往年徐思因为身体的缘故,除夕都是徐盛和徐灿在医院里陪她一起过。
今年身体慢慢好了起来,徐家老太太高兴,喊了徐家一众子孙在徐家老宅里过节。
年级小的孩子同孩子在院外玩,年级大的坐在沙发上聊天,就徐灿徐思还有徐穗穗这种年纪不上不下的,只得是窝着楼上玩游戏。
“姐,泽哥今天怎么没送你过来。”
徐穗穗笑:“跟阿杨笙哥他们出去浪了。”
“哦哦,怪不得今年没看到他,姐,陪我玩游戏。”
徐灿今年十五岁,但还是孩子心性,徐穗穗一向疼他,只得陪着他一起玩。
回头看向自己的堂姐徐思,面色红润,比以前好了太多:“姐,一起来玩不。”
徐思坐在沙发上拿着书抬眼,笑着摇了摇头,温声道:“你们玩,我不太会。”
“好吧。”徐穗穗回头,一边打着游戏,一边说道:“姐,感觉你的身体越来越好了。”
“嗯,我也觉得是。”
徐思点头笑,眉眼温柔。
之前反反复复,身体一直不见好,因为没有完全匹配的血型,身体对之前的血总是会排斥。
反倒是今年,没有出现那种状况,倒也是令她感到意外。
徐穗穗笑:“真是个好消息,不过你也不能大意,还是要注意身体。”
“嗯,我知道。”
“姐,你有没有见过带回来的二姐?”
“没,之前一直在医院,阿灿见过,说是和妈妈很像。”
徐穗穗嘟囔:“那为什么就不让我见,三伯藏的可真严实。”
“听爸爸说她身体不好,等好了,估计就会让你们去看她了。”
“咦,我才不信,对了,她今天没来,那二姐不是一个人在家?”
徐灿这才想起,放下手里的游戏机:“对啊,二姐一个人在家,我得赶紧回去。”
徐穗穗伸手戳他的脑袋:“你傻啊,马上就要吃饭了,要走也是吃完饭再走,不然爷爷奶奶可得揍你。”
“好吧好吧。”
几局游戏结束,阿姨上来喊他们吃饭。
饭桌上,徐穗穗不改往日脾气,笑着打趣徐盛:“三伯,二姐都回来这么久了,你也不带过来,你是不是想把二姐藏起来不让我们看。”
徐盛眸子暗了暗,笑:“穗穗,说什么傻话呢。”
徐志文捏了捏自家女儿的脸:“瞎说什么,你三伯是担心她的身体。”
“身体?三伯二姐她怎么了?也生病了?”
“嗯,出了车祸,身体还没恢复。”
徐灿看了一眼徐盛,喃喃道:“那也可以让二姐出来看看啊。”
一旁的徐思见徐盛有些不悦,拍拍了徐灿的肩,凑到他身边轻声道:“没事,以后有的是时间。”
“好吧。”
吃完年夜饭,大家坐在一起看春晚。
徐灿借着长辈们都在说话的时候,同徐思说了一声我先回去,便偷偷的拿着外套回了徐家。
徐思看着自家弟弟离开的背影,总觉得哪有些怪怪的。
徐灿怪,徐盛更怪。
好像提到那个带回来的孩子,两人就不像是以前的样子。
——
——
富楚景苑。
徐灿一回到家就跑到阁楼上去看简生。
上楼的途中正好碰上沈姨,她跟他说,那孩子吃过药之后就已经睡了。
徐灿皱眉,怎么又吃药?之前医生检查不是说没事了吗。
沈姨笑着收起刚刚从阁楼上拿下了的药罐:“那孩子说是晚上睡不着。”
徐灿没再问,转身继续往阁楼上走。
他轻轻推开门,月光下,那个女生安安静静的闭着眼,从远处看,就像是在沉睡的睡美人。
他打开灯,走上前。
她瘦了许多,下巴尖了,脸上泛着不健康的白,清瘦的令人感觉一碰就会碎。
别人家都是越养越好,他家的,状态差的,是一日不如一日。
他不解,明明徐盛每日都会让医生来看她的。
如果不是他看过她以前演出的视频,他真的以为,只是她原本的身体就差。
彼时,即便吃了安眠药的简生,其实睡得也并不安稳。
梦中时时回响着那日徐家打扫卫生的阿姨在门口时说的话。
她说,老爷也不知道怎么想的,把那孩子带回来干嘛。xündüxs.ċöm
沈姨说,别乱说,那孩子刚睡着。
她说,听说当初太太自从怀她到生完她,得了好长一段时间的抑郁症,后来是把她扔了,才慢慢的好起来,现在突然找回来,眼睛又瞎腿也断了,又不像阿灿和思思他们是亲生的,老爷带个外人回来不知道是要做什么。
沈姨的声音骤然变冷,说什么呢,这些事也轮不到我们说。
我不是担心……
她们的声音越来越远,忽而,眼前出现苏雅的脸,她掐着她的脖子,面目狰狞。
简生,你为什么要回来,你为什么要回来拖累他。
她的话,如同魔咒回响在耳边久久不散。
你是要看到他为你死了你才开心吗,简生,你怎么可以这么自私……
“不是这样的!”
简生猛地睁开眼,从噩梦中惊醒。
她全身冰冷,光洁的额头上满是冷汗,她抬手摸了摸喉咙,仿佛还能感觉到那阵窒息的疼痛。
徐灿轻轻摸着她的发:“不怕不怕,梦都是假的。”
像是哄着孩子,声音尤为轻柔。
简生松了口气,梦里那些令人难过又压抑的情绪慢慢消失。
她说:“阿灿,你怎么来了。”
“今天除夕,我回来陪你一起过。”他坐在床边,握着她的手轻声说:“简生,你快点好起来吧,大姐身体慢慢也好起来了,等爸爸找到好的医生治好你的眼睛和腿,我们一家就一起好好出去玩一趟。”
她皱了皱眉,继而轻声开口。
她说,阿灿,我不想听这些。
这些根本不可能实现的东西,听着,都觉得刺耳。
徐灿怔了怔,不解:“简生,你怎么了?是不是有人欺负你了?”
“没。”
见她起身想要坐起来,他立马扶她坐起来。
“要是有人欺负你,你要告诉我,我是你的家人。”
她动了动唇角,迟疑许久:“阿灿。”
“嗯。”
“你……妈妈之前是不是得了抑郁症。”
徐灿不明白她为什么会这么问,但还是如实的点了点头:“嗯,听爸爸说,妈妈是因为你走丢了太伤心,怎么了。”
她垂眸,微微笑了,说没事,我有些困了。
徐灿怔了怔,笑:“好,那你好好休息,我明天再来看你。”
“嗯。”
“晚安简生。”
他替她盖好被子,见她闭了眼,放轻脚步往门外走去。
听到关门的声音,那床上的女生颤了颤睫毛,缓缓睁开了眼。
脑海里重复回放着那日在屋内听着沈姨和打扫卫生的阿姨说的话,一遍又一遍。
每一遍想起,她就觉得,她的父母就像是一把已经生锈坏掉了的刀。
需要她的时候,在她心上扎个口,放个血。
有时她甚至想,如果当时没有听到那些话会不会好一点。
至少,在熬不下去的日子里,还能靠着妈妈那两个字度过去。
所以说,这世界上,最不能听的就是秘密。
它就像是那阴暗的角落里所滋生的玫瑰,不是锦绣添花,就是雪上加霜。
可惜的是,她运气一向不好。 讯读文学为你提供最快的不如欢喜更新,玫瑰免费阅读。https://www.xunduxs3.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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