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长公主是随行之人中为数不多的几个女子,再考虑到她身份和地位,所以她的帐篷被安排在了离御帐不远的位置。而苌离是随大长公主前来的,在大长公主的要求之下,苌离被安排在了她旁边的小帐篷里。
对于这样的安排,苌离心中是万般不情愿,这里太容易碰到李稷了。所以自从到了围场之后,除非大长公主召她去陪伴以外,苌离全都躲在自己的帐篷里不出来。
不过苌离还是没能清静,因为周成钰也来了。
这日周成钰约她去行猎,苌离表示不会射箭。
但周成钰却说,“没关系,你看着就行。我打来什么,你吃什么就行了。”
连妍娘都在一旁劝道:“您就跟着周郎君去吧,您再在帐篷里憋几天,大长公主都要担心会不会把您给憋坏了呢。”
周成钰很是上道,“多谢姑姑。”然后,不由分说地把一张弓塞到苌离手中。
推脱不过的苌离只能硬着头皮跟周成钰出去了。眼见周成钰把他的随从都打发走了,便问,“你这种人不是应该去伴驾的吗?”
如今已经没有什么可隐瞒的了,周成钰也就彻底口无遮拦起来了,“李十郎他现在忙着见那些使臣呢,没功夫搭理我。”
“哦,看来你失宠了。”苌离一副了然于心的样子。
“虽然意思是这么个意思,可你能不能换个说法?说得好像我是他后宫妃嫔一样。”周成钰抗议道。
“其他的说法,我不会啊。”苌离语气无奈。
周成钰直接白了苌离一眼,“行了,我找你是有正事的,让你帮我出个主意的。”
苌离回身看了周成钰半天,才开口道:“正事?”
“你看看你这是什么表情?我就不能有正事吗?”周成钰忿忿地道。
“我就是想不出来你能有什么正事,所以才如此的啊。”苌离一脸无辜状。
这女人气人的时候,怎么跟李十郎一个德行?!周成钰在心中骂道,口中却道:“我快要被和亲了?”
“你这是要被送去哪里和亲了吗?”苌离一脸惊奇道。
周成钰开始后悔跟苌离说起此事。
看到周成钰的脸色发青了,苌离才换了副口吻道:“可是这次来的哪国使臣提出送嫁个公主什么的,这鸳鸯谱就点到你头上来了?”
“你这不是什么都清楚嘛,为何还要在我这里装傻充愣啊?!”周成钰怒道。
“装傻充愣的是你,不是我。”苌离语气平静
“你这是什么话?”
“你如今日子过得这般逍遥自在是为何?”苌离反问道。
一时间周成钰被问住了,竟不知如何作答。
“因为你表兄是天子,你阿耶不仅是当朝宰相,还是天子的姨夫,你阿娘与圣人的母亲是亲姐妹,所以算下来先帝也是你的姨夫。你上面四位兄长在朝中皆有官职,还都不低。皇亲国戚做到你这样,也就到头了吧?”苌离道。
“所以呢?”周成钰虽然同意苌离说的话,却有些不明所以。
“所以这江山永固不能说跟你毫无关系吧?若是江山易主,我或许还有苟延残喘的机会,你可绝对不会有。”
“你说得没错。”周成钰道。
“但你为了这江山社稷可有做过什么吗?你既不用提枪上马为国开疆拓土,也不必同你父兄一样,起早贪黑为国尽忠。你那位表兄每日殚精竭虑,你可有为他分过忧啊?你今日拥有的一切都是因为他们在前面为你遮风挡雨。平民百姓尚且要为生计奔走,你是宰相之子,天子近臣自是不必为生计发愁。但你当真以为自己就可以随心所欲了吗?”
看周成钰没有要接口的意思,苌离径自说了下去,“如今不过就是让你娶一个素未谋面又不喜欢的人,你就这般生不如死。你可曾想过那些为国战死的将士之中,有多少人连娶妻生子的机会都不曾有过,你可愿意同他们一换呐?”
一番话说得周成钰哑口无言,憋了半天才憋出一句,“你忘避讳了。”
此时,苌离才想起,社稷的稷犯了李稷的名讳,果然是言多必失,今日自己的话太多了。没好气地道:“你就不能当做没听见吗?”
不待周成钰回答,树林之中有了一丝响动,“谁在那里?!”
李稷好不容易在此时有了空闲,便想着来找周成钰,跟他说说让他迎娶回鹘公主一事。到了此处才发现周成钰与苌离在一起,还把所有的随从都打发到远处候着。不用想也知道成钰是让苌离给他支招,能否不用迎娶回鹘公主,毕竟能给成钰出这主意的人,只有苌离一个。卂渎妏敩
李稷原是想听听苌离能给成钰出什么主意,因为他觉得苌离若真的想帮成钰拒掉这门婚事,她应该是能想到办法的。
考虑到苌离的功夫应该不差,所以李稷让周成钰的随从禁声,还命人把猎鹰放飞,以惊起附近林中的雀鸟,来掩盖自己脚步声。
走到两人近前时,李稷没有听到期待中的馊主意,而是苌离对成钰的一番调侃,她同成钰在一起的时候,可比在自己面前有意思多了。
苌离的最后那番话,对于成钰来说可谓是字字诛心,但也是字字在理。看来无需自己再多费口舌了,成钰会老老实实迎娶回鹘公主的。
就在李稷分心的时候,苌离听到了他发出的那轻微响动。都被人家发现了,那就大大方方地现身吧,于是李稷悠闲地从林中步出。
看到林中走出的人是谁之后,苌离饱含怨气地扫了周成钰一眼,立刻对李稷行礼,“参见陛下。”
说实话,对于不避李稷名讳一事,苌离根本就不在乎。即便被旁人告发,顶多就是治她一个大不敬,直接贬出长安,以自己目前的状况,她简直求之不得。
但是自己不避名讳却被本尊听见了,这简直是倒霉他阿娘给倒霉开门,倒霉到家啊。李稷肯定不会把自己贬出长安的,以他幺蛾子频出的行事风格来看,他有的是办法来整治自己。
周成钰看懂了苌离眼神,这种情况下得罪李稷,也不能得罪苌姑奶奶,赶紧解释道:“不是,你听我解释,我是真不知道他也在啊。”
可惜苌离根本不搭理他,老老实实等着李稷免了她的礼数。 讯读文学为你提供最快的拐了状元做皇后更新,江山社稷免费阅读。https://www.xunduxs3.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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