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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哟,两位公子来了!”一声娇媚婉转的莺啼叫得如蔓浑身起鸡皮疙瘩,一个由远及近的丰盈身影迈着细碎的莲步走到两人身边,袅袅婷婷地行了万福。

  赵熠把头一偏,佯装观察大门上的雕花纹,摆明了是不想说话。如蔓知道他是不想与其他女子过多接触以免引起误会,只好自己打主场,礼节性地拱了拱手,粗着嗓音道:“卿黎姑娘,有礼了。”

  风尘女子向来都是会察言观色的。卿黎一见高个长须男子略显倨傲,似乎瞧不起她,另一个矮个男子倒是个眉目清秀的,而且见到她面红耳赤,显然还未经人事,所以她摇曳生姿地走到如蔓身边,一双素手搭在如蔓胳膊上,轻眨双眼,吐气如兰:“公子,里面请啊。”

  如蔓心中默默一叹,假装没看见她微露的香肩,目视前方,随着她一同步入房间。与隐月山庄典雅清贵的装饰风格不同,这房里处处透着直白的媚俗,卿黎倒上两杯酒,笑语盈盈地道:“两位公子,喝些温酒,暖暖身子。”

  赵熠自然是淡淡待在一旁,碰也不碰酒杯。如蔓正犹豫要不要装个样子,卿黎就走了过来,眼见着就要坐到如蔓的大腿上。如蔓慌忙一口灌下杯中酒,接着顺势用手一挡,把人挡在一边,略显尴尬地干笑两声:“姑娘好意,在下领了。”

  卿黎不知这两人明着暗着拒自己于千里之外是何意,心中直嘀咕,只好更加卖力地摆出风情万种的姿势,撩拨道:“不知…两位想怎么玩儿?”

  这话饶是赵熠听着都有些耳根泛红,如蔓更加是被呛得咳嗽不止,她缓了缓才道:“卿黎姑娘,我们今日想向你打听一件事。”

  卿黎脸上表情一转,变得意兴阑珊,讪讪地坐回自己的位置:“想问什么呀,快问吧,别影响我接客。”

  “祥记绸缎庄的老板裴闳,你可知道此人的下落?”

  “他啊,不知道。”卿黎一手斜撑着下巴,不耐烦地回答道。

  “我听人说你是他最宠爱的姬妾,他怎么会在一个半月前突然赶你走呢?”

  “我也不知道啊,这男人啊翻脸比翻书还快,肯定是看上了别的年轻姑娘,喜新厌旧,把我赶出来给别人腾位置呢,呸!”说及此事,卿黎现在也还愤愤不平,“好歹我俩之间也有多年的情意了,结果他才给我一百两银子,打发乞丐呢?一百两够花几天?真是的,害得我只能回到红伊阁重操旧业。现在这碗饭也不好吃了,哎,两位没什么事就赶紧走吧,我也没那闲工夫陪你们聊天。”m.xündüxs.ċöm

  如蔓从怀中取出一贯钱,放在桌上:“卿黎姑娘,能跟我们说说你走之前,裴闳是否碰到了什么事情,或者见了什么人吗?”

  卿黎见了钱,脸色好看不少,她用长指甲挠了挠鬓角,回忆了下才道:“大概八月份吧,他有个朋友从南方来,那段时间他忙了好一阵子,跑东跑西的,都不怎么来见我。”

  “他可曾提及他在忙什么事情?”

  “就是那个人带来的货啊,据说带了好多,我听裴闳抱怨过一次,说什么量太大了不好处理之类的。”

  “他的货放在什么地方?”

  “就是来福街的祥记绸缎庄咯,不过那段时间他经常去西郊的鬼市,总是五更多才回海棠山庄。”

  “鬼市?他去鬼市做什么?”

  “他好像在那边有个叫‘胡爷’的朋友,至于做什么,我又怎么会知道。”

  “这批货,裴闳有没有在哪里留下记录?”

  “我说这位公子,我不过是个侍妾,他生意上的事情怎么会告诉我呢?”卿黎十分无奈地耸了耸肩,翘起手指漫不经心地玩弄起指甲。

  “那你再回忆下,一个半月前,还有没有别人来找过裴闳?”

  “哎呀,我真的不知道呀。”卿黎被反复追问,此时已经失去了耐心,“这位公子,你问也问不出什么了。我这还要混口饭吃,就别浪费时间了。”

  看样子卿黎确实知道的不多,两人只好识趣地起身离开。在卿黎关上房门的那一刻,如蔓目光一扫,似乎看到她脸上淡淡的落寞神态,以及一声若有若无的轻声叹息。

  两人顺着灯光暧昧的狭窄走廊朝外走,走到无人处,赵熠淡淡地说道:“裴闳应是已经预见了后续的事情发展,才会把他最宠爱的歌姬赶出来,放她一条活路。”

  如蔓没有理会赵熠所说的话,此刻她浑身上下充满一种怪异的感觉,前胸后背和手心脚心都直冒热气,燥得她抬手扯了扯衣领,无来由地道:“王爷,你觉不觉得这楼里太热了?”

  “没有啊。”赵熠看到她额头渗出的细汗,就转过身来用袖子替她擦拭,“你怎么出了这么多汗?”

  他这一说话,一伸手,带着特有的幽幽清香沁入她的口鼻,再入了肺腑,如蔓更觉得身体里血气翻涌,心神荡漾,竟是仿佛被一股强大的外力推引着,如飞蛾一般扑向了他的怀里,娇声喃喃道:“我很热……”

  赵熠以为她难受得站都站不住,连忙一探她的额头确实是滚烫,心中一紧,忙道:“你应该是受了风寒了,咱们先回客栈,祥记绸缎庄明日再去吧。”

  他一路扶着如蔓走出红伊阁,到了外头,吹了吹冷风,如蔓终于感觉热意降了下去,神志也清醒不少,回想起方才的一幕,她尴尬地直抠手心,只想找个地洞钻进去…

  “王爷,我已无事了,我们还是去祥记绸缎庄看看吧。”如蔓伸长脖子,任凭冷风顺着领口灌进自己的衣服,才感觉舒适不少。

  “你这是干嘛,上赶着生病呢?”赵熠看到她自残式的行为,赶忙替她把领口紧了紧。

  “我才没有…”如蔓不满地嘟起嘴巴,樱唇红得如血,闻到他的气息,她又不自觉地想要靠近。

  赵熠见她双眸带着薄薄的漉气,眼神略显迷离,眼尾微微发红,担心道:“先回客栈,我找个郎中给你看看。”

  如蔓无意识地嘟囔了一声,但心中尚存的理智也觉得这病来的奇怪,所以便没有坚持,跟着赵熠往客栈走。

  在天寒地冻的户外还好,只要一进温暖的地方,如蔓就又觉得心底的躁意汹涌翻滚,从四肢到大脑竟无一受自己的控制,如同受到吸引的磁石似的,只想往赵熠身上扑。

  这种念头在赵熠关上房间门的那一霎那达到了顶峰。她原有的灵魂已经被驱赶出去,此时占有这副身躯的是泛滥的欲念。她扑将过去,紧紧地勾住了他的脖子,主动封住他冰凉的嘴唇,柔软的舌长驱直入,胆大包天地在温热的小空间里搅弄风云。

  这一切发生得猝不及防,赵熠来不及去细思他那温柔小意的未婚妻为何突然主动投怀送抱,此刻他也只剩下来势汹汹的天性。他反手抱起她,快步走到床前,带着怀里面如桃花的人儿一起倾身躺了下去。两人缠绵一阵,如蔓更是细喘不止,抬手覆在赵熠的腰带之上,迫不及待地用力扯开。

  哗啦一声衣衫半解,赵熠这时神志一下子回了笼,赶紧拉开她的手,坐起身来仔细看她的脸。她此刻脸色潮红,口中娇声轻呼他的名字,因为刚刚被拒绝,她显然十分痛苦,一滴热泪从眼眶中滚了出来,又伸手去拉扯自己的领口。

  赵熠突然明白怎么回事。定是在红伊阁她饮下的那杯酒有问题!他俩都没什么经验,哪里会知道那种地方的腌臜手段?那杯酒里肯定被下了迷药了!

  赵熠绝对做不出如此占人便宜的事情,于是一时间顾不得自己,赶紧先用被子裹住她,又喂了她几杯凉茶水。如蔓缓了几缓,终于不再叫唤,但依然是痛苦忍耐的样子。

  赵熠手忙脚乱地请来了郎中,郎中见状先用银针封住她几处穴位,再灌进一碗汤药,总算让她彻底安静下来。过了约半个时辰,如蔓胃中一阵抽搐,终于将这一天吃下的所有东西给吐了出来。

  赵熠让客栈的下人清洁了一下床榻周围,又叫来了一些清淡的粥食,如蔓饮下之后便昏昏沉沉睡了过去。

  再醒来之时已是深夜。昏黄的灯光下,赵熠正气定神闲地坐在桌前看书。如蔓盯着他遗世独立的身影茫然地看了一会儿,才回忆起白天发生的事情,她羞得脸一红,赶紧一骨碌翻身起来,就要下床。

  “你做什么这么急?”赵熠放下书,走过来,轻轻按住她,“病刚好,别折腾。”

  她连忙垂下头,死活不肯抬起来,乌黑的头发披散在肩头,遮住了半张脸,她声如蚊蝇地说道:“王…王爷,我那个,一时疏忽,竟以下犯上,冲…冲撞了王爷,实在是不应该,请王爷责罚…”

  听着她的声音越来越小,赵熠开怀一笑,轻轻揽住她调侃道:“夫人你说什么呢?难得如此主动,倒是让本王受宠若惊…”

  “我…我…”向来能说会道的如蔓语塞了,她真的很想用被子把脸全部蒙起来,不让别人看到自己这张红到滴血的脸庞。她轻轻推开他,披上外衫下床道:“劳烦王爷照顾,现在时候不早,王爷快休息吧,我已经睡饱了,就在此替您守夜。”

  “我不困,你方才睡觉的时候我也休息过了。”他又凑了上来,鼻尖几乎贴在她的脸上,带着些坏意道,“夫人你说,这漫漫长夜,我们该做些什么呢?”

  她真真切切地感受到耳旁的热气,刺激得全身的毛孔又痒又麻,可她的身体偏偏僵硬得动也不敢动。她只想做点别的事情来缓解这种尴尬,于是心一横,道:“不如我们追着卿黎给的线索,去一趟鬼市。”

  赵熠一愣,没想到她会说出这番话,一时收起玩闹,正色道:“不行,外头太冷了。”

  “王爷,此事宜早不宜迟,若能早点找出线索,也许雁门关之围就有转机。”如蔓诚恳道。

  赵熠皱眉:“可你才刚刚恢复。”

  此刻如蔓只想着赶紧出门,以免待在这个留下她黑历史的地方,所以匆忙束起头发,裹上好几件厚衣裳道:“我早就无碍了。王爷,咱们走吧。”

  赵熠见她红着脸一味想逃避这里,只觉好笑,不过她所说的也在理,也许在鬼市真能查出些东西,故又让她加了件披风,才出了门。 讯读文学为你提供最快的我是女仵作更新,意乱情迷免费阅读。https://www.xunduxs3.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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