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日阿渃与裴宥是在裴氏老宅中成婚的,如今二人已回裴宥自己的府邸住下。阿渃只需逢年过节,或是初一十五这样的日子才需去给族中长辈请安。
眼下裴宥还未从兵部官衙回来,阿渃见苌离来看自己自然高兴得紧,叽叽喳喳起来,俨然从前那副没嫁人的样子。
苌离听她说完,又问了她府中情近况,不得不说阿渃婚后的小日子过得不错。
九成宫内的事情阿渃已经听闻,事已至此,再说什么都是无意,所以阿渃根本就没有提及此事,只与苌离聊了些家常。
最后苌离道:“想来你应该听说了,我要随圣人去一趟西境。”
阿渃立刻会意。“阿姐此来可是要交代什么?”
“你到底是长大了。”苌离道:“你的诰命虽然品级不高,可你是为数不多不靠夫君亦或是儿子得的诰命,长安城的贵妇圈子里有你的一席之地,你该出去多走动走动的。”
“我明白阿姐的意思了,请阿姐放心。女人堆里的家长里短有时也颇有效用。”阿渃笑道:“就算不为阿姐,只为圣人给我出的嫁妆,这差事我也该领了的。”
“你这话若让圣人听见了,说不定真要给你发俸禄了。”苌离笑道:“这个时候裴宥快回来了,我也该回宫去了。”
“是呢,圣人若是见不到阿姐的人,说不定直接来抓人了。”阿渃含笑起身相送。
当李稷看到苌离带回的那把佩刀时,道:“这东西姑母应该早就打算给你了吧?”
“嗯。”苌离正在认真梳着李稷的墨发。
“她还跟你说什么了?”
苌离当然挑了可以说的事情来说,首当其冲的便是大长公主扶植齐王的原因。
李稷冷哼一声道:“那你觉得她的首要目的是给我添堵呢?还是给我手里递刀呢?”
苌离道:“十郎还忘了一样,大长公主还把齐王往死路上送了。比之给你添堵,她对齐王那是催命。”
“她就是要让我背上屠戮兄长的名声,说得好像她是真的为我好一样。”李稷冷嘲热讽道。
“大长公主对十郎的确没安什么好心。可她此举于江山稳固,绝对是百利而无一害的。”苌离劝道。
“若非如此,你以为我会让她舒服活到现在?”
“自然不会。不过还请十郎不要把火撒到宜昌翁主身上,她虽是大长公主的女儿,她远嫁东越,到底是于国有功的。”
“我是不分青红皂白的人?”李稷语气不善。
“十郎脾气上来的时候的确不是。”对此苌离深有体会。
李稷又哼了一声,以作回应。
“十郎。”这是苌离萦绕在心头已久的话,纵有再多不甘,心酸与苦楚。可她没有办法,她必须要这么做,李稷也必须这样做。“我这身子,至多就是一胎,想来此事你也清楚。就算贵妃这一胎诞下的是个皇子,你也不过有三子一女。”
“你当真愿意把我往其他人那推?”李稷从镜中看着苌离。
“我的确不愿。”
“那你这是哪出?”
“即便是普通官宦人家,没有嫡子也得担忧被夺爵的风险,倘若由庶子继承爵位也得报太常寺,你这里点头才可以的。至于皇家,从古至今庶子上位的也不少,可我以为即便把贵妃肚子里那个算上,这三位皇子都不在十郎的考虑范围里。”
看到李稷要开口说话,苌离根本不给他开口的机会。“我们的孩子眼下还是没影儿的事,且不论是男是女。我们的女儿必然不是一般人能娶的,但她若是真看上了一个平头百姓,甚至是个乱臣贼子,十郎预备如何?就算是如今被十郎捧在手里的阿宁,她将来就可以躲过拉拢朝臣,安稳边地的宿命吗?这些事情,只一个公主是远远不够用的。”
沉默半晌后,李稷才缓缓开口。“当初你不愿就我,也有这个缘故在吧?”
“的确如此。普天之下除了十郎以外,都可以按照自己的喜好纳妾或是不纳妾。”苌离沉声道:“以我如今的名声,再多一条善妒的恶名又能如何?”xündüxs.ċöm
“你不是一心求死吗?”李稷面无表情地道:“按照你剩下的寿数,此事好像不用你操心。”
虽然自九成宫之后,李稷在自己没有没有流露出任何不悦。可她明白,李稷心中积压了太多愤恨,他只是不愿把所剩不多的时间,浪费在同自己置气上。
“因为我想跟十郎要一样东西。”
“我不知在我这里,竟有需要你如此挖空心思要的东西了。”
“十郎说过要与我生同矜死同穴,先皇后已经入土为安,那么原先的皇陵必然不会再用,所以十郎才停了营建皇陵。”
“这话我早同你说过的。”李稷道。
“我要十郎答应我,新皇陵内任何一位后妃都不得随葬,即便是新皇的生母,亦或是我之后的继后也不例外,你与旁人生的孩子同样不得随葬。即便你恩赐重臣随葬皇陵时,韦相这样的外戚也不许随葬。”
既然一生一世一双人是自己毕生不可得之事,那就只有退而求其次了。因为抱着这样的想法,所以苌离毫无愧疚地说出了,这个无论怎么看都不是贤妻良母能提的要求。
其实李稷曾经衡量过罢黜后宫一事,虽然此事很难,却也并非办不到。为了绾绾,他也是愿意如此的,而他之所以尚未着手此事,是因为他在等,等着绾绾自己跟他提。同样的事情,自己主动给和绾绾主动要到底是不一样的。
可李稷万万没想到,自己等来的竟是这样的要求。“这种全无古人后无来者的要求,也就你敢提了。”
“我一向胆大包天,十郎是知道的。”
“那你知道这个要求过分了吗?而且还是旷古绝今的那种。”
“知道。”
“既然知道,那你是不是应该表示一下?”李稷原本面无表情的脸上,突然露出一个笑容。
其实苌离并不认识李稷会答应此事,起码不会照单全收,看到他是这般反应,不由楞在原地。
“看来你就是说说而已,那还是算了吧。”李稷起身,悠悠然上榻准备就寝。
苌离这才反应过来,立刻扑到李稷身上,抱着他的脖子道:“十郎最好了。”顺道儿在他面上印上一吻。
“这就完了?”
此情此景之下,即便没有李稷那暧昧的眼神,苌离也知道该如何做。
在那触手滑腻的雪肤之上留下一枚深深咬痕的同时,李稷感慨道:“你真真是个妖精没错了。”
疼痛引发一阵战栗,苌离的腰肢愈发柔软。“十郎又不是今日才知道此事。”
“可我今日才知你还是个妒妇。”说话间李稷薅住苌离的头发,将她按在榻上。
“何止?于七出我可犯了两条。”
“我都喜欢得紧,尤其是眼下犯得这条。”
御前之人已经习惯了这二位的放纵,无论寝殿内有什么动静传出来,都不影响他们尽忠职守。
三日之后,李稷率众快马加鞭前往上党受降。 讯读文学为你提供最快的拐了状元做皇后更新,妒妇免费阅读。https://www.xunduxs3.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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