰,抬手揉了揉他的小脑袋:“有没有闹妈妈。”
“没有,我可乖了,我才不会闹妈妈。”
“好乖。”他牵着他朝陈望走去,将手中的文件袋放到桌前在她身旁的椅子上坐下:“这是周杨寄过来的。”
“什么东西?”
他靠近,伸手就是要抱她:“不清楚,寄到公司里了,一直忘带回来。”
陈望看着他手中的泥,推他,眼神扫了扫一大一小身上的泥:“一身的泥,去洗洗。”
“遵命,我的公主。”
“带你儿子一起。”
“好,陈唯一,跟我去洗洗。”
“好的爸爸。”陈唯一跟着陈铖往屋里走,还不忘回头叮嘱陈望:“妈妈你在这等我们哦,不要乱跑哦。”
“好,我不乱跑。”
“嗯嗯。”
看着那对父子往屋里走的身影,陈望笑的回了头。
垂眸,督见桌前的文件袋,半晌,才伸手拿起拆开。
一张张股份转让和房屋转让合同协议散乱在陈望的眼前,而打开,那里面的名字,刺痛了她的眼。
何慕笙。
这个名字,已经很久没有出现过在她的口中。
直到,她拿起手机拨通了另一端的电话。
她说,何慕笙到底在做些什么。
电话那头空了许久,静的就像是无人接听。
他回答,你不知道吗,笙哥他已经死了。
死了?!
一瞬间,她觉得有些冷,莫名其妙的凉气从脚底一直传到了心里,刺骨的疼。
一时间的沉默。
她没开口,只是握着手机的手指一点点的收紧,关节也隐约泛白。
另一只手扶着桌子,身体,颤抖得厉害。
“笙哥他在非洲为了救孩子出了事,回国治疗,病情危重,反反复复治疗,之后没抗住……就走了,阿望,他走之前把他的东西都给你了,留了一封信,你没看到吗,他……”
她眼神茫然空洞,甚至都听不清电话那头说了些什么,恍恍惚惚挂了电话。
疯了一般,把文件袋里的东西抖落在桌上,从袋子里,掉出了一封信。
白色信封,写了三个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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