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当她玩得开心的时候,看见大哥妘玠带着一位身形还未长成的少年站在场边,她知道那人是大哥的小舅子王澄。于是冲着大哥那边挥了挥手,然后继续挥杆击球去了。
因为自己的骑术还过得去,也并非正式比赛,所以三哥妘琰只是在场边远远看着自己,并未下场。眼看现在三人已经凑到一起说话去了,妘琬玩心大起,自己从未试过从别人马下抢球,打算大胆已是一试。平时自己根本没有抢球的机会,自己会策马横冲直撞,所以娘子们没人敢跟她玩。跟哥哥们或者其他郎君们玩的时候,所有人都会让着她,根本不用抢。
发现眼下没人注意自己,妘琬决定试着把远处那位年轻校尉的球断下来。于是打马向那人飞奔而去。在苌离快到那校尉跟前的时候,那人看出了她的意图。谁敢让这位金尊玉贵的小郡主有闪失啊,直接把球向她击了过去。
妘琬见此情景,顿觉扫兴。伸出球杆去截住那球,以免误伤旁人,同时勒住身下坐骑。妘琬原是驾马打算侧翼包抄的,此时一个急停加之自己注意力不在于此,她直接被甩下马背。
在场所有人都被这一幕惊呆了,两位兄长立刻向妘琬飞奔而来。妘琰一把抱起躺在地上的妘琬,口中迭声问道:“兕子,有没有事啊?摔伤没有啊?疼不疼啊?”
妘琬抬起苍白的小脸,道:“阿兄,我没事。”
妘玠显然是注意到妘琬那一头的冷汗,顾不得男女有别,检查起妘琬的伤势。片刻后皱眉道:“估计是肋骨伤了。”
“什么?!”妘琰当时脸就绿了,让阿耶知道自己在旁边看着,还让兕子骑马的时候摔伤了肋骨,估计阿耶就得让自己断肋骨了。不过眼下给兕子治伤要紧,于是赶紧吩咐道:“去请六郎来!”
下属们一时间无所适从,这六郎是谁?倒是妘玠反应过来了,吩咐道:“去请叶医士,再去请几位医女。”m.xündüxs.ċöm
听到自己三弟对那位药王叶家子弟这般称呼,妘玠不由多看了三弟几眼。这位叶家六郎实是难以管教,叶家才把他送到妘氏军中来的。因着有些医术在身,自己就安排此人当了位军医。相处下来这人也不是什么纨绔子弟,是极好相处的一个人。没想到老三倒是跟他对脾气,如今都已经这般称呼了。
至于刚才那位校尉,已经面色惨白的跪在一旁请罪了。妘琬推开三哥的手,自己挣扎着站起来,捂着自己伤处,大气不敢喘地对那人道:“与你无关,今日之事是我自己不小心。无论谁问起,都是我自己坠马的,你可记下了?”
那校尉当时就呆了,不曾想这位众星捧月,备受宠爱的小郡主竟有这般心胸。一时间不知如何反应了。妘玠在旁道:“郡主的吩咐,听不到吗?”
这人总算是回过神来了,立刻叩首应诺。
然后妘琬对妘玠道:“大哥,今日之事勿让嫂嫂知道,不然她又该跟你生气,说你没看好我。我可等着抱我的小侄儿呢,听奶娘说,这孕妇生气生出来的孩子就不好看了。”
妘玠没好气地道:“有这功夫,你不如乖一点。”转头吩咐妘琰,“送兕子回去,我一会儿过去看她。”
妘琰听罢立刻抱起妘琬,往马球场外走去。在妘琰迈步离开的那一刻,妘琬还挣扎着回头对那仍跪在地上的校尉道,“你起来吧,都说了与你无关。”
目送弟妹离开后,妘玠对一直安静旁观的王澄道,“幼妹顽劣,让你见笑了。”
王澄笑道,“姐夫说笑了,阿姐对这位小郡主可是喜欢得很。在家时,对家中姊妹都没那般上心。今日方知,她当得起阿姐如此喜欢。”
妘玠客气道,“澄弟谬赞了。”
暮色将至,靖东王府宗祠内齐刷刷跪了三个人。老二妘璋今日外忙了一天公务,刚一回府就被大哥派人,叫到祠堂来跪着了。这种情况妘璋早就习以为常了,直接问道:“老三,你今日又闯了什么祸?”
妘琰目光呆滞地看着前方,道:“我承认,因为我大家被罚跪的次数最多,但这回真不是我。”
妘璋看了一眼另一侧的大哥,道:“不是你,还能是大哥不成?”
妘琰收回涣散的目光,“为何就不能是兕子呢?”
妘璋冷笑一声,道:“兕子?要是她的话,现在她肯定在这跪着了。就是你吃准了阿耶舍不得兕子罚跪,所以每次这种时候都把兕子拉上,现在弄得这丫头罚跪最积极。”
妘玠结束了这轮兄弟阋墙,“老二,这回真是兕子。我都是要当阿耶的人了,还要在这陪你们罚跪,你俩都闭嘴。”
妘璋呆了呆,“这丫头今日干嘛了?”
妘琰凉凉地说:“坠马,肋骨伤了。”
“什么?!”妘璋惊得直接站了起来,“现下如何?我去看看。”
“回来,跪好了。”妘玠把人叫了回来,“叶医士已经看过了,并无大碍,静养些时日就没事了。”
妘璋虽是跪了回来,终究是不放心下,“再无大碍,这伤筋动骨也得百日啊。”
妘玠道:“你们大嫂进来状况不稳,无力管教兕子。所以老二,你大嫂出月之前,兕子归你管了。”
“啊?!”妘璋一时间没反应过来,“近来春耕时节,藩务一堆,我哪有时间管兕子啊。”不过他现在明白了,为何不是老三犯错,他也要跪在这里了。兕子可是阿耶的掌上明珠,她若有不虞,便是三位兄长失职。
“把你手头的事物,分给老三一些,你就有时间了。”妘玠一槌定音。
妘琰知道今日事自己没看住兕子,虽然对藩务无甚兴趣,大嫂有孕在身,帮家里分担一些于情于理都是分内之事,所以并未多言,应承了大哥的吩咐。
在卧房里养伤的妘琬听说二哥回来后,便挣扎着从床上爬起来避开嬷嬷,侍婢,往宗祠去了。一路上走走停停,虽然叶医士说了肋骨没断,可现在每一次呼吸都是钻心的痛。正当她因为疼痛而站立不稳的时候,被人一把扶住,抬眼看去是大哥的小舅子王澄。
王澄目睹了妘琬整个受伤过程,对于这位小郡主现在不好好养伤,反而到处乱跑,颇为惊讶,问道:“郡主为何不在床上养伤,反而到处走动?”
这是妘琬第一次好好打量起这位琅琊王氏子弟。都说王氏子弟聚于一堂是时,触目所见皆是琳琅珠玉。那时年幼的妘琬腹诽道:“若不是你们家人多,这琳琅满目也轮不到你们琅琊王氏。”
不过,此刻的妘琬一心只挂念兄长,不想跟这人多费口舌,直接抛下一句,“陪兄长罚跪。”挣开扶住她的手臂,留下一脸呆滞的王澄,扬长而去。
等妘琬跪在三位兄长身边的时候,那三个破天荒地赶她回去。以往有兕子陪着他们,便跪不了太久,但这不意味着阿耶会放过他们,家法完了还有军法等着呢。不过对他们来说,挨顿军棍也比跪着强。
对于三位兄长的威逼利诱,妘琬通通置之不理。在三哥身边跪得笔直,目不斜视地道:“今日之事因我而起,以前兄长们被罚跪,哪次不是把我拉上的?”
妘玠一听就怒了,“兕子,这种损招可是老三干的,我和你二哥可没干过。”
妘琬一脸正色道:“那是因为大哥和二哥没惹恼过阿耶,需要被罚跪。”
在一旁的妘琰感受到了两枚眼刀,立刻开口,“兕子,你是女儿家。”
虽然稚嫩但也算得上铿锵有力的声音道:“阿兄拉我当垫背的时候,可不是这么说的。虽然我是女儿家,但作为一母同胞也要有福同享有难同当。”眼看三哥又要开口,妘琬立刻补上,“我今日伤的是肋骨不是腿,跪得住。”兄弟三人谁都没有忽略小妹尾音里带着的颤抖。
妘玠收到了来自老三的求救目光,神情严肃道:“兕子,你大嫂近日没精力管你,你就无法无天了吗?”
妘琬笑得一脸天真无邪,但说出的话却让妘玠想吐血,“若是大嫂知道,我今日受伤时大哥在场,那大哥你又要睡书房了。”
眼见二哥要替补上场,妘琬抢先道:“兄长们若是再赶我走,一会儿阿耶回来。我就跟他说,是大哥教的,二哥指使我去撞三哥的马,所以我才坠马的!”看着三位兄长锅底似的脸,妘琬那因为疼痛而苍白的小脸上露出了胜利的笑容。 讯读文学为你提供最快的拐了状元做皇后更新,当时只道是寻常(上)免费阅读。https://www.xunduxs3.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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