讯读文学>修真小说>拐了状元做皇后>惊涛骇浪
  直到苌离准备就寝时,李稷仍在书房没有出来。听闻他还召了其他人来此,正当桑梓继续跟她详细说明到底都有哪些人时,苌离出言打断她道:“这是圣人的事情,你不必告诉我。”

  桑梓没想到苌离会是这样的反应,以至于为她梳理长发的手抖了一下,从而扯痛了苌离。“是奴婢不小心,还望娘子见谅。”

  “无事。”苌离淡淡应了一句。

  “娘子似乎心情不好。”桑梓试探着问道。

  “没有,我就是有些累了。”

  “那娘子早些休息。”

  “睡醒之后眼前又是诸事纷杂,这样的日子何时是个头呢?桑梓,我不想过这样的日子。”

  听得出苌离是身心俱疲,不过桑梓尚未来得及出言安慰,李稷就悄无声息地出现了。抬手示意桑梓退下,又从她手中接过发梳,李稷继续为苌离梳理头发。

  闭目养神的苌离并不知道这一切,但梳头之人手上的劲道明显不同还是引得她睁眼去看。然后,她就从镜中看到了李稷正小心翼翼,却又生疏地为她梳着长发。

  惊讶之后,苌离便要起身。

  李稷已经提前按住了她。“坐着吧,难得为你梳回头发。”

  这语气听不出任何情绪,而正因为如此苌离才心里不安。

  看出了绾绾的不安,李稷缓和了语气道:“绾绾觉得甚是辛苦吗?”

  “这世上有谁不辛苦呢?哪怕是我如今过着寻常妇人的日子,也要体会相夫教子的辛苦。况且我的辛苦,远远不及十郎的辛苦。”

  “绾绾这话不对,只要自己乐在其中,那所谓的辛苦都是旁人眼中的辛苦。”

  “看了十郎是乐在其中了。”

  “以前不是,如今是了。日子总要过下去,何必与自己为难呢?”李稷的动作尽量轻柔。

  “这便是十郎动不动就拿旁人寻开心的原因?”苌离笑着问道。

  “算是吧。”略微停顿过后,李稷才问道:“绾绾怨我吗?怨我让你过得如此辛苦吗?”

  “为何要怨十郎呢?若是有的选,十郎也不会愿意过这样的日子吧。”苌离对着镜中的李稷笑了笑。

  李稷满含歉意地道:“总是我拉着绾绾过这种日子的。”

  “那十郎可会放手?”苌离觉得这应该是自己最后一次问此事了。

  “你知道的,我不会。”李稷已经收起了歉意,不容置疑地道:“就辛苦绾绾再忍耐些时日吧,等这一切都过去,绾绾就不必这般殚精竭虑地过日子了。”

  “好。”虽是答应了,可苌离心里十分明白,只要李稷还在那至尊位上一日,他就要过这样的日子,而自己只要还在他身边,那如今与以后的日子就不会有多大的区别。

  隔日的朝会之上,就有人上书瓜州刺史白冲私采金矿,太尉对其子所行知情不报,上书之人乃中书舍人钟元,此人与太尉一样隶属颍川门阀,他更是太尉的门生故旧。即便李稷在朝堂之上是将信将疑的态度,还是当即下令枢密院彻查此事,但此人的身份已经让这么大的罪名坐实了几分。

  意料之中的惊涛骇浪终究还是来了,可苌离在得知此事时仍不免惊讶。因为她没想到李稷居然会找到这么一个人来告发此事,可见他早有欲置太尉于死之心,他的确是处心积虑筹谋已久,估计李稷手中太尉的把柄应该不少,只差这么一个惊天动地的把柄而已。只是自己,倒真成了他手中一柄利刃,锋芒所指,所向披靡。

  “夫人?”见苌离许久都不说话,采葛不得不出声询问。

  苌离这才回过神来,问道:“既然圣人让你告知我此事,想来对我是有吩咐的,你说就是了。”

  采葛完全没料到苌离会如此直接,却还是做得到不动声色。“夫人果然知晓郎君心意。郎君让奴婢转告您,近几日他政务繁重就不回来了,您安心在府上修养就好。”

  “知道了,还有吗?”

  “郎君说,他不在的这几日,驻守在此禁军,还有宫人全由您调派。若您觉得人多厌烦,打发奴婢们回宫也可。”

  “不必了,你们行事就如圣人在时一样就好。”苌离道。

  “是,奴婢告退。”采葛依然保持着恭敬。

  待采葛走远后,桑梓才问出心中困惑。“娘子,您不是不喜欢这些人在府上嘛,借此机会把他们打发走不是更好?”

  “这种时候他们在,反倒能让我清净。”

  “这是为何?”

  “你这眼力还需要长进啊。”苌离含笑拍了拍桑梓的手。“你想想,以我在圣人那里的地位和分量,这种时候会有多少人上门找我,为他们在是圣人面前说情的?留有禁军驻守,这里便是圣人的地盘,任何人不得随意踏足。”

  “可圣人不是说过,允许您参政吗?”桑梓愈发不解。

  “他是说过。可他不愿意我过问的事情,我也得守着后宫不得干政的规矩。他让采葛来告知我这几日不回来,就是这个意思。”苌离道:“更何况,此时往我这里跑的可不只有指望我求情的那些人。”

  “奴婢明白了,多谢娘子教诲。”桑梓道:“既然如此那娘子安心休养就是,不必为外面的事情劳心。”

  “郭先生那边有回信了吗?”

  “还没有。娘子放心,回信一到奴婢立刻给您送来。”

  正如李稷所说,今年的射典她无论如何是不能浑水摸鱼了。接下来的几日,苌离除了安心静养以外,便是每日拿出不少时间来练习箭术。

  在这几日里,李稷人虽不曾来过,但肃庸每日都会准时出现替圣人来问及她是否安好,并且从不空手前来。虽然带来的东西全都是些中看不中用的东西,但苌离明白,这些都是给外人看的。

  这使得蓉娘都忍不住感慨。“娘子,能得这样的夫君,可是多少人求都求不来的福气啊。您要惜福。”

  苌离翻着枢密院例行送来的简报,头也不抬地道:“蓉娘,旁人有没有这福气我是不知道。你看看裴宥近来给阿渃送来多少她喜欢的小玩意,他是生怕阿渃近来被憋坏了。”

  蓉娘根本不为所动。“就因为圣人与裴郎君在此事上一样,才更是难得。”

  “可你之前不是对圣人不守礼法一事,很是不满吗?”

  “反正娘子您也不是什么遵守礼法的人。毕竟这世上能护你一世平安的就只有圣人,若不把您先治服帖了,就直接让您入宫,这不是看着您找死嘛。”蓉娘气定神闲地道。

  “蓉娘满意的就好。”

  “其实奴婢也不满意,您做继后到底是委屈了。在民间原配和继室也是有区别的,旁的不说,只有原配才有资格与夫君同穴而葬,即便继室再得夫君爱重也没有这个资格。至于皇家讲究的是夫妇同陵不同茔,也就是异穴而葬。而留给皇后的位置只有一个,如今这个位置已被旁人占了。圣人再如何不羁,也不能把先皇后从里面挖出来,再把您葬进去吧?”

  苌离眨着眼睛反应了半天,才憋出一句。“蓉娘想的可真是长远。”

  蓉娘冷哼一声道:“就许您成日想着早死早超生,不许奴婢想着您的后事啊?”

  “蓉娘说什么都对。”最终是以苌离告饶才结束了这个话题。

  枢密院对于金矿一事的彻查可谓是摧枯拉朽,刚刚进入三月圣人就已下诏查封金矿,将白冲押解回长安,罢白崇勋太尉一职,退府幽闭三月。至于三月初三的射典,也被圣人下诏停了,诏令上的原话是:太尉乃朕至亲舅父却有负先帝与朕,朕痛心疾首,故罢三月射典。

  苌离知道这一切只是李稷展现他雷霆手段的开始,她所能做的只有冷眼旁观。事到如今,并非自己不想求情,而是苌离知道自己为谁求情,就是在把谁往死路上送。而谁想找死,就大可跑到自己这里来求情。 讯读文学为你提供最快的拐了状元做皇后更新,惊涛骇浪免费阅读。https://www.xunduxs3.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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