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外,今年科举是否还允许女子参加被群臣拿到了朝堂之上议论。对此苌离秉承着事不关己的态度,她比任何人知道女子参加科举到底有多难,而她又是在各种机缘巧合之下才走到今日的,说直白些即便再有女子能够在科举中脱颖而出,也不会如她一般平步青云。
可惜苌离这样的态度未能保持下去,因为有个人终于坐不住了。所以当大长公主的请柬送至她面前时,苌离毫不意外。
这日夜里,请柬就被苌离送到了李稷面前。李稷接过后只瞟了一眼,就问:“你这是……”
“问问十郎的意思,我该如何应对?”苌离如实答道。
李稷听完就笑了。“没想到你还真有出嫁从夫的时候啊。如今连出门应酬,都要来问过我的意思了。”
“十郎明明知道我问的不是这个。”苌离横了这人一眼。
“那我是不是绾绾的夫君?”李稷的笑意愈发灿烂。
“我前几日陪着谁去大慈恩寺进香来着?”
“你当初说那是儿媳应尽之责,可不是为人妻子之责。”话到此处,李稷神情一变,瞬间一脸委屈地道:“若是夫妻,为何绾绾从未唤过我一声夫君?”最后还带着三分哀怨地道:“婚书都写下那么久了,居然从未唤过我一句夫君,不知你是铁石心肠还是没心没肺?”
看到李稷还有心思同自己撒娇,苌离便知他并未将此事放在心上。“那么请问夫君,我还能去您姑母府上喝茶吗?”
“都叫夫君了,怎么还好意思说我姑母?明明那也是你姑母。果然又在敷衍我。”李稷的语气依然哀怨。
这一次苌离不再买账。“十郎的姑母是何等样人?我可要不起。”说完转身就走。
不过李稷人高马大,长臂一伸将她捞了回来。“说得也是,我那姑母的确不是什么好人,这亲不认就不认吧。作为补偿,绾绾再叫一声夫君可好?”
对上李稷明亮至极的眼眸,苌离几乎是下意识地轻启朱唇。“夫君。”
这一声夫君缠绵至极,也温柔至极,犹如一片雪花,落于李稷心间。“再唤一声可好?”
“夫君。”
李稷果然极高兴。“真乖。”
玩闹过后,该说的事情终究还是要说的。李稷直接了当地问:“关于女子参加科举一事,姑母是何态度是不必说的,那绾绾对此是何态度?”
“十郎问我的话,我就是没有态度。”苌离道。
李稷反应了半天,才道:“你支持也好,反对也罢。没有态度是何态度?”
“我为何来参加科举,十郎又不是不知道。所以我对女子参加科举一事,并非有什么执念。有我这样的先例在,今年参加科举的女子人数定比上届要多,不过其中有多少人是为了忠君爱国来的,这可不好说。为搏高位来参加科举也不是不可,能来参加科举之人,谁不是十年寒窗苦读出来的。若说从未想过那个状元之位,那就是虚伪至极了。但若是一门心思地为搏高位,那的确不该让这些人参加,免得坏了进士的声望。”
“这是你该有的态度,毕竟你当初是打算浑水摸鱼来的。”李稷笑道:“那我换个问法,你对姑母当初力争女子参加科举一事如何看?”
“自古这男主外女主内也算是合情合理,总不能一个人把事情全干了。女子可以过在家相夫教子,操持家务的日子,可世上有几个男子能过这种日子的?诚然并非每个男子都能在外打拼出一番天地来,得个封妻荫子的好结果,更有甚者连养家糊口都困难。如今我朝民风开放,夫妇二人因过不下去而合离的并不罕见。所以女子参加科举一事还是留着吧,不为别的,起码给那些自己夫君不争气的夫人们留条出路吧,指望旁人永远不如指望自己来得可靠。”
这话李稷也觉得合理。“所以你的意思是只允许守寡或是合离的女子参加科举?”
“我的意思是是否可以多给这些人一次机会呢?”苌离笑容在此时看来的确像一只偷了腥的猫。
李稷伸手捏着她脸道:“这几日你倒是没出幺蛾子,可你却给我耍这种滑头。我问你的是何事?你给我答的是何事?只允许女子参加一次科举就已经极为不易了,你还想多要一次。我同不同意暂且不提,你觉得满朝文武能同意?”
苌离忙凑到李稷身边开始撒娇。“我就是那么一说,十郎不也觉得我前面所言之事合理吗?都说考中进士是鱼跃龙门,对于我这样的人而言何止是鱼跃龙门,该说是逆天改命才对。对于男子而言,考中进士都是极其艰难之事,更何况是女子?这样的路光是听着就已让不少人望而却步了,所以就请十郎给如我一般的人,留下这最后一条路吧。”
说起逆天改命,李稷心瞬间沉入谷底。的确如绾绾所说,倘若她不来参加科举,那她现在真的就……在绾绾额头上重重印上一吻后,李稷道:“既然这是绾绾心中所愿,我允你就是。”
苌离心下了然,原来李稷动了不再允许女子参加科举的心思。“若是十郎觉得为难,也不必为我如此了。”
“难得见你在政事是为自己畅所欲言一回,我不过就是稍显犹豫,你就立刻改口。”李稷无奈叹息道:“是我不够纵着你,所以你才这般谨小慎微的?”
“没有,我只是不想让十郎觉得为难而已。如今大长公主失势,满朝文武是巴不得赶紧把女子参加科举一事给停了吧?”
“我既然敢说这话,那自然是办得到。更何况就是因为姑母失势,此事我才好开口,前脚我处置白氏一族,后脚我就把姑母所剩不多的定策之事给抹了,我非得让自己显得刻薄寡恩吗?朝中官员无论大小都该是能者居之。总不会是朝臣们觉得自己无能,所以才禁止女子参加科举的吧?若是如此那就趁早滚蛋,给女人们腾地方。”
“十郎英明。”若是苌离没记错的话,这应该是自己第一次真心实意地说出这样奉承的话来。
“能听你这般说真是不容易啊。”李稷忍俊不禁道。
“十郎不要妄自菲薄。在我心里,十郎一直都是明君。”亲吻过李稷的面颊后,苌离才道:“如此一来,大长公主那里我还要去吗?”
李稷双目圆睁,恨铁不成钢地道:“就她干的那些事情,你还想看见她那张脸?!”卂渎妏敩
那些在大长公主推波助澜下发生的事情,是他们都不愿再提及之事。
“正如十郎方才所说,您刚刚处置了舅父,大长公主那边自是不可薄待的。她私下那些事情暂且不提,倘若她是个男子,以她的政绩还有她最终还政一事,朝臣们不得把她夸成当世周公?”苌离劝慰道:“我在此时去拜访她,也算是十郎对大长公主的安抚。”
“让她配享太庙,门都没有!”李稷的火气果不其然地起来了。
“我就那么一说,十郎勿要动气。”
“她邀你去品茶就是为了此事,既然我已允准,你就给我老实呆着。你若是胆敢去见她,你就给我等着!”这是李稷以苌离夫君自居以来,第一次拿出夫君的架子。
“是,夫君说什么就是什么。我不去见她就是。”苌离含笑答道。
苌离到底还是打发人去了一趟大长公主府,说是自己身体不适实在不能应她老人家相邀,不过她所托之事圣人已经应允,请大长公主放心。
最终门下省发出的诏令还是允许女子参加今年科举,只不过除了原先那些苛刻条件以外,女进士三年内不得成婚的限制,直接加到了五年。这一条算是断送了那些,为博高位以期高嫁之人的念想。 讯读文学为你提供最快的拐了状元做皇后更新,一声夫君即断肠免费阅读。https://www.xunduxs3.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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