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于欧阳啸离这边事先做足了功课,所以结果毫不意外——裴谨初被控谋杀罪名,不成立。加之在绑架过程中,并未实施勒索行为,故仅有一项绑架罪名成立。判处入狱6个月,立即执行。
退庭后,裴谨初当场就被警察铐住,押送往第三监狱了。
“凭什么?!”邵齐眉大喊一声。“这案子断得不公,我要上诉!”
法官没有回应她。整理好手上的资料,从后门退出去了。
她又开始揪着自家律师扯皮:“你怎么这么没用?付给你那么多钱,官司还输了?早知道就不该请你!应该换个比你更厉害、更有名的。你就是个骗子!骗子!”
控方律师被她骂得面子挂不住,一气之下,也拍屁股走了。
奕霜霏无暇理会裴家人的吵吵闹闹。她幽幽望着裴谨初离去的背影,终于忍不住流下眼泪。
“没事的。”欧阳啸离安慰她。“监狱那边我也已经打过招呼。裴大少会和其他几个人安排进一间牢房,里面不敢有人欺负他。”
“多谢九爷。让您费心了。”
欧阳啸离淡定笑笑:“不必挂怀。上次你肯冒险把灯借给我,我就已经拿你当朋友看待了。朋友有难,自当鼎力相助。更何况,我帮你的这些事儿,不过都是举手之劳而已。小小意思,用不着客气。”
奕霜霏不再言语什么了。“谢”字说多了也不值钱。
坐在听审席另一侧的裴誉衡,眼见着大哥被押走,原本还有几分伤感唏嘘。但转脸一瞧,发现奕霜霏正哭得梨花带雨,立即妒火中烧起来。心中又怒又恨又失望,五味杂陈,柔肠百结。
邵齐眉呛走了法官,又骂走了律师,一肚子怨忿无处发泄。刚巧瞅见奕霜霏在那儿哭哭啼啼,于是大步走过来,开口就嘲:“哟,我当是谁呢。原来是那个不知好歹、所以被我儿子撵出家门的丫头啊。”
奕霜霏没搭话,甚至看都没看她一眼。
欧阳啸离猜到这个泼妇嘴里一定讲不出什么好词,遂及时上前一步,不怒自威道:“裴太太纵然输了官司,也还请保持名门风度。”
身后的阿威适时抬手叉了一下腰,故意露出别在腰间的手枪。
邵齐眉瞥眼一瞧,气焰瞬间降了一半。
“裴太太,我们先告辞了。”欧阳啸离微笑着与邵齐眉打了个招呼,随即扬长而去。
奕霜霏和阿威等人紧随其后。
邵齐眉不服气,待人走出几步后,故意高声讥讽道:“儿子,这种姑娘幸亏没娶进门。真是祖先保佑!成天不知道跟些什么人在一起,关系不清不楚的。早早把她赶走啊,就是最正确的决定。”
裴誉衡低下头,痛苦不已。他知道奕霜霏与欧阳啸离之间并无感情瓜葛,但却懒做解释。误会解释清楚了又能怎么样?反正她的心是偷偷溜走了,不可能再回来。
***
裴家输了官司,各大报纸的头条均刊登了这则消息。
胡建承料定二太太最近的心情会很糟糕,不宜上门打搅。便耐心等到了正月十五之后,等整个春节都过完了才再次登门拜访。
“二太太近来身体可好?”
“托您的福,还过得去。”
胡建承笑脸相迎,奉承道:“那就好,那就好。是这样的,上次听你提起家里有一盏琉璃灯被偷了。我刚巧认识一些这方面的朋友,说不定可以帮上点忙。”
“噢?”邵齐眉顿时来了兴趣,“什么样的朋友?”
“就是一些在古玩市场的朋友。”
“古玩市场?”
“对。”胡建承故弄玄虚地忽悠起来。“你想啊,既然偷了宝贝,那多半是要出货的。这古玩市场上的人,消息都灵通得很。谁家新收了什么了不得的物件,别家十有八九都知道。如果能在他们那边安插眼线,就相当于在出城的路上设置了哨卡。除非这偷灯贼人一直捂着不动,只要他一出手,你立即就能掌握那盏灯的动向,把它给找回来。”
邵齐眉听着连连点头:“嗯,言之有理。”
“所以……现在需要二太太把那盏灯的具体情况跟我说明一下。什么模样?什么大小?有何特别之处?越详细越好。我也好让我那些朋友,帮忙留心着点儿。”
邵齐眉被说动,未多作考虑,便一股脑把关于五彩琉璃灯的事情全部吐露了出来。
胡建承表面装得一本正经,其实心中特沾沾自喜。如此轻易就把相关细节给套了出来,简直不费吹灰之力。
离开裴家之后,他便开始着手实施自己的盗宝计划。
首先,是监测奕霜霏的每日动向。因为邵齐眉曾讲过,在裴谨初那儿没搜到琉璃灯。那么现在与这件事有关联的人,就只剩下这丫头。所以无论如何都得进她家里去探一探。
他不知通过什么门道雇用了一名扒手,并趁奕霜霏外出之际,令其打开了她家的大门。然后,又命扒手在屋外把风,自己则偷偷潜了进去。
他在屋内四处搜寻,意图找到那盏五彩琉璃灯。他轻手轻脚、小心翼翼,所有动过的东西都尽量还原。不希望主人回来后,发现有任何异样。
但是很可惜,他上上下下到处翻遍,也没寻着一丁点儿蛛丝马迹。最后只得扫兴而归。
真奇怪呀。既不在裴谨初住的地方,又不在奕霜霏住的地方。那这灯会被藏到哪去了呢?难不成真不是他们偷的?
胡建承不由回想起二十年前,那个毕生难忘的分赃的夜晚。
当年裴复生打开包袱,将里面的金条与银票一分为二,给了自己一半。而彼时,他手上似乎确实还挎有另一个包袱。他紧张得不得了,只说是私人物品,死活不愿公开。如今看来,那个包袱里装的就应该是这盏琉璃灯。
好你个裴复生,竟然欺瞒了自己二十年!
难怪一开始明明拿着同样多的钱,奋斗到最后,却没能挣到同样多的利润。一个成了首屈一指的大富豪,一个却只捞到一顶不咸不淡的乌纱帽。
原来不是自己不努力,而是因为那盏灯——那盏能够带来“好运连连”的神灯!
胡建承暗下决心,一定要将这宝贝搞到手。以弥补二十年前让它从眼皮子底下溜走的遗憾。
他茶饭不思,一直琢磨这事儿。心中郁结了好几天。忽然某日灵光乍现,觅到一个突破口:那丫头不还应该有一个老母亲嘛。会不会是老太太把灯拿走了?
他想方设法联系上这间租屋的房东霞姐,又从霞姐口中探听到,奕母年前就独自回乡了。于是一不做二不休,干脆亲自跑到陇山县去查个究竟。
他乔装成了一个收购药材的商贩,潜入村子。奕霜霏的家,很容易就问到了——是间极破旧的老村屋。
原先,奕母改嫁给老太监的那些年,她们其实也是住的大宅院。但养父死后,由于要去找裴复生报仇,不得不预备大量银钱。所以母女俩一狠心,便将那宅子卖掉了。换做钱财,带到了福昌城。xündüxs.ċöm
奕母如今重返家乡,就只能住进自家起初的那间小村屋里。屋子相当简陋,两间房加一个小院子。寥寥几样家当,一览无余。
胡建承故伎重施,逮着个机会溜进屋子里搜了一遍。果不其然,什么都没搜到。
难道琉璃灯也不在这里吗?
他不甘心,再次冥思苦想。终于想到一个引蛇出洞的办法。
他去镇上寻了一位专门替人写信的老秀才,请他以奕霜霏的口吻,给奕母写了一封信。内容大致为:女儿这边诸事不顺,恐会惹上官非。希望母亲请出琉璃灯,代为祭拜一番,以求转运。
然后将这封信以正规的形式,从邮局寄出了。
胡建承心里的盘算是:倘若这母女二人完全不清楚琉璃灯的事情,收到信后定会一头雾水、不知所谓。那也没关系,反正试一试不吃亏。
可一旦她们确实知晓琉璃灯的下落,那这封信就有可能钓上大鱼来。
结果可想而知——瞎猫碰上死耗子,还真让他给撞上了。
奕母收到信后,诚惶诚恐,真以为女儿遇上了什么难事。连夜就跑到张家祖坟前,又拜又磕,还絮絮叨叨嘀咕个没完。
胡建承感到很诧异。这老婆子在女儿求助之时,不去找观音如来,不去祭拜闺女亲爹,却跑到张家墓前诉苦。难道……琉璃灯就在这墓地下埋着?
对。肯定是这样。那灯是裴复生从张家人手中偷走的嘛。现在若物归原主还给张家,完全合情合理呀。这老太太,还真会挑地方藏东西呢。
胡建承理清了头绪,便在隔天夜里,扛着把铁锹来到张家坟前。其内心的贪婪远远超过了对周围阴森环境的恐惧。他豁出去了,扬起锹就一顿乱挖。
功夫不负有心人,终于被他挖出一个红木匣子。打开一看,里面是盏琉璃灯——与邵齐眉所描述的一模一样。
没错,这定是那盏梦寐以求的“好运连连”灯!
他瞬间乐不可支,不由发出了“苍天有眼”的感慨。他用激动的双手将木匣子包好,收起来。还不忘记将翻得乱七八糟的坟头土,一点点归位。
待一切恢复原貌之后,才怀抱着得来不易的宝贝,偷摸离开。 讯读文学为你提供最快的只想复仇无心恋爱更新,莲灯易主免费阅读。https://www.xunduxs3.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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