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还是有人跳出来说,“执失善光岂能与陛下相提并论?况且陛下当年是年少轻狂,执失善光总不能还是年少轻狂了吧?”
“顾相说的是。只不过执失为何把冯惟钧带走,想必诸位也都清楚。诸位觉得执失当众卸了冯惟钧的下巴是藐视朝廷,可冯惟钧的所作所为是通敌叛国!”说到此处,李稷的声音突然冷硬起来。
“冯惟钧在政事堂内大声喧哗本就有错在先,且不说此人如今已是阶下囚,哪怕他还是掌一房的堂后官就可以在政事堂内大声喧哗了吗?说起来冯惟钧也不过区区从四品,但他就敢犯下如此滔天大罪,此人背后有没有更大的势力尚不知晓,政事堂内是否还有此人的同伙更是未知。执失刚把人带走,太尉还有诸位相爷就跑到朕面前来告状,朕实是不知诸位是真心觉得执失今日行为有失,还是因为什么旁的原因?”
这一番话的分量是极重的,使得一众来告御状的老臣跪倒一片,齐声说道:“臣等绝无此意!请陛下明察。”
李稷只以沉默应对,未做任何表示。
周相一看事情到了如此地步已经不好收场了,于是道:“正如陛下所说,臣等年事已高,冯惟钧一番吵闹已经让臣等难以忍受。执失都承旨是好心还臣等一个清净,可臣等到底都是文臣,这等打打杀杀的场面从未见过,突然见到难免有所不适,一时乱了心神,从而误会了都承旨。恳请陛下见谅。”
自己这位姨夫和稀泥的本事,李稷早有领教。今日之事周相是何态度,从他一入紫宸殿所站的位置,李稷就看明白了。既然周相打算当这个和事佬,李稷倒也乐见起成。于是道:“诸位知道执失是个武人,莫说他在诸位面前如此,就是在朕面前他也动不动就粗话连篇。今日他也是好心,不曾想惊着了各位,还请诸位体谅他这个粗人。等此案了结,朕让他亲自登门向诸位致歉,如何?”
方才言辞最为激烈的冉相此时也认清了形势,立即接口道:“陛下言重,执失都承旨为人耿直,的确想不了那么多。他本是好心,若让他登门致歉,那就是臣不知好歹了。”
李稷又换上了那副谦和大度的笑容,“冉相如此大度,朕很是钦佩。执失到底也是朕的亲信,回头朕一定好好训诫他,让他收敛着些。”
其余人一看李稷都把话说到这个份上,再得理不饶人就有失身份了。于是君臣一番客道,此事就算过去了。
等这一群老臣退出紫宸殿后,李稷重重呼出一口浊气,道:“执失到底是在搞什么名堂?!”
一旁的肃庸斟酌着问道:“陛下可要奴婢派人去问问都承旨?”
“不必了,执失这么做自有他的道理。现在他定是忙着让冯惟钧把知道的事情吐干净呢,等他下次入宫的时候一并跟朕解释吧。”李稷道。
肃庸躬身应诺的同时,心中不禁感慨万千。身为臣下能遇上这样的君上,是何其有幸啊!
不过几个时辰之后,肃庸又有了另外一番感慨,苌离这个臣下却是的不容易。
就在一众老臣告完执失善光的御状之后,就又有人来告那活阎王的御状了,这个人就是周成钰。虽然他在李稷面前嚼舌头完全是出于好心,毕竟此事李稷从他嘴里知道,要比从那些御史们嘴里知道要好得多。
但这一切在肃庸看来,不管圣人是怎么知道的,都不能阻止圣人的滔天怒火。无论此事是谁告诉圣人的,那都无异于是告状。
成婚之后的周成钰虽然不再时常光顾平康坊,但这丝毫不影响他的消息灵通。就在苌离离开平康坊没多久后,他就听说了消息。
在得知消息的第一时间,周成钰就想杀到苌离府上把她大骂一通:你这个女人怎么三天两头给自己找麻烦?!平康坊内的乌烟瘴气是该管了,可此事轮到你了吗?!轮到你出这个头了吗?!m.xündüxs.ċöm
周成钰虽然气归气,可他还保持着最后的理智。且不说苌离这女人根本就油盐不进,就算自己今日能把她给骂哭了,也没有任何意义,这无助于她应付之后的麻烦。
于是周成钰立刻入宫去了,虽然李十郎知道此事后的火气一定也不小,但李十郎一定会想尽办法保她。这回苌离是完全不顾个人得失,为的全是他李十郎的江山,于公于私李十郎都必须要保她。
当李稷听说周成钰请求觐见的时候,自己手头的事情还没忙完,便让肃庸把周成钰打发了了事。
没想到肃庸出去一趟,又回来说周成钰来见他是国家大事。李稷当时就惊呆了,周成钰居然还有为国家大事来见他的时候,愣了片刻后才道:“让他进来吧。”
周成钰见到李稷之后,看门见山地道:“陛下,若有人为了您的江山把自己彻底赔进去,这样的人您管还不是不管?”
李稷笑道:“若此人是你。如此可歌可泣,你先等我哭够了再说。”
周成钰道:“陛下既然如此说,那臣下次一定。”
李稷略带失望地道:“原来不是你啊。”
“的确不是臣。但那个人对陛下来说,应该比臣重要。”
“你说的是谁?”
“苌离。”周成钰正色道。
“何以见得?”李稷并不意外周成钰会知晓此事,但他还不想在周成钰面前光明正大地承认。
周成钰语气无奈,“陛下,这世上能有几人能让您有耐心亲授箭术的?”
“哈!”李稷自嘲一笑,“连你都看出来了,你说她怎么就跟木头一样毫无反应?”
“因为她心里装着的不是您,而是您的江山。”周成钰道。
李稷对此不置可否,他把话题转了回去,“说吧,她又做了什么?”
周成钰觉得要是直接开门见山地说,他根本不敢想李十郎会是什么反应,所以他得做些铺垫,于是道:“陛下应该听说了,近来平康坊内乌烟瘴气,有些东西越来越上不得台面。”
“我当然知道。”李稷面色不善地道:“她又去逛青楼了是吗?”
看到李稷神色的变化,周成钰就心中叫苦,这才开头啊!“没,她没逛青楼。”
“看来她是作了旁的妖。”李稷冷笑道。
“也……不能这么说,她是去办正事的……”周成钰心里是越来越没底。
“你再敢给我废话一个字。在收拾她之前,我大可先把你收拾了。”李稷咬牙切齿地道。
周成钰痛苦地闭上了眼睛,当他再次睁开双眼时才一五一十地讲述了苌离今日的所做作为。
当周成钰说到一半时,他就知道苌离这回是完了,因为李稷已是牙关紧咬,目眦欲裂了。
周成钰只觉自己的嘴皮子是越来越不利索,到最后他彻底成了个结巴。“事……事情就……就是这……这样,然……然后她……她……她就走……走了。”
李稷的全部怒火,在此时化作一句,“让她立刻来见我!” 讯读文学为你提供最快的拐了状元做皇后更新,天子之怒免费阅读。https://www.xunduxs3.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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